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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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曉宮看著了無生氣,倒在地上的杜齊,瞳孔在瞬間染成鮮紅色,陰風(fēng)陣陣吹拂進(jìn)這密閉的空間,他狠狠轉(zhuǎn)向葉稚揚,對方卻如同從前,癲狂的眼神、嘲諷的笑容,他止不住情緒打算直接與對方來個你死我活。 從前的師徒不過是名義上,根本從未建立過所謂的感情,在此刻成了彼此的仇人,他們互做起攻擊姿態(tài),彷彿要不管不顧現(xiàn)場的凡人開打起來。 強(qiáng)大的威壓壓迫著眾人,一般凡人根本扛不住,要么昏死過去要么靈魂受損,謝翔安只能盡力去護(hù)全現(xiàn)場的凡人,還得分神注意被附身的「林宛晴」,他不禁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范淳,你他媽是死哪去了,都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唰啦——」 門被大力推開,顏奕峰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看著現(xiàn)場一片混亂,在外面完全聽不見里頭發(fā)生的事,若不是他一直沒接到杜齊的電話,他可能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發(fā)生這么多事。 「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恐x翔安!」 由于顏奕峰的誤入,現(xiàn)場有停滯一瞬,謝翔安終是受不了的大吼:「范淳你他媽的要不要進(jìn)來了!?」 「唰啦——」 門再一次被打開,入眼的是范淳帶著歉意的笑容:「抱歉抱歉,我太累了不小心睡著?!?/br> 在范淳完全踏進(jìn)入后,門便大力的重新關(guān)上,嚇了他與顏奕峰一跳,可隨即他就先出手攻擊在現(xiàn)場最顯眼的冤鬼「林宛晴」。 顏奕峰尚來不及看清那究竟是人是鬼,就被重新降下的威壓給壓得暈了過去。 冤鬼殺伐之氣過于的重,加之目光充滿怨恨盯視特定的某幾人,范淳便掏出全黑色的哭喪棒,上頭泛著淡淡的瑩綠色光芒,他朝著「林宛晴」就是一陣的擊打,屬于冤鬼尖利的哀嚎在這小小的空間里頭刺激著人的耳膜。 另一邊雷曉宮與葉稚揚早已開始互相攻擊,不單只有神力上還有肢體接觸,一來一往,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若不是謝翔安將凡人都聚集在一角落,指不定還會不小心被掃到。 「唉呦,我算來得巧嗎?」 不合時宜的輕快音調(diào)讓他們兩人同時頓住,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何時酆都大帝也出現(xiàn)在了這狹小的空間。 「我說,你們都各有愛人,打起來誰都討不到好,說不定還便宜了天道,這值得嗎?」他意有所指的說著,人也巧妙的卡在他們之間,擋住兩人的攻擊。 酆都大帝對著雷曉宮唉聲嘆息的道:「太久沒回來地府都忘了嗎?生死簿上沒有他的死期,你覺得他會死嗎?」 雷曉宮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立即有了光彩,可他猶豫的看向葉稚揚,似乎在擔(dān)心些什么,酆都大帝見狀,明瞭他的顧慮,便直白的說:「我會處理,本來我?guī)煾溉ネ诵蒺B(yǎng)老前就交代過我要處理這件事了,所以你放心的去吧,反正你這些年都丟給我這么多事情,也不差這一件了吧?」 說到后頭就像好兄弟之間的玩笑,雷曉宮卻鄭重的垂下頭說:「謝謝?!?/br> 「快去吧?!观憾即蟮鄄灰詾槿坏臄[擺手,雷曉宮就直接消失在這空間。 酆都大帝微微一笑轉(zhuǎn)向葉稚揚,期間目光還不經(jīng)意的往旁邊瞥了眼說:「天道彌補(bǔ)了他,但你呢?還打算繼續(xù)跟天道抗?fàn)幭氯??不打算再續(xù)姻緣?」 葉稚揚聞言,嘲諷的笑說:「如果不是我這樣做,天道怎可能彌補(bǔ),再說我好歹也是前東岳大帝,自知必然要去無間地獄,怎么可能與他再有姻緣?」 「好吧,你不信就算了,我還是得遵照我?guī)煾傅囊馑紝⒛銕Щ厝?,前東岳大帝。」酆都大帝轉(zhuǎn)幾下脖子,喀喀兩聲后,他才感到舒爽,挑釁地說:「來吧,我們速戰(zhàn)速決?!?/br> 「你還真是跟你師父兩個樣,卻更讓人討厭?!谷~稚揚瞇起眼,事實上該做的事他都做了,長達(dá)這么久的時間,他也有些疲乏,若不是要將事情完美的結(jié)束掉,他也不會刻意去刺激雷曉宮,進(jìn)而激對方攻擊自己。 「直接抓了吧,我累了,不想與你多費力氣?!谷~稚揚淡淡的說著,一下子收起所有的威壓,還自主的將神力封住。 酆都大帝見此笑了幾聲,道:「前東岳大帝,你倒是跟你徒弟一個樣,話都不好好說,悶在心里到爛掉也不肯說,怎么做酆都的都得煩惱同樣的事?」 葉稚揚懶得再與對方多說,實則上他對這些都厭煩極了,若不是為了種種原因,他實在希望直接墮入無間地獄,什么也不管不顧。 「葉稚揚,你真的殺了杜齊嗎?」 在他煩悶的思緒下,一道每每都會影響他判斷的嗓音忽然開口問。 葉稚揚看了過去,孫天任是在場唯一還清醒的凡人,原因無他,不過就是他與雷曉宮二人刻意回避,畢竟魂魄修復(fù)才重生一世而已,還有著很多不確定因素。 孫天任帶著未撫平的恐懼,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望著他。 「殺了?!顾麥\淺勾起唇角說,一直以來都不愿意與對方有更進(jìn)一步的接觸,不過就是不希望對方再一次因自己而受傷。 「別聽他的,沒死呢?!观憾即蟮鄄辶司湓挘屓~稚揚不悅的皺了下眉頭。 孫天任放下心般的說:「這樣啊,那就好。」 「你沒看見他身上的洞?沒別的要說的了?」葉稚揚問。 「沒有,因為我相信阿揚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我們都認(rèn)識這么久了?!?/br> 孫天任笑嘻嘻的,一如當(dāng)初相見的模樣,僅一眼,便讓他沉溺于其中,直至現(xiàn)在都還無法解脫出來。 「行吧,那就勞煩前東岳大帝等等跟我走一遭。」酆都大帝對于現(xiàn)在的結(jié)果是滿意的,雖然說交給他處理,但他依然不想多費什么力氣。 「稟告酆都大帝,冤鬼我收服好了?!?/br> 「稟告酆都大帝,凡人也都沒事,只是可能需要消除記憶?!?/br> 黑白無常一前一后的稟報,酆都大帝點了點頭,走到冤鬼面前,仔細(xì)端詳一番后,突然將手放在她頭頂,一陣金光閃現(xiàn),他手里就多了個鮮紅色的紙張。 「這是??」謝翔安微蹙起眉頭,已然猜出那物的真實身份。 酆都大帝面色不改的將紙張收起來,隨后轉(zhuǎn)向還悠悠轉(zhuǎn)醒、尚未恢復(fù)過來的劉家人厲聲道:「雖說冤鬼取了你們家一人的性命,但要記得所作所為都清清楚楚記在生死簿里頭,望你們千萬記得曾經(jīng)做過了些什么,往后又是否還要繼續(xù)下去?!?/br> 劉家人在這狀況下不敢有異議,正想跪在地時,謝翔安卻朝他們做了個手勢,使得他們再次昏迷過去。 「這是我來前跟孟婆要的藥,就交給你們了?!观憾即蟮蹖|西遞給謝翔安兩人后,便帶著葉稚揚打算離去。 「等等!」孫天任叫住了他們,望向一臉淡漠的葉稚揚說:「你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了嗎?」 葉稚揚沉默一會兒,淡淡的說:「不會,忘記吧,這樣對你比較好。」 「這種渣男語錄你到底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孫天任試圖開玩笑,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表情很認(rèn)真,不由感到一陣慌張。 「我們都認(rèn)識這么久了,你什么也不跟我們說?」張墨青神情復(fù)雜的看著葉稚揚,他發(fā)覺自己似乎從來不了解對方。 「沒必要?!谷~稚揚頓了頓,看著孫天任,那目光似乎飽含太多交雜在一起的情緒,卻又在片刻消融,他道:「你過得好便好?!?/br> 「走吧?!观憾即蟮壑棺×怂麄兊脑?,強(qiáng)勁的陰風(fēng)在這狹小的空間顯現(xiàn),吹拂過孫天任兩人,讓他們在轉(zhuǎn)瞬間睜不開眼,等再次歸于平靜時,早已沒葉稚揚的身影。 孫天任在這剎那突覺心臟緊縮,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 「啊啊啊啊啊——」 從喉嚨深處不由自主喊叫出來的聲音迫使杜齊猛的睜開眼,卻直直撞上了那人的紅色瞳眸。 墨色長發(fā)垂落在他臉旁,帶起了一絲搔癢感,就如初次見面一樣,只不過這次對方的眸光里是柔和的愛意。 「我來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br> 清潤的聲音,不同于從前的冷漠,有著沉淀許久的感情,讓杜齊總感眼眶的濕潤,他用力眨眼,試圖眨掉此刻不該有的淚水,他笑著道:「沒有,是我讓你等太久了?!?/br> 就在他們兩人周遭的氣氛升溫時,咳嗽聲便不合時宜的插入,孟婆沒有一點做電燈泡的感覺,只是不贊同的說:「談情說愛先放一邊,大人你總該要讓他回陽間吧?」 杜齊最先反應(yīng)過來,直接坐起身來,從身后看去耳尖略紅。 「你應(yīng)該沒有什么不適的反應(yīng)吧?例如靈魂上?」孟婆上前檢查了下,雖然魂魄有以往受過傷的痕跡,可目前也沒有增添新的傷口。 「沒有,我沒事?!苟琵R仔細(xì)檢查身體,隨后搖了搖頭。 孟婆放下心來,轉(zhuǎn)向雷曉宮后突然半跪下來,用尊敬的語氣說:「東岳大帝,很抱歉我等到了最后關(guān)頭才前去幫忙。」 「起來吧。」雷曉宮等孟婆起身后才續(xù)道:「這是天道給予我的劫,沒遵照祂所想帶來后面這么多混亂,辛苦爾等?!?/br> 孟婆垂下眼簾,沉默片刻才緩緩說:「前不久天庭的媽祖娘娘與濟(jì)公師父有向酆都大帝傳達(dá)了個辦法,可以讓天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br> 「由于前東岳大帝所造成的后續(xù)事件,讓天庭的眾神明頗有微詞,加之杜齊的親人,也就是陳美蘭女士跑遍不少廟宇,祈求孫子平安的心愿,即使是死后也在叨念著孫子,這行為感動了眾神明,因此祂們向玉皇大帝稟報后,集體有隱隱反抗天道的意思在?!?/br> 杜齊在孟婆提起「陳美蘭」時抬起頭,滿目的驚愕,他終于想起為什么會覺得陳齊均的meimei有些眼熟了,因為樣貌就是他偶然一瞥奶奶相片里年輕時的樣子!他怎么也沒想到會如此的巧合,可隨之而來的便是隱隱的難過,他還記得奶奶生前都還會提到她的哥哥,沒想到等死后會一直叨唸孫子,而這兩人居然就是同一人。 「結(jié)陰親是唯一的辦法。」孟婆難得的看見大人愣神,挑起一邊眉后道:「杜齊魂魄有損,即使天道讓他成功投胎了也命不長,這是天道的罪責(zé)之一,只要大人與他結(jié)親,他便能活下去,彌補(bǔ)天道的錯誤?!?/br> 雷曉宮沒有馬上答應(yīng)下來,而是對著杜齊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杜齊率先開口。 「我愿意的。」他笑了笑,燦爛明媚的笑容映襯著身后的彼岸花,讓雷曉宮的心臟悸動起來。 從未跳動的心臟僅為你一人所顫動。 * 自那件事后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一切彷彿都回到了日常,唯獨有所差異的大概是杜齊的運氣好了不只半點,至少終于可以好好的找個工作,不再當(dāng)無業(yè)游民。 當(dāng)初事件中心的劉家人多數(shù)都遺忘發(fā)生的事,不過聽范淳所說,冤鬼是被葉稚揚所收服,主要替他用生死簿殺害人并且找尋心中有恨之人,導(dǎo)致生死簿的顏色都變了。而林宛晴是故意讓鬼附身,因為她恨死逼死她好友的那家人,卻不想好友因為對劉彥淮還有感情而下不了手,最終還被捉拿,仇都來不及報,之后林宛晴便直接與劉彥淮離婚,再將他們一家的惡行公布在了網(wǎng)路上,讓網(wǎng)路言論來制裁他們。 杜齊對于他們的結(jié)果不勝唏噓,他比較在意的是孫天任,其馀接觸過葉稚揚的人包含顏奕峰,都被雷曉宮所下的法術(shù)影響,慢慢遺忘了葉稚揚,只有孫天任還記得。 雷曉宮說過,因為孫天任就是葉稚揚過不了的劫,他們曾有過一段感情。 「我以為葉稚揚只是我的朋友,就算他不見了我應(yīng)該也只是惆悵,而不是心臟無緣無故的痛起來吧?真的好疼啊?!箤O天任捶打著心臟處,苦笑著說。 杜齊并不知道該怎么辦,因為葉稚揚已經(jīng)被審判得落入無間地獄受刑,世上不會再有葉稚揚這個人的存在。最終雷曉宮想出來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孫天任喝下孟婆調(diào)製過的孟婆湯,讓他從靈魂深處完全地遺忘了葉稚揚這個人。 這個辦法很成功,雖然孫天任在喝下孟婆湯時控制不住情緒,淚流滿面,但至少他真的遺忘了葉稚揚這個人。 「怎么了嗎?」 一旁突如其來的懷抱只令杜齊感到安心,他基本都快習(xí)慣對方的神出鬼沒了。 杜齊依舊住在自己那間稍小的套房里,他喜歡這樣小小卻溫暖的空間,坐在沙發(fā)上,和雷曉宮擠在一起看著準(zhǔn)時收看的八點黨鄉(xiāng)土劇。 「沒有,只是覺得能再次遇見你,真是太好了?!苟琵R牽著他寬厚的手掌,guntang的熱意從肌膚相觸間傳來,讓他心里一暖。 雷曉宮仗著比他高,下顎抵在了他頭上,悶笑著說:「因為我們有著切割不斷的姻緣?!?/br> 兩人同時看向彼此的小指,雖然沒有任何東西在,但他們清楚知道有條紅線緊緊地綁住了他們。 「我愛你。」雷曉宮附在他耳旁說出了一直沒親口說的話。 熱氣的噴灑讓杜齊縮了下脖子,小小聲地說:「我也愛你?!?/br> 無論前世今生,即使沒有全然的記憶,只需一見,也會再度愛上對方。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