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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里的小人物 第149節(jié)

    “看樣子不是懷身子了?!蹦挠腥思覒蚜撕⒆舆€能蹦跶的?

    “那姚老太沒事扯什么紅布頭?!?/br>
    總不見得是女婿又高升了吧。

    那都是廠長了,還能升到哪里去?總不見得升到市里了吧,況且,就算升官了,也不至于買紅布頭吧。

    “欸,你們忘啦,這老姚還有個孫子呢?!?/br>
    突然,一個老太太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激動的一拍手:“不是去當(dāng)兵了么?”

    “也沒聽說那孫子結(jié)了婚啊?!逼渌颂崞疸搴鷹顣r,都有些陌生了,哪怕沐胡楊也在這條胡同里住了好幾年,但就是沒沐戈壁那么親切。

    “人家在部隊里,結(jié)婚都是部隊婚禮,據(jù)說那對象都是首長給相看的,估計那小子在部隊結(jié)了婚,有了娃了?!边@人越說越覺得這就是真相。

    這紅布頭只有添人進口才會用到。

    這生娃是添人進口,這結(jié)婚也是啊,怎么就不能是沐胡楊結(jié)婚呢?

    “再等等看,要是戈壁出門,就是胡楊結(jié)婚,要是小田或者姚婆子出門,那肯定是有娃了?!?/br>
    一群人你說不過我,我嗆不過你的,干脆打起了賭。

    這個賭局過了一整個夏天,鹿仁佳都高中畢業(yè),拿到畢業(yè)證書了,才盼到了姚姥姥出門。

    “老姚啊,這包袱款款的,是準(zhǔn)備去哪兒???”張老太坐在門口洗衣裳,恰好看見隔壁背著幾個大包袱出來,瞬間想起了幾個月之前的賭局,忙不迭地開口問道。

    “大孫媳婦要生養(yǎng)了,我過去服侍兩天,順便伺候月子?!?/br>
    如今王敏坐胎穩(wěn)當(dāng)了,姚姥姥也就不瞞著了,樂呵呵地回答道:“他們小年輕哪懂得什么帶孩子哦,還得我們這些老的過去幫襯幫襯,等孩子大些了我再回來,再說了,家里各個都忙,就我一個大閑人,如今也算是找了個工作了?!?/br>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你們一家子拿工資,你不去誰去?”

    張老太對于姚家的現(xiàn)狀也很是羨慕,說真的,她雖然兒子多,但是隨著年紀(jì)的長大和小家庭的建立,兄弟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如小時候,現(xiàn)在一家子幾十口都住在一個小院里,平時吵架斗嘴不得少,鬧鬧騰騰的,更加襯托的隔壁日子過的舒坦。

    其實有的時候躺在床上想想,也覺得這孩子多不一定是好事。

    但又一想,家里有個什么事,她一招呼,幾個兒子一起朝前奔,又覺得兒子多了確實不丑,說來說去,千般心思,萬般想法,還是覺得,多子多福的好。

    所以她歪了一嘴:“這老大家的有了,戈壁呢?佳佳沒懷上啊,不小咯,這結(jié)婚都兩年了,趕緊生養(yǎng)一個,不比什么都強?”

    這再有錢有什么用,家里冷冷清清的,日子過的都沒有滋味。

    “哎,戈壁兩口子我不盼哦,能活命就不錯了。”姚姥姥說著,眼圈都紅了。

    這一作態(tài),張老太趕緊閉了嘴。

    也是,兩年前都快定棺材的人,現(xiàn)在還能活蹦亂跳的,已經(jīng)很不錯了,孩子什么的,真不能強求。

    鹿仁佳陪姚姥姥去了滇省,在路上搖了三天,本以為姚姥姥要比田雪的反應(yīng)還嚴(yán)重,卻不想姚姥姥在火車上很是活躍,這一次她們這個小隔間里住滿了人,其中還有個帶孩子的婦女,那孩子估摸著才五六個月,正是好玩的時候,姚姥姥時不時的逗著玩。

    經(jīng)過一番自我介紹,鹿仁佳才知道這帶孩子的婦女是去部隊探親的。

    她丈夫是個普通戰(zhàn)士,所以她沒有隨軍資格,只能有每年半個月的探親假,可以去臨時家屬院里住半個月,因為去年她懷孕生孩子,一直沒空過來,所以孩子剛滿六個月,就趕緊的帶著孩子看看他爸。

    “好歹抱著孩子拍張照,省的以后孩子大了,連一張合影都沒有?!?/br>
    這軍嫂也是個爽快人,心思很是開闊。

    不過不開闊也不行,這樣什么都靠自己,她不想著法子叫自己開懷的話,早晚得憋死。

    “是啊,這孩子也得見見爹才行。”姚姥姥也想到離家?guī)啄甑拇髮O子,這越靠近,心里就越想,忍不住的就念叨了起來。

    一直到了滇省,鹿仁佳先去將云絲的數(shù)量給對了,才帶著姚姥姥去了家屬院。

    王敏懷了孕就不再跟部隊了,而是留在醫(yī)務(wù)室里,她現(xiàn)在也拿到了正經(jīng)的醫(yī)生執(zhí)照了,王洋不在部隊的時候,她就負(fù)責(zé)給軍屬們看一些頭疼腦熱的,和做一些產(chǎn)檢方面的工作。

    姚姥姥到的時候,她正給一個磕破頭的孩子縫針。

    那孩子咬著牙,含著眼淚泡,握著小拳頭,死活不肯出聲。

    王敏手腳麻利地給孩子縫了針,又給上了藥,包扎上了,那孩子才哭了起來,旁邊當(dāng)媽的又心疼又生氣,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又不停的給孩子呼氣。

    一直等人走了,王敏坐了下來舒了口氣。

    這時候姚姥姥她們才進了門。

    王敏一見姚姥姥來了,趕緊站起身來,姚姥姥趕緊跑過來:“慢慢的,慢慢的,你這肚子都這么大啦?!?/br>
    鹿仁佳也滿眼驚奇。

    上次見王敏她還是細(xì)條條的一個人,現(xiàn)在肚子里居然就揣了小娃娃。

    “肚子能給我摸摸唄?!钡纫牙延H香完了,鹿仁佳湊過去小聲問道。

    “摸吧?!蓖趺粝仁倾读艘幌?,然后就笑著點點頭。

    鹿仁佳小心翼翼的摸過去。

    她力氣大,生怕傷到了王敏,所以只摸了小小的一下便收回了手:“真神奇?!?/br>
    她眼睛亮晶晶的,帶著純粹的喜悅。

    “是啊,我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我肚子里居然是個孩子?!?/br>
    王敏垂眸,抬手摸摸肚皮,然后肚子里的孩子就跟感受到了似的,也踹了一腳,給予回應(yīng)。

    “預(yù)產(chǎn)期什么時候?”

    “我媽算了,說不是年底就是正月,這孩子要么生日特別小,要么生日特別大,就看他愿不愿意吃虧了?!?/br>
    “那正好姥姥在這邊過冬天,暖和?!?/br>
    王敏連忙點點頭。

    晚上的晚飯是鹿仁佳做的,姚姥姥到底年紀(jì)大了,哪怕看著不累,但頭沾到枕頭就睡著了,王敏挺著個大肚子燒火,鹿仁佳給做的晚飯,沐胡楊回來的時候,還從食堂打了飯菜,把王洋也喊過來一起吃的晚飯。

    鹿仁佳這次過來,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送姚姥姥,連云絲的對賬都是順帶的。

    所以第二天下午鹿仁佳就托司務(wù)長買了回程的票,第三天一大早,天沒亮就坐上了回寧省的火車。

    途中有人見她只是一個人,還想來騙她,結(jié)果被她捏碎了手腕,直接送到了乘警那邊,也因為她這手勁兒,直接震懾住了所有人,一路上都沒人敢到她這個隔間來,反倒讓她逍遙自在了一路。

    回到家,因為姚姥姥不在,一連幾天都有點混亂。

    “這家里少了一個人就是不一樣。”鹿仁佳感嘆。

    “姥姥也是很重要的?!?/br>
    沐戈壁有些心疼的揉了揉鹿仁佳的手,這幾天連著做飯,手都有些糙了。

    “明天我早點起來做飯。”沐戈壁還是舍不得鹿仁佳太過勞累。

    “沒事,也就添一把米的事?!?/br>
    鹿仁佳還真不覺得做飯累:“只要不要我洗碗就行了?!?/br>
    “我洗我洗。”大不了多做些醋汁泡手。

    沐戈壁的手重要,能幫上的忙很少,最終洗碗的活計被田雪給接手了,周廠長甚至也接過了晚上做飯的任務(wù),老夫妻倆讓小夫妻倆趕緊去復(fù)習(xí)。

    他們也從自己的渠道里聽到了一些風(fēng)聲。

    高考,很可能快要恢復(fù)了。

    他們一個都沒說出口,但各個都心知肚明。

    一直到了十月的一天。

    突然廣播響了起來,男播音員用慷慨激昂的聲音通報了這個好消息。

    高考,恢復(fù)了。

    全國數(shù)十萬學(xué)子,終于可以考大學(xué)了!

    作者有話說:

    突然降溫了,姊妹們,千萬要注意保暖啊,我這兒突然降溫十度,昨天白天出了一身汗,晚上就不行了,不停的量體溫,生怕自己發(fā)燒復(fù)陽,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太煎熬了。

    第110章 高考

    高考的消息如同一滴水, 落進了油鍋了,到處都沸騰了起來。

    走在街上,都能看見年輕的男女疾步匆匆的往書店去, 顯然,這些都是想去看看有沒有復(fù)習(xí)資料的男女, 他們有的是工人, 有的是還沒考到工作, 隨時準(zhǔn)備下鄉(xiāng)的應(yīng)屆畢業(yè)生, 還有的,是給鄉(xiāng)下當(dāng)知青的姊妹兄弟尋找的。

    考大學(xué),無論對誰來說, 都是一條登天路。

    考上了, 就相當(dāng)于有了鐵飯碗,有了光明的未來。

    “這高考的消息一出啊, 人心都亂了。”沐戈壁從廠里開會回來,就忍不住地感嘆道:“聽說不少知青鬧著要參加高考呢。”

    “這不是好事么?”

    鹿仁佳不明所以:“都是知識分子, 難不成真心甘情愿種一輩子地啊?!?/br>
    “是好事,但問題是,不少知青早就在鄉(xiāng)下結(jié)婚生子了,以后戶口問題估計會查的更嚴(yán), 到時候考上大學(xué)了戶口遷到城里去,妻子兒女的戶口還是鄉(xiāng)下戶口, 這走哪兒都要介紹信的, 容易出問題。”

    田雪也跟著臉色凝重的點點頭:“確實,而且還有一種可能, 就是拋棄鄉(xiāng)下的對象和孩子, 人心這東西啊, 最經(jīng)不住這些了?!?/br>
    是啊,或許有些人本性不壞,若是從小就在村里長大,或許對外面的世界還沒那么渴望,可正是因為見識過繁華,所以哪怕有一線機會,都會緊緊抓住,使勁兒的往外爬。

    鹿仁佳聞言也不由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上面對這些人有沒有其它的政策呢?!?/br>
    當(dāng)然是沒有的。

    國家百廢待興,既需要在國際上揚名,又需要把握好國內(nèi)的大方向,尤其自去年起,新上任的大領(lǐng)導(dǎo)一直走在維護已故偉人的道路上,副領(lǐng)導(dǎo)坐鎮(zhèn)中央,奈何如今局勢混亂,能破除萬難重啟高考,同時將那些混亂分子的勢力粉碎掉,已經(jīng)很難了,哪里還顧得上這樣的枝梢末節(jié)。

    所以,當(dāng)聽說下河村知青鬧事的時候,她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下河村那邊的知青一直鬧的挺厲害,尤其從去年開始,知青們和社員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鬧的挺僵了?!甭剐≤娨贿吙叙z頭一邊說八卦滿足鹿仁佳的好奇心。

    “下河村有知青和村民結(jié)婚的么?”鹿仁佳給舀了一碗青菜雞蛋湯。

    “早年有一兩個,后來知青們鬧事,下河村那邊就不太允許通婚了?!?/br>
    下河村和小鹿村一樣,雖然是個雜居村,但是村里的大姓規(guī)矩還是挺大的,雖然祠堂被搗毀了,但人心里的祠堂有沒有毀掉,誰也不知道,反正鹿小軍是聽說過,下河村到現(xiàn)在還偷偷摸摸的每年正月十五請族譜出來磕頭添人頭呢。

    所以說,下河村的老人只要開口說不許通婚,除非特別叛逆的,恐怕一般人也不會反抗。

    下河村絕對不會反對自由通婚,但族譜上的名字肯定就沒了。

    除族這樣的重罰,在幾十年以前,還是要犯大錯誤才會做的,現(xiàn)在都成了普通手段了,就連鹿小軍都不知道,這群人是教育成功了,還是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