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指南 第3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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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溟取出一根吸管,插進瓶口。 秦青把果汁塞進996懷里。 996大喜過望,連忙用爪子抱緊瓶子,咕咚咕咚喝起了果汁。 楚南溟興味地笑了一笑,倒也并不覺得奇怪,又給秦青開了一瓶果汁。 “你轉(zhuǎn)身離開就可以了?!彼^續(xù)之前的話題。 “轉(zhuǎn)身離開?”秦青重復(fù)問了一遍。 “是的,不需要解釋,因為質(zhì)疑你的人不想聽你的解釋,只是為了打壓你甚至折磨你,從你的痛苦中獲取快感。你越是努力自證,就越是加深了這種痛苦?!?/br> 楚南溟揉了揉秦青的腦袋,語氣異常溫和:“記住我今天的話。你只需要對自己負責(zé),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什么?!?/br> “我知道了?!鼻厍嗳粲兴?。 “今天明明不是你的錯,你卻不斷自責(zé),還想對卡福道歉,這種心態(tài)要改一改?!背箱槔^續(xù)教育妻子。 “好。”秦青乖乖點頭。 “網(wǎng)上很多人說你配不上我,你用小號跟他們對罵,我都看見了?!背箱楹鋈徽f道。 “哈?”秦青蒼白的臉頰瞬間漲地通紅。 這種糗事,楚南溟怎么會關(guān)注?。?/br> “哈哈哈哈哈咳咳!”996狂笑幾聲,卻被果汁嗆到了。 秦青狠狠瞪了胖貓一眼,然后像只鵪鶉一般低下頭去。 “不要在意別人說什么,在這段婚姻里,你過得比任何人都好,這才是最有力的回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繞了那么大一個圈,這才是楚南溟真正想說的話。 他想讓秦青重視這段婚姻,并且好好經(jīng)營這段婚姻,而他也會如此。 “對,你說得對!我以后不跟那些噴子對罵了,我秀恩愛秀死他們!”秦青立刻就上套了,擠進楚南溟懷里,把臉頰貼在楚南溟肩膀上,揚起燦笑,拍了一張合照。 把照片發(fā)到社交賬戶上,看著那些噴子又酸又妒,無能狂怒,秦青終于把堆積了一天一夜的郁氣吐了出來。 “爽??!” 回應(yīng)他的是楚南溟溫柔的低笑。 云驚寒慢慢從床上坐起。 他一動,床邊的一臺機器就發(fā)出了急促的警報音,這是用來測量他的肌rou活躍度的。 警報音必然會引來醫(yī)生和護士,更會驚動駐守在此處的血月軍團。 云驚寒一拳打穿機器,在四濺的電火花中站起身,走向浴室。 他一邊走一邊脫掉病服,赤裸著站在蓮蓬頭下。瞥見玻璃隔斷上映照出的高大身影,他濃眉緊皺,面容陰郁。 沉睡的這幾年,即使體內(nèi)的力量沒有流失,肌rou還是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了萎縮。好在與普通人比起來,這依舊是一具太過強健也太過完美的身體。 水流滑過寬闊的肩膀,結(jié)實的胸膛,緊致的腹肌,沒入深深的人魚線。 云驚寒在溫?zé)岬乃髦惺嬲怪恳粭l經(jīng)絡(luò),每一塊肌rou。雙手握拳,發(fā)出咔噠輕響,沉重的呼吸聲在逼仄空間里回蕩。 這樣的動靜,不像是一個人,更像一頭醒來之后饑餓難耐的野獸。 洗完澡,云驚寒從浴室里走出來,從衣柜中取出干凈的衣服換上。路過會客區(qū)時,他看見茶幾上擺著一包煙,野獸一般冰冷的雙瞳便在此刻閃爍了一下,泄出興味的光。 這包煙是那個小騙子的。 云驚寒拿起煙,塞進褲兜里,推開門走出去。 由于那臺機器總是發(fā)出死亡射線,已連續(xù)弄傷多人,甚至殺死一人,門外已經(jīng)沒有士兵站崗。科室里的醫(yī)生和護士都被血月軍團帶走審問,走廊里空蕩蕩的。 這一層樓只住了云驚寒一個病人,其余病房都是空的。 高大的身影在忽明忽暗的燈影中穿行,無聲無息,卻裹挾著恐怖的威壓。 云驚寒嘴里叼著一根煙,雙手插在褲兜里,閑庭信步地進入電梯,來到下面一層樓。 電梯門開了,一名護士跟他打了個照面,然后張大嘴巴,瞪圓眼睛,露出見了鬼的驚恐表情。 云驚寒摘掉未曾點燃的香煙,豎起食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嘴角含笑,漆黑眼瞳里卻閃爍著獸性的光,看著冰冷而又殘酷,近似于一只野獸。 他過分英俊的臉龐帶著森然殺意和勃發(fā)的野性。 護士顫抖著捂住嘴,身體緊緊貼住墻面。 云驚寒重新把煙叼進嘴里,不緊不慢地走向走廊深處。 每一個看見他的醫(yī)生和護士都會嚇得呆立當場。有人手一松,扔掉了托盤,與之擦肩而過的云驚寒順手接住,聲音沙?。骸靶⌒??!?/br> 護士連忙捧住托盤,往墻根處貼去。 面對楚教授,他們還能硬著頭皮打上一聲招呼,甚至湊上去攀談幾句。但是面對云驚寒,所有人感受到的只有畏懼。 這是醫(yī)院的康復(fù)中心,住著不止一個植物人。以往也有植物人忽然蘇醒的奇跡發(fā)生。 但是,沒有哪個植物人能像云軍長這樣,剛醒來就像一頭矯健的野獸,如此自如地行走。 云驚寒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的一個病房,推開門進去。 那里面住著云易行。 剛醒來就去看meimei,云軍長果然是個妹控。眾人這樣想著,畏懼的感覺終于消散了幾分。 云易行站在窗邊眺望著外面的風(fēng)景。 烏云遍布天空,遠處還閃著紫色電光。想來再過不久便會有滂沱大雨沖刷而下。 空氣沉悶潮濕,正如云易行此刻的心情。 忽然,門把轉(zhuǎn)動了一下。 云易行回頭看去。 她設(shè)有門禁,只有她信任的人才能在不經(jīng)允許的情況下入內(nèi)。 大概是自己的心腹來匯報案件調(diào)查的進展了。這樣想著,云易行走向會客區(qū)。 然而,事情的發(fā)展超出了她的預(yù)料。那門把一邊轉(zhuǎn)動一邊發(fā)出崩裂的脆響,不過半秒就被一股巨力破壞了鎖芯,失去了防守的作用。 門開了,一個異常高大的人影走進來。 看清來人冰冷野性的面孔,云易行如遭雷擊,呆愣當場。 云,云驚寒!他醒了!什么時候的事? 云易行迅速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綻開驚喜的笑容。 云驚寒也笑了,鋒利的牙齒咬緊過濾嘴,獸性勃發(fā)的眼瞳里溢出危險至極的冷光。 他伸展雙臂,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許久未曾使用的聲帶震顫著,發(fā)出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親愛的meimei,到哥哥這里來?!?/br> 沒有任何改變?;杳灾埃且粋€對meimei無限寵溺包容的好哥哥,蘇醒之后,他還是如此。 云易行假裝哽咽地喊了一聲哥哥,沒有絲毫遲疑地投入了云驚寒懷中。 一只強而有力的手卸掉了云易行的下頜骨,緊接著是手骨和腿骨。 云驚寒扼住云易行脆弱的脖頸,把軟得像面條一樣的人提起來,照著對方左胸處尚未愈合的槍傷毫不留情地揮出一拳。 rou體被擊打的悶響傳來,然后是鮮紅的血液浸透了藍白病號服。云易行痛得雙眼飆淚,卻連一絲呻吟都發(fā)不出,無法閉合的嘴巴流出唾液,像個癡癡呆呆的傻子。 云驚寒把死狗一樣的meimei扔在地上,在病房里四處走動。 被卸掉四肢,一拳打去半條命的云易行只能粗喘著,微顫的眼珠跟著那個高大的身影來來回回轉(zhuǎn)動。 窗外電閃雷鳴,烏云罩頂,滂沱大雨如期而至。 恐懼和絕望讓云易行的淚水也似滂沱大雨般狂涌。 很明顯,她做下的那些事云驚寒全都知道了,否則他不會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翻臉無情。 當他樂意寵著一個人的時候,他會毫無保留。當他厭惡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離死就不遠了。 淚水落在地毯上,氳出一大團濕痕。云易行的嘴巴若是能夠開合,四肢若是能夠活動,她一定會像狗一樣爬到云驚寒身邊,抱著對方的雙腿苦苦求饒。 哥哥,求你放過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易行微顫的眼珠里寫滿了這句話。 但云驚寒卻連個眼角余光都未曾掃向她,只是自顧在病房里尋找著什么。他打開床頭柜,翻了翻,從里面取出一枚打火機,點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煙。 辛辣的煙絲燃燒之后散發(fā)出微苦的香味,慢慢又透出一股回甘。對他來說,這種牌子的香煙味道太淡了。 只有娘們兒才抽這種煙。以往的他會這樣嘲諷。 但現(xiàn)在,這種微辣,微苦,微甜的氣味,卻在云驚寒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形象。他只能感受到秦青,從未與那人見面,不知道對方具體長什么樣。 這根香煙便成了觸摸那人最好的媒介。 云驚寒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fā)上,瞇著狹長的眼,沉迷地抽著一根煙。 云易行躺在他腳邊,喉嚨里發(fā)出咕咕的氣音,胸口的血跡染紅了一大片。她拼命睜大眼,流出更多淚水,試圖用懺悔的眼神求得兄長的原諒。 云驚寒垂眸掃她一眼,長腿交疊,換了一個更為慵懶的坐姿。 “哭吧,你的時間不多了。”聲音里的粗嘎和沙啞已經(jīng)淡去,重新變回了曾經(jīng)的低沉渾厚。 淚水瞬間淹沒了云易行的臉。她知道自己完了! 巨大的絕望催生了刻骨的恨意。云易行投向云驚寒的目光里不再是哀求乞憐,而是怨毒。 為什么當初你沒有一下子摔死?為什么你還要醒來?血月軍團是我的!中心城也是我的!你的一切都應(yīng)該是我的! 云驚寒吐出一口薄煙,然后抬起腳,踩住了云易行扭曲猙獰的臉。 “真難看?!?/br> 厭惡的語氣像是在談?wù)撘患?/br> 云易行眼中的怨毒與恨意再次變成了恐懼和絕望。云驚寒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他不會顧念一絲絲親情。殺了自己的meimei,對他來說就像擦掉一個污跡般簡單。 就在這時,門猛然被推開,從醫(yī)生那里得到消息的卡福沖了進來。 看見病房里的情景,他愣在當場。 想象中兄妹情深,相擁而泣的畫面并未發(fā)生,眼前的一切只能用詭異和不可思議來形容。 只見他敬愛的軍長一只手夾著香煙,一只腳踩著云易行的腦袋,坐姿相當霸道。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軍長竟然把guntang的煙灰撣在了云易行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