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小人物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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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機械 鄭婷婷是個狠人, 刀下的狠。 鄭國強是聞到血腥味才踹門的,結(jié)果就看見這個侄女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 鄭國華還沒反應(yīng)呢,文秀已經(jīng)連滾帶爬的朝那邊沖了過去:“婷婷啊——” 聲音之凄厲,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媽呢。 文秀撲到鄭婷婷的房間里,一把將鄭婷婷抱在懷里, 朝著鄭國華就吼道:“愣著干什么, 去推自行車去醫(yī)院啊!” 鄭國華也被那一片鮮紅給刺激的整個人都懵了。 這會兒被一吼, 才猛地醒過神來。 “別怕啊, 婷婷,媽在呢,媽在呢, 婷婷啊, 你這死丫頭,你怎么這么狠心啊!”文秀顫抖的手不停的搓著鄭婷婷的臉。 “文秀, 你別哭了,還是趕緊將婷婷送醫(yī)院的要緊?!迸赃呉粋€微胖的女人也滿臉都是焦急, 她是鄭國強的老婆周蘭。 “你跑走,不要你假好心!” 文秀猩紅著一雙眼睛,抱著鄭婷婷宛如一只護犢子的母獸。 “你這是什么話?”周蘭蹙眉,有些不悅。 這些年她在家里說一不二, 文秀這樣她還真沒見過。 文秀沒理她,而是看向鄭國強, 突然跪在床板上, 對著鄭國強就‘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大哥,求求你了, 是我不對, 我不該跟國華結(jié)婚, 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你的廠長位置給作沒了,你要報復(fù)就報復(fù)到我身上吧,讓我死吧,不要在作踐幾個孩子了,婷婷從小沒了媽,是我一口奶一口米喂大的,家里的這些孩子,最可憐的就是她了,我是說什么都舍不得她啊?!?/br> “大哥,我叫妮妮下鄉(xiāng),求求你們救救婷婷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媽……” 鄭妮妮氣若游絲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下鄉(xiāng),讓二姐在家吧,我馬上就去報名?!?/br> 說著,就扭頭往門口走。 恰好碰到將自行車推到大門口,正往屋子里走的鄭國華,眼睛一翻,身子一軟,人就倒了下去。 “妮妮——” 文秀又慘叫一聲。 鄭國強從剛剛看見文秀磕頭起,整個人的臉色就非常的難看,更別說聽到文秀說‘廠長位置作沒了’這樣的話,更是氣的眼睛都紅了,他回頭看向周蘭:“到底怎么回事?” 周蘭的眼神頓時躲閃。 昨天下了晚班回來,她就已經(jīng)從鄭晴晴那邊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雖然怪女兒作沒了和林紅兵的婚事,但一想到鄭國華同意讓鄭婷婷先下鄉(xiāng),就沒多說什么。 只要鄭婷婷先下了鄉(xiāng),她就有足夠的時間籌謀女兒的婚事。 她也沒想到,鄭婷婷這丫頭居然膽子這么大啊! 既然想死,怎??么刀不割的再深點兒啊,還活著害人。 “先別說了,先送醫(yī)院吧?!?/br> 鄭國華抱著小女兒,急的直跺腳。 “對對,先去醫(yī)院。”文秀也仿佛突然反應(yīng)過來,急急忙忙的下床想要去抱鄭婷婷,但她太瘦了,力氣太小了,抱不動,最后還是鄭國強抱著鄭婷婷出了門。 一家也不敢聲張,用個毛巾遮住傷口,就急急忙忙往醫(yī)院去了。 到了醫(yī)院里,醫(yī)生還沒上班,只有幾個值班的,趕緊的先給縫針止血,另一個更是掛營養(yǎng)水,把她們姊妹兩個安排在一間病房,結(jié)果都這樣了,文秀還在病床前暈倒了。 被醫(yī)生一針扎醒了后,腦子看起來都不太清醒,一會兒嘴里喊:“婷婷,媽在呢”一會兒又喊:“妮妮啊,媽對不起你”。 總之叫人聽了心里都酸澀無比。 而等他們回了家,就看見剛起床的鄭長俊手里牽著大房最小的女兒鄭云云,兩個人臉色慘白的站在鄭婷婷房門口,眼睛盯著地上的那一灘血。 一家子又慌忙不已的給兩個孩子壓驚。 從始至終,鄭晴晴都待在樓上沒露面,仿佛樓下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似的。 “你們也別折騰什么先下鄉(xiāng)后下鄉(xiāng)了,前天剛發(fā)的通知,凡是年齡夠了的,今年都必須下鄉(xiāng)?!编崌鴱姛┰甑某榱丝跓煟骸俺弥F(xiàn)在還有好地方,先下去才是最好的,到了后期去的地方更艱苦。” 這話一出,屋子里頓時一片安靜。 鄭國華轉(zhuǎn)身蹲到臺階邊,急的雙手抱住了頭。 *** 自從昨天晚上田雪將初中的書借回來,夫妻倆就開始頭懸梁錐刺股。 他們倆一個初中沒畢業(yè),一個拿了水份極大的高中畢業(yè)證,再加上上輩子的文字與這輩子不同,光看還能認(rèn)識,抄也沒問題,但叫他們默寫,那就是為難他們倆了。 “是《荷塘月色》,不是何唐月色!” 開篇就是兩篇散文,兩個人沒別的學(xué)習(xí)方法,干脆抄書。 誰曾想開篇第一篇課文的文名,兩個人四個字就默錯了兩個字,還寫的歪歪扭扭,十分難看,夫妻倆互相批改對方的‘作業(yè)’,鹿仁佳開口就是批評:“真是笨死了?!?/br> “說的好像你聰明似的?!?/br> 沐戈壁本子一攤,只見本子上的四個字占據(jù)了整整一張紙:“字太大了!” 鹿仁佳:“……” “也太難了?!?/br> 沐戈壁長嘆一口氣:“是啊,也太難了?!?/br>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呢。 夫妻倆對視一眼,繼續(xù)埋頭看書,算了,還是先背書吧。 田雪和姚姥姥見他們倆這么認(rèn)真,頓時對他們的伙食更上心了,早上鹿仁佳的工作也從推磨變成了點鹵,不過鹿仁佳閑不下來,點鹵前還是會幫著推磨。 不過這幾天,她推磨的時候嘴里總是念念有詞。 胡嬸子覺得很奇怪:“你念叨什么呢?” “初中課本?!?/br> 鹿仁佳也不瞞著,憨笑一聲說道:“我想考高中哩?!?/br> 胡嬸子知道鹿仁佳只有初中學(xué)歷,但她沒想到,這孩子居然這么好學(xué),哪怕已經(jīng)參加工作了,居然還想著考高中,這一刻,她的腦洞和田雪空前一致:“好孩子,多念書總是好的?!?/br> 哪怕現(xiàn)在不能考大學(xué)了。 但在胡嬸子心里,念書還是很重要的,沒見小胡當(dāng)初之所以能考上售票員,不就是因為他有個初中畢業(yè)證,還被高中錄取了? 后來高中畢業(yè)證拿到手,小胡的級別就上去了,工資還漲了好幾塊錢呢。 “等拿到高中畢業(yè)證,以后說不能還能考出去?!?/br> 胡嬸子鼓勵的拍拍鹿仁佳的后背。 鹿仁佳羞澀的笑了。 等下了班,田雪也不叫鹿仁佳幫忙清洗了,而是催促她去讀書,沐戈壁就更慘了,除了去廠里開會或者在繡房里畫花樣,否則他必須得做到手不釋卷才行。 兩個人倒是??沒想過反抗。 這種被mama催著上進的感覺,對兩個人來說都挺新鮮的。 畢竟上輩子他們倆都算是第一代孤兒,鹿仁佳不知道沐戈壁什么情況,反正她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母。 “其實盡快學(xué)會寫字,對咱們來說也有好處?!?/br> 最近抱著本物理書看的如癡如醉的沐戈壁表示:“至少咱們知道那玩意兒叫手持式電鉆了?!?/br> “嗯,所以你去問小胡姐夫關(guān)于電鉆的事呢?” 鹿仁佳也抱著本初等幾何,頭都不抬的應(yīng)道:“他怎么說的?” 前幾天沐戈壁為了電鉆的事特意出了一趟門。 為防止田雪問東問西,他還撒了個小謊,說是去開會,供銷社與繡花廠沒什么聯(lián)系,所以至今沒有被戳穿。 “說這東西只能公家買,但他們倉庫里有一些報廢機械,如果我們要的話,可以過去看看。” 河?xùn)|縣的機械廠不大,主要生產(chǎn)一些拖拉機配件。 不過河?xùn)|縣距離省城很近,所以雖然機械廠不大,但里面的各種工具卻不少,一般省城機械廠淘汰掉的模具沖床之類的,都會被河?xùn)|機械廠第一個挑選。 也因此,河?xùn)|機械廠在省城里十分不受待見,每次去省城開會,領(lǐng)導(dǎo)都要被別的機械廠領(lǐng)導(dǎo)陰陽怪氣一番。 不過河?xùn)|機械廠的領(lǐng)導(dǎo)臉皮厚啊。 只要實惠到了,罵就罵兩句吧,反正不疼不癢。 這樣的態(tài)度一擺出來,頓時其它廠子領(lǐng)導(dǎo)就更生氣了。 “那咱們現(xiàn)在就去看吧?!?/br> 鹿仁佳一把扔下書,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沐戈壁。 “行,走吧?!?/br> 沐戈壁也跟著扔下書,剛剛那手不釋卷的架勢瞬間消失。 鹿仁佳眼神從書面上一瞟而過。 “也學(xué)了好幾天了,咱們也是時候出去走走了?!便甯瓯谝荒槆?yán)肅的表示。 鹿仁佳表情瞬間一肅:“沐同志說的很是?!?/br> 夫妻倆走到院子里,不約而同深吸一口氣,然后一個推自行車,另一個拎著小包站在門口等著,當(dāng)然,推自行車的是鹿仁佳,沐戈壁依舊有心無力。 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家門,到了巷子口,鹿仁佳跨上自行車。 她腿長,一腳踩在腳蹬子上,另一只腳還能撐在地上,而沐戈壁呢,就宛如一個小媳婦兒似的跨坐在自行車后座上。 “你側(cè)過來坐吧,這樣坐容易屁股疼?!甭谷始押眯奶嵝选?/br> 沐戈壁卻很固執(zhí):“我不,就這樣吧?!?/br> 側(cè)身坐太沒男子氣概了。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