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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他日細(xì)雨時在線閱讀 - 居歲月的光(五)

居歲月的光(五)

    ──挖洞的順序,基本與逢生劇組採景移動狀態(tài)一致。

    為了案子特意惡補(bǔ)過逢生劇組的拍攝狀態(tài),賴悅禎很快理清思路,皺著眉頭回憶,「南哥,這些洞的分散位置我有印象,全都是在逢生劇組採景地附近?!?/br>
    要只是如此,賴悅禎還不敢說,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這么多巧合。

    但若是除了挖洞地點接近,挖洞順序更是與逢生劇組,在每一個點採景的移動軌跡一致呢?

    第一個洞鄰近頭一個拍攝地,第二個洞緊跟著下一個採景點……全然相符的地點變動,讓賴悅禎已經(jīng)能大致判定,兇手必然跟逢生劇組有關(guān)。

    配合上先前的推測,如果刨挖遺骸的假設(shè)成立,連宥的嫌疑已是板上釘釘,洗脫不去。

    當(dāng)晚集合,另三隻妖雖沒有多馀發(fā)現(xiàn),但大局已定,薄南便不接著搜尋下去,簡單扼要說明一番,就讓大家準(zhǔn)備回去休息。

    舊地重游,對盛平淵許是真的造成影響,他臉色青白,額頭爬了層冷汗,模樣很不對勁。

    原本賴悅禎只覺得他反應(yīng)未免太過激烈,在知道前因后果,以及他成妖的方式后,不免擔(dān)憂起來。

    讓盛平淵繼續(xù)待在這,真的可行嗎?

    眾人動身前,盛平淵捧著薄南的外套還給他,「謝謝頭兒。」

    「小事,不謝?!贡∧洗蛄克纳袂?,說:「當(dāng)初是你自愿前來,我才沒多阻擋……但該進(jìn)該退,你應(yīng)該知道分寸,不得強(qiáng)求。」

    了解頭兒擔(dān)心他失控,盛平淵晃了晃頭,試圖讓自己爬滿血絲的眼睛,看起來精神點,「我沒問題的,頭兒你安心?!?/br>
    聞言,薄南便沒了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一切盡在不言中。

    #

    從民宿到草原,一行人是開車來的。

    為了避免破壞天然景色,可供汽車行駛的柏油路僅到草原外圍。

    他們?yōu)榍鬀]有疏漏,不顧不管一路衝到草原深處,現(xiàn)在要想回到車輛停放的地方,得有一段距離。

    夜深了,他們是該早點回民宿休息,無奈靈力培養(yǎng)不易,得靠課金買寶物升級。

    在徒步行走與用法術(shù)飛回去中,妖怪們摸摸口袋,毫無二話選擇妥協(xié),乖乖沿路走回去。

    嘴巴嘮叨慣了,穆玟睿靜不下來,很快靠到賴悅禎身旁,與齊靜纏著她,讓她重新描述一遍剛剛發(fā)生的事﹐

    雖然薄南才解釋過,但活化石的敘事方式,跟他悲傷的拍照技巧有得一拚。

    往往是掐頭掐中留尾巴,沒有前因只有后果,好好一個起承轉(zhuǎn)合具備的故事到他這里,只會有全文完三個字,俐落宣告總結(jié)。

    好比草原上發(fā)生的事,在他看來只需要說:「有人挖坑,那坑有問題。」、「坑離劇組很近,劇組里的人有問題?!?/br>
    簡單粗暴的方式,即便是迷弟一樣吃不消,只能從目擊證人賴悅禎那邊打聽細(xì)節(jié)。

    沒有跟上大隊伍探聽信息的腳步,薄南一如往常走在最后頭,目光輕攏身前打鬧嘻笑的下屬們,眸底笑意輕晃。

    不遠(yuǎn)處,穆玟睿恨鐵不成鋼,教訓(xùn)賴悅禎的聲音飄來,「……我說小禎禎,你難得和頭兒在這樣一個燈光美氣氛佳的地方散步,怎么就把時間全浪費在挖土上?以后想起來第一次約會,居然是在找骨頭,不是會很遺憾嗎?」

    身為管家公,自家妖王和妖妃的感情世界,他還是很關(guān)心的。

    不用正面看到,薄南就能想像,賴悅禎定是脹紅著臉,一副我想吐槽但不知從何下嘴的瞪著穆玟睿。

    無奈搖頭,他視線轉(zhuǎn)而落到慢吞吞跟在齊靜身邊,專注聆聽賴悅禎說故事的盛平淵身上。

    剎那間,薄南突然渾身一震,臉色沉下。

    他伸手往攬在胳膊的外套夾層一翻,不一會就掏出個給汗水泡爛,皺巴巴擰成一團(tuán)的護(hù)身符。

    紅色塑膠包似是被人緊攢手心過,徹底脫了形狀。

    當(dāng)時,賴悅禎從房間趕出來的時間極短,符咒當(dāng)時又讓邪氣壟罩,薄南看不清更記不得最初的模樣,只能乾回憶自己從王明瀚那搶過來時,對方好像是把護(hù)身符包在手心之中。

    寶貝似的,王明瀚死死捏著,極可能當(dāng)時護(hù)身符就被他弄成這破爛模樣。

    總算才放下心,薄南垂眸凝視符咒片刻,見沒人注意便猛然發(fā)力,手心燃起一簇金色火焰,將符咒吞噬成灰。

    微風(fēng)一掃,散在他掌心的灰白粉塵立刻讓風(fēng)捲起,化入黑夜之中。

    細(xì)細(xì)捕捉護(hù)身符的最后蹤跡,薄南偏過頭,注視著于旁人眼中并無異處的草原美景,并沒注意到下個瞬間,盛平淵忽然扭頭看向他。

    臉色死白,老虎妖眉頭緊蹙,似有萬般痛苦說不出,卻被深沉夜色遮掩,抹了他無聲的求助。

    一如隨風(fēng)而逝的護(hù)身符。

    但憑成灰,仍始終存在,不過不曾被人發(fā)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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