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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透過貓眼，過道燈熾白，那人在門外被縮得小小。

    冬旭沒有開門，她背門坐下，眼睛往鞋柜上瞟，淡藍(lán)色拖鞋的鞋邊灰灰皺皺，一時(shí)恍惚，不知不覺時(shí)間是這樣過去的，記得剛買時(shí)還一塵不染。

    漸漸，門外的人也背靠門。

    他低下了頭：“小木頭，我沒有拉黑你?！?/br>
    他聽到她說：“是你mama嗎？”

    程錦嘴里微微發(fā)干：“你感覺到了啊?！?/br>
    他說：“對不起?！?/br>
    冬旭搖搖頭：“她是她，你是你。被奪走手機(jī)，其實(shí)你才不好受吧?！?/br>
    程錦：“你不難受嗎？”

    冬旭：“我擔(dān)心你?！?/br>
    很簡單的話，卻無端有許多力量。

    程錦一時(shí)噤了聲。

    冬旭：“你是不是跟mama吵架了？”

    程錦的喉嚨有點(diǎn)痛：“小木頭...”

    冬旭：“我也因?yàn)槟愀鷐ama吵過架哦，好像還是小學(xué)，你帶我去河邊玩，我媽怕我跟著你玩，哪一天會被淹死，就叫我以后不要跟你玩，但我不想，然后我就跟媽吵架了。其實(shí)吧，你不要生氣，我媽也一直不太喜歡你?！?/br>
    程錦終于笑了：“是嗎？”

    過道的燈漸漸暗下去，蛾子繞著燈泡撲棱棱地亂飛，然后，再瞬間亮起。

    程錦：“謝謝你替我著想?！?/br>
    “嗯...”冬旭搖著頭，扯著指頭上的死皮：“就是要互相著想啊，不然為什么是我們成為朋友，而不是其他人呢。”

    程錦遲緩著扇動眼睫，感受心跳。

    明明臉都見不著，只是聽著她的聲音，還有點(diǎn)呆，有點(diǎn)稚氣，卻奇怪，是什么觸動著他？

    *

    “昨晚，是你嗎？”她突然問。

    瞬間的，程錦站直身體，繃緊著，已準(zhǔn)備好接受她的譴責(zé)和討厭。

    “嗯?！?/br>
    而她的腦回路某時(shí)總是清奇：“是我強(qiáng)迫你的嗎？”

    程錦呆在原地：“嗯？”

    她知道她酒品不好，偶爾發(fā)酒瘋，對他脖子以下的部分又曾有欲念，加上這段時(shí)間性欲旺盛，自己強(qiáng)行按倒他——可能之中。

    冬旭：“這段時(shí)間我欲望很強(qiáng)。我看過一個(gè)喝醉的女生強(qiáng)jian男生的新聞，男生倍感侮辱，后來都硬不起來了。”

    冬旭：“程錦，我是不是強(qiáng)jian你了?！?/br>
    程錦從沒這樣愣住過。

    狠狠咳嗽一聲：“你怎么會這么想...”

    “因?yàn)槌体\你不可能會做這種事啊?！?/br>
    “我也是男人，力氣還比你大?！?/br>
    程錦期待她能懂：“你的確先親了我，但我沒有推開?！?/br>
    “小木頭，明白嗎？”

    為什么不，還不明白嗎？

    她苦惱地用手撐著額頭：“明白了。”

    他以為她懂了：“是嗎...”

    她卻總是偏錯(cuò)重點(diǎn)：“你說是我先親的你。果然，就是我先動的手。強(qiáng)jian罪會被判幾年，我要不要去自首。”

    “...要自首，那也是我?！?/br>
    “不，是我。”

    “...是我?！?/br>
    “程錦你怎么會呢？你心里那么干凈，而且，從小到大，你被人碰都會不自在，也很少讓我碰你。你也發(fā)誓不會跟我上床吧？所以，怎么看都應(yīng)該是我喝醉了，然后發(fā)酒瘋故意趁你睡著的時(shí)候把你睡了?！?/br>
    你是會腦補(bǔ)的。

    程錦臉上說不清的復(fù)雜。

    “昨晚我們都是情愿的。”

    話落，程錦想起了那段錄音，但手機(jī)已經(jīng)開不了。他感到煩。

    他閉了閉眼，“和我上床，你...討厭嗎？”

    隔著門，兩人都寂了一段時(shí)間，似乎她給不了他明確的答案。

    慢慢的，冬旭聲音響起：“程錦，別讓陸泊知道。他知道了，肯定要生氣?！?/br>
    他俯低眼：“為什么要怕他生氣？”

    她平靜地說：“因?yàn)槲覀儽撑蚜怂！?/br>
    程錦勾了一個(gè)笑，再垂下，輕輕自語：“你還是更在意他?！?/br>
    *

    叁個(gè)選項(xiàng)：裝沒事、斷絕、談戀愛。

    對于程錦，第一個(gè)她仍最中意。

    因?yàn)楹ε掠亚樽冑|(zhì)，因?yàn)楹笈轮淖儠橹蠊?。怕對陸泊造成傷害，怕叁人好不容易才走過來這么久的友誼從此破裂。本能的，會害怕失去。

    而她，又對程錦抱有什么感情呢？她暫時(shí)搞不清。

    程錦呢？又為什么要說情愿？

    ——難道他也和她一樣，性欲突然覺醒了？

    想裝沒事，但她又無法用正常心態(tài)面對他。

    好亂，好亂。

    冬旭的臉放在膝蓋間：“我想靜一靜?！?/br>
    在被燈光漂白的門外站著，程錦也蒼白了一層。

    他輕輕敲了敲門：“小木頭，別躲我。”

    冬旭聲音悶著：“我只是有點(diǎn)亂，等過了這一段時(shí)間就好了?！?/br>
    程錦不停扇著睫毛，手握成拳抵在門上，忍不住脫口：“我喜...”

    “程錦?！倍駞s不小心搶斷了他的話。

    她猶豫地說，“我不找你以前，可不可以，先不要來找我?！?/br>
    程錦僵在門前，像被誰點(diǎn)了xue一樣。

    *

    “喲，回來了？”

    從他背后一道熟悉的聲音，慢慢向他逼近。

    “好久不見啊?！?/br>
    陸泊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的聲音在他耳旁壓輕，“冬旭怎么不讓你進(jìn)去??？”

    “你過得怎么樣？”他又問。

    程錦：“還行?！?/br>
    陸泊：“是嗎？哦，你不用擔(dān)心。我跟冬旭這半年沒有你，過得非常好?！?/br>
    程錦轉(zhuǎn)過了身，盯著他：“是嗎？”

    -叁叁-

    *查了下，原來女性強(qiáng)迫男性發(fā)生性關(guān)系，沒有強(qiáng)jian罪，只有強(qiáng)制猥褻罪。

    *打起來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