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業(yè)腦咸魚在八零 第49節(jié)
她出來的時間夠久了,再不會去,怕是胖仔和月牙兒都得鬧騰了。哪個孩子不想媽呢? 陶嬌杏自我代入了一下胖仔與月牙兒的心理活動,揪心極了,恨不得立馬就給自個兒插上兩片翅膀,直接飛回琥牢山下去。 被迦樓集團的人硬拉著留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陶嬌杏與宋紅琴便開車踏上了回遼東省的路。 與來時不同,這回陶嬌杏開的是自己的車。 二人剛走不久,迦樓集團門口就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迦樓集團的老對頭,嘉華集團。 嘉華集團來的是最位高權重的董事長王新娥以及資歷最高深的配方師史古生。 裴揚身為迦樓集團名義上的接班人,聽到秘書的通報之后,立馬下樓熱情地迎接了王新娥與史古生,“王姨,史工,什么風把您倆這兩尊大神給吹來了!” 這是生意場上的規(guī)矩,大家雖然在一個行當里競賽,可也不會真正的撕破臉。而且往往吵吵鬧鬧的都是中層及以下,真正的高層是比較和氣的,充當著壓艙石的角色,避免兩家的關系完全惡化,到時候陷入了惡意競爭的漩渦。 你降價,我降價更狠……這種競爭方式被認為是‘劇毒’,不僅對雙方都沒有任何益處,反倒會嚴重影響各自的利潤。 如果兩家高層都鬧得死氣白咧紅了臉,那就到了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時刻,結果必然是一方就此消亡,泯于塵埃之中,另外一方也勢必會付出巨大的代價,元氣大傷都不無可能。 裴揚的母親與王新娥算是手帕交,裴揚也算是王新娥看著長大的后輩。 原先王新娥還沒把裴揚當回事,覺得這個后輩再怎么能折騰也動搖不了兩家勢均力敵的局面,哪能想到這個后輩蠢到玩了一招引狼入室,雖說是給迦樓集團救下了原先半死不活的‘美仕’,卻也親手扶起來一個強敵——‘嬌杏’。 ‘嬌杏’的崛起,代表著迦樓集團與嘉華集團所在的那個時代的落幕。這兩位曾經各自占據華夏日化市場半壁江山的巨擘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淪為二流,迦樓集團還能靠著‘美仕’勉強掙扎一下,賬目雖然不好看,但也算不上難看,如今還在穩(wěn)中有進,嘉華集團卻是倒了大霉,明明誰都沒招惹,市場占有率直接損失了十分之九,所有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王新娥對裴揚是心里有氣的,自然不會給裴揚什么好臉色,“喊你舅出來,你還差了點。” 倒是史古生,就和個彌勒佛一樣,笑瞇瞇地看著裴揚,就如同獵人看到了獵物一樣。 作者有話說: 這是昨天欠的那一更,我今天試試能不能補上昨天的更新之后再保持三更。 第71章 密謀 王新娥帶著史古生在裴揚他舅的辦公室里談了一上午, 中午約著吃了個飯,下午繼續(xù)談,直到華燈將上-海灘的夜景點亮時, 王新娥才滿臉笑意地從裴揚他舅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裴揚送著王新娥與史古生出迦樓集團的大樓時, 史古生又回頭深深地看了裴揚一眼, 眼神意味深長。 裴揚越是細品,越覺得史古生的眼神不對味, 當晚被嚇得做了一連串的噩夢。 提心吊膽地等了好久, 裴揚遲遲沒等到史古生的動作,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雖然史古生只是嘉華集團的一個高級打工仔, 可他在華夏日化界的地位之高, 等同于國外那兩位夫人了。 在‘嬌杏’橫空出世之前,史古生的名字就代表著護膚品的高品質, 是迦樓集團幾次三番想挖都挖不到的人。 如今迦樓集團里面的很多配方師,都算是史古生的徒子徒孫。 裴揚懷疑史古生想搞一個釜底抽薪計,直接把‘美仕’也給扳倒。 —————— 然而裴揚怎么都不會想到, 史古生同王新娥一道回了嘉華集團后,便將自己口袋里的辭職信拿了出來, 呈到了王新娥的辦公桌上。 王新娥一點都不驚訝, 語氣平靜地有些過分。她失笑道:“我就猜到你會這樣……真不再考慮考慮?嘉華集團待你不薄。” 史古生亦是苦笑,“如果沒有嘉華集團,沒有王總您當年對我的培養(yǎng), 我不可能有錢去八嘎國深造, 不可能接觸到那些高端的知識與鉆研的精神。這份感激, 是我會寫到墓志銘上, 刻進墓碑里的東西?!?/br> “但是, 王總您也知道, 支撐我在嘉華集團一直做下去的原因是什么,是我希望超過八嘎國的信念。我希望能將老祖宗留下來的中草藥的方子傳承下去,發(fā)揚光大,而不是眼睜睜地看著八嘎國利用他們在第二次工業(yè)革命中積攢下來的技術移花接木,顛倒是非。把我們的東西說成是他們的,還在世界范圍內洗錢。” “嘉華集團給我提供了很多幫助,可我終究是獨木難支。我再努力,也比不過人家有完整的產業(yè)群,有齊全的人才團隊,有人鉆研到每一個細節(jié)上,去雕刻好每一塊磚石。只有每一塊磚石都雕刻好了,才能建出最精致的高樓大廈?!?/br> 王新娥皺眉,“誠然,嘉華集團給不了你這些,可‘嬌杏’就能嗎?據我所知,她們的生產線都是找迦樓買的,雖然很新,但也沒法兒滿足你的需求。畢竟在設備方面,我們同八嘎國那邊還是有一定差距的,甚至就連西八國都比不上。” 史古生點頭道:“確實如此,可‘嬌杏’利用二流的設備與技術造出了超一流的產品,把八嘎國和西八國、甚至歐美國-家的護膚品都干翻了,這不就是奇跡嗎?她們沒有最新的設備,也沒有最先進的技術,是如何做到這一步的?” “在去迦樓集團,我心里滿是謎團與疑惑。但是去了之后,這個問題解開了。答案是‘嬌杏’掌握了很先進的原料生產技術?!朗恕芷饋?,就是因為拿到了‘嬌杏’的同源原料。如果我也能有這樣的原料,我有信心做出更好的東西,比‘嬌杏’還要好?!?/br> “而我的心已經做了決定,我沒有辦法再留在嘉華了。留在嘉華繼續(xù)重復之前的工作,就像是讓一個大廚屎上雕花,這對于我來說,是挺殘忍的一件事。” 王新娥不置可否地笑笑,提筆在史古生的辭職信上簽下了字,含笑道:“我同迦樓的約定,你也聽到了,希望你之后不要因為今天的決定后悔?!?/br> 史古生的腦海中電光火石地閃過這兩位商界大佬的密談內容,心中有憤怒在滋生,不過很快就被理智壓了下去。 他提醒王新娥道:“王總,火中取栗固然有手藝,但風險也很高。我是搞技術的,我認為踏踏實實搞技術、搞原料才是正道,那些商業(yè)手段都是歪門邪道?!?/br> “不提這些了,我們都是執(zhí)拗的人,誰也說服不了誰。說說你的打算吧,你是直接去找那陶嬌杏?從上-海去往鄉(xiāng)下,這落差之大,你能接受得了嗎?你家人能接受得了嗎?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br> “我們不去鄉(xiāng)下,去的是沈市,他們最大的工廠就在沈市,剛剛您也聽說了,那邊的規(guī)模已經超過了迦樓,我直接去找小宋就是,她算是我的徒孫了吧,現(xiàn)在是那邊的一把手?!?/br> 王新娥挑挑眉,“那,就祝你順利。”而后又補充了一句,“不管有沒有回天的可能,我都要掙扎一下的,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嘉華在我手里沒落。迦樓的那老狐貍為什么被我說動心了?他們明明和陶嬌杏才是利益捆綁的戰(zhàn)友?!?/br> “就是因為迦樓面臨的處境,和我們嘉華一樣。我與那老狐貍算得上是感同身受吧,如果不是真到了絕境,你覺得那老狐貍會背刺陶嬌杏?‘美仕’是他手里的一只金母雞,他既然答應了我的合作備忘錄,就是已經做好了金母雞在他手里摔個粉碎的心理準備?!?/br>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嘉華和迦樓的合作失敗了,整個華夏的日化格局必然會重新洗牌。屆時還希望你拉嘉華,不,拉那些你一手打造出來的心血一把,嘉華沒了不要緊,這些品牌能從無到有的積累出口碑和認可,有多不容易,你我知道?!?/br> —————— 嘉華集團和迦樓集團暗中達成了合作,并沒有對任何人聲張,就連裴揚都不知道。 他舅擔心這個混小子太看重義氣,破壞了他們的‘大計’,而且王新娥將史古生當做幫嘉華保全薪火的最后一根稻草,裴揚在他舅心里的作用也差不了太多。 陶嬌杏又不是神仙,她的金手指也預料不到這般反復的人心以及從天而降的橫禍。 她此刻就是一個心急如焚的老母親,一路火急火燎地開車回了家,路上都沒找酒店投宿,只是在中途的加油站里休息了幾個小時。 她滿腦子都是胖仔和月牙兒哭著找媽的悲情場面。 然而真當她把車開進自家大院兒時,看到的卻是與她的預料截然相反的場面——陶母不知道從哪家要了一窩小奶狗回來,胖仔正在滿院子的逗小奶狗玩耍,月牙兒也不像是思念老母親的樣子,看起來比她走之前還胖乎了一圈兒。 陶嬌杏不死心,問陶母,“媽,胖仔和月牙兒這幾天沒少累著您吧。” 陶母樂呵呵地說,“沒有啊,月牙兒吃了睡睡了吃,每次要哭鬧的時候,我把奶瓶往她嘴跟前一遞,立馬就不哭鬧了。胖仔更別提了,天天問我說你啥時候回來,還說你回來就逼著他念書寫字學外國語,他說他一點都想讓你回來,希望你再外頭待個百八十年?!?/br> 陶嬌杏:“……” 老母親的那顆舐犢情深的熱心如墜冰窟,瞬間就哇涼了個透。 陶嬌杏黑著臉從車上把自己買的、裴揚送到東西都拿下來,跑了還幾趟才把大包小包給扛回家里。 將她買給陶母的一雙金手鐲拿出來,陶嬌杏硬塞著給陶母戴上,“媽,這是我給你買的?!?/br> 陶母覺得自己手上戴的不是金手鐲,是銀手銬,才剛戴上就感覺良心不安了,說話都有些結巴,“杏,杏子……你這是干啥?媽不要,你留著自個兒戴去。” “這花樣就是挑著適合您的歲數(shù)買的,我戴著顯老。我記得您的那金耳環(huán)和金戒指都給我大嫂和二嫂了吧,您還能一件金器都沒有?我給您添件兒新的,分量比之前還足!” “這得多貴???你自己留著吧,你總會活到媽這個歲數(shù)的,等你到了這歲數(shù)之后再戴。媽要是戴上了,你大嫂和二嫂肯定又要眼饞,說不定還會盼著媽早點咽氣,好把這金鐲子分給她們?!?/br> 陶嬌杏一個白眼翻上天,嘴上的語氣卻強硬了起來,“我給您的,您就收著,這是您應得的。要不是有您在,我敢撂下倆孩子自己去上-海?再說了,這個金手鐲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么錢,和我買的那輛車的車轱轆價格差不多。” 陶母一愣,不再糾結于把手腕上的金手鐲給扯下來了,而是指著停在院子里的那輛新車問陶嬌杏,“那是你買的?你和挺子商量過了嗎?這么沉的手鐲都比不上那車的一個車轱轆貴……你這車得多貴??!” “這么大的事,你都不同挺子商量一下,就趕自己做了決定?也就是你婆婆還在炕上躺著下不了地,不然媽都怕你婆婆打到老陶家的門上來,指著我的鼻子問我咋教出來的閨女……” 不過陶母也就是嘴上這么一說,她伺候了陶嬌杏兩個月子,哪里會不知道自家閨女在這家的家庭地位?完全就是說一不二的女皇帝。 陶母突然問陶嬌杏,“給你婆婆買了沒?” 陶嬌杏反問道:“給她買干啥?她別的兒媳給她買了嗎?我給您買,是您生了個好閨女,她也生了個好閨女,在沈市賺的錢不少,想要的話讓她閨女給她買去?!?/br> 這是陶嬌杏嘴硬。 其實是買了的,不過她不打算現(xiàn)在就給耿菊花送過去,等什么時候她與耿菊花的關系緩和了,耿菊花不再這么多事愛搞事,這金手鐲再給送過去。 與其說這金手鐲是買給耿菊花的,不如說是買給謝挺高興的,畢竟耿菊花是謝挺的親媽,而且她不差一個金手鐲的錢,犯不著因為個金手鐲就讓謝挺同她心里鬧別扭。 不過就算買了,她也不會現(xiàn)在就給,非得晾一晾耿菊花,讓老太太清醒清醒,不是什么事兒都是她能插手攪和的。 謝挺要是敢因為這個事兒同她大小聲,她就把金鐲子甩謝挺臉上,然后借機好好地罵一通,給謝挺也洗洗耳朵醒醒腦。 作者有話說: 我……可能又要鴿了,今晚很有可能只剩下一更了,因為突然來了個朋友要和我小酌tat我又要去安慰失戀的傷心人了 第72章 背刺 胖仔同她不親這事兒, 對陶嬌杏的打擊挺大。 陶嬌杏自個兒反省了一下,也犯了天底下所有老母親都會犯的錯誤——她一遍又一遍地叩問自己的心,是不是對胖仔的要求有些過高了? 村里頭那些同胖仔歲數(shù)差不多的小孩現(xiàn)在還滿村的跑呢, 胖仔卻因為上山踩了蜂箱而被她拘起來每天學寫字念書了。 對比完之后, 陶嬌杏的心里有一丟丟的動搖, 然后她又聯(lián)想了一下,為了讓孩子成才, 而逼得孩子同自己不親了, 值得嗎? 她沒打算生多少孩子,如今已經子女雙全, 也差不多夠了, 其實并不需要把對未來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胖仔身上。 胖仔能出息最好,如果只是個很普通的孩子, 那好好上學,按部就班地接受完國-家規(guī)定的教育,再由她和謝挺帶著多鍛煉幾年, 擔起家里的擔子應當還是不難的。 她其實……沒必要把胖仔逼得太緊。 萬萬不能把自個兒的兒子逼得同自己離了心。 陶嬌杏想通之后,整個人都好像是卸下了什么枷鎖一樣, 渾身上下都輕松了不少。 第二天早晨, 當胖仔揣著一顆惴惴不安地心坐到書桌前,因為不知道陶嬌杏會讓他默寫什么字而忐忑時,陶嬌杏一臉溫柔地端著杯牛奶出現(xiàn), 另外一只手里還拿著一盤小餅干, 滿臉都是母愛地走到胖仔跟前, 摸摸胖仔的后腦勺, 說, “胖仔, 咱不學了,媽給你熱了奶,還拿了餅干,你吃完就去村里找你的小伙伴玩去?!?/br> 胖仔一臉疑惑,就差把‘不信’寫在臉上了,“真……的?” 陶嬌杏滿臉微笑地點頭,“是真的,媽什么時候騙過你?” 胖仔仔細想想,他-媽對他的要求確實高了些,可從來都沒騙過他,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的,這下便放心了下來,捧起杯子來把熱牛奶一飲而盡,胡亂地塞了幾塊餅干,把剩余的餅干往兜里一揣,“媽,那我去完了!中午不用你喊我,到飯點兒我會回來的!” 陶嬌杏微笑著點頭。 目送這小兔崽子像是地頭的野兔一樣竄走,陶嬌杏臉上偽裝出來的笑意瞬間消失,她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感覺要是再假笑下去,臉都快笑僵了。 “小兔崽子,真當不管你是好事?” 冷哼一聲,陶嬌杏回屋看了看月牙兒,給月牙兒喂了奶,打發(fā)小丫頭睡著后,這才躡手躡腳地出了屋,繼續(xù)到書房里學法語。 之前學法語是為了應急交流,如今想的卻是多學一種語言,也好多一個溝通世界的渠道。 同梵寶格的商業(yè)合作簽訂了下來,往后應當會有機會去法國走走看看的。 —————— 因為要生產與‘梵寶格’的聯(lián)名款,所以陶嬌杏給沈市的宋紅琴打了通電話,讓那邊找迦樓集團多倍一些原料,最好是按照四倍五倍的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