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拂塵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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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嗎?她不能受傷的,怎么辦? 會有人來嗎?警察怎么還不到? 她能撐多久?能撐到警察過來嗎? 會不會等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血已經(jīng)把她整條裙子染紅了? 不會吧。 起碼郁燼不會死的,他身上的傷恢復(fù)好了又能生龍活虎了。 溫羽胡思亂想著,她扭頭尋找手機的下落,手機剛才被那些人扔在遠處,她夠不到。 她的后背太疼了,動不了,只是扭頭找手機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她只能維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靜靜趴在郁燼身邊,貪婪地看著他緊閉的雙眼。 她不斷伸手擦著郁燼額角流下來的血,喃喃自語: “怎么辦啊郁燼?我好像還是做錯事了……” 嘴上說著做的是正義的事,可是雙雙倒地的時候,自己還是好自責(zé)好內(nèi)疚。 從在她進屋之前,猛地想起那三個男人是誰之后,就知道了郁燼這一路上的用意,她跑下去找他,可還是晚了一步。 都怪她。 是她害得郁燼受傷了。 風(fēng)鳴巷里穿過的風(fēng)凄厲地嘶吼著,炎熱的夏夜怎么會有這么大的風(fēng)? 作者有話說: 劇情有原定大綱,不會改變大致的走向,透露一下后面一直到都市前都會有虐,大概4章吧,只能說做好心理準備qaq 大學(xué)校園是兩人的一個緩和期,明天寫了新章可能會開一個新卷吧。 第48章 休克 那一晚, 連傾泄而下的月光都白得慘淡。 警車的警笛非常急促,聲音短脆,劃破深夜寂靜的長空。 深夜冷清的醫(yī)院沖進來了五個神色慌張的少年人, 一群人簇擁著一個背著傷痕累累少年的人進來, 還有一個懷里抱著一個白裙上血跡斑污的少女。 劇烈跑動時女孩的身體不住地晃動,垂下的白皙手臂無力得像脫節(jié)的枝條, 生怕晃動的幅度大一點,它就會脫臼。 他們一邊在旁邊護著,一邊在大廳里高聲呼喊: “醫(yī)生!醫(yī)生!來人??!在這里!需要推車!這邊!” 聞聲在一樓跑來三個護士,幫扶著把溫羽和郁燼分別放到推車上, 看著這幾個人手臂上沾染的血, 緊張地詢問道:“病人什么情況?” 一個人搶答說:“被一幫混蛋打傷了,趕緊先救救他們!” “我知道了,小劉,趕快通知那邊準備手術(shù)?!?/br> “患者有沒有什么特殊病情?” 這他們哪里知道, 一群少年搓著手實話實話,“不知道啊, 燼哥應(yīng)該沒有吧,女生我們哥幾個也不清楚啊?!?/br> “誒,她怎么看著像徐醫(yī)生的女兒???上次還來玩的?!?/br> 那名護士一邊推著小車跑, 一邊定睛認了認臉,“還真的是,徐醫(yī)生回去了嗎?” 另一個人急著說:“剛才九點半的檔下班了啊, 我來給她打電話!” “快點!問問什么血型, 怎么小姑娘流這么多血?” “好好好!” 一個男生看著她們神色匆匆地把溫羽推走, 拉住留下的一個人不放心地詢問:“燼哥送哪去啊?” “他要先送去檢查一下有沒有腦震蕩, 你們跟著她就行?!?/br> “好好好?!蔽鍌€青年男子也不是沒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 當(dāng)初他們被郁燼救,死里逃生的時候,受的傷也不比現(xiàn)在輕。 他們晚上接到郁燼的電話就急忙往電話里說的地方趕了,可是車子被堵在路上,他們還是一路跑過來的。 到了約定的地方,巷子里只有一只手機還在角落里不斷地唱著來電鈴聲,他們撿起手機后鈴聲又停了,也解不開鎖。 借著慘淡的月光,他們才得以看到彼時已經(jīng)雙雙暈過去的溫羽和郁燼,女生柔弱的手還搭在男生背上,呈現(xiàn)保護的姿態(tài)。 畫面何其駭人,那女孩瘦弱的背上整片整片的鮮血,就算是一幫男人見了也是心頭猛顫,他們一度以為是被人捅了幾刀。 確認兩個人都沒有刀傷后,警察也隨后趕到了,來不及解釋那么多,就先抱著兩人上了警車,一路踩著油門送到最近的人民醫(yī)院。 幾個男生洗完手出來,靠在急救室門外的墻上,商量著:“賀哥,想辦法給燼哥父母打個電話吧?!?/br> “……好?!?/br> - 另一邊,因為晚上一直打不通女兒的電話,此刻下了班就一心往家里趕的溫母也接到了來自醫(yī)院同事的電話。 她還打算再打一個電話給溫羽的,可是被打進來的電話打斷了,溫母還不知道那些恐怖的事情,接了電話后是正常的問候, “喂?小許啊,怎么了?” 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徐醫(yī)生,你家姑娘現(xiàn)在在醫(yī)院呢!你快來!你姑娘什么血型?。俊?/br> 溫母瞬間沒了聲音,手上打方向盤的動作也停了一秒,可是沒有那么多時間留給她震驚,她又迅速回神接上話: “……a型血,阿羽是a型血!小許啊,她凝血功能不好,是不是在哪擦傷了啊這孩子?讓她平時注意一點……” “徐醫(yī)……看著不是擦傷啊,孩子后背被釘了好多口子……” “釘子……” 電話那邊也不忍再說下去,匆匆說完就掛了電話:“要進手術(shù)室了,我去幫忙了,徐姐你和溫醫(yī)生都過來吧。” 溫母吸了下鼻子,抖著聲音回應(yīng):“……麻煩你們了,我我我們馬上過去?!?/br> 電話掛斷后,溫母隨手從旁邊抽了幾張紙巾,把眼角流出的淚水胡亂擦掉,兩邊張望著,計劃在下一個路口調(diào)頭。 她慌亂地搖下車窗,才感覺又能呼吸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給溫父打去電話。 電話接通后,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就傳出溫父心緒不寧的聲音:“喂老婆,我回來怎么沒見著阿羽啊,這孩子有沒有給你打電話啦?” 溫母雖然沒看到溫羽身上的傷,但是聽科室里那些護士說的,已經(jīng)能想到是多么可怕了,她喉嚨一陣疼,疼得幾乎說不出話,只哽咽著說: “老溫啊……來醫(yī)院吧,阿羽……阿羽她這會兒在醫(yī)院呢?!?/br> 電話那頭整整沉默了五秒,恢復(fù)聲音的時候又迅速傳來乒里乓啷一陣東西撞倒的聲音。 溫母抓起支架上的手機,焦心地問:“老溫,你怎么了?” “我沒事,不小心把鞋盒撞倒了,我馬上來!” “你路上慢點,小許她們已經(jīng)在幫著照顧了?!?/br> 手機里傳來溫父關(guān)門的聲音,“我馬上就到!你還在路上吧,開車注意點!” “我知道?!?/br> 知道意外發(fā)生的時候,成年人哪有那么多時間哭泣,胡亂擦干眼淚又要刻不容緩駛向醫(yī)院。 溫母不停地抽紙擦眼淚,不讓視線被淚水模糊,在加速開車的時候又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能在這種緊急關(guān)頭出岔子。 無因其他,只因為那里躺著的孩子需要爸爸mama。 阿羽啊,再等等爸爸mama,爸爸mama一會兒就到了。 拜托啊,再堅持一下吧。 爸爸mama來了就好了,爸爸mama陪著你就不疼了。 - 溫母頭發(fā)都跑亂了,她一路狂奔,終于跑到了還在進行手術(shù)的手術(shù)室外。 她渾身像被抽干了力氣,無力地順著醫(yī)院的墻壁癱倒下去。 外面的一個值班醫(yī)生看到了,趕緊跑過來扶她,“徐醫(yī)生,徐醫(yī)生!地上多臟啊,快起來?!?/br> “我沒事,我沒事,我坐著休息休息?!睖啬笖[擺手,魂不守舍地被扶著坐到長椅上。 此時的她還沒有哭,只不時地扭頭看手術(shù)室外面的燈有沒有熄滅。 走廊遠處傳來溫父熟悉的嗓音:“老婆!老婆!” 他大步跑到溫母身邊,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伸出手臂把她輕輕攬進懷里。 他的臉色也很差,嘴唇都白了,不停地安慰著:“我來了,我來了?!?/br> 剛才還沒有哭的溫母在見到溫父的一瞬間,眼淚就像開閘的洪水,不住地流下來,她手里緊緊攥著溫父的衣服,指著手術(shù)室痛哭: “老溫啊,我們的阿羽在里面呢,啊啊啊啊阿羽她在里面呢……” 溫父的眼眶也紅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呢,我們一塊兒在外面等她?!?/br> “老婆,阿羽會平安出來的,不怕?!?/br> 溫母伏在溫父肩頭,泣不成聲,“哪個殺千刀啊!畜生啊!她們說阿羽背后都是釘子弄的傷口啊,那血還不是一個勁兒的流??!” 溫父來時想到溫母聲音的哽咽,就猜到情況會比較嚴重了,此時聽了才知道居然這么殘忍。 盡管自己的手已經(jīng)哆嗦起來,但還是在溫母的背上溫柔地拍著,既是在安慰溫母,也是在安慰他自己:“會沒事的,會沒事的?!?/br> 溫父溫母此刻精神緊繃,已經(jīng)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哪怕夫妻兩個都是醫(yī)院的工作人員,這時候也自亂陣腳,看到手術(shù)室有人出來就要條件反射地站起身。 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手術(shù)室的燈終于熄滅了。 溫父溫母迅速站起來,溫父攬著腿軟的溫母到手術(shù)室前,心急地等待阿羽被從里面推出來。 終于,病床上溫羽一臉慘白地被推出來,雙目緊閉,嘴唇干涸得沒有一絲血色,像一個破碎的瓷娃娃,禁不起任何折騰了。 一看見溫羽,溫母的眼淚又像斷線的珍珠一般掉落,捂著嘴嗚咽。 “病人后背的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了,萬幸這次血暫時止住了。我們用了藥之后,藥效很快就起來了,沒有再出現(xiàn)大出血的情況。” “真的嗎?謝謝謝謝?!彪S著醫(yī)生的宣判,溫父溫母懸著的心終于墜地。 溫母喜極而泣,按著自己的心臟,和他們不斷地道謝:“謝謝謝謝你們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