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業(yè)腦咸魚在八零 第45節(jié)
謝挺搖頭沒作聲。 讓他怎么同陶嬌杏說? 就說咱媽對你有意見,總覺得咱倆要離婚? 這話他都沒臉說出口,要是病房里的耿菊花知道陶嬌杏這么著急地趕過來看她,估計也會羞愧得無地自容吧! 陶嬌杏在謝挺跟前坐下,抓緊謝挺的手,這才發(fā)現(xiàn)謝挺手心一片冰涼,已經(jīng)被手汗給完全浸了。 “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要不我現(xiàn)在去聯(lián)系宋紅琴,讓她去省人民醫(yī)院找找關(guān)系,如果情況不妙的話,咱趕緊把人往省人民醫(yī)院送,省人民醫(yī)院的醫(yī)生手藝高,藥肯定也多,給上好藥,甭管多少錢,治好人再說!” 陶嬌杏這么說,既是安慰謝挺,也是安慰自己。 可謝挺聽著她的這話,越發(fā)覺得揪心一樣的疼。當初在部隊命懸一線的時候,他都沒流過淚,這會兒的淚卻是從緊捂著臉的雙手指縫里浸了出來。 如果是因為他的那些話把耿菊花給氣成了這樣,謝挺覺得,恐怕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 在搶救室外焦急地等了一個多小時,搶救室門正上方的燈箱突然滅了。 謝挺、謝堅和陶嬌杏齊齊抬起頭,看向搶救室的方向。 搶救室的門打開,兩位護士推著病床走了出來,躺在病床上的人被床單遮了個嚴嚴實實。 謝堅膝蓋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聲音悲愴,“媽?。?!” 謝挺和陶嬌杏也感覺心在一瞬間炸開,瞳孔都放大到了極限,謝挺的眼淚仿佛是決堤了的洪水,他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緊隨著病床后面走出來的醫(yī)生皺眉道:“哭啥啊哭,手術(shù)很順利!蒙著床單的原因是病人身上有合并感染,還開了刀,怕受涼之后越發(fā)影響免疫力,人活著呢!” 陶嬌杏茫然地看向那醫(yī)生,“???” 這大悲大喜的心情起伏讓謝挺和謝堅兄弟倆都嚇了個夠嗆,陶嬌杏趕緊拽了謝挺和謝堅一把,跟在推著病床的護士旁邊推著病床去了病房。 病房的窗戶關(guān)的嚴嚴實實的,風吹不進來,護士這才給掀開了蒙在耿菊花身上的床單,同謝挺、謝堅和陶嬌杏說,“麻醉師給做的是全麻,不過是根據(jù)病人的體重做的,應該快醒了。剛做完手術(shù)的這三天不能吃硬的東西,不能吃發(fā)物,只能喝一些流食,你們記得準備好。如果不方便的話,直接去食堂花錢買小米粥就行,有條件的可以回家煲一些瘦rou粥帶過來?!?/br> 陶嬌杏走到病床跟前,伸手探了一下耿菊花的鼻息,確認耿菊花還有呼吸,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醫(yī)院不是她的私有財產(chǎn),她想用研究區(qū)看一下耿菊花的情況也無計可施,只能將煲瘦rou粥的活兒攬了下來,她同謝挺說,“你和大哥的飯我做好送過來,給媽吃的瘦rou粥也不用擔心,我做好送過來,還有奶粉和替換的衣物這些,你把車鑰匙給我,我回去收拾好之后拿過來?!?/br> 見這病房里的另外兩張病床都空著,陶嬌杏估摸耿菊花這情況有點嚴重,一時半會兒出不了醫(yī)院,便叮囑謝挺道:“不要想著省錢,你和大哥陪床都是熬心力的事兒,你們倆交替著休息,陪床費交雙份,你倆都有正經(jīng)病床睡,別打地鋪這些,錢都不是事兒?!?/br> 拿了貨車鑰匙,把自行車鎖的鑰匙留給謝挺,陶嬌杏這才開車往家里趕,家里人還提心吊膽的等著消息呢。 作者有話說: 終于把昨天的債給清了今天也沒留下新債務……明天再戰(zhàn)3更。 第65章 詐 陶嬌杏把耿菊花平安無事的消息帶回了老家, 緊揪著心的謝秋安才放下心來。 交待完醫(yī)院那邊的情況后,陶嬌杏才問謝秋安,“爸, 發(fā)生啥事兒了?媽咋被氣成那個樣子?醫(yī)生說把肺大泡都給氣炸了……” 謝秋安瞳孔一縮, 臉上滿是錯愕。他知道自家婆娘的氣性大, 脾氣爆,但沒想到竟然這么爆, 正常人哪能把自己的肺給氣炸? “沒, 沒啥,就是同我拌了幾句嘴?!?/br> 謝秋安怎么可能同陶嬌杏說實話, 告訴陶嬌杏是耿菊花自找的?他只能把這責任自己扛了下來。 見謝秋安不愿意多說, 陶嬌杏也就很識趣地沒再問,她轉(zhuǎn)頭就去找了馬鳳仙, 同馬鳳仙說,“大嫂,你給大哥準備一下?lián)Q洗的衣裳這些, 我?guī)е肿泻驮卵纼夯厝ナ帐耙幌?,給這倆小崽子喂飽, 也好給大哥和謝堅做飯, 醫(yī)生說咱媽需要吃流食,我給熬點瘦rou粥,再拎兩袋特級奶粉過去, 待會兒我還得跑縣里一趟?!?/br> 馬鳳仙道, “那胖仔和月牙兒就留在這邊吧, 嫂子給你帶著, 你放心?!?/br> “不用麻煩嫂子了, 你幫忙看著點咱爸, 我怕他著急還是想不開啥的。我開車去喊我媽過來,讓她住幾天,幫我?guī)肿泻驮卵纼海龝涸郯忠窍肴タh人民醫(yī)院看媽的話,我開車把人給拉過去?!?/br> 甭管是謝秋安還是馬鳳仙,在陶嬌杏心里的可信度都比不上陶母。陶母多細致的一個人,帶娃的時候比陶嬌杏自己帶都小心認真,這種時刻,也只有陶母能讓她毫無顧慮地把倆娃放家里了。 —————— 往娘家跑了一趟,把‘救兵’搬回了家。 陶母忙著給月牙兒和胖仔沖奶粉,陶嬌杏則是趕緊切rou炒rou。 熬瘦rou粥不能直接用生rou丁熬,不然必須得用重口味的料去調(diào)味,否則熬出來的粥里帶著一股血腥味。 可誰能咽的下咸了吧唧的粥?喝粥就是奔著口清淡去的。 將切好的rou丁爆炒后,往旁邊留一碗給耿菊花熬瘦rou粥用,其它的rou丁剁得再碎一些,添一些地頭新摘下來的嫩豆角,調(diào)成豆角rou絲餡兒,陶嬌杏打算包包子。 這會兒的天氣不算冷,哪怕包子放涼了吃,也不至于鬧肚子竄稀。 醫(yī)院的茶爐房里有免費的開水喝,謝挺和謝堅要是餓了,直接就著開水吃包子就成。 把包子放到籠屜里蒸上之后,陶嬌杏這才騰出手來,去給謝挺收拾替換的衣裳。 陶母瞅著陶嬌杏有了空,抱著月牙兒走進屋來,問,“你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咋還能把肺給氣炸了?我活了幾十年,還是頭一回聽說這樣的事兒?!?/br> “我也不知道,早上還好端端的……不過我看謝挺和我公公的表現(xiàn),應該是在隱瞞著啥。等我見到謝挺之后問一下,看看到底瞞著我啥?!?/br> 陶母卻說,“問啥???不想讓你知道的事,肯定不是啥好事。到了媽這個年紀的人,能活明白,既然不是啥好事,那何必眼巴巴地探尋答案?問出一個讓自己不高興的來,還得搭上好幾天的心情。” “你覺得這種好奇心像啥?就像是對茅坑里的大糞都好奇是啥味兒,想嘗嘗咸淡,有啥意思?你甭問,要是哪天女婿憋不住了,會主動同你說的。要是他一直能憋住,你就讓他一直憋著,遭罪的人是他,不是你?!?/br> 陶母活得通透,陶嬌杏受她的影響很大,起初還有那么一點點的情緒,自己巴心巴肺地對著全家人好,結(jié)果人家把自己當成外人,有事兒還瞞著自個兒……現(xiàn)在被陶母這么一勸,陶嬌杏真心感謝謝挺,幫自個兒把那些潛在的糟心事?lián)醯搅诉h處去。 不過陶嬌杏也沒有完全隨了陶母,她比陶母更能作。 等包子蒸好后,陶嬌杏又煮了個雞蛋湯,從家里翻出保溫飯盒來,裝好之后,連通耿菊花和謝秋安給準備的東西一并拿上,開車拉著謝秋安一同去了省人民醫(yī)院。 陶嬌杏和謝秋安到時,耿菊花身上的麻醉勁兒才剛過,這會兒不知道是想到了啥,正躺在病床上嗚嗚嗚地哭,謝堅和謝挺就坐在病床兩側(cè),任由耿菊花罵著。 陶嬌杏推開病房的那一瞬間,耿菊花下意識地歪頭看了一眼,哭聲戛然而止。 就好像是川劇變臉一樣,耿菊花居然立馬就笑了出來,“杏子,你來啦?”她壓根沒搭理與陶嬌杏一塊兒進門的謝秋安。 陶嬌杏把拎進來的東西放下,道:“在樓道里就聽到您罵謝挺的聲音,這手術(shù)做的不錯,沒傷著什么元氣,不然您肯定罵不出來?!?/br> 耿菊花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落在陶嬌杏眼中,還有些假。 陶嬌杏多多少少猜到了些,與陶母提點她的一樣,便也玩了一手虛虛實實。 她把帶來的飯盒打開,看向謝堅,“大哥,我做了蛋花湯和包子,你吃著墊墊。另外一個飯盒里是給媽熬的瘦rou粥,剛出鍋我就拎過來了,路上也沒用了一刻鐘的時間,估計有些燙,晾一晾再讓咱媽吃?!?/br> 同謝堅說話的時候,陶嬌杏臉上還掛著笑,可下一秒,她臉上的笑說收就收,面無表情地看向謝挺,說,“謝挺,你跟我出來一下?!?/br> 謝挺心里突突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妙。 謝堅原本不知道耿菊花是因為啥被氣成這樣的,但是在病房里聽耿菊花哭嚎了那么好一會兒之后,知道了……心里十分無語,甚至還覺得謝挺說的挺對,自家親媽就是吃飽了沒事兒干,給撐的。 至于耿菊花,她就是仗著謝挺不會把她說的話像是個傳話筒一樣傳到陶嬌杏耳朵里,這才敢發(fā)發(fā)牢sao,這會兒看陶嬌杏臉色不對,語氣也很不好,當下就心虛了半截。 看謝挺跟在臉若冰霜的陶嬌杏后面出了門,耿菊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縱然她心里有十萬個不愿意搭理謝秋安,這會兒也只能問謝秋安,“老三家知道了?你同老三家說的?” 謝秋安心疼耿菊花一大把年紀還得吃這挨刀的苦,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意見,這會兒也不敢有啥意見了,說,“沒有啊,我能同她說?我是那種多嘴多舌的人?” 謝秋安心里也拿不準,因為在來的路上,陶嬌杏丁點兒對他們老夫妻倆有意見的樣子都沒表現(xiàn)出來,這會兒見到謝挺之后才把脾氣帶出來,他覺得陶嬌杏多半是知道了些事兒,只是礙于長輩情面沒直接捅破。 —————— 陶嬌杏把謝挺喊到樓道之后,站在樓道盡頭拐角的茶水間里,啥都沒說,就是盯著謝挺看。 謝挺被看得心里發(fā)毛,身上直冒雞皮疙瘩,生平第一次領(lǐng)悟到為啥男人們口中會傳著關(guān)于‘母老虎’的傳說,還會把家里的媳婦兒說成是母老虎。 他這會兒被陶嬌杏盯著看,就感覺像是被老虎盯上了一下,心里發(fā)虛,后背直冒冷汗。 “杏,杏子,你,你有啥事兒,要交待我,我的?”謝挺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就結(jié)巴了起來。 陶嬌杏沒吭聲,謝挺說話都結(jié)巴了,側(cè)面證明她猜的大方向是對的。 謝秋安同她說話的時候,語氣里總是有些底虛,謝挺看她的目光是躲閃的,再加上耿菊花那上一秒還在哭罵下一秒就強顏歡笑,還有耿菊花被氣炸肺大泡這事兒……樁樁件件串起來,陶嬌杏又不傻,怎么會猜不到個大概? 多半是耿菊花對她有意見了,還對謝挺和謝秋安抱怨了,這父子倆的眼睛是雪亮的,多半沒聽耿菊花的閑言碎語,還很有可能反駁了,這才導致耿菊花被氣炸肺大泡。 這樣一來,陶嬌杏也就自然而饒地想明白了謝挺為啥在搶救室門前給了他自己一巴掌。 她腦子里電光火石地捋各種細節(jié),自己都沒察覺到,眼睛已然微瞇了起來。 站在陶嬌杏對面的謝挺卻是把陶嬌杏臉上的所有表情與微表情都盡收眼底,心里越來越?jīng)觯靶幼?,你對我有啥意見,咱直說,你別這樣,別把你的肺大泡也給氣炸了?!?/br> 最后一句直接把陶嬌杏的理智給驚回了神,陶嬌杏險些就笑出了聲。 她把笑意硬生生忍了回去,面無表情地說,“我對你能有啥意見?有意見不直說的,是我還是你?還是你-媽?” “你留在縣城安心伺候著吧,娃我找了我媽來帶,不用你cao心。廠子里的事兒我也能料理得過來,你安心在縣城待著就是?!?/br> 正好她好久沒去廠子里轉(zhuǎn)悠了,也是時候再殺一批雞,儆一批猴,順帶著查一查各個廠子的賬,該獎勵就獎勵,該懲罰就懲罰,該開除就開除,整頓整頓各個廠子里的風氣,不能讓怠惰的不-良氛圍在廠子里蔓延開來。 陶嬌杏走了,撂下了一肚子疑問的謝挺。 謝挺憂心忡忡地回到病房,三個人六只眼整整齊齊地朝他看過來。 耿菊花問,“老三,杏子同你說啥事兒了?” “沒啥事兒,就是同我說讓我在縣醫(yī)院好好照料您,家里她請我丈母娘去了,廠子里的事也讓我放心,她去接手管理?!?/br> 謝挺是實話實說的,只是沒有描述陶嬌杏說這話時的表情和語氣,可他說的這實話,哪有人會信? 謝堅不信,謝秋安也不信,耿菊花更是一個字都不信。 謝秋安的心提了起來,他同謝挺說,“你家里的事兒多,兩個娃還小,你回去忙活著,爸在這兒照顧你-媽就成。謝堅你也回去,廠子里不用上班兒了?你不去上班,誰來頂你的崗?萬一被扣了工資,不怕你媳婦兒同你鬧?我一個人就能照顧得過你-媽來,你們都回去?!?/br> 必須得把謝挺給攆回去,這會兒夫妻倆有什么意見,飯桌上吵完床頭吵,只要吵出個結(jié)果,心里就不會有啥隔閡,可要是吵都不愿意吵,直接選擇了冷處理,那夫妻倆的心怕是就要真的散了。 第66章 別一般計較 陶嬌杏來回都是開著自家的貨車, 留給謝挺和謝堅兄弟倆的只剩下那一輛自行車了。 謝挺蹬著自行車把謝堅送回了老院子,這才回了家。 路上他就想好該怎么同陶嬌杏說了,他覺得這事兒瞞不住, 因為耿菊花不是第一次提這樣的想法了, 遲早會傳到陶嬌杏的耳朵里, 不如他早點坦白,同陶嬌杏商量好對策, 也給陶嬌杏打個預防針, 避免哪天耿菊花實在想不開了,直接搞個大的…… 他進屋時, 陶母正在打掃院子, 胖仔在院子里攆狗玩兒,順手把胖仔撈到懷里抱著, 問陶母,“媽,杏子呢?” “開車去廠子里了, 說是你得照顧你-媽,她去廠子里盯著些?!碧漳敢娭x挺情緒有些不太好, 心里也跟著犯愁。 她是很待見這個女婿的, 手腳勤快,做事兒踏實,還不像其他男人那樣, 本事沒多高, 拈花惹草撩貓逗狗的臭毛病倒是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