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宴會還是一如往常，地獄可能幾百年來沒變過。主人優(yōu)雅地周旋于惡魔之中，我則坐在不起眼的角落，主人要我宴會時不要說話，也不要黏著他，他說他之后會來找我。我不知道為什么，但主人既然這么要求，我就乖乖等在角落里，惡魔們似乎對我也興趣缺缺，但惡魔本來就對非獵物興趣缺缺。

    雖然還是會有些人在我身邊停留一陣子，但似乎都不太想跟我搭話。

    當(dāng)然也有例外存在。

    與主人一樣的黑色長發(fā)，但眼瞳是金燦色的路西法走過來，說道：「別西卜終于找新玩具了……嗯？」

    路西法似乎顯得有些困惑，但是又聳聳肩，自顧自地說道：「算了，不要背叛別西卜，不然你連地獄都別想進來?！?/br>
    我皺起眉頭，總覺得路西法好像不認(rèn)得我，彷彿我們初次見面，但我沒忘記主人的要求，也沒多說什么。路西法似乎因為我沒搭理他，興趣缺缺地離開。

    這個情況發(fā)生了很多次。利維坦jiejie嘲諷地看著我。米迦勒像是看臟東西般看著我。拉斐爾這次不知道為什么也下來了，他看著我皺了下眉頭便轉(zhuǎn)身離開。阿斯莫德叔叔仍然性sao擾我，但他似乎不記得我。

    他們的表現(xiàn)實在太令人不安，我找到主人時，主人正在跟路西法說話。我打破了主人的命令，但要被罰什么都無所謂，我實在太不安了。我做了絕對會讓主人想再教育我的禮儀的事，我失禮地抱上我的主人，打斷了他們的話題。

    還好主人沒有什么異常反應(yīng)，但也沒有回應(yīng)我，任由我抱著。

    「噢，別西卜，看來你有了個熱情的小情人?！孤肺鞣ㄕ{(diào)侃著，并不生氣，似乎對于不是自己的所有物又與主子友好，主子不開口也沒表示嫌惡，惡魔其實蠻寬容的。

    米迦勒湊了過來，他的頭發(fā)一如以前容易使人誤以為他是短發(fā)，「別西卜大人，您這次會不會再燒一條腿呢？對了，這個人類知道你有六條腿嗎？」

    我錯愕地看著米迦勒，喉頭乾啞地喚道：「……主人？」

    我僅是開口，便感到刺骨的寒意，身上起了一片疙瘩，我再也說不出話。是路西法，他十分憤怒，而且那份憤怒明顯是針對我。

    米迦勒怪異地看著我，也閉上了嘴，藍(lán)眼帶著審視。

    我忍不住緊緊抱著主人，心中是害怕主人也會突然像他們一樣不認(rèn)識我，我?guī)缀踉诒罎⒌倪吘?，像扒著海中浮木扒著主人?/br>
    「你怎么有臉繼續(xù)待在別西卜身邊？」路西法陰冷地說道，「我都忘了人類樣貌會變，靈魂也變臟了。」

    「別西卜大人，你的品味變糟了?！姑族壤談e開頭，「這個人類遲早會再背叛你?！?/br>
    「我不會……」我恐懼地抓著主人，恐懼著主人也是與他們同樣想法。

    「嘴上說得如此漂亮，看到別西卜的原型時又會如何？」路西法嗤笑了聲，彷彿聽到世上最無聊的笑話般不屑。

    我不禁有些不悅，哼道：「不就是一隻蒼蠅！」

    主人終于有反應(yīng)了，他轉(zhuǎn)身回抱著我，但又掐著我的大腿，「奴隸，你膽子不小?！?/br>
    「咿——我的意思是我不會怕您！」主人捏得不小力，「不是看不起您……」

    「不然來打賭，別西卜變回原型，如果你不害怕，我不會再找你麻煩，相對的，如果你害怕了，滾離別西卜身邊?！孤肺鞣ú[起眼睛。

    「誰怕誰！咿——」我哼叫了起來，我可憐的腿又被主人用力掐了一次。

    「你們拿別人打賭很失禮。」主人挑著眉。

    「別這么說，別西卜，這對你也不虧，可以面清事實?！孤肺鞣ǔ烈髦笇@人類也不虧，可以從你身邊離開，多么棒呢！」

    惡魔大概都有誘惑人的本事，或是會拿對方最有興趣的東西蠱惑，前提是在惡魔很清楚對方的愿望之下，至少路西法不知道我所希望的。

    「路西法，有時候你真的很討厭。」主人呢喃著，「隨便你們?！?/br>
    我也覺得路西法太氣人了，反正我已經(jīng)知道主人會變成蒼蠅，也就不那么恐懼了，「肯定要讓陛下失望了?！?/br>
    路西法伸出手彷彿他很有禮貌，說道：「請吧，別西卜?！?/br>
    「路西法，你記得讓米迦勒別來惹我?！怪魅说穆曇羰掷淠矣X得他大概不悅到極點了，搞不好晚上真的會用原型跟我干一砲的程度，「……我還沒變，你怕什么?！?/br>
    「我怕我的屁股會裂開?！刮彝蝗灰庾R過來，「等一下，害怕主人的原型如何界定？」

    主人直接略過我的問題，變化起來，我看著他變成蒼蠅而驚呆，主人又成了我完全看不懂的樣子。

    主人會不會真的想用原型跟我干一砲??？

    被一隻蒼蠅抱著還是蠻驚悚的，我就這么坐在主人的尾部上。

    「害怕得說不出話來了？」路西法哼了一聲。

    我愣愣地說道：「我也不過看第三次……還是挺震撼的?！?/br>
    「……奴隸，你的手在摸哪里？」主人低沉的聲音突然問道，他的聲音又像回盪在腦海之中宏亮。

    我彷彿摸到guntang的熱水壺反射性收回手。剛剛一直在摸主人的尾部，有點毛，手感意外不錯，重點是我很怕坐在上面把主人壓爆了，好歹也有個七十公斤。

    「哇！怎么回事？我以為別西卜與米迦勒打起來了?！估碃栕哌^來，看見我被抱在主人的長腳中還坐在主人的尾部上有些錯愕，「天啊，別西卜是不是發(fā)瘋了？」

    ……拉斐爾很溫柔我不想討厭他，可是不要再惹我的主人生氣了，我真的很怕我的屁股會裂開，我忍不住又摸著主人的尾部，應(yīng)該等同主人的下腹吧。

    「噢……吃大便的臭蒼蠅?！估S坦jiejie也靠了過來。

    「老海怪閉嘴！」主人罵了回去，用一隻腿勾著我的手，「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性sao擾蒼蠅。」

    我有些無辜，我只是覺得手感挺不錯的，腳就有些不舒服了。

    聚集過來的人愈來愈多，我有些不安，忍不住偷偷往主人懷里縮。這些惡魔都是些怪傢伙，被這么圍著不怎么舒服，好像都在看著我何時會崩潰對別西卜惡言相向似的，微妙卻飽含惡意的眼神。對于那些微妙的氣氛，我?guī)缀跄_軟，好險我現(xiàn)在坐于主人的尾部上。

    「主、主人……」我看向主人巨大的復(fù)眼，卻看不出主人的表情，復(fù)眼映照出成千上萬的我錯愕地望著他。

    主人又慢慢變了回去，抱著有些腿軟的我，說道：「路西法，記得你的賭約。」

    「噢，別西卜，等一下，你看他都站不穩(wěn)了?！孤肺鞣ǖ穆曇敉祥L著語尾，對我伸出手，微笑地看著我，「要不要重新與我訂契約？可以不用跟在別西卜身邊?！?/br>
    一時之間我的思緒都斷線了，我搞不懂為什么路西法身為主人的友人能問出這樣的話，我無意識地就這么吼了出來，「你與主人不是朋友嗎！你們大部分不是都與主人交好嗎？為什么你們都像是在看戲？」

    路西法沉默了會兒，平淡地說道：「因為人類最會撒謊，一個一個都背叛別西卜，你也……」

    「路西法！是你輸了，記得你的賭約?！怪魅税盐依剿砗?，看著他的背影都能感覺到一股怒意，彷彿是領(lǐng)地被侵犯的憤怒。

    路西法閉上嘴，冷哼一聲，甩手離開，那時似乎看到有些許火星由路西法的手上掉了下來。

    惡魔也漸漸散去，似乎對沒有上演好戲感到失望的那種惡意。

    「奴隸，我是不是要你別開口，然后離我遠(yuǎn)點？」主人突然轉(zhuǎn)過身，將我擁在他懷中，用腿頂著我的鼠蹊部。

    「嗯……是……」我墊著腳尖，主人又是往上頂了點，我倒抽了一口氣。

    「你哪樣做到了？嗯？」主人瞇起眼，發(fā)出有些性感的鼻音。

    「哈啊……對不起……」我除了認(rèn)錯也不能怎樣，「但是奴隸不太懂怎么了。」

    主人也許不真的很在意，很快放松對我的壓迫，沒再頂著我的鼠蹊，他撫著我的頭與頸子，又摸到項鍊上，「路西法一直想殺你，不過他找不到，這個項鍊有隱藏作用，加上……你的靈魂變了不少?！?/br>
    「變得怎樣了？」我有些害怕地看著主人。

    「沒以前單純，這沒什么。」主人摸過我的臉龐，「隱藏的效果在你說話時會失效，畢竟路西法認(rèn)得你的聲音，項鍊只能稍微混淆你的氣息而已?！?/br>
    「唔……這項鍊到底是什么？怎么都拿不下來。」我將項鍊托起，在我寂寞時稍微撫慰心靈的項鍊，畢竟這是主人最后留給我的東西。

    「你很想拿下來？」主人挑眉。

    我搖著頭，趕緊把項鍊收到衣服里，生怕主人收回去，「這是您送給我的?！?/br>
    「我的一隻單眼。」

    「嗯？您是說……」我看向主人的紅眼，想起主人艷麗的復(fù)眼，我實在不太懂蒼蠅的構(gòu)造，但我想主人跟一般蒼蠅也不同，但把眼睛做成項鍊怎么想都十分驚悚，我震驚地看著主人。

    「怎么？不想要了？」主人微微瞇起眼睛。

    「您的視力不會受影響嗎？」我現(xiàn)在又很想拿下來還給主人了，但是還是拿不下來。

    主人看著我沒說話。

    我?guī)缀跏浅吨楀€，「您拿回去吧，求您了……」

    「一隻眼稍微模糊了點，不過跟你在一起就沒什么影響?！怪魅宋兆∥乙恢崩俄楀€的手，「等你死后自然會歸還給我。」

    「主人是大笨蛋！」我掙脫主人，退了好幾步就這么跑了，接著開始整晚與主人的你追我跑攻防戰(zhàn)，因為太多惡魔找主人聊天，我才沒被他抓到。

    我心情鬱悶地喝了好幾杯酒，很快就有些歪頭晃腦的。

    主人又被攔下了，我又倒了杯紅酒，和主人的眼類似的顏色。哼！看到就來氣，我一口氣喝乾了。我已經(jīng)直接把酒瓶據(jù)為己有了，只是還會倒到杯子里，秉持著該有的禮儀。

    「……你馬上跟別西卜吵架了？」米迦勒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不怎么想搭理他，全身也輕飄飄的，我皺著眉頭，指著米迦勒，「討厭，你們都討厭。」

    「……你再喝下去就可以躺在宴會廳中央了?！姑族壤諍Z過我拿起的酒瓶。

    「要你管，討厭！」我又搶回酒瓶。

    米迦勒又搶了回去，「你們不是剛剛還好好的？」

    我突然哭了起來，抱怨道：「主人拿他的眼做成項鍊，嗚……笨蛋！嗝！你來做什么？你也是討厭鬼！」

    「……你的主人要我拖住你?！姑族壤掌降卣f道：「不然他要找路西法麻煩?！?/br>
    「什么！」我聽了趕緊伸手打算搶酒瓶，但米迦勒把酒瓶拿得又高又遠(yuǎn)，我一個腳步不穩(wěn)就趴到他身上了。

    「?。∽ΜF(xiàn)場。」主人吹著口哨。

    我顧不上什么酒瓶，拔腿就跑，但米迦勒又伸腿絆了我一下，我差點與地面親密接觸時，一個懷抱接住我。

    「你膽子很大嘛?！怪魅藦谋澈髶е?，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啞，「喝了多少酒？」

    「一杯?！刮议_始胡說八道，不如說我的嘴脫離大腦控制。

    「一杯呀——？」主人手壓著我的額頭，強迫我的頭微微后仰，我的背就貼在主人胸膛上，「坦白從寬?！?/br>
    「唔……三杯?！刮腋牧讼聰?shù)量，但也是胡說八道的，米迦勒手上是我開的第二瓶。

    「……說謊從嚴(yán)?！怪魅怂砷_壓著我額頭的手，但沒有放開抱著我的手。

    「嗯……不要嘛……」我蹭著主人，此時的我肯定沒有多少腦細(xì)胞是活的。

    「別西卜大人，你為什么喜歡人類？」米迦勒眨著眼睛，他似乎無法理解，「明明丑陋不堪……」

    「只要不是圣人或虔誠的信徒，在你眼里都是丑陋不堪吧？」主人抱著我，淡淡地說道。

    「不，人類比惡魔更加卑劣。」米迦勒看了我一眼又移開視線，「惡魔壞到極致，人類還會偽裝成正人君子。」

    「人類的身上有你我都沒有的東西。」主人的聲音輕輕的，「那是你我永遠(yuǎn)不可能成為的樣子。不覺得很有趣嗎？」

    「嗯……主人……」我蹭著主人，成功把主人的注意力放到我身上。

    「怎么？」

    「想被您干……」我在主人懷里扭著，跟主人相貼著，又許久沒做，主人的在耳邊講話的聲音及氣息也讓我身子酥麻，酒醉之下便口不擇言了。

    「……我先走一步。」米迦勒拔腿就想溜。

    主人揮揮手，「不送！誕辰快樂，祝與路西法『長長久久』。」

    我每次都覺得主人在詛咒他們分開。

    「別發(fā)情了，你有沒有吃飯？」主人讓我站好，看了我許久。

    我搖了頭之后，主人又在我耳邊說道：「放心，你明天會下不了床?！?/br>
    主人說完拍了我的屁股。

    「唔……可是明天大學(xué)有課……」我縮了脖子，主人似乎壓著怒火，就算不是蒼蠅，晚上可能也好受不到哪去。

    「那么你爬也得爬去?！怪魅巳嗄罅宋业念i子。

    「惡魔……」我哀鳴著。

    主人拉著我去拿食物，并強烈要求我吃下去，我也確實餓了，只是更想睡，咬著食物時雙眼都快閉上了。

    「別西卜，手給我看，不看拉倒?！估碃栒驹谖覀兊淖雷优裕樕皇呛芎?，拉斐爾雖然溫柔但只要他治療病人時臉色都很臭，他覺得病人都是白癡不聽醫(yī)囑。

    「你看幾百次了，庸醫(yī)?！怪魅耸质ФY地說道。

    「別西卜，手直接砍了一勞永逸，需要嗎？」拉斐爾微微一笑。

    「噢！不、不！我替主人向您道歉，拉斐爾大人。」我搖搖晃晃地站起，對著拉斐爾鞠躬。

    「不需要，還有你再喝就酒精中毒了。」拉斐爾毫不留情地拒絕我，順便把我往更深的地獄推，主人的眼神快要能殺人了。

    「治不好的，這么在意做什么？」主人無所謂地說道。

    我訝異地看向主人，他不是說會治好嗎？

    拉斐爾直接將主人的燒傷的右手扯去看，「替烏列道歉，別動！」

    拉斐爾在主人想把手抽回去時打了主人的手。

    「拉斐爾，打傷患是不對的?！怪魅宋⑽櫭?，「不需要，這句還給你?！?/br>
    「你哪里有傷患的樣子？有的話，我道歉，對不起?！估碃柡翢o誠意，翻看主人的手。

    「那個……不是只是疤嗎？」我小聲地問道。

    「噢！當(dāng)然不是，圣劍的傷疤會時不時有火燒般的疼痛?！估碃柨戳艘粫菏┱沽四Хǎ坪醪灰娖鹕鴩@了氣。

    「……主人，您騙我?！刮掖瓜骂^，鼻子微微發(fā)痠。

    「反正別西卜皮粗rou厚，不用浪費眼淚了，三五百年應(yīng)該還是會好?！估碃柕卣f道：「不然你讓別西卜把傷轉(zhuǎn)給你，也許人類好治一點?！?/br>
    「庸醫(yī)，閉嘴！不需要。」主人瞪了拉斐爾一眼。

    三五百年等于主人要受苦三五百年，這太折磨人了，我抓到關(guān)鍵字，好奇地問道：「我可以代替主人承受痛苦的意思？」

    「契約者跟惡魔本來就有強烈的連結(jié)，再以我的能力要把傷轉(zhuǎn)移也不是什么難事?！估碃柗畔轮魅说氖?，微微一笑，「不過你得徵求『你的主人』的同意，不然你就算把他打暈要我做，我也不干?！?/br>
    主人看我看向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想都別想。拉斐爾，你再多嘴，我拔掉你的鳥毛?！?/br>
    「我聽了上百遍了?！估碃栍謱ξ艺f道：「你還是讓他痛吧，他有你陪著，就沒這么痛了?！?/br>
    「……」我總覺得拉斐爾把我當(dāng)成白癡哄。

    拉斐爾說完便離開了。

    主人又催促了我趕快吃東西別發(fā)呆，接著又說道：「拉斐爾沒騙你，你在身邊就沒這么痛，所以無所謂，我看起來會虧待自己？」

    「……」我覺得我的主人也把我當(dāng)白癡哄。

    主人似乎注意到我哀怨的視線，伸手揉亂了我的頭發(fā)，「快吃，真沒騙你?！?/br>
    看來主人鐵了心要糊弄過去，我只好繼續(xù)吃東西，只是氣氛一直有些尷尬。

    中間又有別的惡魔向主人搭話，但不太有名氣的，主人都表現(xiàn)得興趣缺缺，比較有名氣的主人才會搭理，畢竟大部分是朋友，主人的交際手腕很好的。

    利維坦也再次走到我面前，她的人型是優(yōu)雅高貴的婦人，皮膚上有著斑駁的鱗片也不失美感。她再次帶著審視的眼光上下打量我，我感到十分不自在，但她很快說道：「噢，別緊張，我無意為難你。我只是好奇，為什么你不會怕別西卜。」

    「主人什么樣子都是我的主人，為什么要害怕？唔……但是突然看到還是挺可怕的……我怕蟲。」我心虛地咬著麵包。

    利維坦哈哈地笑了兩聲，「我以為別西卜終于看開了，換了個新的，結(jié)果還是同一個。我也以為你會像每一個人類一樣背叛別西卜?！?/br>
    「……為什么好像主人不該得到幸福似的？」我有些懊惱，好像主人被背叛才是常態(tài)。

    「惡魔是被一切美好背棄的存在，之前無數(shù)的人類證明了這點?！估S坦微微一笑。

    「我會好好疼愛主人的！」

    「哦？那我可要拭目以待。」利維坦曖昧地看著我與主人。

    主人捏了我的臉，「閉上你的嘴?！?/br>
    「唔呃呃呃……痛……」

    「別西卜，你可別把這么『疼愛』你的人類氣跑了。」利維坦掩嘴笑著，又扭腰擺臀的離開了。

    「為了獎賞你如此『疼愛』我，我今晚會好好『疼愛』你的?！怪魅艘а狼旋X地說道，手也狠心地捏著我的臉頰。

    「唔……您要是捏壞了，奴隸怎么用嘴服務(wù)您？」

    「我沒看過這樣會壞的，而且你還有下面的嘴。快吃，差不多就回去了?！怪魅怂砷_手，在一旁看我吃飯了。

    待我吃飽，我感到有些昏昏欲睡，也許酒精起了不少效用。

    「別睡。」主人走到我面前，輕拍了我的臉。

    「嗯……主人抱。」我摟住站在眼前的主人的腰，輕輕蹭著，眼皮沉得不想睜開。

    「我變回蒼蠅抱你回去？」主人輕撫著我的頭。

    「唔……好。您跟我說了，我就不害怕了?！刮乙廊粵]張開眼，享受著主人撫摸我的輕柔。

    「那隨便你?！怪魅藢⑽冶稹?/br>
    我睜開眼，主人說變就變。

    巨大的蒼蠅仍然駭人，但主人未曾變過，主人還是疼愛我的那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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