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造淑女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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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向他們這個方向走來,在看到林頌音以后直接開口:“請問哪位是林頌音小姐?” 林頌音指了一下自己,“我是?!?/br> 顧銘直接省卻了自我介紹,直奔主題道:“這里有一份股權(quán)贈與協(xié)議,需要您簽一下。” 許見裕猜到了。 從許昌鴻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猜到了,但是等到這一刻真的到來的時候,他不免抬起頭,扯了扯嘴角。 林頌音內(nèi)心掙扎地接過了文件,她這段時間研究過公司法,這份文件對她來說不再是天書。 她自然已經(jīng)看到了贈與人的名字:柏澤清。 他這是要將他從易迅科技買來的全部股份都送給她……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而顧銘也只是扶了一下眼鏡,并沒有說話。 “我只是給人打工,對老板的想法并不知情?!?/br> 林頌音只覺得手里這份文件燙手極了。 “他送人之前沒有想過對方要不要嗎?我要打電話給他問問?!绷猪炓艚K于拿出手機。 “他已經(jīng)出國了,你聯(lián)系不到他?!鳖欍憶]有說謊。 就他所知,柏澤清一早已經(jīng)前往法國處理并購的事。 林頌音感覺到一陣難以言說的混亂和迷茫,她知道自己在做選擇時總是很果斷,但是這一刻,她還是無法做出抉擇。 要接受嗎?還是不要? 許見裕自始至終站在她身側(cè),他這時才說:“不要接受。” 他甚至知道林頌音一定會想,只要她接受了,協(xié)議不再生效,易競連那兩千萬都不會擁有。 她本來就不想給易競錢。 許見裕想說:“我可以給你更多?!?/br> 但是,許見裕從不是會給出這樣的承諾的人,他只說他有信心一定可以做到的。他知道他或許真的可以做到,但是他無法接受自己只是為了和一個男人爭奪一個女人,這樣用錢逞兇。 太過愚蠢。 柏澤清是蠢人,但是他不希望自己這樣缺乏底線。 但是,這一刻他真的開始考慮了,考慮讓林頌音一腳踏進自己為所有人設(shè)置的底線。 林頌音在原地走了兩圈,“讓我想一想,讓我想一想,我去洗個臉?!?/br> 她早上醒來已經(jīng)洗漱過,但是現(xiàn)在她太不清醒,她太需要用冷水讓自己再清醒一點。 只不過她剛推開洗手間的門,剛剛一直在客廳沒有過來說什么的易舒語也推門進來。 易舒語很快把門反鎖。 “你在想什么?你當(dāng)然要接受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收下了,你就是公司的實際控制人?!?/br> 林頌音完全沒有料到有一天易舒語會對她說這些。 易舒語昨晚收到了柏澤清的信息,他讓她不要為難林頌音,林頌音沒有跟她爭搶的想法。 易舒語對此不屑一顧,這話需要他來說?男人真是自以為是。 林頌音終于對她說:“易競的公司,我其實沒有想從你這里搶走什么,他不找來,我根本一輩子都不想和他有關(guān)系?!?/br> 易舒語相信,雖然她這二十年都和柏澤清不那么對付,但是他說的話,她還是相信的。 他告訴自己,林頌音其實是被動被易競找回來的。 易舒語看得出來,她對易競的態(tài)度和她沒差,甚至還要更恨易競一點。 眼下,簡直是把她的廢物爹搞下臺的最佳時機。 “聽著,他之前因為去國外搞自動化已經(jīng)借了很多錢,我已經(jīng)說服了我的所有親人絕對不會給他一點幫助,他的決議總是老派又沒有前景,這個公司給他當(dāng)只會毀掉,我對他沒什么感情,但是我不能接受公司就這樣被他毀了。” 易舒語早在易競和母親說她是很好,但是他還是需要一個兒子的時候就對他沒剩下什么感情。 她緊盯著林頌音的視線:“你在想什么?不會在想他始終是你的父親,你下不去手吧?” “我不會,我只想懲罰他。” 易舒語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 “那就太好了,你想懲罰他,我想踢掉他,不用擔(dān)心我會反水,你可以錄音?!?/br> 林頌音不知道在問誰:“我真的可以懲罰到他嗎?” “當(dāng)然,”易舒語真怕她不接受。 想到要做被千夫所指的惡毒女兒,易舒語還有點激動,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讓人們知道女人恐怖起來可是很恐怖的。 林頌音最后并沒有洗臉。 她拿著那份協(xié)議走到客廳。 易競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已經(jīng)出來。 債權(quán)人給他的最后還款期限就是下周。 他必須要有錢,不然他們一起訴,他的一切資產(chǎn)都會被凍結(jié)。 易競真是沒想到柏澤清竟然會做出買下所有股份送給林頌音的事,如果他能早一點知道,他直接對柏澤清開出價碼,把林頌音嫁給他不就好了? 他為什么要走這么多彎路。 易競不斷地思考能讓林頌音將這些股權(quán)轉(zhuǎn)贈給自己的辦法,是了,關(guān)于她的身份、學(xué)歷,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編造的,她要是還想在這個光鮮的身份里活下去,那就必須受制于他。 顧銘看著林頌音,他不知道林頌音究竟會做什么選擇。 易競笑得很慈祥:“你可以收下,你不懂怎么管理公司,但是爸爸懂,你一個從小在國外無憂無慮長大的小孩子,不需要做這么麻煩的事,你只要在家里乖乖地做一個公主就好,把這些都交給爸爸?!?/br> 顧銘想起了柏澤清對自己說過的話,他想了想后,對林頌音說:“如果你實在不想要,也可以交由你的父親代為處理?!?/br> 他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會發(fā)生的。 連許見裕都看得出來,這只是激將法。 婚紗被他放在了沙發(fā)上,他無數(shù)次想象過林頌音穿上它們會是什么樣子,但是他開始懷疑,自己有沒有機會看到了。 他終于再一次走到她面前,或許,他真的可以嘗試讓一個人踏進他的線,也許那種感覺也很好。 但是林頌音卻在這時看向了他,許見裕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從見林頌音第一面就好像很了解她一般,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讀出了那個眼神里的含義,她在對他感到抱歉,她在無聲地對他說對不起。 因為,她要違背他們之間的約定了。 下一秒,林頌音終于撕開了平常對著易競偽裝出來的乖巧和憨傻,她看向易競的眼神里是沒有任何矯飾的深惡痛絕。 “你老年癡呆了嗎?我就算給狗,也不會給你。” 一周以后,將股份全部贈與林頌音的人還沒有回來,而林頌音在辦理完各項手續(xù)以后,成為了易迅科技的最大股東。 在林頌音成為易迅科技的最大股東以后,易舒語作為公司的董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開董事會,決議通過將現(xiàn)任ceo易競給撤職。 董事里有跟隨易競的人,也有對他諸多決策極為不滿的人,這些人聽說了他虧空了重要的資金,都很有怨言,再加上易舒語早已打通關(guān)系,最后超半數(shù)通過將易競撤職,改聘易舒語為ceo。 部分易競的人以及公司里一些思想比較傳統(tǒng)老化的人對董事會竟然將ceo這個職位交給易舒語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都抱有懷疑的態(tài)度,這個消息一傳出去,股價也有小小的下跌。 但是易舒語不在意眼前的這一點變動,想要改變易迅科技,她只有大刀闊斧才能看到成效,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公司里的頑固黨全部踢出去。 易競在董事會上用一種很仇恨的眼神看向林頌音,他原本一直以為林頌音會想坐上ceo的這個位置,最后再毀掉他的公司。 但是林頌音沒有。 易競怎么也不會想到她竟然能和他的女兒易舒語站在同一戰(zhàn)線,他以為她們之間只會有仇恨和嫉妒,那才是正常的。 林頌音想得更為透徹。 如果一個公司有可能賺錢,她不會和錢過不去,她要報復(fù)的人只是易競。 而且,就池之希的原話:現(xiàn)在你是這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誰做ceo本質(zhì)都是為你打工。 池之?,F(xiàn)在也在法務(wù)組,她每一天跟林頌音打電話都要感嘆一句:“你meimei真是厲害,天生就是做企業(yè)家的命?!?/br> 林頌音笑著說:“下次幫你轉(zhuǎn)達你對她的崇拜?!?/br> 林頌音發(fā)現(xiàn)自己在面對易舒語的時候再也沒有了從前的羨慕,她知道自己不像易舒語一樣從小就有很好的學(xué)習(xí)條件,但是現(xiàn)在,她看著易舒語的時候,會對自己那略微遲到的未來充滿了向往和動力。 林頌音這段時間還有在報班上商務(wù)英語,易舒語幫她找朋友申請到了mba借讀的名額,課程是英文授課。 以她現(xiàn)在的水準(zhǔn),如果不狂補英語,到時候她根本不可能聽得懂。 而且三月底還是有一場面試,她必須好好準(zhǔn)備。 只是,每周也會有讓她煩心的事,易競還在不斷找各種辦法sao擾她。 董事會結(jié)束以后,他在會議廳就對著她破口大罵,他不敢罵易舒語,因為怕傳到易舒語的姥姥姥爺耳朵里,但是林頌音什么都沒有,他自然想怎么罵她就怎么罵她。 “你一個女人,已經(jīng)決定要和一個男人結(jié)婚,竟然還能做到接受另一個男人的股份?你還有一點禮義廉恥嗎?” 林頌音只覺得好笑得不行,他以為道德可以綁架到她嗎? 林頌音想,易競一定不知道她從小到大是在什么樣的聲音里長大。 那些人說她是白送女,說她mama是出賣□□賺錢養(yǎng)她,說她以后長大了肯定也會做她mama一樣的事。 “你賣女求榮,都還能腆著臉活著,別人主動送給我的,我沒偷沒搶,為什么不能接受?就為了你們心中的‘好女人’和‘好女兒’的名號?你覺得你也配?” 董事會結(jié)束以后,易競依然糾纏著她不放。 “所以你是想要逼死我?如果不是我給你生命,不是我把你從那種乞丐才會住的地方找回來,你現(xiàn)在有機會站在這里跟我這樣沒大沒小地說話?你媽就是這樣教育你的?” 林頌音聽不得他提起她的mama。 這是她第二次從易競口中聽到“乞丐”兩個字,小時候林頌音還覺得傷心,現(xiàn)在,她發(fā)覺自己沒有了一點感覺。 但是,她從易競的眼神里讀出了點什么。 “我十歲生日那一天來找過你,你那時候知道是我,對吧?” 易競很殘忍地看向她。 “我怎么會不知道?你mama生下你前,我就想讓她打掉你,你每長大一點,我都怕你們出現(xiàn),毀掉我的一切,爸爸怎么會不認識你?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畜生,我就不該讓你出世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