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亂臣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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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最后蘇苑音咬咬牙,終是邁出了步子,卻是朝著佘涂走去。 直到自己過去將她扶了起來,看見她眼睛中本來已經(jīng)一片死灰,直到見到自己的那一刻又突然亮起了光,蘇苑音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實(shí)在無法坐視不管,想起方才還在同自己言笑晏晏的爽朗少女死在自己面前,若不是自己去同她買花,請她吃飯,她或許早已經(jīng)離開了,也不用遭此劫難。 “姑娘,嗚嗚嗚,你真是好人?!辟芡勘疽詾樽约阂蓝?,想不到那個美得如仙女一般的姑娘,不僅人美心還善,竟然在這種時候仍舊愿意扶自己一把。 蘇苑音扶起人往外走,聽了她的話反倒有些愧色,她是想只顧自己的,只是卻又做不到那么鐵石心腸。 她沒接話,只是說快走。 佘突點(diǎn)點(diǎn)頭,也保留體力不再多言。 可兩人到底是沒逃出去,因?yàn)闆]走幾步,一根帶著熊熊烈火的柱子就倒了下來,橫在兩人面前,攔住去路,隨之而來的便是更為灼熱的溫度和越來越不暢的窒息感。 只怕是人還沒越過去,就已經(jīng)先被燒成灰了,更別說此刻還有一個傷了腿的佘涂。 突然看見希望又瞬間破滅,佘涂的心頓時涼了個透底,一張花了的小臉變得比哭還難看。 蘇苑音一直用衣袖捂住口鼻,可仍舊不頂用,現(xiàn)在只覺得快被屋中的濃煙熏得暈過去。 方才被房梁擦到的肩開始感受到了痛覺,整一片都是火|辣辣的疼。 可是她又怎么甘心堅(jiān)持了許久好不容易走到這里,只是現(xiàn)□□力已經(jīng)極度透支,前路卻全被堵死。 她再也沒有了往前走的力氣,跌坐在地上,此刻醒著已經(jīng)是全憑著一絲意識在支撐。 “佘姑娘,我有些走不動了,對不起啊,沒能將你帶出去?!碧K苑音無奈道,語氣有些虛弱。 佘涂剛抹了一把眼淚,又控住不住流出幾顆來:“姑娘對不起啊,都是我拖累了你,害你要同我死在一處了,只盼有來生,我一定當(dāng)牛做馬報(bào)答你?!?/br> “對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辟芡肯肱R死前還是得問問恩人的名字,做鬼也要記得她的恩情。 蘇苑音有些恍惚,連扯起一個笑都有些艱難:“我叫蘇苑音,你若是還有力氣的話,尋尋其他的路再往前走些吧,或許還有希望...” 佘涂搖搖頭,她平日里就最講義氣,蘇苑音能不顧危險來拉自己一把,自己要是將人丟下跑了那還是人嗎。 只是還未來得及說上什么,就聽見一道好聽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如同玉石落入泉水一般,讓蘇苑音恍惚的意識得到一瞬的清明。 “之前便就覺得你傻,卻沒想到你能傻成這樣啊,蘇苑音?!?/br> 一個修長的身影云淡風(fēng)輕地穿過燃燒的火焰,緋紅的衣袍在火光的襯托下顯得詭秘幽深,男子如墨畫般的眸中帶著些鄙夷,凌厲的眉宇間的戾氣毫不掩飾,腰間掛一把鴉青色佩劍,像是閑庭漫步在自己領(lǐng)地的修羅,從烈火中來,無視傷者的哀嚎,生命的流逝。 蕭闕居高臨下看著那個倒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發(fā)髻凌亂,耳上一對的白玉耳墜只剩一只,月牙白的衣裙一片黑色的烏糟,衣服領(lǐng)口到右肩的位置還有一團(tuán)被火燒過的痕跡。 可饒是如此狼狽的她,依然不可否認(rèn)的好看,像是暴雨后的白海棠,支離破碎又美的驚心動魄。 但他很討厭,討厭她明明自身難保還要展露那一絲可笑的善意。 可是她是自己親手放走的人,她的命也該是他的。 佘涂看清了來的人,全然被蕭闕的氣場唬住,立馬雙手合十拜了拜,嘴里振振有詞道:“你是地獄來的使者要來帶我們走嗎?求求你放過我們好不好,我想活著啊我想活...” 蕭闕只覺得她太吵,涼涼遞過一個眼神,佘涂哭聲頓時戛然而止。 他皺了皺眉并不理睬,只在那個快要昏死過去的女子面前慢身蹲下。 “蘇苑音,想活嗎?”他問,像是一個要同別人做交易的惡魔,聲音中充滿了蠱惑的味道。 越來越強(qiáng)烈的窒息感,蘇苑音呼吸有些粗重,聲音離她好像有些遠(yuǎn),過了些時候她才有了些反應(yīng),盡管思緒遲鈍,但她也知蕭闕此刻應(yīng)該是希望自己立刻去死的,如果不是此刻她遭受了意外,恐怕蕭闕也會來找她麻煩。 他或許只是想給她一點(diǎn)希望,然后再親手將希望澆滅,又或許要讓她答應(yīng)什么過分的要求。 可是她仍舊點(diǎn)點(diǎn)頭,她想活著,她還有些遺憾,她還想去探尋自己的身世,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蕭闕伸出修長的手托住她的下顎,不想錯過她眼底的任何表情變化,只聽見他低笑一聲:“那你求我吧?!?/br> 以為她會不忿會誓死不屈,可是她像是真的快要死了,眼睛已經(jīng)不似平日里的清明,慘白著一張小臉,呼吸越來越微弱。 倒是讓他想起了自己幼時無意救下那快要凍死的幼鳥,脆弱不堪卻又不肯輕易死去,只一直戚戚的叫喚。 他被吵得無法,最后還是將那鳥兒帶了回去。 不過他救了那只鳥兒,那只鳥兒倒是絲毫不念舊情,待恢復(fù)了體力之后就再也不見蹤影了。 不知道眼前這人同那只鳥兒比起來如何。 感覺自己的衣袖被輕輕扯了扯,他垂眸看去,是她一只沾滿了灰塵的手,倒沒有蓄什么指甲,指甲蓋透著些淺淺的粉。 “求你,救救我...和她?!?/br> 她聲音輕輕的,落進(jìn)他的耳中像是有什么小東西在他身上咬了一口,不痛,甚至有些輕微的癢,她此刻倒是難得的乖巧。 他想說她不知道哪來的臉,還敢讓他救別人。 只還未說話,她就已經(jīng)徹底昏死過去,方才許是已經(jīng)用光了所有的力氣。 他有些不快的看向另一個緊緊將自己的嘴捂住,不敢露出半點(diǎn)聲音的西域少女,一語不發(fā)。 只起身拿出腰間的佩劍大手一揮,面前碩大的柱子瞬間被劈成兩半。 回身將蘇苑音抱進(jìn)懷中。 “不想死就自己跟上來?!彼埔庥邢?,冷身道。 佘涂驚訝得說不出話,忙不迭的點(diǎn)點(diǎn)頭,也不指望那個修羅能來扶自己一把,強(qiáng)忍住腿上的劇痛,艱難的爬起身,踉蹌的跟在他們身后。 沒走幾步只見又一個娃娃臉單眼皮的男子拿著兩塊被水浸濕的棉布沖了進(jìn)來,徑直走到男子面前,看見他懷中的女子,有些不解,但此時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將濕棉布給他鋪上,準(zhǔn)備在前面開路保護(hù)主子出去。 蕭闕叫住言二,只讓他將身后那個一瘸一拐的女子帶出去,隨后也未作停留,大步向前走。 言二納悶,自家主子可從來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主,下起手來更是誰擋殺誰無論男女老少,現(xiàn)在不光是自己懷中抱著一個,還不忘身后那個。 不愧是他家主子,從來都與眾不同。 蕭闕一腳將攔在跟前快燒得不剩多少的門踢開,抱著蘇苑音走出火場的時候,正對上一個不顧阻攔要沖進(jìn)來救人的公子。 有些像幾個時辰前站在蘇苑音身邊的那個,清肅府上的世子尹祝。 第8章 “阿音!”尹祝正焦急萬分,只看見不遠(yuǎn)處有人從烈火中躍出來,心里頓時升起幾分希望。 只見是蕭闕抱著一個女子走了出來,視線不由得又聚集到那女子身上,月白色的衣裙,窈窕纖細(xì)的身形,不是被困在火場的蘇苑音又是何人。 隨即將在一旁勸阻的小廝和蘇落雪推開,朝著兩人跑去。 蕭闕抱著人談?wù)効戳藥兹艘谎?,避開尹祝想要將人接過去的手,徑直上了自己的馬車,吩咐言二去叫大夫。 “去蘇府。”他將人放好,對車夫道。 在看見蕭闕抱著蘇苑音走出火場的時候,蘇落雪當(dāng)真是有些難以置信,已經(jīng)是必死之局她竟然還能夠逃生。 而且,更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她居然認(rèn)識蕭闕! 她思緒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只感覺那人涼涼瞥了自己一眼,轉(zhuǎn)身抱著蘇苑音進(jìn)了馬車。 等幾人都走完了,只蘇落雪還楞在原地,背脊發(fā)寒。 蕭闕,上一世那個表面玩世不恭,貪財(cái)好色,名聲糟糕透頂?shù)娜?,后來盡能率領(lǐng)十萬梁軍,從大梁一路打回上京。 任何軍隊(duì)碰見梁軍都無異于是以卵擊石,本是勢如破竹,還差最后一步就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只是不知為何在最后的緊要關(guān)頭卻退兵了。 本是氣勢洶洶的來,甚至在宮中大殿之上談笑間取下皇帝首級,卻又對傳位玉璽不屑一顧。 只彼時她人已經(jīng)在莊子中,對外面的事知之甚少,不過最后蕭闕退回梁州,她好像也再未見過蘇苑音,后來不久她便在莊子中被害死。 他們竟然之前就是認(rèn)識的?那既然如此,上一世的蘇苑音的不知所蹤,是否也與他有關(guān)呢? 一種令她覺得不可思議的念頭升起,又被迅速被壓下,她實(shí)在不敢深想。 但是無論如何,蕭闕是中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是她蘇落雪無論如何都惹不起的人物。 看著此刻緊閉著一雙眼睛的蘇苑音,呼吸有些淺,但是還有氣,情況不算是太糟。 蕭闕伸出手,惡劣的在她被濃煙熏得不甚白凈的小臉上抹了抹,尚且還留白的幾處均都沒能幸免,觸手的感覺是意外的滑嫩,還莫名有些軟。 鬼使神差又伸手捏了兩下,倒覺得有趣得緊。 待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時候,蕭闕有些僵住,不經(jīng)意揚(yáng)起的眼尾慢慢放垂下,面上一片烏云密布。 她果然很像那個女人,總讓人不自覺掉以輕心,放下戒備。 “有點(diǎn)后悔救你了,要不就把你的眼珠子挖下來賠我燒壞的袖口吧?!?/br> 蕭闕用手在她緊閉的雙眼前晃了晃兩下,隨即又笑了起來,他像是找到了更有趣的玩法來,于是用帕子慢條斯理的抹了抹手指上的灰燼,隨意的仍在了腳下。 車剛停下就遇見了言二接了大夫過來,見自家主子車來了,趕忙上前候著。 蕭闕沒有下車,只讓言二叫門,讓蘇家人出來將人接回府中。 言二去叫門還沒回來,倒是一直跟在身后的尹祝來了,向他道聲謝,徑直將人抱走。 自己未過門的娘子被其他男子抱上了馬車,尹祝倒是沒有多想什么,畢竟事急從權(quán)。 若要真的想些什么,那應(yīng)該是見阿音被別人救出來的時候,他其實(shí)是有些羨慕的,羨慕為什么救下她的不是自己,又有些擔(dān)憂阿音知曉不是自己救的她會不會感到失望。 看著兩人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眼中,蕭闕淡淡收回視線,讓言二遞牌子進(jìn)宮告病,自己坐著馬車先回了瑞陽王府。 隨即想起君滿樓的突然發(fā)生的大火,恰好正發(fā)生在幾位皇子被突然召進(jìn)宮中之后,擺明就是沖著他來的。 看來這個上京想要他命的人倒是不少。 不過好戲已經(jīng)開鑼,那么他便入場陪那些個愛在暗中耍手段的人唱上一唱罷。 到底是女子的閨房,雖說兩人已經(jīng)定了婚約,但還是該守禮。 尹祝在蘇苑音的院中站了片刻,大夫剛診過脈,說是人沒有大礙,可不清是什么原由,人到現(xiàn)在仍是未醒,所以他實(shí)在放心不下。 蘇落雪在他們之后回來的,聽說尹祝還在,便也徑直尋了過來。 見尹祝在蘇苑音的院子中靜靜佇立,身影有些孤寂,可是又好像是有什么看不見的屏障,將所有人都給擋在了外邊。 蘇落雪心中苦澀,但卻還是沒忍住,向他走去。 “meimei既然無事,尹世子不如早些回去吧?!彼齽裎康?,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輕,學(xué)著蘇苑音的語氣。 尹祝蹙了蹙眉,只覺得刺耳得緊,到底還顧及些顏面,實(shí)在說不出什么重話來。 “方才來看,這蕭闕世子似乎同meimei十分熟稔的模樣,甚至愿以命相救,只是蕭闕世子久居梁州,一年也就來上京這么一回,殊不知他們又是如何相識的,竟能讓蕭闕世子做到這般...” 蘇落雪狀似無意間提起,卻句句都在說此二人關(guān)系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