升棺見喜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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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怦——” 方乾安分明感覺到自己胸口里有東西怦怦開始狂跳。 就連昨天晚上在夢里這間教室留給他的嚴重心理陰影也瞬間淡去。 “阿秀——” 方乾安三步并做兩步,深吸一口氣,直接沖進了教室,然后一把拽住了李秀就往外拖。 “方乾安?!你干什么?” 李秀掙扎了一下,但這點掙扎的力道在方乾安的桎梏下跟小貓撓沒什么兩樣,壓根沒起到任何作用。 一路趔趄,方乾安直接把李秀拖到了年級休息室。 一大早,休息室里壓根沒有別的人。 李秀剛進去就被方乾安直接推到了休息室寬大得跟床沒有什么兩樣的沙發(fā)上,緊接著就聽見一聲“咔嚓”聲,是門被反鎖的聲音。 “方乾安,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李秀掙扎著撐起身體,沖著從門旁緩緩轉(zhuǎn)身的高大男生罵道。 就跟方乾安一樣,李秀眼底也掛著nongnong的黑眼圈。虛弱的少年罵人時一點氣勢都沒有,嗓音里還染著一絲淡淡的沙啞,像是哭過一樣。 方乾安深吸了一口氣,他舔了舔嘴唇,目光炯炯地盯著李秀。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噩夢?!币徊?,兩步,方乾安一下子就來到了李秀面前,像是一座山似的擋在了他的面前,“我本來以為我肯定會死在里頭,幸好,我的夢里有你?!?/br> 聽到這句話,李秀猛地打了一個哆嗦,慢了半拍,休息室里才響起他僵硬的聲音。 “……神經(jīng)病,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方乾安眨了眨眼睛。 他一手撐著沙發(fā)邊緣,猛地俯身下來,直接湊到了李秀跟前。 “你也夢到了我,對吧?” 他說。 這個姿勢讓兩個人貼得很近,方乾安金色的雙瞳愈發(fā)像是某種大型貓科動物,而李秀看著那雙眼睛里倒影出來的自己,莫名覺得自己就是那只被鎖定的可憐獵物。 一陣心悸傳來,李秀低下頭避開了方乾安專注的視線。 “夢,夢你個大頭鬼,方乾安,我還有早自習(xí)要上,你到底要……” 結(jié)果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方乾安直接抓住了手腕。 “看,這就是證據(jù)?!?/br> 他說。 李秀順著他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的手掌——在手掌邊緣,留著一道殘留著血跡的齒痕。 那正是他在噩夢里,為了控制自己不要慘叫出聲時留下的。 李秀:“……我睡覺磨牙不行嗎?” 任誰都能看出李秀的極度回避,可方乾安卻并沒有放過他。 “好,那么這個呢?”一邊說著,方乾安一邊起身,后退了兩三步,當(dāng)著李秀的面,他一把脫下了自己的上衣。 “咳……你干什么?!” 看著直接脫衣服的方乾安,李秀一個猝不及防,差點被自己口水給嗆到。 “給你看我的證據(jù)?!?/br> 方乾安并沒有聽出李秀的慌張,男生急切地說道,急吼吼地將自己的背展現(xiàn)在李秀面前。 在男生筋rou結(jié)實的背脊兩側(cè),是好幾道清晰可見的抓痕。 從欄桿上一躍而下時,是不可能不害怕的,就算是再膽子大的人,抱緊另外一個人跳樓時,也會情不自禁地用力,將指甲深深地嵌入對方的皮rou之中。 方乾安背上有許多淤青,可那幾道微微紅腫的抓痕,還是顯得無比顯眼。 “今天早上醒來時,我一直想要說服我自己那只是夢?!?/br> 男生回過身,他盯著李秀,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地說道。 “可是我穿衣服時,發(fā)現(xiàn)了這個……這個位置,總不可能是我自己抓的吧?” 第22章 李秀瞪著方乾安身上的抓痕, 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他嘴唇翕合了一下,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其實,一直到今天早上, 從硬邦邦的床上醒來的時候, 李秀都還抱著“一切都只是噩夢”的幻想。 可是, 當(dāng)他冷汗淋漓地翻身坐起,抬手時的刺痛,讓這個幻想如同泡沫一般瞬間破碎。 他盯著自己手掌邊緣新鮮的齒痕, 看了很久。 換衣服時, 李秀也并不意外地在自己的肋下看到了已經(jīng)接近發(fā)青的勒痕。 從高空墜落時,體型高大的男生一直死死地抱著他, 用力之大,仿佛恨不得把李秀整個人勒入自己的身體之中。因為這些勒痕的緣故, 哪怕是現(xiàn)在, 李秀呼吸稍稍用力一點, 都可以感覺到肋骨處傳來的隱隱作痛。 李秀無論如何都不想承認, 他撞鬼了。 可是, 這兩天發(fā)生的一切, 讓他壓根沒有辦法再繼續(xù)逃避下去。 “我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過了多久,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少年才抱著頭, 縮在沙發(fā)上發(fā)出了一絲充滿了驚慌的低語?!斑@種事情根本就不科學(xué)!” “但是, 我們就是遇到了?!?/br> 方乾安不知不覺也坐到了李秀身邊。 偷偷汲取著李秀身上比常人稍低的體溫,方乾安從昨夜一直到現(xiàn)在一直紛亂不休的心, 這才稍微平靜一點。 “這個世界本來就有鬼?!?/br> 他喃喃道。 “我早就知道?!?/br> * 方乾安的母親, 是個瘋子。 明明在方乾安幼年時, 女人還是一個溫柔甜美的大家閨秀, 但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她就變得不正常起來。 最開始只是會莫名其妙自言自語,以后或者是看到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到了后面竟然發(fā)展為狂暴傷人。而這種狂暴,在她見到方乾安時會顯得尤為嚴重。每一次與母親見面,方乾安得到的都只有女人的尖叫和謾罵,不然就是極度的恐懼。 所以從記事后,方乾安基本就沒怎么見過自己的母親。 “……那個年紀的小孩一般都會吵著要mama,但我從來都不會。” 方乾安低著頭,他看著自己的腳尖,低聲說道。 頓了半晌,他看了身側(cè)的李秀一眼。 “你不問為什么嗎?” 李秀愣了一下,慢了半拍才平平開口:“哦,為什么?” 方乾安聽著對方毫無好奇心的詢問,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 “因為當(dāng)時的我覺得,每天晚上我媽其實都會跑到我房間看我……我就那樣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在半夢半醒中感受到她的到來。她的頭發(fā)就那樣搭在我臉上……” 年幼的孩童緊緊地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他可以感受到母親的氣息,以及對方用柔軟的指尖不斷描摹自己的面頰,那是一種很溫柔,很小心翼翼地撫摸。 無數(shù)次方乾安都想睜開眼睛,自己撲進mama的懷抱,但最后,他都忍住了。 因為跟母親寥寥幾次白天的接觸,讓他深刻地意識到,mama不喜歡睜開眼睛的自己。 【“眼睛……他眼睛里有東西嗚嗚嗚,你們都沒看到嗎?他眼睛后面有東西!”】 【“不行,我得把它挖出來,不然它就會跑出來的……乾安,別怕,只疼一下下,mama很快就好……”】 【“別叫我瘋子!你們只是不知道!那東西就在那里!它在看我,它在對著我笑!我看到了——”】 …… 有一次,如果不是蘇阿姨及時趕到并且攔下女人,懵懂無知的方乾安險些就要被母親用勺子直接挖出眼珠。所以,哪怕無數(shù)個夜晚,mama就在他的身邊,他也不敢睜開眼睛,怕女人的溫柔會跟白天一樣瞬間離他而去。 但是,他知道,母親還是喜歡他的。 “我一直這么想?!?/br> 休息室里,方乾安臉上漸漸沒有了別的表情。 男生用一種奇異的平靜語調(diào)敘述著:“直到有一天,我再也沒有辦法裝睡。因為那天白天,那個女人差點掐死我。因為這件事,死老頭再也無法容忍家里有這么一個瘋子,所以他叫了精神療養(yǎng)院的人過來,把她直接綁起來然后送走了?!?/br> “我很害怕,我本來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她了,可是晚上她又回來了?!?/br> “所以那天我睜開眼睛,然后……” 然后,方乾安才發(fā)現(xiàn),原來每晚,每晚坐在他床頭的,壓根就不是母親。 那個“東西”佝僂著身體,背高高的拱起,脖頸無力,只有一顆腦袋吊了下來。 凌亂的發(fā)絲垂下來,幾乎蓋住了她整張臉。 那是一張血rou模糊,支離破碎的臉。 它的臉頰已經(jīng)脫落,腐爛的舌頭直接從白森森的齒間掉了下來,腥臭的血液從它的舌尖落下,而每一天,它都是用這樣一根舌頭,仔仔細細地舔著孩童的臉。 “它臉上沒有肌rou,沒法帶動牙齒進行咀嚼或者啃噬的動作,所以,它只能舔?!?/br> 回想起過往,方乾安臉上愈發(fā)沒了血色。 李秀:“……聽上去像是你因為白天受到了來自于親生母親的攻擊導(dǎo)致產(chǎn)生了巨大壓力,最后在睡眠時大腦自動將焦慮和恐懼轉(zhuǎn)化為噩夢或者幻覺?!?/br> 少年干巴巴地說道。 方乾安:“心理醫(yī)生也是怎么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