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春魁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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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濟在一旁聽得心急,不知皇上在別扭些什么,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上前又將話頭轉(zhuǎn)過來:“皇上,奴才插嘴想起件要緊事。” “說。” “后日選秀,按規(guī)矩要四妃在場,如今妃位多空置,免不得要勞動瑜昭儀到場補上…” “咳…對,朕正要與丹姝說這事。” 祁鈺如蒙大赦,滿腹心思總算找到了開口。 “后日愛卿與貴妃、德妃同至太和殿?!?/br> “臣妾明白了?!?nbsp;頓了頓,笑得眉眼彎彎,端得賢亮大度:“皇上可是要臣妾替吳姑娘說些好話?” 心里雖然有些膈應(yīng)吳秋樂那副東施效顰的模樣,可她自知如今與祁鈺如今是同一條陣線上的戰(zhàn)友,實在沒必要為了個女人爭風(fēng)吃醋。 “說好話?” 祁鈺剛松下的眉頭又?jǐn)Q了起來。 數(shù)年前,吳秋樂的確曾請入東宮為正妃,但先帝卻另選了宋氏。至于所謂兩情相悅…實在是個天大的誤會。 德妃是怎么與她說的? 正想如何解釋,又聽她語氣平和道:“臣妾知道如今皇室與門閥關(guān)系敏感,但吳姑娘既與皇上一往情深,吳家二房其父兄又皆是頗有才干之人,或許是件不費一兵一卒便能網(wǎng)羅有識之士為己用的好事。” “好事?” 祁鈺猛然放下茶盞站起來,心中不悅又不知無名火自何處起。 只支吾著...怒道:“你將朕當(dāng)什么了!賣身的清倌嗎?” 這是怎么了…明丹姝秀眉也擰起來,不就是段舊情么?何至于此? 還是…他嫌自己說得太直白了?失了顏面? 抬頭看著祁鈺,想起他是喜歡過去寧妃那樣的解語花的,巧笑倩兮安撫道:“臣妾明白了,皇上放心?!?/br> 她明白什么了?眼前這副不惹事生非的省心模樣,若是放在旁人身上,他說不定還要贊一句識大體… 可這副表情落到明丹姝身上…怎么看得他心頭火起? 心亂如麻,一揮手將程青山那份謄錄的字段拍在桌上,拂袖而去。 “皇上…” 梁濟也沒看明白,怎么好好的,三言兩語就談崩了? 他是個閹人,自小進宮未經(jīng)歷過男女之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側(cè)眼再看瑜昭儀,更是一副迷糊的神情…拱了拱手:“瑜主子莫急…這是程青山先生今科策論的試題,皇上特地抄來給您?!?/br> 話罷,見皇上已走到了宮門口,急忙小跑著追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第56章 蜚語 梁濟小跑著跟上前面怒氣沖沖走出景福宮的皇上, 沒想見他又忽然停下來,險些碰了個趔趄… “皇上…咱可要回承明宮?” 祁鈺臉青一陣白一陣,很想聽聽明丹姝對程青山那篇策論的見解, 可面上又抹不開再轉(zhuǎn)身回去。 有關(guān)吳秋樂的流言蜚語, 連他都是一知半解,遑論是早年尚幼的明丹姝…忽然覺得自己這無名之火來得著實有些莫名其妙? 吳家桃李滿天下自然不是浪得虛名,北齊大名鼎鼎的石鼓書院便是承吳家先祖所起。 吳秋樂作為二房嫡女自然也隨其兄長自幼受教于石鼓,三年前吳非易定親才回了江南祖家。 吳家才女與東宮太子的風(fēng)月軼事無風(fēng)起浪,早些年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 他是一國儲君,料想天下想入皇家之女子如過江之鯽, 對這樁軼事雖有所耳聞,卻并未放在心上,更是連那位姑娘的長相都記不得… “早知今日, 當(dāng)初便該…” 便該如何?出手?jǐn)嗔四橇粞??嘴映心說, 一半又咽了回去。 梁濟低頭在后面跟著, 眼觀鼻鼻觀心,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 回頭窺了眼景福宮, 暗嘆這地兒風(fēng)水是真好,先孝頤皇太后當(dāng)年還是賢貴妃的時候,被開國皇帝愛得眼珠子一般,在這誕下太宗… 翻眼皮瞧著皇上巴巴地過來用午膳, 揣了一肚子氣卻只能自個兒灰溜溜跑出景福宮,心說您待旁人的威風(fēng)呢? 祁鈺揉了揉眉心…今日如何?當(dāng)初又如何?怪事!他是君主,三宮六院七十二御妻,今日因何為了個無稽之談, 為難至斯! 走了沒多遠(yuǎn), 還是氣不過…便要掉頭回去! 便是尋常門戶, 夫君納妾時妻子都要鬧上一番!旁人聽說吳秋樂入宮,哪個不是如臨大敵,怎得偏她一臉的賢良淑德,半點醋意也無? 他越想越覺得正是此理,完全沒發(fā)覺自己一反常態(tài)地揣摩起女子的心思來… 迎面又撞上也是滿肚子狐疑的梁濟,咂了咂嘴,沒忍住…問道:“梁濟你說瑜昭儀待朕如何?” “……” 梁濟無語望天,日頭尚且好好地掛在天中,不曾打西邊出頭。 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湊近了幾步,賠著小心笑臉回話,低聲道:“瑜主子將太傅留下的票號都給了皇上,自然是信任倚靠您的…若論忠心,自然是首屈一指的?!?/br> “那她為何不與朕鬧?” 祁鈺未及細(xì)想,脫口而出。 明家的忠心他自無疑問,承平票號和瓦寨那都是前朝的事,他問的是…于夫妻之間,明丹姝為何不吃味? “鬧…鬧…?” 梁濟十歲上下就入了宮凈身,哪里懂得男歡女愛的心思,不解… 聽皇上的意思…是希望瑜主子爭風(fēng)吃醋? “罷了!” 祁鈺沒好氣地橫了他一眼。 又情不自禁也看了一眼走出還沒多遠(yuǎn)的景福宮,腹誹明丹姝煮的茶下了什么迷魂散! 再轉(zhuǎn)身,繼續(xù)往承明宮去。 這廂,明丹姝也是不明白祁鈺是抽了哪門子的風(fēng),一鍋清茶被她攪得渾濁不堪… 思忖片刻,與山姜道:“你去刑司走一趟,丹草不必留了,讓瓦寨派人過去安置好她宮外的家人?!?/br> 丹草已如期交代了貴妃的把柄,早先雖答應(yīng)其不死,可她既能被自己和貴妃收買,自然也能為別人所用。 若此時跳出來反咬一口,還要再花精力時間斷尾收拾。 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 “奴婢知道了。” 她揉著眉頭,嘆了口氣:“下午你去藏書閣走一趟,《列女傳》《賢后傳》找?guī)妆灸没貋恚仪魄??!?/br> 縱有明家故舊這根繩系著她和祁鈺,倒也并非能全然高枕無憂。 選秀在即,德妃說得對,還是得將祁鈺哄高興了,事情才能順順當(dāng)當(dāng)做下去。 瞥了眼程青山的稿子…不然又會如今日這般,她尚未來得及開口替程青山引薦,也未來得及問他遲遲不發(fā)落貴妃的打算,人便甩袖子走了!真真是難伺候極了! “奴婢這就去?!?nbsp;山姜也覺得主子這些日子有些懶怠,說話間便向外走去。 她方才光顧著那父子倆個的一來一往,自己倒被攪得沒了胃口。此時方覺饑腸轆轆… “橙兒,” 這丫頭是皇后派來監(jiān)視她的,前些日只派其做些粗使伙計,如今眼見敲鑼打鼓有新戲上臺,也要把舊人撿起來熱熱場子。 “你再與周琴備上一份午膳,挪到芳藻殿去?!?/br> “奴婢知道了。” 橙兒這些日一直近不得她身,如今倒是有些雀躍。 明丹姝起身往側(cè)院書房去,輕手叩門問道:“我可進得?” “進?!?nbsp;聲音低低的,帶著稚氣。 推開門,明丹姝見他正站在桌前執(zhí)筆習(xí)字,不言不語在側(cè)面端詳…祁鈺說得對,腕力確是弱了些。 繞到他身后,手握在他的小手上,鐵畫銀鉤,游刃有余… 祁理剛要回頭看她,又被敲頭道:“專心!用手腕的力道,而非手指。” 不畏浮云遮望眼,扶著他手寫了七個字轉(zhuǎn)瞬即成。 聽她問道:“可學(xué)到點?” “嗯?!?nbsp;祁理放下筆,瞳仁黑亮認(rèn)真看她半晌…“謝謝?!?/br> 明丹姝用力揉了揉他額發(fā),束好的頭發(fā)頃刻便亂糟糟,笑吟吟道:“再叫聲母妃聽聽!” 他怔住,耳尖上染了緋紅…他方才還是第一次叫人母妃…又兀自鎮(zhèn)定地執(zhí)筆不看她,嘟囔道:“無聊。” “陪我用膳可好?” 明丹姝自他手里抽出筆來,頗有幾分無賴地拎著他的衣領(lǐng)往外帶:“方才替你說話,午膳都未用好?!?/br> …… 程立接到入宮旨意,便帶著這些日一直吃住賴在他家的程青山乘車到東宮門。 聞他一身酒氣,皺眉不爽道:“不是告訴過你了!皇上隨時會傳召,不可飲酒!” “大齊哪條律法說入宮不許飲酒了?” 程青山通身都是酒氣,好在酒量不淺,神色倒尚算清醒。 閉目養(yǎng)神靠在車板上,嘟囔道:“再說…我又不領(lǐng)朝廷的俸祿?!?/br> 這些日,程立對這憑空冒出來,揣著皇上御令的這位后生,是又愛又恨。 恨在這人臉皮比墻厚,于他府邸白吃白住便罷了,可才幾日,連他向來視如珍寶的酒窖都空了半數(shù)去!氣得他扼腕嘆息,心疼得肝腸寸斷! 可此人又的確是飽學(xué)之士,有輕狂的資本。不論經(jīng)世致用的學(xué)問褒貶時弊,還是詩詞歌賦風(fēng)花雪月,無一不精。 就說他答得那卷策論,讓他看得既是心驚rou跳,又按耐不住拍手稱快!提醒道:“皇上召你想是為了試題的事,待會兒不可再輕狂以對!” “嗯…” 程青山漫不經(jīng)心輕哼一聲,算是應(yīng)下。不知想起了什么,瞇縫著眼問道:“程相與明先生關(guān)系如何?” 明先生?程立意識到他所問乃明章,面上浮起沉痛愧疚之色,張了張嘴,究竟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臣,程立,給皇上請安!” 察言觀色,程立見皇上神情落了幾分刻板尷尬,眉頭打著結(jié)似有薄怒。 側(cè)眼看向身后的梁濟,見人幾不可見地?fù)u了搖頭,心才落在肚子里。 “草民程青山,見過皇上。” 拱手,灑脫不羈。 祁鈺尚未自被明丹姝攪得一團亂麻的思緒里抽出身來,看到程青山,率先想起的竟是早前他寫的幾首艷詞! 晾著人家,錯手刻意越過程青山的那篇《為君》,抽出底下那亦方寫的那篇《安邦》,著梁濟遞給程立,賜坐。 “朕以為,此篇當(dāng)為策論頭名,程相之意如何?” 今科春闈經(jīng)義、四書文、時務(wù)策論、試帖、詩賦五門科目,為示公正,由翰林院和三位主考官聯(lián)合打分排名。 每科選出前十名再由皇上親自過目,以定名次,五門合計分?jǐn)?shù)最高者,為狀元,以此類推。 程立心中有數(shù),策論一門,頭名左右不過《安邦》《為君》兩篇,見皇上選出《安邦》一文倒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