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會保護(hù)你
我的態(tài)度如此強硬,是任性了些,但我知道如果我不這么做,就不要妄想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他了。 「好吧,我也就不騙你了?!估響?yīng)是料到再繼續(xù)對我說謊也沒什么作用,大叔乾脆的承認(rèn)了,這也讓我稍微松了口氣。 只要知道他是在這里,那么我還是有機(jī)會的。 大叔收起了客套,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視線在我身上掃射了一遍,滿意的點頭,「很倔強啊,不錯,有個性。但是小姑娘……」 「我叫蕭呈愛?!?/br> 「呈愛,」他改口,「我看待那小子,就像是我自己的兒子一樣,如果你的到來會造成他的困擾,我是不會讓你見他的?!?/br> 「……困擾嗎?」我低下頭,自嘲的笑了笑,「當(dāng)初他一聲不響的消失,也不想想我會不會擔(dān)心、我會不會難過、我會不會因為他的消失而深陷迷茫……到底是誰給誰造成了困擾??!」像是把大叔當(dāng)成了出氣筒,我加重語氣向他宣洩自己的不滿。 他被我突然的大吼給唬得一愣,隨后嘆了口氣,對待我的態(tài)度又柔和了些,「那好吧,是我沒搞清楚狀況,抱歉。不過子衙那小子回來的時間的確不固定,在你等他的時候,我不介意你跟我說說你們倆的故事。」 我頷首,腦海里那個青澀男孩的笑臉漾起,我再度逆著時光,對他述說著那一段短暫而美好的曾經(jīng)。 - 后來,即使我和莊靜茹她們形影不離,魏子衙依然沒有從我的世界中慢慢退出,他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持續(xù)闖入我的生活。 一個月下來,我也習(xí)慣了他的存在,有時候他沒在我耳邊嘮叨,我反而覺得奇怪。 某一天放學(xué),他一如既往陪我走回家,雖然已經(jīng)邁入秋天了,可天上那顆高掛著的太陽絲毫沒有要減弱熱能的意思,所謂秋老虎呀,還真是兇猛。 「搞什么,這么熱……」我扎起一小撮馬尾在后腦,嘀咕著這么個大熱天還要穿制服,因為汗水,衣料和肌膚黏在一起,十分不舒服。 「熱嗎?」魏子衙聽著我一路的抱怨,從他那乾癟的書包拿出了一瓶飲料,貼上我的臉頰,瓶身的冰涼隨即擴(kuò)散開來,我倒也沒拒絕,爽快的接過,「怎么感覺我需要什么的時候你都有啊?」 他朝我一笑,半開玩笑說:「不覺得我很像下凡來拯救你的天使嗎?」 「天使嗎?哪有像你這樣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天使啊?!刮胰滩蛔∴圻暌恍?。 「弱不禁風(fēng)?」對于我的嘲笑,魏子衙表示不滿的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下一秒,他飛快地抓住我沒有拿飲料的那一隻手,我的反射動作就是想把手給抽出來,可是無奈他的手指扣的死緊,根本文風(fēng)不動。 「掙脫看看?」他幼稚的挑釁著我,我又試圖掙扎了幾下,把另一隻手拿著的飲料夾在腋下,伸手去掰開他的手指。這沒掰還好,一掰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沒用什么力氣。 我憋著通紅的臉頰,抬頭瞪他,「你有這么多力氣用在這種無聊的地方干什么?放手。」 魏子衙難得乖乖聽話,還真的松手了?!肝抑皇窍胂蚰阕C明,我有這么多力氣可以保護(hù)你?!?/br> 「……不用?!刮野櫭迹砬橛悬c不自然。 「反正我會保護(hù)你就對了?!顾柤?,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笟G對了,上次不是叫你來我家嗎?」 「嗯……?什么時候說的?沒有吧。」腦中的細(xì)胞不斷翻滾著,我沒有刻意裝傻,是真的不記得。 「叫你來我家看我meimei。」 被他這么一提醒,我突然有了印象。大概是在他第一次搶我便當(dāng)吃的時候吧,距離現(xiàn)在也過了一個月,他怎么記性這么好啊?「你是有說過……但我之前應(yīng)該給過你回覆了?!?/br> 「那是之前,我現(xiàn)在再問你一次。呈愛,來嗎?」 如果是剛認(rèn)識魏子衙的一個月前,我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拒絕,可是現(xiàn)在……我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了動搖。 我垂下眼簾,心想著,反正回家也只是去到一個空蕩的虛無里,爸媽估計又要加班到凌晨了,與其讓自己孤單一人,還不如去魏子衙家里蹭一下熱鬧呢。 于是乎,我答應(yīng)了。 聽到的答案不是拒絕,魏子衙的表情染上了毫不遮掩的訝異,他驚喜的合不攏嘴,那模樣看上去有點可愛。 「你真的答應(yīng)了嗎?」像是害怕我反悔一樣,他反覆向我確認(rèn),我感到有些好笑:「干么?后悔邀請我去你家了嗎?」 「怎么可能。我只是本來已經(jīng)做好被你狠狠打槍的準(zhǔn)備了?!?/br> 「哈哈哈,我哪那么壞……」我難得對魏子衙笑了,這個舉動顯然是十分的稀奇,竟讓他看得出神。 他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我笑了一陣子后才注意到他的目光,尷尬的氛圍從腳趾到頭頂蔓延開來,嘴角扯著的笑容也逐漸僵住,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尷不尬,我硬是擠著微笑不讓它垮下去,不大自然的問:「怎、怎么了嗎……?」 魏子衙往前跨了一小步,此時的我與他只有一個手掌大的距離,我能清楚感覺到他獨特的氣息朝我逼近,我傻愣著,心跳不斷加快,聲音大到彷彿魏子衙都能聽見。 周圍的空氣顯得曖昧,我避開他看著我的眼睛,用僅存的一點意志伸手推開他。 他往后退了兩步,終于和我拉開了距離,我大口呼吸著,努力排出剛才的窒息。 魏子衙的眼神切換回了平時與我打鬧時的不正經(jīng),他再次掛上招牌的痞笑?!高€好你把我推開了,你笑起來太好看,我差點吻上去。」 他說得如此輕巧,我聽了卻是不可置信的瞪圓了雙眼,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你剛才說什么?」 對于我這么大的反應(yīng)他沒有給予答覆,而是選擇轉(zhuǎn)移話題:「走啦,天都快要全黑了,不是要去我家嗎?」說完,他扔下還沒從驚嚇中回神的我,逕自往前邁步。 那是第一次,我見到了不同于往常的魏子衙。 我不知道他說的那句話究竟是真心,還是為了緩和尷尬的一個玩笑? 一次的意外,我只覺得,我好像不小心將他原來的樣子給揭露了出來。 一個毫無掩飾、不必勉強自己、也不用壓抑自己感情的, 真正的魏子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