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棺見喜 第101節(jié)
男生表情緊繃,聲音嚴肅。 “我追初言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而且,你了解我了解個屁,”賀淵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可是一個初吻初戀初夜都還在的男人,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男德,對,我很守男德的。我這輩子就指望著跟初言過日子了,你可別在這里亂說話?!?/br> “至于玩弄感情什么的……這種下三濫的賤人才會去做的事情,我才不會干?!?/br> 話音落下,賀淵沒再理會徐遠舟。 沒有那個呆若木雞的家伙的幫助,賀淵卻依然十分輕松地,直接將木質(zhì)的樓梯獨自拖上了平臺收了起來。 “我cao你媽——” 眼看著賀淵就要回屋,徐遠舟才像是終于活了過來似的,他的表情扭曲,眼看著就要沖過去直接跟賀淵扭打在一起,一樓的大廳內(nèi)卻忽然傳來了白珂凄厲的尖叫。 作者有話要說: 小賀:我跟初言談戀愛,關你這個妖怪什么事?(笑瞇瞇) 第71章 十多分鐘前—— “嘎吱——” “嘎吱——” …… 一樓房間里, 白珂皺著眉頭滿臉嫌棄地整理著自己的行李,頭頂上一直不停的腳步聲,讓他感到愈發(fā)煩躁。 龍沼的環(huán)境實在是出乎白珂意料的糟糕, 他都有點后悔為了徐遠舟跑這么遠來這種地方吃苦了:誰他媽能想到, 賀淵這種正經(jīng)豪門富二代選擇的地方, 條件竟然真的這么艱苦啊?! 整個一樓的房間除了那張大通鋪之外,其他地方簡直能讓白珂這樣的都市動物發(fā)瘋。 到處都很簡陋,房間一角堆放著各種各樣說不出用途的古早木制陳設, 雖然說上面都蓋了布, 看著倒也不算特別臟亂,可在白珂看來, 住在這種鄉(xiāng)下的大房間,跟住在垃圾堆里也沒有什么兩樣。 總覺得他為了從江初言那里搶徐遠舟付出的沉沒成本又多了一筆。 唉…… 白珂在心底想道。 “嘎吱——” 與此同時, 二樓的腳步聲依然沒有停歇。 白珂動作頓了頓, 臉色愈發(fā)陰沉。 徐遠舟的行李還堆在角落, 人卻已經(jīng)被賀淵叫出去收梯子了。 此時房間里四下無人, 白珂也沒有顧忌, 直接抬頭沖著樓頂就開始罵臟話。 “真他媽煩死了, 走來走去每個消停,那么愛遛彎,下輩子投胎去當狗好不好啊—— 他瞪圓了眼睛, 狠狠詛咒著腦海里那道人影, 然后沖著二樓就開始豎中指。 偏巧也就是在這個瞬間,白珂眼角余光忽然掃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悄無聲息地輕顫了一下。 等等, 徐遠舟壓根就不在房間里, 那道影子是…… 白珂的呼吸卡在胸口, 整個人差點背過氣去。 幸好, 等他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道影子并非是偷偷藏在雜物堆里的奇怪人影,只是他自己在鏡子中的一道倒影。 是的,鏡子。 不知道什么時候,原本蓋在雜物上的罩布耷拉下來,露出了一道縫隙。白珂走過去一把扯下罩布,然后就驚喜地發(fā)現(xiàn),在如此簡陋的木質(zhì)小樓里,竟然還有一面落地鏡。 那面鏡子的邊緣水銀已經(jīng)有些斑駁,透過老舊的玻璃,還能看到被壓在鏡子后面早已泛黃的報紙。正面鏡子一看就知道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不少年頭,鏡子被包裹在木質(zhì)雕花的鏡座上,有這種舊物件特有的陳舊氣息。不過鏡子中間那一部分保存得還是挺好的,照人也照得非常清晰。 白珂平日里最是自戀,這時候也沒忍住,在鏡子前來回轉(zhuǎn)了好幾圈,又仔細端詳了好久。最后他不得不無奈地承認,經(jīng)過一整天風塵仆仆的趕路,他的狀態(tài)真的不太妙,整個人瞅著實在有些灰頭土臉的。 上個月剛打完水光針的臉就像是蒙了一層煤灰,整個人看上去都暗暗的,就連眼睛都顯得空洞無神,一點精神都沒有。 白珂心態(tài)頓時有點繃。 他記得很清楚,同樣暈乎了一路的江初言今天從車上跳下來時候也就是臉色蒼白了點,根本沒有他此時的憔悴晦暗。他慌慌張張沖到行李旁,重新給自己臉拍了一遍水。 “嘎吱——” 在保養(yǎng)時,樓上的腳步聲依然接連不斷,白珂越聽越煩躁,只覺得那聲音每一步都是直接在碾著自己的腦神經(jīng)在踩。 最后白珂忍無可忍,敷了張面膜就出了房間。 一出門,白珂就在看到了正窩在大廳火塘旁一動不動的劉天宇。 白珂本來是想到二樓去抱怨一下腳步聲的問題的,可看到劉天宇后,白珂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一種說不出的古怪在心頭騰起,白珂甚至都忘記了上樓。 “老劉,你在看什么呢?” 白珂摸到劉天宇旁,問了一句。 不久之前還怕蟲怕面具,被嚇了個半死的微胖男生,此時卻一改常態(tài),正仰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花板。 微紅的火光之下,男生的瞳孔擴張得很大,顯得一雙眼睛又黑又深。 他依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像是沒有聽到白珂的問話一樣,依然在死死盯著天花板。 “老劉?嘿,老劉!” 白珂也不由順著劉天宇的視線朝著天花板看了一眼,然后他瞬間就收回了目光。哪怕賀淵已經(jīng)解釋過了,天花板上的面具是龍沼這邊的習俗,白珂還是覺得那些面具有點叫人瘆得慌。 他又叫了劉天宇好幾遍,后者這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一個哆嗦之后猛然間回過了神。 “我靠,老劉你都快嚇到我了,你到底在看什么啊那么入神?” 白珂問了一句。 而劉天宇一直到此刻,表情看上去依然有些茫然和空洞。 “啊,我……我……”他重復了好幾遍,才恍恍惚惚地回答道,“我也沒看什么,就是覺得天花板上有一張面具,怎么看怎么眼熟?!?/br> 說罷,他指了指天花板的某個方位。 白珂飛快的瞥了一樣那個方位,看到的卻依然只是那些又晦氣又令人作嘔的面具。 “哇,你不是吧?”白珂毫無顧忌地開起了玩笑,“那么惡心的東西你竟然會覺得眼熟還一直盯著看,你該不是剛才被嚇得精神變態(tài)了吧?“ 一邊說著,白珂一邊也在火塘旁邊坐了下來。 劉天宇還是在抬頭看著天花板。 “不是的,我真的覺得那張臉好熟……而且越看就越是覺得眼熟,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我到底在哪里看到過那張臉……” “好奇怪啊,最開始本來還不覺得的?!?/br> “總覺得最好還是想起來……” …… 劉天宇不停地在跟白珂絮叨,白珂皺了皺眉,心里暗道了一聲晦氣。不過為了維持自己平日里的人設,他也不好就這樣走開,只好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一邊“嗯嗯”敷衍著被嚇傻了的劉天宇,一邊認真地玩起了手機。 只可惜,龍沼這邊不愧是深山老林,手機信號有倒是以后,奈何實在是不多。信號差到別說是讓白珂可以搞直播,就連在微信上跟自己的狐朋狗友們抱怨這里的條件有多差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發(fā)的文字訊息十條里都有九條句末要多個紅色小感嘆號,必須要重復按好幾遍才能勉強發(fā)出去。 白珂沒聊多久,耐心就已經(jīng)正式告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狹窄的木質(zhì)樓梯發(fā)出了“嘎吱”聲,一回頭,白珂就看到了從二樓快步?jīng)_下來的江初言。 白珂的目光在江初言的臉上凝了凝。 即便是在臉色如此蒼白的此刻,青年依然漂亮得出奇。 “哇,初言哥,發(fā)生什么了?二樓條件有那么差嗎?你現(xiàn)在臉色看上去超級難看?!?/br> 短暫的停頓后,白珂就那樣盯著江初言,笑著開口問道。 此時江初言已經(jīng)下到了樓臺的最后一截,他的手卻依然死死按在護欄上。 他表情怪異地盯著火塘旁的兩人,看了好一會兒之后,才用一種稍顯古怪的口氣開口。 “……你們兩個剛才一直都在樓下?” 他問。 白珂狐疑地打量著江初言;“啊,對啊,不然呢?” * 江初言本來并沒有太在意門外的腳步聲。 “嘎吱——” “嘎吱——” “嘎吱——” 哪怕那腳步聲確實很吵。 不過,賀淵之前就提醒過他們,因為整棟樓都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所以這里隔音差是必然的,稍微一點點動靜都會格外明顯。 從窗口離開后,江初言自然也不可能繼續(xù)回過頭去繼續(xù)張望樓下。 他一邊盤算著應該什么時候跟徐遠舟提分手,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行李。 然而,本以為過一會兒就會消停的腳步聲卻變得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明顯,很快,江初言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本來以為腳步聲是劉天宇發(fā)出來的,所以才沒在意,可是仔細聽一下就能聽出來,腳步聲并非是從房間里傳來的。 那腳步聲,一直都在走廊上來回徘徊。 ……劉天宇真的有那么無聊,閑的沒事一直在門外亂晃嗎? 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提醒江初言。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幾乎就在他發(fā)現(xiàn)不對的同時,腳步聲變得越來越急促。 簡直就像是有什么人正在走廊上逃命一般。 江初言皺起了眉頭,心跳變得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