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小人物 第48節(jié)
只是她身上實在是太疼了,到了門口差點沒被門檻給絆倒,鄰居大姐趕緊過來扶住她:“你也別逞能了,我送你回去,真是,可憐見的,這身上打的,明天還能上班么?” 文秀一聽,眼淚又下來了。 是啊,她傷的這么嚴重,工作可怎么辦?找臨時工么? 鄰居大姐一路將文秀護送到家,一進家門,就看見兒子鄭長俊正坐在院子里,伏在長凳上寫作業(yè),家里房間緊張,鄭長俊都這么大了,還跟他們夫妻倆住一個房間,自然沒有所謂的書桌。 鄭婷婷住的屋子是樓梯間改造的,小的只容得下一張床。 鄭妮妮房間倒是不小,奈何兩個孩子年紀都不小了,得避嫌。 “媽,你怎么了?” 鄭長俊一抬頭就看見文秀的凄慘樣,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扶住文秀的胳膊:“是摔了么?怎么傷的這么嚴重。” “哪里是摔了,是被人打了!” 鄰居大姐語氣激動地說道:“就在前頭巷子里,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少獒,我看見你媽的時候,都躺在地上起不來身,自行車還給砸壞了。” 鄭長俊頓時嚇壞了,將文秀扶到房間里躺下,又送了鄰居大姐出門,這才打了水想給文秀擦洗一下。 結果文秀卻阻攔了他:“你快去喊你爸回來,我有事跟他說?!?/br> 鄭長俊愣了一下。 “快去啊。”文秀催促。 鄭長俊這才轉(zhuǎn)身朝著鄭國華的廠子跑去。 鄭國華也正好下了班,父子倆在半路上碰到了。 “不好了爸,媽下班路上被人打了?!?/br> 鄭長俊見到人就扯著嗓子直接喊道,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們父子倆看過來,鄭長俊什么都不懂,但鄭國華卻能感受到那些目光里的好奇。 頓時臉一沉,抬手對著鄭長俊的后背拍了一下:“趕緊回去?!?/br> 鄭長俊委屈的一撇嘴,但看鄭國華臉色,又不敢鬧騰,只好灰溜溜的跟著人回家了。 一進家門,鄭國華還沒顧得上發(fā)火,就被文秀的凄慘模樣給嚇到了,鹿仁佳下手用的暗勁,外表看不出來痕跡,內(nèi)里卻很疼,可也架不住文秀會做戲,在鄭長俊出家門的這段時間,硬是在地上打滾,還把頭發(fā)給薅亂了,整個人看起來狼狽無比。 “你這是怎么回事?”鄭國華趕緊跑過去,目光驚愕的看著文秀:“你得罪誰了?” “什么我得罪誰了,鄭國華,我委屈啊?!?/br> 文秀一看見鄭國華,頓時發(fā)揮出完美演技,捂住臉就開始嚎哭:“我是替人挨打了,我太冤枉了?!?/br> “到底怎么了?” 鄭國華一把攥住文秀的胳膊,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替誰挨打了?” “還能替誰,替大嫂啊,大哥在外頭打野食,睡了人家黃花大閨女,人家家里人找上門來了,把我認成了大嫂,恨大嫂管不住大哥,把我狠狠的打了一頓?!?/br> 文秀越說越委屈,最后幾乎是喊出來的。 她將臉埋在鄭國華懷里哭:“人家還說了,叫大哥小心點兒,下次碰見了,要卸他一條胳膊?!?/br> “國華啊,你也要小心啊,人家能認錯我就能認錯你,別到時候大哥大嫂沒事,咱們一家倒霉給碰上了?!?/br> 文秀嗚嗚咽咽的哭訴:“這么多年來,因為大哥的廠長位置,我受多少委屈我都認了,可你和孩子們有什么錯?他們一家子欺負咱不說,現(xiàn)在我們還要替他們挨打,國華,你自己說說,大哥當不上廠長真的是因為我么?他在外頭亂搞男女關系,這要是被抓住了,可是要掛牌游街的罪過,他都這樣了,他憑什么當廠長啊?!?/br> 鄭國華聽了后也是滿臉驚駭。 他一直知道自家大哥做事手段有點不大好。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家大哥居然在外頭打野食,還被人找上門來了,背脊頓時冒出一層冷汗,雖然現(xiàn)在形式已經(jīng)比幾年之前好多了,可真反了這種原則性錯誤,游街或許可能免掉,但開除公職,下放到農(nóng)場改造肯定是有的。 “大,大哥他膽子這么大的么?” 文秀點點頭:“人家都把鄭國強的名字喊出來了,還能有假?人家還知道大嫂在紡織廠上班,說不定還會去紡織廠鬧呢。” 要真鬧起來,那可真就出大事了。 鄭國華抱著文秀,額頭冒著冷汗,還不晚安慰文秀:“沒事,這事兒晚上我找大哥說,你先好好養(yǎng)傷。” “養(yǎng)傷不妨事,主要是明天上不了班了?!?/br> 文秀嘆了口氣:“我想叫妮妮明天替我去上班,省的廠里找了臨時工?!?/br> “也好,不過妮妮年紀小,會不會不大好,不然讓婷婷去?”鄭國華腦子終于恢復了點理智。 “我倒是想讓婷婷去呢,可她手上的傷還沒好,紡織任務又重,我怕到時候傷上加傷。”文秀一副慈母心腸。 但她怎么可能叫鄭婷婷替她去上班? 搞不好上著上著,她的工作就成鄭婷婷的了。 她能信得過鄭婷婷,可信不過鄭婷婷親媽娘家那一群人。 那群人都是喂不飽的吸血蟲,成天仗著鄭婷婷跟鄭國華要東西,也沒見多疼愛鄭婷婷。 “那行,先叫妮妮去,你好好養(yǎng)傷吧?!?/br> 鄭國華說著,抬手拍拍文秀的肩膀,剛準備起身出去,就聽見鄭晴晴的聲音:“媽,你站在那兒做什么呢?” 房間里夫妻倆的臉色頓時一變。 下意識的對視一眼,就猛地起身一起走出房門來,結果就看見周蘭臉色陰沉沉的盯著他們,手指攥的緊緊的。 那邊的鄭晴晴好似尤不嫌亂,看見文秀的一瞬間就陰陽怪氣地喊道:“二嬸,你這是怎么了,不會是被人打了吧。” 顯然,在進門之前,在門外就被人科普過了。 “是啊,替你媽挨打的,你高興了?”文秀也忍不住地刺了回去。 她可以挨打,但決不能背黑鍋。 文秀捋了捋頭發(fā),轉(zhuǎn)而看向周蘭:“大嫂,我和國華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吧,以后可別再拿大哥當不上廠長這件事來說我了?!?/br> 哪怕沒有鹿仁佳,她現(xiàn)在腰桿子也硬了。 她冷笑一聲,抬手扶住鄭國華肩膀,至少她男人對她一心一意。 周蘭什么話都沒說,只冷冷的看了文秀一眼,便踩著皮鞋重重的上了樓,‘砰砰砰’的腳步聲仿佛踩在人的心里,文秀扯著嗓子:“什么玩意兒啊,早知道我就該告訴人家,該打的到底是誰,省的白挨了一頓打,還受人白眼?!?/br> 鄭晴晴被文秀的反應給驚到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一直以來忍氣吞聲的二嬸,怎么膽子突然這么大了? 文秀對著鄭晴晴冷笑一聲:“對了,跟你說一聲,我大閨女結婚了,嫁了個城里人,婆家還是當官的,可沒辦法替你下鄉(xiāng)了,晴晴啊,也就兩天的功夫了,你趕緊去收拾東西吧,別到時候空手上火車。” 說完,便扭頭進了房間。 鄭國華看了眼臉色僵住的侄女兒,轉(zhuǎn)身追回房間里,結果就看見文秀坐在床邊又是哭又是笑。 “國華,將近二十年了,我終于直起腰了?!?/br> 一句話,鄭國華再多的斥責也說不出口。 這一晚上,鄭家?guī)缀豸[翻了天,周蘭連夜收拾東西回了娘家,鄭國強坐在客廳里抽了一整夜的煙,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也一夜沒怎么睡得鄭國華起了床,詢問鄭國強:“大哥,這事兒還是得早點處理才好,別到時候鬧上門了……” 是啊,都知道要早點處理才好。 可問題是:“我想不起來是誰了?!?/br> 鄭國強也苦惱啊。 “按理說不應該啊?!?/br> 柿子都找軟的捏,他敢染指的,都是一些家里比較貧困的,又沒有撐門立戶的,到底是誰呢?居然敢打上門來。 鄭國華:“……” 原來還不止一個么? *** 鹿小軍學習磨豆?jié){這件事漸漸進入尾聲。 隨著學會了最難的點鹵手藝后,創(chuàng)辦加工點這件事,已經(jīng)可以提上日程了。 鹿仁佳對鹿小軍可謂毫不藏私,但有一點,卻是一點兒都沒透露,那就是點豆腐用的鹽鹵,這些鹽鹵都是經(jīng)過特殊炮制的,點出來的豆腐豆?jié){味兒很濃不說,口感也很好。 據(jù)田雪說,以前她在石油單位里吃的豆腐,都沒家里的口感好。 這也算是姚姥姥的一手絕技了。 這可是當年在大戶人家做丫鬟的時候,跟廚房的大師傅學的,那是真正的金刀傳人,據(jù)說祖上在宮里當過御膳房總管,正兒八經(jīng)服侍過老太后的。 那位老太后的嘴有多刁,全國人民都知道。 所以能跟著老太后身邊做總管,就可知他的手藝了。 當然,姚姥姥覺得這位大師傅很可能夸大其詞了,畢竟哪有大總管親自磨豆腐,但大師傅手藝好是真的,姚姥姥哪怕只學了個皮毛,做個飯都能把眉毛香沒了。 所以,只要鹽鹵配方不外傳就行了。 “小軍叔明天就要回鎮(zhèn)上了吧?!?/br> 打完人神清氣爽的鹿仁佳一邊幫著推磨,一邊問鹿小軍。 “對。”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已經(jīng)掌握推磨技巧的鹿小軍現(xiàn)在推起磨來也是駕輕就熟:“我還得回去找做石磨的師傅,上次姚大姐給的那個老師傅已經(jīng)沒了。” “那怎么辦?還能找到么?”鹿仁佳關切地看著鹿小軍。 鹿小軍搖搖頭:“不知道,我已經(jīng)打電報回去讓大哥幫我打聽著了,大嫂也回娘家去定了拉磨的驢?!?/br> “所以說,還是得好好研究自動榨漿機才行,畢竟這石磨和驢都不好找?!甭谷始讶滩蛔@息著搖搖頭:“對了,上次你說的那個配件,戈壁已經(jīng)讓人去找了,等東西到了,還得麻煩你看看,畢竟我倆不是很懂?!?/br> 鹿小軍聞言,尷尬地點點頭。 他想說,這兩個人哪里是不懂,簡直是太懂了。 可以說一通百通。 但叫他疑惑的是,有些深奧的線路知識,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知道的多,可一些最基本的常識問題,這兩個人又表現(xiàn)的跟沒上過學似的,真是太奇怪了。 “到時候直接給我拍電報就行,我也想早點兒把這機器給研究成功了?!?/br> 畢竟石磨和毛驢實在是太難買了。 據(jù)說幸虧去的早,要是晚去一步,大嫂娘家村的毛驢就要被人給定了,要是榨漿機早點研究出來,日后大批量制作出來,不僅河東縣的老百姓們都能吃上豆腐,要是賣到全國,說不定全國老百姓都能吃上豆腐呢。 他可是知道的,現(xiàn)在豆制品可難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