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種玩家的人生模擬器 第92節(jié)
加德納連自己異教徒的身份都不敢輕易暴露,又怎么肯跟邪教徒沾上關系?! 不過伊蓮娜也知道,加德納這會兒顯然是想太多了,因為比起“邪教徒加德納在殺害了鄧莫爾司祭后,又以復仇女神的使徒的身份偽裝自己”這個猜測,在場眾人顯然更傾向“城堡被未知的邪教徒滲透,并在這個晚上用鄧莫爾司祭殺雞儆猴”的猜測。 ——無他,問就是加德納男爵不配。 伊蓮娜長長舒了口氣,揉了揉有些發(fā)痛的眉心。 事情到此顯然不會再有更多進展了。 那些剪不清理還亂的神靈關系、神話傳說、神秘生物、神力屬性等等,都不是她現在應該追究的、能夠追究的東西。 她目前唯一能夠做的、應該做的,就是破局! 破局! 找出這一切的真相! 找出屬于伊蓮娜和比阿特麗斯、以及預言與儀式的真相! 想到這里,伊蓮娜迅速轉頭,在眾人從“可怕的邪教徒竟殺害了德高望重的鄧莫爾司祭”的事件里回神前便將事情的矛頭指向了最后的、也可能是最關鍵的人物,赫西夫人。 “到此,大家的各自澄清也告一段落了。那么赫西夫人,你想好了嗎?” 伊蓮娜的聲音不疾不徐,但極具力量。 “關于為什么要污蔑伯爵夫人、污蔑我這件事,關于你是否知道某些大家都不知道的內情的事,你想好要怎么跟大家開口了嗎?” 第082章 追逐的腳步 被伊蓮娜點名的赫西夫人抬眼望來。 有那么一瞬間, 伊蓮娜感到赫西夫人的神色極為復雜,那像是摻雜著憎恨厭惡、又像是糅合了憐憫悲哀的奇特表情,幾乎瞬間就擊中了伊蓮娜的心臟, 令她心中驀然一凜, 察覺到了什么。 然而也只是這一瞬間而已。 下一秒, 赫西夫人就低下了頭。 “不, 我沒有什么好為自己辯解的?!焙瘴鞣蛉四救徽f,“是我對前夫人心懷偏見,是我討厭一切跟前夫人有關的任何事, 這才會說出惡意引導的話……很抱歉各位大人,讓你們失望了,我并不知道什么內情,我只是單純的……出于女人的嫉妒心而已……” 伊蓮娜近乎愕然地看著赫西夫人,怎么都沒想到在這種時刻, 她竟然依然選擇了隱瞞和說謊。 是的,赫西夫人在說謊,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 但是為什么呢? 她到底在隱瞞什么?! 沒有人知道真相, 但至少這座古堡不再是大家能夠繼續(xù)停留的安全之地了。 在接二連三的未知的邪神使徒的威脅下,場內身份最高的兩位王子迅速做下決定: 先撤離這座城堡, 回到市內的生命教會搬救兵。等糾集了一群強力的使徒后,再來徹查這座城堡的問題! 如今真相已不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安全問題, 以及德雷克公爵的腿的問題。 因此很快的, 大家就找出了幾輛汽車幾架馬車,準備讓大家一塊兒撤離。 不過, 由于城堡內人員眾多, 車輛卻相對較少, 只能承載二十余人,因此計劃安排只能是讓一部分人先走、去往市中心搬來救援和更多車輛后,再回頭來接剩下的人。 于是這會兒,哪些人先走哪些人后走就成了問題——但可以肯定的是,兩位王子以及幾位有爵位的大人物們,絕對是第一趟離開的! 伊蓮娜目光掃視眾人,將城堡仆人們的慌張失措和想要逃離這座城堡的欲望看在眼里。 她皺了皺眉,道:“你們先走吧,我作為調查員,果然還是對這座城堡內未查明的真相更感興趣,更何況……”她看向了偏廳,“我還有同伴留在這里,不方便獨自離開?!?/br> 兩位王子和兩位男爵顯然有些驚訝,但就連艾倫助祭都沒有過多地勸說伊蓮娜,畢竟伊蓮娜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無知之輩,反而是在業(yè)內小有名氣的資深調查員。 這樣一位資深調查員說出的決定,是極具信服力的。 可很快的,真正令眾人感到驚訝的事發(fā)生了。 因為一直如同木偶娃娃一樣空洞蒼白的卡葉塔娜——這位在陪伴她多年的管家慘死、女仆長也被逮捕后都一言不發(fā)的女伯爵,這時竟然開口說話了: “我也要留下來?!?/br> “什么?!” 兩位跟女伯爵都有著親緣關系的王子都嚇了一跳。 “卡葉塔娜,你要留下來?為什么?” “卡葉塔娜,現在可不是你任性的時候,這里十分危險,你最好跟我們一塊兒離開!” 毫無疑問,第一句話出自朱爾斯之口,第二句則是路西恩的話。 但無論是面對善解人意體貼入微的朱爾斯,還是面對正經嚴肅像是對士兵發(fā)號施令的路西恩,卡葉塔娜都沒有太多反應。 “我要留下來,我應該是最后離開的人。”她平靜說著,“這是我作為莫城伯爵的義務。” 只這一句話,兩位王子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們對視一眼,知道此刻如果再勸說下去就是結仇了。 但城堡的古怪和危險性也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原本決定一同離開的大人物們此刻兵分兩路—— “艾倫助祭,麻煩你帶著德雷克回到神殿,對他進行救治,博林男爵,加德納男爵,請你們二人幫助艾倫助祭,向主教先生稟明情況;彭斯警長以及約瑟夫警長,你們二位還請暫時留下來吧,如今赫西夫人身具嫌疑,還需要你們的專業(yè)看管?!?/br> 朱爾斯迅速做下決定,然后皮笑rou不笑地看向路西恩:“路西恩,我的兄弟,不知道你是決定跟大家一塊兒離開還是留下呢?恕我提醒你,在離開城堡的路上,大家也很有可能遇到襲擊,如今正需要一個能力強大的使徒坐鎮(zhèn),我想對于這件事要怎么選擇,路西恩你應該心中有數吧?” 路西恩冷冷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你這是承認你不如我了?” 朱爾斯近乎誠懇道:“當然,路西恩,你比我年長這么多歲,并且是西境士兵們都萬分敬仰的大將軍,使徒能力之強大當然不是我能夠相比的?!?/br> 路西恩古怪看了朱爾斯一眼,不知道這個狡猾如狐的兄弟怎么突然就開始向他示弱了。 但伊蓮娜卻很清楚,朱爾斯壓根就沒有示弱過。 因為使徒能力的強大與否,根本不是一個國王必備的職業(yè)素養(yǎng),朱爾斯承認路西恩的強大,不代表承認路西恩比他更有當國王的資格,所以這根本就是示弱了個寂寞。 可路西恩并沒有想到這一點,反而被哄得臉上神色緩和了兩分,竟真的點頭說道:“朱爾斯,看來你終于懂事了。很好,既然你明白了這一點、既然你都這樣懇求我了,我當然會保護他們成功到達目的地,畢竟這也是我的責任。” 伊蓮娜在一旁看得暗自搖頭。 就這樣,事情飛快確定下來。 路西恩王子,艾倫助祭,德雷克公爵共乘一車;博林男爵、加德納男爵以及其他的二十余人則乘坐剩下的車,一同去往市中心的神殿搬救兵。 而朱爾斯王子、卡葉塔娜伯爵、兩位警長、赫西夫人以及剩下的百余名仆人,則在城堡內安心等待。 當搬救兵的車輛逐漸消失在暴風雨的夜色中時,朱爾斯也把彭斯警長留了下來,單獨在書房不知道說著什么——伊蓮娜決定很有可能是關于彭斯警長為什么什么都知道卻什么都不說的問題。 伊蓮娜并沒有被允許旁聽這種內部消息,當然她也暫時沒心思聽。 她甚至沒有試圖再去勸說赫西夫人坦白,而是徑直回到堆滿冰塊的偏廳、站在了那具緊閉的棺材前。 “艾諾克……赫伯特……真的是你嗎?” 伊蓮娜的手掌按在了棺材上,眉頭緊皺,暗自思考。 “如果棺材里的是你……那我在三樓走廊上看到的那個人又是誰?” 赫伯特…… 你真的……死了嗎? 伊蓮娜心念電轉,手下用力,一把推開棺材蓋,露出了棺材內那具可怕的尸體和頭顱。 她定定看著這張可笑的臉,伸手就要將頭顱捧起,將這張臉擦凈。 但就在這一刻,一個聲音冷不丁在她身后響起: “你為什么沒有動手?” 驀然間,伊蓮娜后背躥上一股寒意。 她震驚回頭,只見昏暗的燈光與閃動的雷光下,卡葉塔娜竟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后,那雙幾乎與她如出一轍的碧藍色眼瞳直勾勾地盯著她,僵硬平直的話語不似人聲。 “你為什么沒有動手?” “……什么?”伊蓮娜后背發(fā)毛,聲音幾乎有些結巴,“什么動手?你……你在說什么?!” 卡葉塔娜向前一步。 這一瞬間,一種古怪的森冷、潮濕、海洋與魚類的咸腥氣息隱約在伊蓮娜鼻尖浮動,但在伊蓮娜注意到時卻又消失不見。 “你為什么沒有動手?” 卡葉塔娜的表情僵硬,目光呆板,動作機械,像是活過來的木偶,糅雜著一種似人似物的古怪感,在暴風雨的雷夜中令伊蓮娜毛骨悚然。 “什么?卡葉塔娜小姐,你到底在說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伊蓮娜勉力平復心中的寒意,“我根本什么都聽不懂!” 卡葉塔娜定定看了她一眼,突然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古怪得如同她來時那樣。 但伊蓮娜卻敏銳注意到,卡葉塔娜這次離開的方向似乎并不是大家聚集著的大廳,而是……地下層?! 對了!對了! 伊蓮娜想起來了。 這座城堡除了五層的伯爵書房外,還有一個更神秘的、她從未去過的地下層。 聽說當年的伯爵夫人,也就是化名伊蓮娜的她,曾經在這一層住過一年左右,甚至連卡葉塔娜都是在這一層出生的……等等?! 伊蓮娜驀然一驚: 為什么卡葉塔娜要特意在她面前去往地下層? 難道卡葉塔娜是想要告訴她什么東西?! 也對,關于這個問題,伊蓮娜其實一直都沒有想明白,那就是卡葉塔娜到底是怎么來的。 首先可以肯定的事,身為海妖女王、災厄女士的比阿特麗絲,在理論上是不可能生下卡葉塔娜的,因為生殖隔離,也因為信仰矛盾。 在她作為伊蓮娜停留城堡的那段時間,她跟赫伯特似是敵人又似是情人。當比阿特麗絲沒有跟赫伯特解決掉兩人的信仰問題前、在這個關于成神的“游戲”沒有得出結果的時候,他們是不可能真的誕育一個孩子的。 既然如此,卡葉塔娜是怎么來的? 卡葉塔娜究竟是什么人……不,或者說…… 卡葉塔娜真的是人嗎?她真的是“生物”嗎? 想到卡葉塔娜那張如同她的縮小版的臉,想到她木偶般呆滯無神的目光、刻板表情與僵硬的動作,這一刻,一股莫名冷意向伊蓮娜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