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金裘 第2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別人給植物澆水我澆奶茶[星際]、后媽文老公有了讀心術、我很喜歡你、禁止覬覦可愛玩家[無限]、嫁給隔壁村的糙漢(1v1h)、戀愛綜藝里全是我的春夢對象(NPH)、陶瓷太陽、戴紅色手環(huán)的女人(SP訓誡)、花開荼蘼(NPH)、沐光
“小太醫(yī),你再親一下?!?/br> 她聽到自己仿佛一點都不知道羞的聲音響起。 如果說第一次是撩撥,那第二次,就是毫不掩飾的慫恿。 太后娘娘在外邊是個嚴后,在家中則是虎母,極少去鼓勵什么人。 蘇探微一撇目光,意外地撞進一池瀧瀧秋水底,胸口緊繃的弦,驀然又被撞斷了一根。 * 翠袖從翰林院帶回了蘇殿元留下的進士文章。 當她回到坤儀宮中時,人在殿外,腳尖觸到一道彩繪的門檻,寢殿中,忽而飄出太后娘娘的軟嗓。 輕盈如雪,時斷時續(xù),嬌喘微微,伴隨著輕輕的水漬聲,娘娘的聲音猶如被一下拗斷了。 “夠……夠了……” 翠袖認出娘娘的聲音,較平日里大相徑庭,軟綿綿的,好似春風撣落了柳梢枝頭的白絮。 在娘娘跟前伺候了幾年,當她得以近身服侍皇后娘娘的那一年,皇后娘娘已經與武帝陛下兩個人鬧翻了,彼此幾乎不相往來。翠袖因此算不得見多識廣,她是第一次聽見娘娘如此沉醉…… 不禁秀靨臊了個彤紅。 娘娘實在,太不避人了些,若讓坤儀宮其他人聽去了,那些個年紀小的,只怕更怕羞。 翠袖擔憂娘娘要文章要得急,因此停在門外,雖然不敢中斷,但還是抬手叩了叩。 里頭似乎毫無回應。 翠袖屏住呼吸,謹慎地踮腳步入。 然后她便目睹了那一幕。 太后娘娘的發(fā)髻已經完全松散,青絲迤邐,如錦緞般柔順光滑,折射出燈燭淺紅的光。她折腰于案,翠鬢蓬松,秀眸猩紅,呼吸起落間,明冶的春光若明若暗。 近來無限得寵的太醫(yī),則在大椅之上,左手掌握著娘娘的腰肢,右手掌托住娘娘不斷后仰,幾乎要貼上書案上宣紙和硯臺的后腦,垂眸,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 娘娘的臉罩著燭光的緋色,又沁出自己的血色,猶如添了幾道胭脂,嫣紅欲滴。 翠袖睖睜不敢動。 姜月見悶悶地輕哼:“腰痛?!?/br> 他稍稍松開手掌,俊臉比她更紅,正正經經地道:“錯了七十六個字,臣才只親了六十五下?!?/br> 姜月見就勢將腦袋抵住了宣紙,后悔不迭。 沒想到她隨口詐他,說他錯了七十六個字,他居然解都不解釋,愿賭服輸就親來。 姜月見面紅耳赤,深刻地意識到了什么叫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臉上都是他留下的唇痕,和淺淺的牙印,姜月見伸手擦了擦,咬唇道:“你狠?!?/br> “還有十一下?!彼麩o比認真,勢要將愿賭服輸貫行到底。 姜月見怕了他的認真,誰知道他不依不饒。見他似乎又要親,姜月見急忙用粉拳抵住他的胸口,不許他下來,將臉偏過去。 “?!?/br> 蘇探微的動作停了下來。 姜月見粉潤的指甲刮過他經緯細密的襟口,聲音如蚊。 “攢著,下……下次,一次支出好不好?” 太后娘娘這雙眸子又清澈,又漂亮,像迷途的小鹿,又似狡黠的貍奴。水汽迷離著,望著一個人時,潮水能將一個鐵石心腸的人都泡軟。 她這門功夫,現(xiàn)如今已經修煉得爐火純青。 他突然不受控制地任由心里那一個陰暗的念頭蔓延滋長,這兩年,楚珩死去,蘇探微也沒回來,她可曾,遇見過別的什么男人,相中他,調笑他,勾引他,一如對自己。 那個念頭,有些炙燥,讓他受不了開始煩悶。 太后娘娘的小手將他推了開,揉腰坐起,這一瞬,目光正好停在抱著文章回來,尷尬地杵在角落里,進亦憂退亦憂的女官身上,饒是太后多次豁出老臉,這會兒仍是刺激得頭皮發(fā)麻。 她再次推了一下蘇探微的胳膊,對他卸磨殺驢:“你快點兒走,今天,不,這三天你都別過來了!” 太后嬌嗔,渾然沒留意男人微暗的眼眸。 他起身,抽離思緒,顧不上心里那些酸脹,沉聲道:“臣告退?!?/br> 出殿門時,經過抱卷而立的女官翠袖,眼神微閃。 鬧了這么一通,但愿令她再也想不起那個“慈”字。 不過,當蘇殿元走出坤儀宮寢殿時,一股侵襲而來的自嘲之感,掛上了他的唇角。 他想他真是多慮了,就算被姜月見抓住那個“慈”字又如何,她根本就不知道也不了解他的任何習慣。即便能記住儀王吃不得庵羅果,也不會記得他需要對“慈”字避諱。 翠袖將厚厚的一沓文章送到了太后案前,“娘娘,都在這兒了。” 姜月見在書案前理云鬢,蹙眉,“怎么這么多?” 翠袖回道:“奴婢只說太后娘娘要調用蘇太醫(yī)的文章,那翰林院的大人卻說,今年人才濟濟,涌現(xiàn)了一大批好文章,極力要奴婢都給送來,奴婢只好將一甲的文章全抱來了?!?/br> 最上面的,就是蘇探微的文章。 “娘娘要看么?”翠袖欲為娘娘翻閱。 “你出去吧?!苯乱姺愿赖?。 等人走以后,姜月見攢著眉梢將文章打開,壓在肘下的宣紙上的文章,與翠袖抱過來的文章,同屬一篇,姜月見對照著兩篇文章通讀到尾。 居然—— 一字都沒有錯。 包括左下角那個“慈”字,在同樣的地方,少了一點。 作者有話說: 無端多出了七十幾個親嘴,楚狗你什么意圖我不說。 第32章 小皇帝正在綾錦院挑選中意的布料, 孫海佝僂著腰,從身后的巨幅綢綃后轉出。 “陛下,宜笑郡主回來了。” 楚翊喜上眉梢, 激動地道:“真的么?人在哪里?” 孫海笑吟吟的, “在禁中等候了,說是先探望了太后,再過來?!?/br> 楚翊撇嘴:“不行, 朕現(xiàn)在就要見到姑姑,你去傳朕的旨意, 讓宜笑郡主先上朕這兒來, 說朕要送她幾身衣物?!?/br> 歲皇城比幽州溽熱,越到夏季,越是濕熱難耐, 幽州的衣物在歲皇城已經不大適宜穿了。 而且楚翊聽聞, 宜笑姑姑是和她的夫君房是安鬧和離, 被母后懿旨傳回歲皇城的, 如此,就更不能讓宜笑姑姑沒有漂亮衣裳穿,到時候郡主姑姑打扮得靚麗華美,一看就是有人撐腰的,可以把那個房是安氣也氣死了。 孫海知曉陛下和宜笑郡主關系親密, 去年郡主出閣之前, 陛下還趴在小枕頭上哭了半宿, 別別扭扭地不肯去送嫁。 小皇帝繼續(xù)挑選綢緞, 這次卻不是看自己的了, 他在一排桃李艷美的華錦前反復琢磨, 不知道姑姑喜歡什么顏色。 母后的喜好很簡單, 永遠是活潑鮮亮的顏色,為了襯托她的青蔥高貴,永葆年輕。 宜笑姑姑就不了解了,楚翊正在犯難。 忽然,聽到一道如金聲玉振的嗓音。 “英兒?!?/br> 楚翊一扭頭,只見一道窈窕細長的身影,立在日光赤金色的影里。 宜笑身上是幽州時興的纏枝花色湘綺羅裙,石榴色云紋半臂,外挽豆綠底攢金線團窠對鵲紋披帛,華貴,驕傲。 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的姑姑。 楚翊歡歡喜喜,大聲嚷道:“姑姑!” 喊罷,陛下邁著小短腿一搖一晃地奔去,近前,要張開臂膀,好好地安慰安慰自己的堂姑,誰知,小手剛一張開,便被宜笑郡主抓住了小身板,一下高高地抱了起來。 “咦?”宜笑掂量一下,困惑,“胖了不少。” “……” 受挫的陛下,一臉隱忍的激動,將小臉埋了下去。 宜笑捏捏他的小rou臉,輕拍:“姑姑正要去見你母后,怕你太想,所以先來了你這里,一年不見了,我的小rou球,你長高了好多啊?!?/br> 楚翊倒不怕姑姑取笑,反正他們姑侄倆相處一向就這樣。好端端地,姑姑也會突然從嘴里飛刀子,精準地扎上他幼小的心靈。 陛下無視了這些飛刀,反而充滿擔心地對宜笑郡主皺起了小小的眉結:“姑姑,你是不是要和姑父和離了?” 母后跟他說過的,姑姑不想讓姑父納妾,兩個人過不下去了,所以姑姑想和離,母后才將他們調到歲皇城,開解若是不成,姑姑這婚姻就算完了。 雖然當初姑姑遠嫁的時候,楚翊很不舍,但他也知道,姑姑再厲害,也只是女孩子,女孩子不能違抗父母的意愿,說嫁給誰便得嫁給誰。 可姑姑又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姑姑向往的,是父皇和母后這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中間不容其他。可是能做到父皇這份兒上的男人,實在少之又少。 楚翊的小手抓著宜笑郡主的袖口,不動聲色地小心翼翼扯動著。 宜笑姑姑眼睛里有璀璨的光亮,在逐漸地剝離,她輕輕嘆氣,抱著他,眼神遞過來,溫柔而寬容。 “小阿英,你長大了以后,會和你的父皇一樣,一輩子就只有一個皇后嗎?” 楚翊聞言,攥緊了拳頭,重重點頭:“肯定會的!” 宜笑郡主忍俊不禁,皓齒露出了幾粒,手心摸了摸他圓溜溜的腦袋。 “小皇帝啊,你真可愛?!?/br> 楚翊咬牙:“姑姑你不相信,朕能做到嗎?” 宜笑幽幽嘆氣,“不是,姑姑相信你。是姑姑自己的夫君,沒有做到。” 提及房是安,楚翊瞳孔泛紅,猶如冒火:“房是安那廝,哪里配得上朕的姑姑!你放心,他要是敢納妾,朕就重重地打他的屁股!” 童言無忌。宜笑郡主忍笑道:“別犯傻?!?/br> “朕是為你出氣?!?/br> 楚翊悶悶不樂,牙齒里發(fā)出嗬嗬聲,仿佛那三心二意的房是安就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