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亂臣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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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卷宗我不能給你。”他將方才的話續(xù)上。 “你不是朝廷官員,沒有權(quán)力查看刑部的卷宗。” 他抬眼拒絕,卻只聽她低聲笑笑,也不搭腔。 片刻后,才見她抬起頭,花容嬌媚,蓮步輕移地靠近,較之他此前見過的各色美人,都有種說不出的韻味,像是雪上之巔的蓮,突然肯對他展露方澤。 她站至他身前停下,伸出一截青蔥指尖繞著發(fā),淺笑道:“縱使是我都不行么姐夫?” 淡淡梨花香翩躚縈繞在鼻尖,是她朝著他抬手,帶著些微涼的指尖若即若離的撫上了他的頸。 他看著她一顰一笑,縱使?jié)M是假意毫無真情,卻還是叫他失神了一瞬。 突如其來地叫他心跳得有些快,只下一刻一支冰冷的簪子便就不著痕跡地抵上了他的喉頭。 那簪子尖利,她手下也沒有留情,傳來些微微刺痛之感,只想必已是極其隱忍克制,否則定不會只是這般。 他夢醒,原來提到那卷宗也不過只是幌子,為的不過就是遮掩她的意圖,最后竟是在這里等著他。 他笑笑,喉間的痛感又重了幾分。 “別動?!彼裆绯?,眉眼間滿是寒霜,仿若方才不過只是一個幻想,哪里還有半點的繾綣柔情。 他毫不懷疑,若不是現(xiàn)下自己于她還有些用處,她當(dāng)真會不顧及絲毫情分對他出手。 看著她出奇的冷靜,行止都極有條理,不見情緒上的半點起伏,是提前預(yù)謀的過的。 “你想殺我?”他不動彈,但是也并沒有半點懼意。 蘇苑音蹙了蹙眉,不知他是故作鎮(zhèn)定還是留了什么旁的后手,但是也不及她細(xì)究。 她冷笑:“那個莫須有的鄭佺同伙,是你可以安排的吧,突然的改口,又突然被滅口。你是想讓蕭闕處于被動之局,但是又要刻意留他性命,是想從他手上拿到什么東西吧?” 見她說的分毫不差,蕭旼淡笑,只覺得她總是能給人意外的驚喜,那夜里揮刀相向是如此,今日不疾不徐一語中的,亦是如此。 她此刻也不打算同他力爭些什么,她等得,蕭闕也等不得了。 “備馬,放了蕭闕。”她言簡意賅命令道。 只換來對方的一陣輕笑。 他道:“我倒是極欣賞你的勇氣,只是你這樣,是殺不了我的,這金簪太軟,也太細(xì),你若是不能一擊即中,接下來該死的便就是蕭闕以及蘇家滿門了?!?/br> 蘇苑音神情一凜,她確實是在賭,只賭的不是能不能殺死他,而是心理上的博弈,看到底是誰顧忌得多,自己能不能威懾住他。 只是現(xiàn)下,他似乎顧慮的要比她少上很多,也她想象中的更能沉得住氣。 不過輸了便就輸了,她怕失敗,怕救不出他,唯余沒有的便就是后悔。 “那便就試試,看最后死的是你還是我?!彼龘P了揚眉,洶涌的怒意到處沖撞著要尋找一個宣泄口,最后全都加諸到握著金簪的手上。 蕭旼吃痛,本也并不想同她魚死網(wǎng)破,高聲道:“你也知這些都是我安排的,現(xiàn)下也只有我才能救蕭闕,若是我有什么好歹,蕭闕必死無疑,你當(dāng)真想好了要我的命嗎?” 見她果然遲疑,他用了些巧勁,矮身一退,擊落了她手中的簪子。 金屬落地的聲音驚動了在外面巡視的守衛(wèi),眾人一擁而入,看了看掉落在地上帶血的金簪,又看了看二皇子頸間的鮮紅,立即理清了事情的經(jīng)過,當(dāng)即抽出腰間的刀將她團(tuán)團(tuán)圍住。 蘇苑音懊惱地揉了揉手,對眾人的壓迫視若無睹。 “下去?!笔挄G開口,面色并不大好看,只叫人退開。 眾人驚疑不定,卻只見二皇子又出聲重復(fù)了一遍。 見狀,眾人只好將刀抽回,聽命退了出去。 蕭旼撫了撫脖頸上被她扎出的窟窿,若不是他阻了她,她當(dāng)真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他用素凈帕子將手上的血液都悉數(shù)抹凈之后,才繼續(xù)看著她沉靜的面,好奇問道:“蕭闕他當(dāng)真就值得你對他如此么?” 蘇苑音轉(zhuǎn)眸看向他,不知為何他還不發(fā)難于她,倒是先同她說教上了。 “值不值得,也無需旁人來指手畫腳?!彼S道。 只他并不理會她的譏諷,只道:“倘若我說,蕭闕他心里從來就只有他自己,于你不過是利用而已,你當(dāng)如何?” “倘若二皇子不準(zhǔn)備如何發(fā)落我的話,我便就先告退了。”她冷哼了一聲,活動活動方才被打掉金簪時還在發(fā)麻的手腕,自顧自越過人去往外走。 只又聽他在身后道:“當(dāng)年塵岱被困于安定縣,薛時雨早產(chǎn)產(chǎn)下一名女嬰交托于天一觀,據(jù)說那女嬰手臂處有一個紅色月牙胎記,不知是蘇二姑娘不是?” 蘇苑音已經(jīng)停下向外走的步子,定在原出。 不知怎地就連從他也都知曉此事,前面的半句話或許還可能是他的憑空推測,可是她手臂上有那胎記的事,卻極少有人知曉,便就是薛鳴岐寄來的信中,都并未提到過這件事。 “你現(xiàn)下定好奇我是如何知曉這些事的對吧?!?/br> 他看著人果然定在原處不動,滿意笑笑:“若是說起這些事,只怕蕭闕知曉得甚至比我還要早些。當(dāng)年薛時雨去天一觀中托女,周寸方并不在觀中,后來被副觀主錢晃從中作梗,將女嬰拋至荒野,才叫來上香的蘇侍郎遇見。后來錢晃被蕭闕追殺,他不得已才選擇來投向了我,告知我這其中的前因后果,之后我便就派人將其安頓,想尋個時機(jī)再同你說及此事,只是錢晃在安置途中竟還是被滅了口?!?/br> 蘇苑音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想起了蕭闕曾問過她的希望父母是什么樣的人,她在他面前提起塵岱的時候他的反常,以及那一句突如其來的生辰快樂,好像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至于二皇子說的那些旁的話,她不知道該不該信,但是她的身世,恐怕他當(dāng)真是知道的。 “我憑什么信你?你說是他殺的錢晃便就一定是他么?”她不死心嘴硬道。 “錢晃是死于刀傷,下手的人應(yīng)該是個刀法使得極好的刀客,一擊斃命,據(jù)我所知蕭闕身邊有個名叫陸起的暗衛(wèi),就是使刀的個中好手,當(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我可將驗尸的仵作叫來同你對峙?!彼?。 她不屑笑笑:“錢晃本就是該死之人,若真是他下的手,那我還該要謝謝他?!?/br> 蕭旼聞言,有些難以置信看著她:“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你可有想過他為何要滅錢晃的口,又是為何要瞞你的身世,你真是覺他能憑借著梁州的那點根基就剛同朝廷對抗么?一切不過都是他的圖謀,只想借著你得到兗州兵權(quán)來同朝廷抗衡罷了?!?/br> “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被蒙在鼓里,還處心積慮不惜一切代價的救他很可笑嗎?” 見她沉默不答,蕭旼嘆了口氣,起身走至她身邊:“從前時雨姨就同我母妃關(guān)系極好,若是叫我母妃知曉時雨姨的女兒還在,定會喜不自勝,此前你還未出世時,母妃就同時雨姨定了親,說若是女兒,便就將其許配于我,只到底是造化弄人,陰差陽錯便就成了現(xiàn)下這般?!?/br> 他喚她一聲,見她轉(zhuǎn)過頭來,才神色認(rèn)真道:“你同蕭闕退親吧,莫要在為他犯傻了,我現(xiàn)在正妃之位仍舊空懸,倘若你愿意,我必定會比蕭闕待你好千倍百倍。” 蘇苑音正色瞧著他,只沒繃住,先失聲笑了出來:“那二皇子又是圖的什么呢?薛家的兵權(quán)?你是不是忘了,若我真是薛家的人,我的父母便就都是被永曦帝給活活困死的,我們之間隔著深仇,我憑什么要應(yīng)你?!?/br> 見她壓根就不準(zhǔn)備同自己兜圈子,說的直接了當(dāng),那么自己若是想要得到她的助力也需得開誠布公。 他壓低了些聲音:“若是你愿勸說薛家成為我的助力,那有朝一日我坐上了那個位子,做的第一件事,便就是為當(dāng)年的事平|反,還薛家一個父皇遲遲不愿還的公道?!?/br> 作者有話說: 第93章 待蘇苑音走后,蕭旼心情大好。 他本還想尋機(jī)會同她說上此事,只現(xiàn)下倒是她先主動來尋自己了,這事也算是水到渠成的順?biāo)臁?/br> 雖說她并沒有直接同意自己方才的提議,但是卻可以看出她的遲疑。 再不濟(jì),縱使她不肯接受自己許下的正妃之位,但是她同蕭闕之間定會產(chǎn)生嫌隙,兩人之間是否還能像之前那般,卻是難說了。 他慢慢踱著步子在西邊右數(shù)的第二間牢房前停下,看著牢房內(nèi)那個被束上鐵鏈的男子,嘴角懸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 那人似是聽見響動,只應(yīng)當(dāng)是虛弱得厲害,沒給什么反應(yīng)。 蕭旼在他面前停下,昔日受眾人擁簇,眾星捧月般的人,現(xiàn)下卻只如喪家之犬般,奄奄一息。 慘,但卻還不夠。 他還需得為他自己的狂妄和目中無人付出代價。 蕭旼揚起頭活動著脖子:“蕓貴妃的下落,你還是不肯說么?” “你當(dāng)真想知道她的下落么?” 蕭闕緩慢又艱難地抬起頭,抬眼輕瞥他一眼,有種早就將人洞悉之感。 他并不意外自己這般輕易就被蕭闕戳穿。 在他的認(rèn)知里,蕭闕從來就不是蠢人。 只是蕭闕縱使是知道又如何,他不想查,蕭闕也不會透露,這點上,他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蕭闕帶著些嘲意,現(xiàn)在就他們二人,蕭旼倒是也不再裝模作樣了。 只他也不勝其擾得被煩的厲害,欲轉(zhuǎn)開眸子,養(yǎng)養(yǎng)精神,賴得同他多費唇舌,視線卻被他那頸上血跡還未干的血窟窿吸引過去。 見他瞧著這個,蕭旼又伸手撫了撫脖頸:“忘了告訴你,方才阿音來尋我,她可當(dāng)真是個倔脾氣,這一下咬得當(dāng)真是狠?!?/br> 蕭旼話音剛落,就見蕭闕被鐵鏈吊起的手緊了緊,這可謂是審問了他這么多天以來,唯一能叫他露出些真實情緒的一次,哪怕不過只是一瞬。 “二皇子莫不是在說笑?這傷口不過就是被銳利之物扎了一下罷了。”蕭闕笑出聲,只聲音沙啞得厲害。 蕭旼笑而不語,縱使蕭闕掩蓋得極好,可是蘇苑音于他而言,想必意義非凡。 他好像突然就找到了能夠叫蕭闕害怕的東西。 經(jīng)過這幾日對蕭闕的審問沒有半點結(jié)果,又加之近日兗州薛家頻頻異動,他開始有些動搖,只怕那梁州的兵符當(dāng)真進(jìn)了薛家手里。 若真是如此,那便就好辦了。 憑借著母妃同薛家的關(guān)系,再加上有蘇苑音這張牌,得到薛家的支持那便就簡直是易如反掌。 “我向阿音許了正妃之位,比起你這個亂臣賊子,不若你來猜猜她應(yīng)該會如何選?” 他語畢,只見一直都漫不經(jīng)心的人終是抬頭正眼瞧他,眸光中殺意凌然。 身處詔獄這般久,還真當(dāng)從未見過他這般急過,現(xiàn)下看來,要摧毀他的心智也著實簡單。 思及此,蕭旼笑得開懷,揚長而去。 詔獄方才的插曲并沒驚起什么波瀾,畢竟王公貴族在此處受點傷見點血也都再正常不過,每個人還都是神情漠然,各司其職,除了偶爾幾步走得略重的步子,廊道上都還算是寂靜。 只突然從拐角處走來一個穿紅色飛魚服的男子,面上肅靜,三十有余的相貌,沒蓄胡須,眼角連到耳畔有一道狹長的疤,看著就知不是個好相與的狠角兒,只見他手里提一個木食盒,往西邊的獄里去。 巡視的守衛(wèi)見了,忙過來恭恭敬敬行禮:“千戶大人這是要去給西邊的那位送紅茸么?” “嗯?!?/br> 男子應(yīng)聲,便就再不理睬他們,徑直往前去,只行了幾步,身后的人又追來。 “送藥事宜便就交給我們來就是,何須當(dāng)真聽那什么的也不懂的二皇子,若不是他,這個案子還當(dāng)是大人您主審,現(xiàn)下倒好,那二皇子來了,問了幾日一句都沒問到點子上,只怕再這樣下去,沒問出什么人先給折磨死了?!?/br> 男子聞言仍舊是神色不動腳步未停:“上頭如何吩咐便就怎么做,容不得我們置喙?!?/br> 下屬似是不服,苦起臉來替他叫屈:“趙大人才是我們的頭,我們就都只服趙大人一個,大人這么強(qiáng)的能力,二皇子只叫大人去送藥,分明是存了折辱的心思。” “休要胡言亂語,若是落進(jìn)那位的耳里,誰也保不住你,各自做各自的事,誰也不許跟來?!蹦凶映雎?,仍舊沒什么情緒,卻叫人不由得一顫。 眾人聽罷,再不敢多語半句,只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