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指南 第2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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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青輕輕拍打鄭橋松的肩膀,嘴上說著不要生分,做的事卻在拉開彼此的距離。 對他多一些關(guān)心就是浪費時間,這是誰給他灌輸?shù)乃枷耄?/br> 對了,是自己。是自己一再告訴他,你要盡快長大,然后離開我去外面獨立生活。 鄭橋松捏捏高挺的鼻骨,忍耐著心中的煩悶、懊悔與恐懼。原來說出口的話是收不回的。那些傷人的惡語總會在對方心底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 “照顧你不是浪費時間。”鄭橋松試圖解釋。 “我以后自己照顧自己,讓你少cao點心?!鼻厍囿w貼地說道。 “我喜歡為你cao心?!?/br> “你以前可不是這么說的?!?/br>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 “現(xiàn)在我懂事了,不會再給你惹麻煩了?!?/br> “我不怕你惹麻煩?!?/br> “可是我怕。我現(xiàn)在只想幫你賺錢,報答你的養(yǎng)育之恩。這幾年辛苦你了。” 無論鄭橋松怎么說,秦青總會把話題拐回來。他好像一夕之間就長大了,他正站在懸崖邊,微微抖動著翅膀,躍躍欲試地準(zhǔn)備飛翔。 他以為離開了鄭橋松,學(xué)會自己打拼,對所有人都好。 鄭橋松被堵得無話可說,眼眸里溢出一絲恐懼。 昨晚的事仿佛對秦青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讓他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根本的轉(zhuǎn)變。他還記得那個約定嗎? 鄭橋松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慌亂,臉色微微有些發(fā)白。若不是周琴也在這里,他會直接問出口。他想要從秦青這里得到一個保證。 白石忽然低笑起來,漆黑眼眸里閃爍著愉悅的亮光。 看看,這就是鄭橋松想要的結(jié)果!他求仁得仁了! 秦青正在減少對鄭橋松的依賴,因為他覺得這樣做對鄭橋松是好的。感情這種事真的很莫測。有些人的愛來得太早,慢慢就燃燒殆盡。有些人的愛來得太遲,只能得到一點余燼。 不早不晚到來的那個人,往往才是最后的歸宿。 白石愜意地笑了笑,從口袋里取出一支煙,問道:“領(lǐng)導(dǎo),我能抽根煙嗎?” 第一次被人叫領(lǐng)導(dǎo),秦青有點上頭,故作嚴(yán)肅地考慮了幾秒才說道:“你問問周姐?!?/br> 周琴還在處理賬號,頭也不抬地說道:“白總你抽吧,我不介意?!?/br> “領(lǐng)導(dǎo),可以抽了吧?”白石依舊把目光轉(zhuǎn)回來,爭取秦青的同意。 秦青這才點點頭,心里十分舒暢:“抽吧。每天給你三根煙的限額,這是第一根?!?/br> 白石點燃香煙,深吸了一口,沉聲笑著:“好的領(lǐng)導(dǎo)?!?/br> 他享受被心上人管束的感覺,更享受鄭橋松茫然失措,痛苦懊悔的表情。 然而只是短短片刻,鄭橋松就收起了眼中的恐懼和慌亂。他知道白石在笑什么,所以更加不能自亂陣腳。 “朱晨風(fēng)快到了,我們上去談合同吧?!彼酒鹕?,嗓音沙啞地說道。 朱晨風(fēng)翹著二郎腿坐在會客室里,一份合同擺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秦青,你先看看吧?!彼愿赖?。 秦青沒有拿起合同,反倒端起茶壺,慢慢斟了一杯熱茶,推到朱晨風(fēng)手邊。 “朱導(dǎo)請喝茶?!彼澚舜?,漂亮的臉蛋堆砌著顯而易見的討好。 朱晨風(fēng)心情十分舒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贊道:“不錯。” 也不知他夸的是人還是茶。 “朱導(dǎo)你慢慢喝,我看看合同?!鼻厍噙@才拿起合同認真翻看。 見他學(xué)會了人情世故,也學(xué)會了向生活彎腰低頭,鄭橋松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有被無底線溺愛的孩子才能一直任性驕縱。秦青改掉了任性的毛病,是因為他已經(jīng)沒有安全感了嗎?他不覺得自己能一直被照顧,被保護? 口中的茶水忽然變得異常苦澀。鄭橋松皺了皺眉,勉強吞咽下去。 白石對茶沒有興趣,要了一杯威士忌。 三個高大的男人圍著秦青落座,一起看向他。 “你重點看第五頁?!敝斐匡L(fēng)提醒道:“如果你能接受第五頁的條款,我們今天就簽約。如果不能,吳景那邊還等著我。” 秦青用細細的手指頭逐個逐個地點著第一頁的條款,認真又笨拙的樣子有些好笑。 朱晨風(fēng)有些嫌棄地嘖了一聲,唇角卻不受控制地上揚。 秦青抬起頭,眨巴著眼睛看向朱晨風(fēng),然后低下頭,翻到第五頁,又伸出手指頭,逐個逐個地點著文字,看得十分仔細。 “如果我中途罷演,我要賠給你七千八百萬?”秦青瞪圓眼睛。 “你的片酬是六千萬,按照比例,這個違約金是合適的。”朱晨風(fēng)語氣強硬地說道。 秦青知道,朱導(dǎo)是被自己坑怕了,所以才會擬定這種條款。說來說去還是秦青自己犯錯,自己買單。 “能接受嗎?”朱晨風(fēng)敲敲桌面。 秦青擰眉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條改一改吧?!?/br> “哦?你想怎么改?”朱晨風(fēng)心里逐漸累積著不滿,面上卻沒表現(xiàn)出來。 “如果我中途罷演,讓鄭橋松賠給你七千八百萬?!鼻厍嗬硭?dāng)然地說道。 鄭橋松愣住了,卻沒有提出異議。別說為秦青賠錢,就是賠命也無所謂。 “可以?!彼敛华q豫地點頭。 周琴看了鄭總一眼,忽然意識到,這個人對秦青的在乎遠比外界傳說的更夸張。這么任性無理的要求,竟然眼也不眨就答應(yīng)下來。 “讓鄭橋松給你賠錢?”朱晨風(fēng)似笑非笑地問:“這么一改,這份合同對你還有約束力嗎?” 秦青搖搖頭,語氣極為慎重:“你不懂,這么改,對我的約束力才是最大的。這筆錢我有能力賠。我如果熬不住了,咬咬牙也敢違約??晌也粫屶崢蛩少r錢的?!?/br> 秦青轉(zhuǎn)頭看了鄭橋松一眼,內(nèi)疚地說道:“讓鄭橋松代替我受過,比刀子扎我的心還痛。我知道拍打戲很辛苦,我也不清楚我能不能堅持?!?/br> 他點了點合同,堅定道:“就這么改吧,斷了我的后路?!?/br> 所以對他來說,鄭橋松是最重要的。如果他退一步,會把身后的鄭橋松撞下懸崖,那么就算前方是槍林彈雨,他也會站定不動。 朱晨風(fēng)領(lǐng)會到了秦青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些話聽上去更像是轉(zhuǎn)移風(fēng)險的荒謬借口。然而當(dāng)朱晨風(fēng)深深望進秦青的眼眸時,他卻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是說真的。他對鄭橋松的喜歡,有著甘愿犧牲自己的孤勇。 朱晨風(fēng)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人,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愛。 看似極為荒唐的一件事,可信度基本為零,但朱晨風(fēng)卻莫名其妙地答應(yīng)下來。 他看向鄭橋松。 鄭橋松的臉繃得很緊,面色有些發(fā)沉,漆黑眼眸里卻閃爍著異常灼熱的光芒。他放下茶杯,伸出胳膊,把坐在身旁的秦青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脊背。 他僵硬的肢體語言泄露出他的極度克制。如果周圍沒人,他可能會緊緊地把秦青抱住。 哪個老男人可以抵擋這樣一份愛?朱晨風(fēng)換位思考一下,覺得自己可能也招架不住。 被秦青討好幾下,他就這么舒坦,被秦青熱烈求愛又是什么感覺? 朱晨風(fēng)暗自想象一番,忍不住嘖了一聲。 “鄭總,改吧?!敝斐匡L(fēng)把合同拋到鄭橋松面前。 鄭橋松伸出手去拿合同,心里的恐懼和慌亂已完全消失。確定秦青還愛著自己,他竟可以如此滿足。 “等等?!卑资鋈粔鹤∵@份合同。 “秦青,如果讓我來幫你賠償這七千八百萬,對你來說有沒有約束力?”他笑著詢問,實則心臟高懸。 “肯定有??!”秦青想也不想就點頭。 白石眼里的陰霾悄然散去,變作一絲笑意。 坐在一旁的周琴舔了舔唇,感覺自己吃到了一個超級大瓜。她還從來沒見過上趕著幫人賠錢的詭異場面,而且一賠就是大幾千萬。這兩個老男人該不會都想啃秦青這顆小白菜吧? 秦青喜歡的好像是鄭總?朱導(dǎo)對秦青的好感度似乎也很高,嘴里嘖嘖的,滿臉不耐煩,其實處處都順著秦青。 哎呀呀,這是什么四角戀修羅場!刺激刺激,精彩精彩!周琴心潮澎湃,激動難耐,臉上的表情卻更加冰冷嚴(yán)肅。 秦青搖搖頭,補充道:“你跟我非親非故的,我能讓你賠錢嗎?我是那種人嗎?” 白石眼里的笑意瞬間凝滯。 鄭橋松撇開頭,嘲諷地勾起唇角。這一回合,他是勝利者。 “我跟你非親非故?你有膽子再說一遍?”白石氣地咬牙。 秦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抱住白石的胳膊補救:“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厲害的保鏢,最默契的搭檔,我怎么能讓你幫我賠錢!我?guī)湍阗r錢還差不多!你要不要跟別人簽合同?走,我跟你一塊兒去簽!我給你當(dāng)擔(dān)保!出了問題,我賠付到底!” 秦青小手一揮,豪氣萬千,然后便拉著白石站起身,朝外走去。 明知道他是在裝樣子,白石還是被取悅了。 “行了行了,別演了,回去簽?zāi)愕暮贤伞!卑资研『⑷噙M懷里,半拖半抱地帶回原位。 坐下后,白石斜著眼睛睨了鄭橋松一眼,戲謔的笑容里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 朱晨風(fēng)怎么可能察覺不到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想到好友跟秦青在一起的時候也會變得很古怪,他莫名有些煩躁,忍不住嘖了一聲。 周琴低下頭,藏起自己閃爍著八卦光芒的眼睛。 白石能天天陪秦青瘋玩,能保護秦青的安全,還能在游戲里配合秦青的進攻與防守,這些事,都是鄭橋松做不到的。 壓下強烈的妒意與不安,鄭橋松拿起合同說道:“我再看一看?!?/br> 白石沖朱晨風(fēng)揚了揚下頜,問道:“還有復(fù)印件嗎?我也要看?!?/br> “把錢律師叫過來?!编崢蛩晌⑽?cè)頭,對周琴吩咐。 錢律師是公司的首席法律顧問,找他來審閱合同是最保險的。不過錢律師看見賠款由鄭總來付,秦青一點兒責(zé)任也不用承擔(dān),他肯定要瘋。他是無法理解這種腦回路的。 周琴心里呵呵直笑,面上卻嚴(yán)肅地點頭。 朱晨風(fēng)喝了一口茶,嘲諷道:“你們要這樣改,出了問題就是你們自己的事。” “不會出問題的。就算世界末日來了,我也會幫你把戲拍完?!鼻厍嘭Q起三根指頭,慎重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