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之5
如此卻是她想岔了。 鄭依霏不說,是對著電話難以啟齒那些污衊jiejie的字眼,倒沒有不想她知道的想法。 或者說,若是可以,鄭依霏是當真希望鄭依槿永遠都別瞧見那種難堪東西,可她本事不足,除了演戲旁的事她一竅不通,沒能做到不動聲色間將貼文悄然黑掉的行為。 既避不開,還不如讓她告訴鄭依槿,也比鄭依槿自個兒瞧見或從旁人口中得知要來得好。 想明白以后,對于把連結發(fā)給鄭依槿這事,她做起來也沒那么彆扭了。 順利的拍完最后一次的夜戲,前往飯店休息的途中,鄭依霏把連結轉發(fā)給鄭依槿,將退出時,她一眼就瞧見了下方顯示著的幾千則評論,當即有些氣不順。 難得的假期不花時間練習,只顧著在網上說她jiejie的壞話,這些人可真是悠間。入睡前,她不由忿忿的想。 這頭,訊息提示音入耳時,鄭依槿整個人已睡得迷糊。 雖隱約有意識到是訊息音,卻使不上力去拿手機,探手到一半就放棄地翻過身繼續(xù)睡。 午時被手機鈴聲鬧醒時,方模模糊糊記起這事。倒也顧不上去查看訊息,唯一記著的就是響沒多久就斷掉的鈴聲。 這般一睡睡到中午于她而言不常有,家中雖開著地暖,到底天冷,她窩在被窩里就不想起。 想著再躺會兒,一躺卻是躺到大中午。 睡得多了,腦子轉起來都有些慢。 她揉揉雙眼,從枕頭底下翻出不知道什么時候藏進去的手機,點亮屏幕一瞧,一整行的未接來電讓她有些困惑。 再一細瞧最上排顯示著的未接來電人名稱,驚得她當即從趴姿轉為坐姿。 用力閉眼睜開再瞧一次,上頭顯示的確實是季知哲沒錯。 號碼是前幾日平安夜時他播來的那支號碼,本以為要看到這支號碼再次出現,定然得是許久以后的事情,而今不過才幾天過去,居然又一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看時間,也就幾分鐘前的事情而已。 顯然適才喚醒她的就是他播來的電話。 這下子,再迷糊的腦袋都清醒了。 急匆匆跳下床進浴室刷牙洗臉,對著鏡子把頭發(fā)都給梳齊后,才又直奔回床,翻出被隨手丟在被堆中的手機。 做了幾個深呼吸,鄭依槿緊張的觸上回電。 電話順利播通,也有人接起,卻不待她先開口,那端涂硯書的聲音先行入耳。 她原緊繃著的身子一下就松下來了。 「小學妹,你有先看看我打了幾通給你嗎?」 那自然是沒有的。 鄭依槿重新轉為趴姿,下巴墊在枕頭上,懨懨問:「硯哥找我有事呀?」 她腦子轉得快,單憑涂硯書一句話,已然猜出這通來電不是季知哲本人撥的,而是涂硯書。 「少跟我轉移話題。」涂硯書哼笑出聲,卻是沒有否認自己撥電話的意圖,「昨天都干嘛去了?」 鄭依槿聞言心里喀噔一聲,不安的情緒隨即自胸口擴散。 可能連涂硯書自己都不曉得,每每他先鄭依槿一步聽見與她有關的不好傳言,他總會以此作為開頭。 默了片刻,鄭依槿還是順從地報備行蹤,「下午去圖書館寫作業(yè),其他時間都在家?!?/br> 倒是隱去了進公司的那段。 她相信季知哲,既說了替她保密,便不會把她是hilda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涂硯書。 所以縱使從網上看到消息,涂硯書也只會拿這話題打趣季知哲,而不會找上她,更不會猜到她隱下了這一段。 果然,涂硯書沒懷疑,只又問她:「今天早上呢?」 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小聲道:「剛醒?!?/br> 「怪不得不接我電話。」又是一聲哼笑過后,涂硯書轉而又問:「還沒上校版看過?」 話里透著幾分不經意,像是突然想到隨意提起,但鄭依槿敏銳,結合先前幾句話,以及過往的經驗,已是清楚涂硯書打來的目的。 「沒有。」她笑了一下,笑聲多有無力,「又是傳言?」 「不完全是?!?/br> 鄭依槿眉頭微蹙,人又從床上坐起了,「什么意思呀?」 涂硯書沒有當即予以回應,靜默片刻才說:「你上校版看一下?!?/br> 說是這么一說,卻也沒有特地提起是哪篇。 鄭依槿應了聲,讓他等會,將手機拿至眼前,熟門熟路登上各大專院校共用的校網,點進北洋的校版。 畫面一跳轉,熟悉的字眼跟著映入眸中。 一如既往的只要是跟她有關,討論熱度總會高居不下,她幾乎不用尋找,就直接在首頁的最上層瞧見貼文。 一行加粗的白色字體中,「援交妄圖入圈」六字看得她眉心一跳。再點開一瞧,幾輛熟悉且車牌打碼過的車輛照片一整行列下來,其中還都有她上車或下車的身影,再搭配上文字說明,確實讓人看了都不得不相信是真有這么一回事。 全篇看下來,鄭依槿明白了涂硯書那句「不完全是」是什么意思。 她確實上過這些車,卻與內文猜測事實截然不同。 都是些什么事啊。 鄭依槿頭疼地張嘴無聲哀號了下,才把手機重新拿回耳旁,語氣自然地喊了涂硯書。 涂硯書顯然一直等在電話那頭,她一喊完,當即有了回應?!缚赐晔裁锤邢??」 鄭依槿抽了下嘴角,在心里暗罵涂硯書是個魔鬼。 與身旁其他擔心她瞧見不好內容會受傷而不愿她看的心態(tài)不同,自打認識起,涂硯書便一直是那個會按著她的頭要她直面一切的人。 親眼瞧著不算完,還總要她對著那些莫名其妙的傳言發(fā)表感想。 初時感想還是有的,生氣、難過、委屈,各式各樣的情緒全部揉雜在一塊,讓她連話都說不好,煩躁得直想掉淚。 可到了這會兒,要她有什么特別感想,她還真沒有。 都曉得是些莫須有的罪名,與他們爭執(zhí)便顯得毫無意義。 即使她站出來說明,不相信的人終究不會信,不會因她的態(tài)度有所改變。 既如此,生氣、難過與委屈又有什么用?他們根本也不在乎,到頭來,心疼的也不過都是愛著自己的人。 這種傷己的事情,她早不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