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指南 第42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與穿來的將軍丈夫在邊疆養(yǎng)娃[七零]、清晨降溫、我不做妾、時空盲盒,撿漏暴富、穿成豪門后媽在親子綜藝爆紅、霽月拂塵、穿成年代文里的小人物、大院嬌美小媳婦[年代]、我在國子監(jiān)當(dāng)廚娘、新時代土地婆[玄學(xué)]
公司把地下5到7層都批給研發(fā)部,用來組建實驗室。b5的實驗室已經(jīng)基本完工,六層和七層還有很多設(shè)備需要安裝。 時間就是金錢,這個道理秦青比誰都懂。他要求德國那邊的機(jī)械工程師必須在今天晚上把運來的儀器安裝好,為此愿意支付高額的加班費和安裝費。 偌大的實驗室里,一群人在忙碌。 陸中澤把推車上的貨箱抬起來,輕輕放到一旁。 不遠(yuǎn)處,幾個老外正在組裝一堆零件,不時嘰里呱啦說著德語。從表情上看,他們都很不耐煩,搬運工推著小車來回走動的聲音并不嘈雜,但他們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干擾,站起來指手畫腳,大喊大叫。 搬運工們點頭哈腰,連說對不起。雖然聽不懂德語,但生氣的表情他們還是看得懂的。 陸中澤磨了磨后槽牙,捏了捏硬邦邦的兩個拳頭,用盡全力按捺住了打人的沖動。 別人聽不懂德語,他卻非常精通。 那些老外罵得太臟了。 “黃種豬!” “華國的工人都是一群猴子,最簡單的工作他們都干不好!” “這么晚還讓我們加班,真想揍那個負(fù)責(zé)人!” “他很漂亮,我不想揍他,我想上他!” “我也想,哈哈哈哈!” 充滿yin念和惡意的笑聲不斷傳來,逐漸瓦解陸中澤的理智。 媽的,我老婆你們也敢侮辱! 陸中澤大步走過去,臉色陰沉可怖。 一道修長的身影比他更早來到那群人面前,用流利的英語問道:“今天晚上能裝好嗎?” 是秦青。 幾個老外連忙收起不懷好意的笑容,用生疏的英語說沒有問題。 “加班費和組裝費我都是雙倍給的,希望你們的能力配得上你們的酬勞?!鼻厍嗾f話毫不客氣,也不知道他聽沒聽懂那些德語。 幾個老外明顯被激將,拿起圖紙開始組裝設(shè)備,一句廢話都不再多說。 秦青雙手插兜,站在一旁觀摩。 智信的幾位機(jī)械工程師也趕來幫忙,每每伸手去拿箱子里的零件,都會被幾個德國佬訓(xùn)斥,“嘿!別碰!你們連圖紙都看不懂,會把機(jī)器弄壞的!” 智信的機(jī)械工程師看向秦青,臉上隱隱帶著怒氣。 秦青不著痕跡地?fù)u頭,示意他們不要插手。 陸中澤慢慢走到近前,伸長脖子看了看。 那些組裝說明書都是用德文寫的,圖紙畫得非常精細(xì),線條顯得極其復(fù)雜。 幾個德國佬湊在一起看圖,嘴里討論著步驟,拼了拆,拆了拼,老半天都沒組裝出像樣的東西。 “秦總,他們好像出問題了,我們要過去幫忙嗎?”智信的機(jī)械師小聲詢問。 秦青微微搖頭。 陸中澤盯著圖紙看了半天,忽然用純正的德語說道:“這個地方你們拼錯了,線路板不是這么接的。” “你是誰?” “哪里拼錯了?” “你們自己能組裝,還請我們干嘛?” 幾個德國佬看向陸中澤,表情或輕蔑,或懷疑,或帶著幾分嘲諷。 陸中澤彎下腰去拿圖紙,手腕卻被一只瑩白如玉的手握住。 “這些東西你不能碰?!鼻鍧櫟纳ひ粝裉蔬^林間的山泉。 陸中澤渾身僵硬,臉頰漲紅。 老婆為什么不讓我碰?我不是來搗亂的,我只是想幫忙而已。 他眨眨眼,委屈地看向漂亮非凡的青年。 “不要亂動,這些設(shè)備很貴?!鼻厍嗑娴?。 陸中澤意識到自己被嫌棄了。老婆怕他弄壞這些東西,連一張紙都不許他碰! “外面還有很多箱子沒搬進(jìn)來,你去吧。”秦青放開大金毛的手腕,沖外面揚了揚下頜。 陸中澤的自尊心受到了嚴(yán)重的傷害。誰都可以看不起他,唯獨老婆不可以。 “他們沒看懂說明書,這個地方的線路板——” 秦青打斷大金毛的話:“這不是你的工作,你去搬貨。” 正準(zhǔn)備據(jù)理力爭的陸中澤像斗敗的大公雞,腦袋一下子低垂到胸口,粗硬的黑發(fā)仿佛也蔫了,一根根貼著頭皮。 因為學(xué)歷不高,成績不好,沒有亮眼的榮譽(yù),所以老婆看不起自己。這樣的認(rèn)知讓陸中澤紅了眼眶,無比難過。 老爹常常罵他沒出息,說他將來只能靠分紅過日子。那時候,他從來不覺得受傷,因為他知道自己很行。但老婆的一句否定,卻讓他產(chǎn)生了嚴(yán)重的自我懷疑。 陸中澤可憐兮兮地看了秦青幾眼,垂頭喪氣地走了。 “他是誰?他能看懂圖紙?”德國佬問。 “他只是一個搬運工?!?/br> 陸中澤聽見秦青用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幾個德國佬發(fā)出嘲諷的低笑,惡意滿滿地貶低幾句。秦青并未出言維護(hù),只是勾起唇角淡淡一笑。 陸中澤回頭看了看,心里一片刺骨的冰寒。 被任何人瞧不起,他都覺得沒所謂。被老婆這么輕視,他只覺得挖心剖肝一般疼痛。他大步前行,背影狼狽地似在逃離。 到了停放貨車的地方,他一屁股坐在小推車上,極為不甘地抓亂頭發(fā)。 【爸,你給哈佛捐筆錢,送我去進(jìn)修吧!】他拿出手機(jī)飛快打字。 【你做夢呢?送你去國外,等于把野狗放進(jìn)草原!】 陸中澤:【……不會的!這次我一定好好學(xué)!】 【當(dāng)搬運工太累了吧?終于知道最不累的活兒是讀書了吧?告訴你,后悔晚了!】唐龍氣哼哼地回復(fù):【不干滿一年搬運工,你別想解凍銀行卡!】 陸中澤急了,【爹,兒子給你跪了!兒子現(xiàn)在急需鍍金!兒子知道錯了!】 被秦青看不起的感覺,化為心底里難以愈合的一道傷。陸中澤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老婆讓他離開時的那個淡漠表情,以及唇角那抹輕鄙的淺笑。 老婆是金領(lǐng),而他只是一個搬運工。階層與階層之間是存在堅壁的,人與人之間也有高低貴賤之分。從未有哪一刻讓陸中澤深刻地體會到這一殘酷的現(xiàn)實。 如果他說出心底的喜歡,或許在秦青看來,這份感情只是廉價的東西。又或許,秦青會覺得受到了侮辱。 陸中澤不敢深想,把腦袋埋在臂彎里,像只無家可歸的流浪犬,在黑暗中蜷縮成一團(tuán)。 周圍一直有搬運工來回忙碌,卻沒有人上去打擾。大家都是一樣的工作,一樣的心酸,自然能體會一樣的苦楚。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安靜下來,貨車?yán)镞€剩下幾個箱子,一天的忙碌終于要結(jié)束了。 幾個搬運工站在不遠(yuǎn)處抽煙,時不時擔(dān)憂地看向陸中澤。 “小陸怎么了?” “他想去拿圖紙,被秦總罵了。” “自尊心受傷了吧?” “咱們是搬運工,哪里能碰那種高級玩意兒?!?/br> “小陸心氣高,聽說是大學(xué)生?!?/br> “唉,還是太年輕,面皮薄。像我們這種老油子,被指著鼻子罵都沒感覺,只要秦總不扣我工資,怎么著都無所謂?!?/br> “噓噓噓,秦總來了?!?/br> 大家連忙噤聲,用力吸了幾口煙,目光追隨著那道修長的身影。天已經(jīng)黑了,停車場有些昏暗,那個人卻是一縷光源,走到哪兒,哪兒便顯得異常明亮。 “哭了?”清潤的聲音響在耳畔,帶著微微的一些笑意。 蜷縮成一團(tuán)的大金毛渾身僵硬,半天不敢亂動。 細(xì)長指尖戳進(jìn)粗硬的短發(fā)里,輕輕撥弄幾下,引發(fā)整塊頭皮的酥麻。僵硬的大金毛慢慢變得渾身發(fā)軟,剛才還滿心的沮喪,酸澀,不甘,此刻卻都變成抑制不住的興奮。 “我沒哭?!标懼袧蛇B忙抬頭。 “你眼睛都紅了?!鼻厍嘀噶酥复蠼鹈难劬?。 陸中澤抹了把臉,重復(fù)道:“我沒哭?!?/br> 秦青低聲笑了笑,取出一包煙:“抽嗎?” “抽?!标懼袧蓮臒熀欣锶〕鲆桓鶡煛?/br> 他說謊了,其實他不會抽煙。但老婆抽煙的樣子太好看了,他想多看幾眼。 秦青取出打火機(jī),湊到大金毛面前,幫對方點煙。大金毛吧嗒吧嗒抽燃香煙,從嘴里吐出一口藍(lán)霧。 秦青忍俊不禁,戳穿道:“你不會抽煙。” “我會?!标懼袧娠w快吸了幾口煙,卻都只是過過嘴。 秦青低沉地笑著,聲音像潺潺溪流,十分動聽。 陸中澤聽呆了。他夾著香煙安靜地坐在夜色里,一雙眼眸癡迷地看著面前的人。被輕視的痛苦,好像都遺忘了。 秦青點燃自己的香煙,深吸一口,從鼻端噴出兩股藍(lán)色煙霧。 “這才叫抽煙,懂嗎?”他漫漫地笑,輕輕地述說,比月光還要溫柔。 心里再沒有一絲難過,只有強(qiáng)烈到無法克制的迷亂。陸中澤忽然明白,為什么舔狗受到那么多傷害,依舊要舔到底。如果受了傷能得到這么溫柔的一抹微笑,他愿意把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出來。 用長久的傷害換取短暫的撫慰,他愿意。他就要當(dāng)老婆的舔狗! 陸中澤用力吸煙,吞入肺里。 “咳咳咳咳咳……” 下一秒,他咳得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