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王府癡妾 第29節(jié)
她已經(jīng)不太記得。 湯幼寧回頭看了看床榻,跑去外間問薄時衍:“王爺,你晚上跟我一起睡么?” 小姑娘身上帶著水氣與淡淡香氛,侵襲而來,薄時衍緩緩掀起眼簾:“你有問題?” 湯幼寧水潤的黑眸望著他,慢吞吞道:“我不太習(xí)慣。” “本王也不習(xí)慣,”薄時衍道,“你還可以睡地上。” ??? 湯幼寧搖頭,她不要,不要睡地上。 薄時衍提起朱筆,不再理會她。 黃麻村的瘟疫暫時被扼制住了,卻還沒徹底解決。 京城派遣的大夫與藥物支援正在路上,這兩日便能抵達(dá),朝廷須得做好下一步準(zhǔn)備。 薄時衍如同一個夫子,批折子時還得給小皇帝改功課。 他垂首案頭,過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湯幼寧還在。 問道:“時辰不早了,你在這杵著做什么?” 湯幼寧眼巴巴瞅著他:“不要睡地板?!?/br> 薄時衍頭也不抬,“本王準(zhǔn)許你上床。” 她聞言松了一口氣,又道:“我下午睡過了,不能太早歇息?!?/br> 這是什么理由?莫不是不怕他了就開始黏人了? 薄時衍把自己的印章放到她跟前,指著那堆批過的折子道:“蓋章會么?” 湯幼寧搖頭,她沒做過,“我可以試試?!?/br> 看上去就很簡單呢。 薄時衍拿出一盒印泥,隨便她玩去。 于是這一批文件轉(zhuǎn)交出去后,便有臣子發(fā)現(xiàn),攝政王這枚印章,紅泥不均勻。 有的這頭輕印記不清晰,有的那頭重,紅泥都外溢了。 將近亥時,兩位主子才到里間就寢。 湘宜詢問過苒松有關(guān)王爺?shù)南埠?,他不喜歡香氣,甚至有時候會厭惡。 正巧,湯幼寧也沒有什么焚香的習(xí)慣,就連拍臉的香露,還是湘宜過來伺候之后用上的。 今晚更是什么都沒抹,清清爽爽的往被窩里鉆。 窗外雨聲滴答,薄時衍不需要人伺候更衣,自行褪下外袍。 回到床邊時,紗帳內(nèi)的女子烏發(fā)垂散,靡顏膩理,正在詢問他要睡里面還是外面。 湯幼寧的寢衣極為輕薄,不僅遮掩不住香肩鎖骨,就連那緊束的小衣鼓起飽滿的圓弧輪廓,都一目了然。 薄時衍見狀,唇角微抿:“你的丫鬟教你什么了?” 她今晚若是不安分,他就把她丟出去。 “什么?”湯幼寧沒聽明白,一臉懵的看著他。 湘宜覺得這種事情男子更懂,所以她未曾多叮囑任何,只管把人裝扮好。 雙方四目相對,薄時衍沉聲道:“一人一邊,躺下后不許挨過來,本王還不至于對一個小傻子做些什么?!?/br> 她太過無知,這等欺凌弱女子之舉,他不屑為之。 “你才是小傻子呢!”湯幼寧沒料到他好端端的這樣罵人,氣得兩眼一瞪。 “本王不會碰你,讓你的丫鬟少費心思,”薄時衍的眉目間一片冷淡之色,“記住了么?” 兩人這段時日的相處還算不錯,他突然又冷著臉兇巴巴訓(xùn)人,湯幼寧多少感覺不高興。 “不碰就不碰,我也不碰你?!?/br> 她不要跟他玩了。 湯幼寧抱著枕頭下了床,朝門外喊湘宜。 “你想去哪?”薄時衍側(cè)目過來。 正好湘宜推門入內(nèi),就聽到湯幼寧說:“我不要住這里,我跟湘宜十瀾一起?!?/br> 湘宜聞言一驚,這是怎么了? 她尚未走過去,薄時衍已然面色不悅,他問道:“你是在與本王鬧脾氣?” 湯幼寧并沒有很生氣,道:“是你先罵人?!?/br> 她知道,很多人會嫌棄她,有的說出口了,有的沒說。 像是府中的凌姨娘,她們的住處沒有離多遠(yuǎn),相識日久,也一起喝茶說笑過。 但是湯幼寧知道,凌筎心里覺得她笨。 她倒沒有怎么生氣或者傷心,只是有了‘她們不會成為好朋友’的認(rèn)知。 王爺不也是這樣么。 不喜歡就別挨著了,也沒什么。 湘宜見王爺臉色不好,心下著急,不敢去給湯幼寧更衣。 湯幼寧自己過去拿外裙,步伐才剛挪動,就被薄時衍一把扣住了手腕。 湯幼寧一驚,好歹知道他不會打她,沒有像以前那般直接上嘴反擊。 只是兩手推拒掙扎。 薄時衍見狀心生不耐,一手反剪住她的雙臂,一手圈過那截細(xì)韌腰肢,把人扛抱起來。 他冷冷斜了湘宜一眼:“出去?!?/br> 湘宜滿心擔(dān)憂,卻不敢違背命令,“是?!?/br> 娘子那樣乖巧,他們不會打起來……吧? 湯幼寧雙腳離地,又拼不過他的力氣,只能踢著小短腿:“你說不碰我的,你是小狗嘛?!” 說話不算數(shù)! 第24章 非禮勿視(三合一) 薄時衍面沉如水, 將她丟到床榻上,抬手握住了她軟嫩的面頰。 小小一張臉,輕易就被大掌給掌控了。 他道:“誰給你的膽子與本王鬧脾氣?是近日太過縱容你了?” “你干什么……”湯幼寧被捏得嘴巴嘟嘟, 小手不斷去掰他的掌心,撼動不得。 “你不講道理!”她瞪圓了眼睛指責(zé)他。 薄時衍眉心微蹙,嗓音低沉,告訴她:“本王從不飼養(yǎng)鬧騰的小貓, 你若不聽話, 就把你撓人的指甲一根根拔掉。” “我才不是小貓,而你是真的狗。”湯幼寧偷偷把自己當(dāng)指甲蜷縮起來,問道:“王爺?shù)降资且以鯓幽???/br> 她屬實不懂, 為何大家都能迅速翻臉不認(rèn)人。 無緣無故就板著臉生氣了。 是她太笨了看不明白么? 薄時衍也不至于跟個小呆瓜較真,只是方才,看她拿了衣裳想走,那一瞬間,確實被滿滿的不悅給占據(jù)了心頭。 這會兒松了手,面無表情道:“往后這種寢衣不許穿。” 什么? 湯幼寧一愣, 趴坐在床上, 低頭審視自己。 是因為衣服么? 便聽他接著道:“一些不該有的指望, 也趁早打消,不要做多余的事。” 湯幼寧不解:“什么是多余的事?” 薄時衍輕嗤一聲,“本王不需要你服侍?!?/br> “好吧……”湯幼寧的面上略有幾分茫然。 具體如何服侍她不懂, 但是他的警告她聽明白了。 不碰、不需要、不可以, 就是不喜歡的意思。 或許還有點嫌棄? 她不由抬起眼簾,認(rèn)真的看著薄時衍。 一對劍眉, 雙眸深邃, 鼻梁挺直, 那張薄唇時常語氣不佳。 原先她以為,他兇巴巴的,但卻是個很好的人,他滿足了她許多事情,給予她很大限度的自由與快樂。 現(xiàn)在想來,這種?蕐好,其實就跟對待小貓小狗一樣。 對他而言,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在這人世間,與爹爹奶娘一般的人,實在難遇。 況且,她雖是王府妾室,某種程度而言,與他非親非故。 他沒有義務(wù)對她很好,兩者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就連相伴多年的思蕓都能離她而去呢…… 湯幼寧從沒有這么聰明過,瞬間想通了。 心大的人,憂愁從來不會縈繞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