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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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集團(tuán)的假期放得很長,張子凝戲殺青之后頓時沒了方向,他一個人住在公司的宿舍里,偶爾下樓買一些吃的,還會碰上粉絲在樓下,他蹲在公司門口的樓梯上,簡單地帶了個帽子,手里提溜著幾個包子。 他和粉絲僅僅幾步之遙。 “你們都是從哪里來的???” “???”兩三個粉絲都舉著手機(jī),看不到臉,她們略微探出頭,“是在問我們嗎?” “嗯,你們站到里面來吧,外面太陽很大?!?/br> “可是保安不讓我們進(jìn)去?!?/br> 保安坐在正門口,一臉神氣,“小糊咖……” 幾個粉絲要吵架,張子凝過去攔住,“這也是他的職責(zé)?!?/br> “我們不是私生粉……” 張子凝哈哈大笑,“我哪兒來的私生粉,一頓僵尸粉全是公司買的,今天見到你們,我還以為是別人的粉絲呢?!彼寻犹崞饋恚悬c(diǎn)涼了,“你們吃嘛,一人一個?!?/br> “我們不吃,你多吃點(diǎn)吧,比電視上瘦太多了……” 張子凝也不介意,在隔著粉絲幾步的距離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幾個包子,他生性敏感,莫名地難受起來,面前的幾個粉絲都望著他不說話。 “子凝,這是我們給你的禮物,本來以為你不在公司呢。” 張子凝抽出禮物中的信,“公司不讓收禮,謝謝你們的好意了,我請客,去喝飲料?!彼那楹芎茫耧w色喜地走在她們之前,這是幾個容易害羞的粉絲,他其實(shí)很想和她們搭話,最終還是壓低了帽檐。 “謝謝你們到這兒來看我,太熱了,快回去吧。”他打完招呼,收拾好行李,準(zhǔn)備回家。 但他家里有一位不速之客…… 早晨,機(jī)場—— “我都說了,我不跟你結(jié)婚,也不可能跟你結(jié)婚……” 李圍就快要向徐知意跪下了,“我求你了,姑奶奶,你看看咱們被逼的多慘啊,不如我們假裝結(jié)了,以后再離嘛,你玩你的男人,我找我的女人,兩全其美?!?/br> “你個狗東西,你也不看看你幾斤幾兩,就想和我結(jié)婚,別說是假結(jié)婚了,我連和你站在一起都不愿意!” “意意,咱們可是穿一條褲衩長大的,你們家不也逼的急嘛……” “急也不會饑不擇食!”徐知意攔了一輛出租車,李圍攔住,手差點(diǎn)當(dāng)場廢掉。 “師傅開車!” “去哪兒啊,小姑娘?” “隨便,把跟屁蟲甩掉就好?!?/br> “那你總得說個大體位置吧?” “嗯……小吃街?!?/br> “哪條?” “就市中心那條?!?/br> 司機(jī)從后視鏡里看見徐知意的裝扮,身價不菲,“小姑娘肯定不懂行,小吃街都是騙人的,真正好吃的在小胡同里?!?/br> “我就要去小吃街,誰知道你把我?guī)膬喝ツ???/br> 司機(jī)拗不過她,方向是往小吃街開,最終卻停在了一家餛飩店門口,“據(jù)說這家店特別好吃,里面還有明星呢?!?/br> “明星?”徐知意饒有興趣地走進(jìn)去,看到墻上貼的張子凝的海報,“這算哪門子明星,嗯……不過是個小愛豆?!?/br> “你可別瞧不起我兒子!”老板圍著圍裙走出來,有些不悅。 “你兒子?”徐知意仔細(xì)盯著老板,好像聽張子凝說過她母親是開店的,她回頭望,剛剛的出租車司機(jī)坐下來,輕車熟路地端了一碗湯喝,“出租車司機(jī)?您是張子凝的爸爸?” “不像嘛,我兒子隨我,長得帥?!?/br> 與此同時,張子凝mama也認(rèn)出來這是徐知意,拉著她問了幾次,臉上的皺紋也笑得展開了,“你是我兒子女朋友!” “分手了阿姨。” “沒事,阿姨都懂,你是為了子凝好?!?/br> “才不是呢,我是為了自己?!?/br> “你說謊,阿姨看出來了。”她笑吟吟地拉著徐知意往院子里走,非常古樸的裝修,“我?guī)闳ヒ娮幽棠?,早就說想見你了?!?/br> “別啊,阿姨,別……”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能這么巧,徐知意全身都在抗拒,奈何沒辦法,被推著進(jìn)了屋里,正在包餃子的老人眼神尖銳,也在瞬間認(rèn)出徐知意來。 “奶奶身體可真好……”徐知意只能禮貌地微笑,正在接受“檢閱”的時候,李圍的聲音響起。 “你他娘的怎么追到這兒來了?” “意意,咱們倆知根知底,不如趁早把事辦了。” “你哪位,怎么跑到人家家里來了?”張子凝的奶奶拿起搟面杖,揮起來,灑了李圍一頭的面粉。 “阿姨,奶奶,他一直纏著我,自從我和子凝分手了,就追著我不放?!毙熘庾龀隹蓱z的樣子,她憋著笑想看李圍被圍毆的模樣,這個時候,另一個主角卻登場了。 “知意?” 張子凝掐了一下自己,這是在做夢嗎?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自己家里。 “親愛的……” “???”他檢查周圍有沒有攝像頭,被徐知意拉住的一只手微微發(fā)麻。 “你不是說你倆是假的嗎?”李圍不服氣,面前這個小子看上去就十七八歲的樣兒。 “假戲真做了唄,很難相信嗎,老李?” “很難,我就覺得你倆是假的?!?/br> 張子凝大概明白了,反抓住徐知意的手挽著自己,“那你就瞧瞧?!?/br> “咱們家好久沒有這么多人吃飯了?!睆堊幽膍ama格外開心,把徐知意和李圍都留下來。 “你會剝蒜嗎?不會就讓我來吧?!睆堊幽舆^徐知意手中的蒜,第一次見人剝蒜竟然用牙撕。 “還有什么忙需要幫嗎?” “目前沒有,你只需要去把你的……朋友情緒安撫好,他好像很難受?!?/br> “蚊子全追著他咬,當(dāng)然難受,讓他跟著我!” 在談話間張子凝一個人把食材全部洗干凈擺好,徐知意看著他,竟有些崇拜,“你就這么搓幾下蒜就剝好了?” “大小姐,你可真夸張,很簡單的。”張子凝笑得明朗,看見李圍進(jìn)來,如臨大敵。 “不就是個蒜,看著啊,意意?!彼麌L試著單手剝蒜,沒成功,尷尬笑笑,“我在俄羅斯不做這些,不過意意每次去我家都是我做菜。” 張子凝的表情陰沉,站在菜板前,一刀下去,魚分成兩半。 “哎呀,你干嘛,嚇我一跳,去把柜子上的面粉取下來?!睆堊幽赣H叫他,他踮著腳,只能剛好夠到邊緣,徐知意問他需不需要梯子,他咬著牙拒絕了,全身都伸展到極限,也只是剛好能碰到。 李圍插著口袋顯得做作,“我來?!?/br> “你們倆不是一樣高?”徐知意最見不得有人顯擺。 “手的長度是不一樣的?!?/br> 他也用一樣的動作去拿,還是同樣的結(jié)果,搞得頭上出汗也拿不下來。 “就在邊上了,我可以。”張子凝又去嘗試,于是兩個人在柜子前不停地跳躍、前撲,徐知意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比幼稚的比賽更有趣的是張子凝的反應(yīng),他熱切的想贏過李圍,手嗑著柜子蹭得通紅。 “停!你倆腦子怕不是都有問題?”徐知意拿起一旁的桿子,把面粉推出來,“好了,你倆比比誰更快吧?!?/br> “我!”張子凝立刻踮腳,如同搶到了寶藏。 飯桌上,李圍和張子凝各坐在徐知意的左右?!澳銈z可真是讓我左右為難啊……” “意意最愛吃什么?”李圍的筷子抬起來,卻沒有落下去,顯然在給張子凝出題。 “我夾的菜。”張子凝沒有落入陷阱,往徐知意的碗里塞滿了菜,不能再放進(jìn)去一顆米。他把徐知意坐的塑料凳子往自己身邊拉,尖厲的摩擦聲讓氛圍更加緊張。 “我吃完了,叔叔阿姨慢用?!?/br> “你沒吃完。”張子凝把徐知意拉回來坐著,“不用管,你吃你的就好?!?/br> “意意說他吃飽了?!?/br> 張子凝舉眼,似狠戾的小狼,瞪得李圍不再說話。 “今晚在我們家住?!睆堊幽齧ama收拾好了房間,卻沒有給李圍準(zhǔn)備。 “阿姨,您家這后院是民宿吧,我出十倍的錢,給我騰個房間。” “好啊,三個億?!卑⒁躺斐鍪郑翎叺乜粗顕?,同時又比了手勢,“慢走不送。” “我也想走了……”李圍走后,徐知意在張子凝家里坐立難安,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搶著干活,總是冒失。 “他會再去找你的,就住著吧,早點(diǎn)休息?!?/br> 張子凝先上了樓,可他們的房間卻挨在一起,小陽臺隔著半臂的距離,中間一朵修長的紫羅蘭,從一間房延伸到另一間。 “你還不睡???”徐知意率先開口。 “嗯,睡不著?!睆堊幽林^發(fā),被打濕的睡衣透了,精瘦的身體露出溝壑。 “這里風(fēng)景好好,有蟬鳴、晚風(fēng),還有月亮?!?/br> 張子凝把毛巾搭在肩上,拍了一只蚊子,丟給徐知意,“還有它呢?!?/br> “你你你……”徐知意往后躲,她看張子凝露出不常有的笑容。 “吃西瓜嗎?我去切?!?/br> “吃,我還想吃冰棍。” “大晚上吃冰棍不好的……”他這么說著,卻還是拿了冰棍,張子凝把那盆花移開,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那是你的新戀情?” “呵,我的審美不能降級成這樣吧?我發(fā)小,被我爸和他們家逼婚。” “和你?” “嗯?!?/br> “可他確實(shí)很喜歡你?!?/br> “你懂不懂愛情啊,小屁孩,要是真喜歡,這么多年,我找這么些男人,他不得活活氣死,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哪怕只是眼神接觸,都會起疑的?!?/br> “原來這就是愛情……”他匆匆啃完西瓜,遞給徐知意濕紙巾,“給你?!?/br> “你還挺貼心嘛?!?/br> “我對別人不這樣的……” “啊?你說什么?” 張子凝指著天上的月亮,試圖讓自己放松,“今天的天氣很適合聊天呢?!?/br> “是啊?!毙熘獍训首犹н^來,正對著張子凝,她翹著二郎腿,等著張子凝開口。 他被盯得別扭,幽幽開口,“西瓜還挺甜,都沒有籽?!?/br> “對啊,因?yàn)槭菬o籽西瓜。” “……” 蟬鳴一直沒有停過,蚊子也圍著兩個細(xì)皮嫩rou的人類咬,徐知意憋著不打哈欠,時間流逝,沒有人開口…… “你跟我在一起和跟別人在一起不太一樣……”徐知意打破了沉默。 “哪種不一樣?” “你和我在一起都不愛笑,感覺有什么東西壓著你?!?/br> “哪有???”張子凝低頭。 “那就沒有吧,我困了,先睡了。” “知意?!?/br> “嗯?”語氣中期待已經(jīng)溢滿了。 “我不太喜歡那個男的叫你意意,碰你的手,和你很熟的樣子?!?/br> “然后呢?” 張子凝狂咽口水,“其實(shí)叫知意就行……” “沒有了嗎?” “有……沒有吧?!?/br> “你要是沒話了,我就睡了?!?/br> “知意!” “干嘛,你有話就說啊!” “你對我有什么想說的嗎?”他半個身子都探出去,傻頭傻腦的讓徐知意氣得夠嗆,她拍著胸脯,幾乎是大吼道,“沒有!” “砰!”關(guān)門的聲音把月亮都嚇跑了,張子凝還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對面房間的燈光熄滅,他使勁拍自己的嘴,卻剛好打死一只蚊子,沮喪地看著手心,“你還不如咬死我,就能說出話來了?!?/br> (悶sao奶狗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