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2 quot;如初quot;(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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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晚有約了?!?/br> 乘著地鐵,蓋兒放下亮著螢?zāi)坏氖謾C(jī),止不住地感到懊惱。究竟在期待什么呢。事實上,在發(fā)出的那一秒她的確就后悔了,無奈馮經(jīng)理也馬上讀了她的訊息,根本沒有收回的時間。 大概對一個人念念不忘時總會有這種心思的,想對那人說點(diǎn)什么,當(dāng)兩人之間真的毫無阻礙時,倒又說不出口了。蓋兒出神地盯了一會車門上方的港鐵路線圖,到石門站也就這幾個站的距離,感覺還不夠長似地。 回酒店后,她發(fā)現(xiàn)半開的衣柜門中的確掛著她的墨綠色外套,這意味著馮經(jīng)理早一步回來了。 蓋兒將外套取了下來,表面摸起來還有點(diǎn)濕意,她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捧著,躊躇不定后還是沒忍住,將外套衣領(lǐng)處湊到鼻尖前嗅了嗅。馮經(jīng)理的香水她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淡淡薰衣草精油的味道,迷幻芬芳,正如她見了她時的感覺。 回過神,蓋兒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多么不可理喻。她羞紅了臉,連忙將外套再塞回衣柜內(nèi),關(guān)上門,一時間難以平復(fù)心情。迷戀是有罪的,她可不能太過火了。 但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似乎是知道她回來了,馮經(jīng)理敲了敲她的房門,問道:「蓋兒,在嗎?」 出差時交換彼此的一張房卡原本是蓋兒的意思,源自于馮玫綺講求的高效率,省下誰要給誰開門的時間。不過,馮經(jīng)理倒不會像助理一樣隨手便進(jìn)了她的門,仍是保持著適當(dāng)距離的。 蓋兒幫她開了門。 「那個,我昨晚把研討會的參與名單寄給您了,有收到嗎?」 剛開門,馮玫綺還站在走廊上,猝不及防地就被映入眼簾的助理問了一句。她頓了一下,馬上接續(xù)了這樣公務(wù)化的話題:「我剛剛看過了?!?/br> 「那就好?!?/br> 蓋兒的耳根有點(diǎn)熱,她盡可能地想藏住不知所措的情緒,但倒有種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意味在。 「那,下週的行程......」 「你不先讓我進(jìn)去嗎?」 打斷助理的話,馮玫綺無奈地微笑,分明也看出了什么。 「啊、對不起?!?/br> 這才意識到自己還直咧咧地?fù)踉诜块T口,蓋兒連忙讓出了通道,邀請馮經(jīng)理進(jìn)到她的房內(nèi)。最為難堪的或許就是這種狀況了,她的心底既是歡喜也是抗拒,拿不定主意,飄悠悠的。 「外套我?guī)湍銙炱饋砹?。?/br> 馮玫綺坐到床緣上,抬眼看了下與自己房內(nèi)一模一樣的衣柜。 「你只帶了這件外套來嗎?」 她又問,這次把目光移向年輕的助理。 「不,還有一件。氣象預(yù)報說香港這幾天都會下雨……」 同樣在這一刻,蓋兒突然意識到說是的話結(jié)果會更好,縱然是絕對的自私。不過,那不是以她的性子而言說得出口的話。 「那就好?!?/br> 「幸好,我們也快回臺灣了?!?/br> 雖說如此,蓋兒也明白自己是不想結(jié)束這些日子的。馮經(jīng)理在這趟旅行中所有的反常都讓她更加動情,即使只能在暗地里。如果真的有靈的存在,如果慚悔有用,她會祈求再多給她一些時間去接近馮經(jīng)理的一切。 「......是啊?!?/br> 馮經(jīng)理聽到這句話后,顯得有點(diǎn)兒無精打采。說不定是跟這幾天她常常見面的「朋友」有關(guān)。蓋兒這么一想,心里也變得難受幾分,她是多么地想問清今早的事,可是一旦開口她們就回不了頭了,她也是清楚的。在這些紊亂的思緒中,她沒有瞧見馮經(jīng)理此刻在眸底醞釀著的小心思。 「蓋兒?!?/br> 午后雷陣雨正在窗外下得過份,給了她一種天色早暗了的錯覺。馮玫綺的手指在毛衣上悄悄收緊,又放開,最后抬起頭來,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她們就在這樣陰涼的氣氛中凝視對方,眼底是打著火光的,蓋兒在此刻藏不了這些令她胸腔溫暖的悸動,馮經(jīng)理在沉默中靠得太近了,彷彿心知肚明年輕的助理不可能退得開般。 「我不能這么做的?!?/br> 馮經(jīng)理肯定清楚一直以來,蓋兒都是用懷有私心的目光來看待她的。而她只是正好需要一個像這樣單純的、令人分心的事兒去令她忘掉那些不具名悲傷。于是,蓋兒在最為敬重的女人幾乎快要靠過來時還是閉上了雙眸,輕聲說道,壓抑得像在咬牙切齒。 「......要是這將會使我必須離開您?!?/br> 女人眼底的哀傷一沉,神色嚴(yán)肅。 「要不要離開我,那是你的決定?!?/br> 只見窗外電光一瞬,不聞雷聲,世界像失了聲息。馮玫綺的雙手在蓋兒的頸后交疊,她們的悶與痛苦在此時此刻變得麻木不已。蓋兒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吻上的是她渴望了太久、太久的人,馮玫綺的唇瓣就跟夢里的一樣柔軟,氣息紊亂,好似真的動了情地吻著她。但蓋兒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怎么樣都無法再閉上雙眸細(xì)細(xì)品味。就像被折騰了,她貪戀著這一切,她貪戀偷偷摸摸地想念著馮經(jīng)理,她貪戀女人微醺時談吐的可愛,然而當(dāng)她貪戀的一切變得如此近時,她也從未像此刻一樣強(qiáng)烈地感到患得患失,強(qiáng)烈地心痛。 就只是,蓋兒知道的。這并不是為她所準(zhǔn)備的。 所以,她回吻的方式更重了。像一場自我毀滅般,趁著雨聲正響,她帶著徬徨地壓下了馮經(jīng)理的身子,撐在那散開的深色發(fā)絲兩側(cè)。女人在助理的身下依舊美得不可一世,馮玫綺偏過被吻得有些漲紅的臉龐,聲細(xì)如蚊地咕噥道:「快點(diǎn)?!?/br> 蓋兒的心跳快得讓她的感官更加敏感,甚至全身上下都有一種酥麻的刺痛。她想繼續(xù)吻上這女人,但她猶豫不決,這顯然讓馮玫綺有些耐不住了,勾住助理的頸子向下帶,兩人的額際再次碰到一起,氣息亂了調(diào)。蓋兒這才發(fā)現(xiàn),馮玫綺的身體其實也熱得不可思議。 你第一次吻女人時,是什么感覺?要是之后有人這么問起,蓋兒發(fā)夢似地想著。她會仔細(xì)地說?像碎糖塊那般甜得牙疼,像面著暖爐般發(fā)著熱,像貪婪在心底扎了根,發(fā)出的芽葉名為慾望,而她得不償失?;蛘?,什么都不說罷了,她吻著不該吻的人,非得在這種時候才成全了她的嚮往。 或許就只是,越是知道結(jié)局不可能圓滿,便越是珍惜彼此仍在一起的時間。 「您是認(rèn)真的嗎?」 馮玫綺的雙眼紅了,然后慎微地半垂下,輕地嗯了一聲。蓋兒只需要這個。這不是她的罪,這是馮經(jīng)理的默允,就算以后真有人懷疑了什么她也會扛下的,可是此刻她需要讓自己心里過得去。 這樣就夠了。 疼。馮玫綺不禁起了冷汗。 有多少年了?她不是個隨便的女人,顯然地。細(xì)數(shù)的話,除了那些真的因為過去那些糟心事而喝得昏頭的夜晚,馮玫綺幾乎沒這么放任過自己。最后一次跟誰的親密接觸大概也要五年前了,僅此一夜,也確保了對方不會打擾她的生活。但這只能短暫地騙過腦袋,她依然想起佟于馥。 但蓋兒明明是個太好的孩子。馮玫綺顫抖著擁住了助理仍穿著整齊的身子,將手指搭在背部上摩娑,好似這能減輕一點(diǎn)痛楚。她不允許自己為這些痛楚的感受作聲,只得以選擇咬住下唇,略略弓起纖柔的身軀,將臉埋在蓋兒的頸子前。這孩子大概也是第一次做吧。她暗自想著,后悔的情緒早已是身外之事了。但她需要感受點(diǎn)什么,自私也好,縱然理不清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她想感受被愛著。 佟于馥做了雞,讓別人要她的身體。感覺起來也是這樣的嗎?想起那些話語,馮玫綺氣得繃緊身子,也感覺到蓋兒給她的刺激更加強(qiáng)烈。疼。她死命地咬著唇瓣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然而身下濕悶的壓迫感讓她難受得不行。為什么?她感覺自己快溺斃在這些當(dāng)初不可告人的祕密中了。為什么? 為什么她們的關(guān)係會走到這一步?為什么佟于馥選擇像個渾蛋般一聲不吭? 蓋兒隻手拎起馮經(jīng)理的下巴,想再吻一吻女人的唇瓣時,這才發(fā)現(xiàn)馮玫綺的臉龐上都是淚水。年輕的助理一時慌了,連忙停下所有動作,捧著她的臉問道:「你還好嗎?」 馮玫綺不發(fā)一語,就只是冷淡地閉上雙眼,側(cè)過臉,彷彿還想掩藏什么事實一樣。蓋兒怔著,遲遲不敢有任何動作,直到女人安靜地抬起手,搆著了蓋兒的手腕,緩緩將那往自己的下身帶去。 「我會付給你加班費(fèi)的?!?/br> 馮經(jīng)理傷透了她的心,這一次是真的。蓋兒望著女人咬紅的下唇,聽著這樣平淡的話語,從未感到如此難堪過,但,她只能做好本分的事了?;蛟S多少是對此懷著不甘心的,她湊下身去啃吻馮玫綺的頸子,眼色痛苦,床單下的指尖倏地發(fā)麻,卻再次安分地探入那軟濡處,隨著女人每一次輕吟都加重了力道,往深處勾撩著,發(fā)了狠中又想盡可能地愛護(hù)著這樣脆弱的身子。 她會離開馮經(jīng)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