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應(yīng)證了楠風(fēng)說的話，之后的每一天，他們家門口都會前來一大堆的人。不管是抗議的人，還是想要巴結(jié)的人，從早到晚絡(luò)繹不絕，搞的他們家門庭若市車馬盈門。

    就算札慕開了記者會，特意宣告請大家不要再往他們的自治區(qū)小島跑，情況依然沒有改善，直到有次抗議的人不知發(fā)了甚么瘋，居然開了小貨車想衝撞札慕他們，當(dāng)場讓白榕大發(fā)飆，連人帶車把屋外三十幾個人全部打得稀巴爛，這才再也沒有人敢過來了。

    quot;他們真的瘋了，我沒看過那么作死的人。quot;若螢一邊感嘆，一邊把電吉他的線接上音箱。

    為了給meimei準(zhǔn)備生日表演，安齊和若螢又拉了楠風(fēng)和莫竹過來，四個人租了一間練團(tuán)室，半抽籤半指名的決定由安齊當(dāng)主唱兼吉他手，若螢擔(dān)任吉他手，楠風(fēng)是貝斯手，莫竹是鼓手，由安齊決定好曲目，另外三個人就從頭開始練起。

    quot;不過那三十幾條人命，把拔大概報告要寫到吐吧?quot;安齊突然很慶幸把拔沒有要每個人認(rèn)領(lǐng)個四份報告回去。

    他看過人權(quán)會那邊的報告范本，每一位白榕受害者都要列出一份報告，詳細(xì)列出死者的家世背景，死者對于社會的貢獻(xiàn)，死亡的情況還原，白榕在甚么情形下動的手，其他家人當(dāng)時在干嘛，有沒有為了阻止白榕動手而作出反應(yīng)，為什么沒有阻止成功，事后檢討與改進(jìn)，對于死者的生存權(quán)被侵害的虧欠補(bǔ)償，拉哩拉雜一大堆，安齊用看的都不想看了，而札慕還得坐在位子上寫那令人抓狂的報告。

    這樣想來，安齊開始有點同情札慕了。

    quot;不然我們練完了一起去吃飯，然后順便買一點東西回去給把拔吧。quot;

    quot;欸?今天不行。quot;若螢搖頭：quot;等等我和莫竹有事。quot;

    quot;你們有甚么事???quot;

    若螢眼睛往后瞄了瞄正在專注打鼓的莫竹，然后悄聲在安齊耳邊道：quot;他要去掃墓，我陪他去。quot;

    quot;掃墓?!quot;

    quot;恩，他說他家人過世后，他還沒去掃過墓。quot;

    quot;那我們也一起去?quot;安齊也看了一眼莫竹。

    quot;應(yīng)該不用，之前他說要自己一個人去，我堅持說要跟他去，他才答應(yīng)讓我陪同的，所以他可能不想我們?nèi)扛?。quot;

    安齊點點頭道：quot;好。quot;

    據(jù)莫竹說，他家人的墓在他爸媽的家鄉(xiāng)，一座有人在管理的墓園里。

    團(tuán)練結(jié)束后，莫竹和若螢順路買了一些鮮花和酒，但是車子到了墓園，莫竹又有些躊躇不前。

    quot;走吧。quot;若螢等著他。

    quot;可是...我這好幾年來...都沒來過...quot;手里拎著一束簡單的小黃花，他甚至沒穿著正式的西裝，突然只覺得自己邋遢又隨便。

    quot;沒事的，我跟你一起去。quot;若螢抓起莫竹的手。

    墓園不大，因為有人在管理的關(guān)係，所有墓碑前面都乾乾凈凈整整齊齊的，他們看過一座一座墓碑上的字，然后看到了莫姓的墓。

    '莫氏家莫商與其妻江妤與其女莫可琳長眠于此'

    三塊墓碑并排放在一起，莫竹不敢看墓碑上的字，低著頭乾巴巴地說道：quot;...我...我來看你們了...quot;

    放下手中的黃花，莫竹緩緩坐下來。

    三座聳立的墓碑重量還是太重了，莫竹明明想了整趟路，要和他們分享他找到了新的家人，這些家人都很有趣，他和家人一起把御家推翻了，還去了聯(lián)合政府總部一趟，但是當(dāng)他開口了，說出口的第一句還是：quot;...對不起...真的對不起...quot;

    眼淚撲撲簌簌流了莫竹滿臉：quot;我沒有...我沒有保護(hù)你們...我連...我連...來看你們...都這么久才來看你們...對不起...quot;

    若螢靜靜站在一旁，知燕曾經(jīng)說過，他們家有兩人大概一輩子都走不出過去的陰影，一個是meimei，另一個就是莫竹。突然有腳步聲走來，若螢轉(zhuǎn)頭去看，是一個披著袈裟的和尚，應(yīng)該就是這座墓園的管理員了。

    quot;你好。quot;若螢點點頭，看管理員似乎有話想說，怕打擾到莫竹，于是兩人走到遠(yuǎn)處去。

    quot;真是稀奇啊，那三座墓碑，我第一次看到有人來祭拜。quot;

    quot;嗯，因為之前...有點事，所以一直沒辦法來。quot;若螢摸摸鼻子。

    quot;是個真性情的人呢，這么久沒來，一來就哭成那樣。quot;和尚笑了笑：quot;我管理這座墓園那么久，看過很多前來祭拜的人，還沒看過像他這樣的。quot;

    若螢看和尚的表情，疑惑道：quot;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是誰吧??quot;

    quot;知道啊，當(dāng)然知道。quot;和尚又笑了：quot;你們現(xiàn)在是全世界最知名的人，這點事老衲還是知道的。quot;

    quot;你不怕我們?quot;若螢挑眉。

    和尚笑著搖搖頭：quot;能在墳前哭出來的人，都不是壞人吶。quot;

    莫竹在墓前抽抽答答說了一堆，突然若螢砰一聲坐到他旁邊，然后把手里的三個飯糰放到小黃花旁邊一起供著。

    莫竹抹了抹眼睛疑惑道：quot;你怎么有飯糰??quot;

    quot;喔，那邊那個老和尚給的。quot;若螢指了指墓園底的小廟：quot;我以為他要送我，結(jié)果竟然要收錢，難怪他要把我拉過去說話，真是被薛了一筆。quot;

    看若螢?zāi)前脨赖臉幼樱緛磉€在哭的莫竹噗一聲笑出來。

    quot;這么好笑?quot;若螢咂咂嘴：quot;下次再來就帶你煮的吧，你做的絕對比這三個白飯糰好吃。quot;

    quot;好。quot;莫竹吸吸鼻子，不哭了。

    天空很晴朗，一陣風(fēng)吹來，捲起若螢的米色頭發(fā)。莫竹可以在那紛飛的發(fā)絲中，看到若螢頭皮處的傷痕。每次他給若螢吹頭發(fā)的時候，都會摸到他頭皮上的坑坑巴巴的禿塊，知道他小時候在學(xué)校被同儕們嘲笑，也被霸凌的嚴(yán)重，莫竹伸手輕撫若螢頭上的疤痕，并把手指插入發(fā)絲之間，一下一下的撫順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

    這么好看的人呢，以前霸凌他的人也太沒眼光。

    quot;嗯?要走了嗎?quot;若螢閉著眼讓莫竹替他整理頭發(fā)，等了一陣莫竹的手沒繼續(xù)，于是轉(zhuǎn)頭問道。

    quot;謝謝你啊。quot;

    quot;嗯?quot;若螢面露疑惑。

    quot;一個人來，真的太孤單了。quot;

    幾千萬人之中才會出現(xiàn)一個黛美癥，他這輩子的生命里卻有兩個黛美人，有時候他會想著，是不是上天決定再給他一次機(jī)會?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保護(hù)家人的機(jī)會，他這次絕對不會再失敗的。

    quot;在干嘛?quot;若螢看莫竹站著發(fā)呆，笑著伸手去捏他的臉。

    quot;沒事，走吧。quot;

    兩人往回走，在車上之前，若螢看著手機(jī)，突然停下腳步道：quot;大哥要我們立刻回去欸。quot;

    quot;怎么了?quot;

    quot;出事了。quot;若螢從手機(jī)螢?zāi)恢刑ь^：quot;白柳醒了，代號x4。quot;

    白柳遲早要醒的，只是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在這時候醒了。而x4代表鑽石手中帶著武器，也就是說，白柳是要來殺人的。

    那時札慕坐在餐桌，把整張桌子空出來，帶著眼鏡處理那堆積如山的人權(quán)報告，和成千上萬份的國際合約。處理到一半，安齊和楠風(fēng)就回來了，還提著一大袋吃的東西，從里頭拿出一包地瓜球，放在札慕面前。

    quot;給你買的，辛苦把拔了。quot;

    quot;哎喲，甚么時候那么孝順?!quot;札慕摘了眼鏡揉揉山根，戳了一顆地瓜球放進(jìn)嘴里。

    quot;你不知道認(rèn)我這兒子一點都不虧嗎?quot;安齊哼哼道。

    除了買給札慕的，家里每個人都有一包炸的酥酥香香的地瓜球，白榕吃地瓜球正吃得開心，突然抬起頭，扔了地瓜球就往外跑。

    quot;又怎么了?!!quot;最近事情很多，札慕以為又是甚么不長眼的傢伙跑來領(lǐng)死，聽到外頭打架的聲音才發(fā)現(xiàn)不對。

    跑來的人不是來領(lǐng)死的，是真的來干架的。白柳從實驗床上醒來，看實驗室里沒有其他人，在隔壁間找到自己的武器，立刻就來找白榕了。

    quot;別打了啊啊啊!!quot;安齊抓著一包地瓜球站在門口，嘴上不停地吃，一邊對著外面大喊：quot;別打了!!!真的別打了!!quot;

    quot;meimei!!!quot;札慕喊了一聲，白榕立刻回頭，知道把拔的意思，于是退到一旁，明顯不再和白柳動手。

    但是白柳是鐵了心要白榕死的，他抓著他的大砍刀，一刀一刀揮向白榕。白榕沒有閃躲，她只輕輕一揮手，一團(tuán)小空氣就把白柳炸到幾公里遠(yuǎn)，白柳被炸飛了，又踩著飛羽衝過來，接著再被meimei炸飛。

    quot;去死...去死...quot;白柳發(fā)瘋似的想攻擊白榕，但是卻一點都傷不到她。

    白柳還記得黑房里面，廣播的聲音不斷叫他站起來。

    quot;打贏白榕。quot;密密麻麻的雷射光束不斷掃過來，削斷他的手，也削斷他的腳，而白榕的立體影像依然穩(wěn)健地站在黑房中央。

    quot;站起來，打贏白榕。quot;

    quot;打贏白榕。quot;

    quot;你必須打贏白榕。quot;

    白柳被炸飛兩次就歸納出白榕的預(yù)備動作，他緊盯著白榕，在她又要cao控空氣時，突然往旁邊閃開，斜身揮出手中的大砍刀，但是砍刀沒揮到白榕，只砍在白榕身前突然長出的一面綠植墻上。

    quot;我得...打贏你。quot;白柳把砍刀抽回來，結(jié)果立刻又被白榕炸飛開來。

    quot;好慘，一面倒。quot;騰山泡了一杯茶來配他的地瓜球，跟著安齊站在屋簷下看這場實力懸殊的戰(zhàn)斗。

    quot;你們真的很間欸。quot;知燕湊過來，發(fā)現(xiàn)騰山手上有一杯茶，直接拿過來喝了一口。

    quot;干嘛?不然我們要很忙嗎?quot;楠風(fēng)反問。

    quot;你們可以去幫大哥用他的文件啊。quot;知燕自己都不想幫，卻提出這種建議，屋簷下所有人回頭看了眼餐桌上那一大疊一大疊的紙山，立刻像波浪鼓一樣瘋狂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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