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回家種田了 第10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六零年代求生活、剝奪睡眠、他日細雨時、致馀生無盡、雷易先生、夢春、冤種玩家的人生模擬器、億萬老公寵上天、給我來點甜甜的戀愛!、【完結(jié)】颯
又一次,她要離開家了。而這一次,她在家里只待了一年半,就要去往新的家。 滴答,眼淚掉落在喜服上,暈染開一片。 鑼鼓聲敲得震天響,好似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陳寶音只覺得委屈,忽然后悔了,不想嫁了。 為什么要嫁人?她想娘。 但轎子搖搖晃晃的,始終向前行。成親這樣的大事,自然不能在村北的茅草屋里舉行,顧亭遠前些日子就回到鎮(zhèn)上,把清水巷的院子收拾一番,布置成喜房。 轎子搖搖晃晃的,抬到了鎮(zhèn)上。 巷子里也很熱鬧,顧亭遠的鄰居們,同窗,先生,顧舒容的干爹干娘,王員外等人,都在等著新人進門??吹接H隊伍回來,頓時熱鬧起來。 下轎,進門。 拜天地。 陳寶音頂著蓋頭,被人扶著,完成了婚禮儀式。然后,送入喜房中。 顧亭遠在外面招待客人,女眷們在喜房里陪著陳寶音,還有調(diào)皮的小孩子想掀開蓋頭看看新娘子的模樣,被制止了。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顧舒容跟女眷們打著招呼,然后走到床邊,抓起陳寶音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把什么:“時間還早,你若累了,靠著床柱瞇一會兒?!?/br> 這卻是不合規(guī)矩的,但顧舒容不是在乎規(guī)矩的人,她更心疼寶音。 “嗯。”陳寶音點點頭。 顧舒容還要招待客人,彎腰在她耳邊說了句:“抽空吃了?!比缓笃鹕碜吡?。 沒人看見她往陳寶音手里塞東西了。陳寶音趁著人不注意,低頭看了看手心里,微微驚訝。 是一把rou干,炒得很干的那種,既磨牙,又充饑。這是怕她餓著呢,陳寶音惶惶的心,忽然就安定了兩分。 怕什么呢?雖然是新家,但是家里的人,她都認得。顧亭遠是不敢欺負她的,而顧舒容是很好的jiejie。這樣想著,她放松了一些,悄悄把一塊rou干塞入口中。 rou干很香,一塊就能消磨好長時間。 等到她把rou干都吃完,婚禮也到了尾聲。顧亭遠和顧舒容,以及鄰居阿婆幫襯著,一起送走客人們。 門外漸漸陷入安靜。 很快,門又打開了,“吱呀”一聲,輕輕的腳步聲慢慢走向床前。 陳寶音嗅到了輕微的酒氣,不由得緊張起來,腦袋低垂,又很快被她抬起來,改為絞著手指。 “嗒。”放在一旁的喜桿被拿起來。 有別于女子輕盈的腳步聲,逐漸走近床前,男子低潤的聲音響起:“猜猜我是誰?” “……”陳寶音。 滿心的緊張,瞬間破裂。 她有些沒好氣,很想一把拽下蓋頭,好好看看這個不正經(jīng)的人到底是誰! 手才一動,就聽他阻止道:“別動,我來。” 喜桿伸出,輕輕挑動蓋頭,頓時滿屋的光亮映入眼底。陳寶音眨了眨眼睛,才看清的身前人。 紅燭,紅衣,墨發(fā)。 她抿抿唇,忍不住輕聲叫道:“顧亭遠。” 他的名字,顧亭遠。 不是別人,是她要嫁的人,他叫顧亭遠。 “嗯?!鳖櫷みh應道,放下喜桿和蓋頭,坐到她身邊。 他很注意分寸,坐在離她尚有一臂之隔的地方,這讓緊張了一下,渾身緊繃的陳寶音都不好意思往旁邊挪動了。 顧亭遠坐下后,手伸向被子下面,摸出一把吃的,遞過去道:“吃不吃?” 被子下面鋪的全是大棗、花生、桂圓、蓮子。 早生貴子。 陳寶音懂得這個。 瞪了他一眼,然后伸出手,捏了粒紅棗,啃起來。餓了一天,有吃的,還挑剔啥? 顧亭遠見她吃紅棗,就又去被子下面掏,掏出來都擺在手心里,讓她從手心里拿。 “我想喝水?!背粤藘深w紅棗,陳寶音道。 顧亭遠應了一聲,立即起身去倒水。 陳寶音看著他。紅燭之下,他的背影比印象中的偉岸些,顯得有些陌生。而他執(zhí)起茶壺,倒水的動作,又斯文雅致,看起來賞心悅目。 雖然陳寶音從前沒想嫁人,但此刻看著顧亭遠,她心想,竟挑不出他的毛病來。他,就連頭發(fā)絲看上去都不討人厭。 很快,顧亭遠端著水杯回來,在床邊坐下。 陳寶音伸手,他卻不給。 瞪圓眼睛,喝斥道:“做什么?” “我喂你。”他說,表情并沒有多少侵略性,俊秀的臉上滿是溫柔與喜愛,偏偏讓陳寶音渾身不自在,只想有多遠躲多遠。 她不想露怯,顯得自己很膽小似的,于是壯著膽子大聲說:“我自己喝?!?/br> 顧亭遠靜靜地看著她,語調(diào)如常:“你餓了一天,有力氣嗎?” “怎么沒有?”陳寶音大聲說,“我不僅能喝水,我等下還能吃飯呢!” 男人眼底劃過一抹笑意,把茶杯遞給她:“慢慢喝?!?/br> 陳寶音接過。 “你干什么?”正要喝,卻覺他坐了過來,立刻戒備地瞪他。 顧亭遠面龐溫柔,說道:“我擔心你握不穩(wěn),倘若灑在身上,便不好了。我接著,你放心喝?!?/br> 陳寶音看著他一派正氣的樣子,慢慢臉上紅了。 第104章 婚后 這人, 必沒安好心。 他可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陳寶音心說。 很想叫他走開些,又說不出口。別過身子,側(cè)對著他, 垂眼將杯中水慢慢飲盡。 “還想喝?!彼齻?cè)回身, 將杯子遞還給他,說道。 又渴又餓了一整日, 一杯水遠遠不夠。陳寶音喝了兩杯, 還想再喝,被顧亭遠制止了:“等下還要吃飯, 喝多了就吃不下了?!?/br> 陳寶音這才不再要了。絞著手指,坐在床邊, 心里撲通撲通跳著, 有點不敢抬頭。 紅色嫁衣平整地鋪在膝頭,上面繡著龍鳳紋,提醒她已經(jīng)嫁人了。從此之后, 她跟顧亭遠就不再是陳先生和顧先生, 而是夫妻。 “你高興嗎?”只聽身邊問道。 陳寶音抬頭,卻見顧亭遠沒看她,而是看向正前方, 側(cè)臉線條柔和,說道:“我很高興?!闭f完, 像是為了取信于人, 他加重語氣重復一遍:“很高興?!?/br> 高興什么?當然是跟她成親。 陳寶音抿著唇, 心里有一絲絲的甜意。本沒打算應他, 但收回視線時, 卻瞧見他搭在膝頭的雙手, 正不停握緊松開,松開又握緊。 她微微一怔,再次抬眼,打量起他。剛剛沒發(fā)現(xiàn),他的耳朵竟然紅著,臉上有著輕微的不受控制的抽跳,脖子上的筋脈時而迸起時而隱沒。 原來,他也很緊張。 陳寶音忽然就放松下來。她低下頭,抿抿唇,輕聲道:“我有點害怕?!?/br> 顧亭遠還沉浸在甜蜜中。他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喝水。她穿著大紅嫁衣,沒有任何不情愿和迫不得已,順其自然地嫁給他,他的心愿成真了。 聽到這句,如一桶冷水澆下來,那些甜蜜和憧憬立刻被他拋在腦后,立刻看向她問:“怎么?” “你是不是怕我對你不好?”這一刻,他頭腦轉(zhuǎn)動得飛快,“寶音,我發(fā)誓——” 他可以用性命,用前程,用一切擁有的發(fā)誓,他絕不會負她。 但一只柔軟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要發(fā)誓。”陳寶音看著他說,“永遠都不要發(fā)誓?!?/br> 顧亭遠看著她平靜的眼眸,頓了頓,有些懊惱起來,他怎么忘了,她極討厭誓言? 本來她是不討厭的,可是后來,跟著他在京城落腳,見多了夫妻反目,見多了真情被利益、愚蠢、短視、貧困等碾碎,她就變了,聽不得誓言。 “惡心!”他記得當時她說,“自己說出的話,也能吞回去,像吃了屎一樣,惡心死了!” 前世的寶音會這樣想,今生在侯府長大的寶音…… “好?!彼c點頭,認真地看著她說:“我聽你的?!?/br> 這人,怎么凈會說軟和話?陳寶音垂下眼,察覺到他捉住了她的手,掙了一下沒掙開,便依著他了。 臉上微微泛熱,心跳得更快了,險些就忘了剛剛要說的話。 “我有點害怕。”定了定神,她說道:“我不知道嫁給你之后,還會不會過得好,就像我在家一樣?!?/br> 在家里,熱熱鬧鬧的,大家都很好。雖然陳寶音跟哥哥嫂子們,其實不太能說心里話,多是在拉家常、說閑話,但他們都很愛護她,還有杜金花偏愛她,陳寶音一點信心都沒有,自己能不能過得更好。 “你是不是給我下降頭了?”她忍不住有點來氣,抬眼看著他道:“我為什么要嫁你?” 這話就是無理取鬧了,陳寶音知道,她如果不嫁人,最多還能過兩年輕松日子,然后就會在杜金花的唉聲嘆氣、村里人的指指點點中度過。 可是,誰讓他們是夫妻呢?她心情不好,那自然是要找他排解的。 顧亭遠看著她倔強又生氣的眼神,心里只想笑。聽著多可憐,是不是?但她這個人,走到哪里都不會吃虧的。她倘若過不好了,那他更是別想有好日子過。 只是,仍舊很高興,她敞開心扉跟他說話。靠近,伸臂將她攬過,將打算了很久的話說出來:“我們把娘接過來,好不好?有娘在旁邊,我一定不敢對你不好?!?/br> “???”陳寶音睜大眼睛,呆住了。就連他攬她,都忘了掙扎。 偎著他肩頭,腦子一時凝滯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你剛剛說什么?” 顧亭遠低頭,想親親她的頭發(fā),卻看到一件件沉重美麗的發(fā)飾,于是抬起另一只手,輕輕給她卸釵環(huá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