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愛豆指北 第10節(jié)
工體場館他當(dāng)然去過,全部坐滿觀眾大概三萬人。雖然現(xiàn)在市里最大的體育場已經(jīng)變成了鳥巢和梅賽德斯,但能在工體開演唱會,依舊是很多年輕歌手難以高攀的夢想。 而姜樂忱,已經(jīng)在三萬名觀眾面前唱過歌了。 顧禹哲心底升起一絲感慨:“是我小看你了?!?/br> 姜樂忱怪不好意思的:“那什么……我唱的不是我們團的歌。” 顧禹哲:“前老板不給你批版權(quán)嗎?” “那倒不是?!苯獦烦佬÷曊f,“是歌太糊了,剛報上去就被系主任駁回了,讓我唱點大家都聽過的?!?/br> 最后唱的是《歌唱祖國》。 “……” …… 下午兩點,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三山音樂節(jié)場外。 藝人有專門的藝人通道,兩輛保姆車低調(diào)地行到場地后門,本以為可以暢通無阻地駛?cè)胪\噲?,沒想到后門外的道路兩旁居然被提前抵達的粉絲們圍滿了。 粉絲們手里舉著青藍色的應(yīng)援手幅,簇擁在道路兩側(cè),那些青藍色一眼望不到盡頭,仿佛是碧藍的海,又像是澄澈的天空。 晴空藍——這是盛之尋的應(yīng)援顏色。 在那些晴空藍之間,還夾雜著一些其他不顯眼的黃色、淡紫色之類的,那些是盛之尋隊友的應(yīng)援色,在大片的青藍色的襯托下,那些顏色看上去是那么的黯淡。 看到陌生的保姆車駛近,站在前排的粉絲立刻投來了期盼的目光,扛著高倍鏡頭的站姐們更是第一時間舉起了手里的長_槍短炮;可當(dāng)她們看到陌生的車牌號時,那些鏡頭又唰的一下落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聞桂似有觸動,露出了深思的模樣。 顧禹哲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考察這些新藝人的機會,他問:“小聞,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總有一天我會像盛之尋這樣,被這么多人期待著、盼望著?!甭劰鹬毖裕拔蚁M麓挝页霈F(xiàn)在粉絲面前時,那些鏡頭不會移走,而是圍著我轉(zhuǎn)。”他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想看到他們?yōu)槲爷偪瘛!?/br> 顧禹哲點了點頭。 現(xiàn)在盛之尋是國內(nèi)愛豆的斷層頂流,他一個人的人氣、數(shù)據(jù)、代言狠狠壓住他們團的其他成員;與如日中天的他相比,聞桂只是一個無人知曉的糊比……可是顧禹哲并沒有嘲笑聞桂的野心。 其實同樣的問題,顧禹哲曾經(jīng)在面試時,問過其他年輕人。 但是得到的回答,卻讓顧禹哲很不滿意——絕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盛之尋的粉絲太霸道了,不給其他人的粉絲一點余地;如果他們是盛之尋的隊友,看到自己的應(yīng)援被淹沒在青藍色之下,他們會覺得難堪與尷尬。 他們把自己代入了“盛之尋的隊友”的身份,而不是“盛之尋”。他們已經(jīng)預(yù)設(shè)了自己的失敗,潛意識地認為自己無法成為the one and the only。 這樣的人,注定是要被淘汰的。 顧禹哲喜歡有野心的年輕人。娛樂圈向來弱rou強食,一百個同樣優(yōu)秀的年輕人,真正能站上頂峰的人,實力、運氣、和“為了桂冠可以付出一切”的野心缺一不可。 他們說話時,坐在窗邊的姜樂忱出奇的安靜。 他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隔著車窗玻璃,好奇地望著那些狂熱的粉絲們,就像是一只在觀察世界的小動物。直到保姆車緩緩駛進停車場內(nèi),他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了視線。 見狀,顧禹哲把話題又拋給了他:“姜樂忱,你看到盛之尋的粉絲,你又在想什么?” 姜樂忱心想,顧總真是雙標(biāo),叫聞桂時親親熱熱叫小聞,叫他時卻連名帶姓硬邦邦的。 不過地主問話,長工就算心底不滿,還是要老老實實回答的。 于是姜長工說:“他們好像在觀鳥?。 ?/br> 顧禹哲:“……?” 姜樂忱比手畫腳地描繪起來:“去年我們有一門戶外實踐課,老師帶著我們?nèi)竦赜^鳥。但是鳥的膽子都比較小,而且不同的鳥習(xí)性不同,有些喜歡在清晨,有些喜歡在太陽落山后……哎呀,等鳥來的時候,我們往蘆葦叢里一趴,一人搬一個小板凳,戴著防曬帽、墨鏡、口罩、冰袖,就和這些粉絲的裝備一模一樣!鳥沒來的時候我們不是聊天就是低頭玩手機,等鳥一來——唰唰唰,所有人都把相機舉起來啦!” 他說得活靈活現(xiàn)的,配上他手舞足蹈的動作,車里的其他工作人員仿佛都能看到小姜同學(xué)頂著烈日趴在蘆葦叢的樣子,說不定他頭發(fā)里還會混上幾根干枯的蘆葦…… ……只不過…… “姜樂忱,”顧禹哲皮笑rou不笑地開口,“你把盛之尋說成鳥,盛之尋知道嗎?” …… 保姆車停穩(wěn),姜樂忱和聞桂跟在老板身后下了車。另一輛車里的八個隊友看到顧禹哲的身影時,表情就跟打翻了調(diào)色盤似的,赤橙黃綠青藍紫顏色十分“好看”。 他們把姜樂忱和聞桂擠到另一輛車上,本以為能夠借此“孤立”他們,哪想到卻讓他們和老板坐了同一輛車!從公司到音樂節(jié)這一段路開了將近兩個小時,誰知道那倆人拍了顧禹哲多少馬屁啊? 尤其是姜樂忱,頭頂名校光環(huán),說不定老板就會喜歡這種高學(xué)歷的藝人呢。 他們胡思亂想猜了一大通,哪想到顧老板這一路上都快被姜樂忱煩死了,什么985,顧禹哲恨不得把他扔去加工廠,讓他每天在流水線上996擰螺絲去。 “顧總……” “老板好!” “您什么時候從西紅市回來的?” “顧總,今天我們會好好表現(xiàn)的!” “我們本來想和隊長坐同一輛車的,可惜不巧人滿了,隊長就主動把位置讓給我們了。沒想到您也在……” 幾個人一哄而上,圍住顧禹哲,七嘴八舌的表忠心,生怕落其他人一步,甚至有人旁敲側(cè)擊,想問問姜樂忱和聞桂剛才有沒有說他們的壞話。 雖然他們一句話拐十八個彎,可是顧老板有十九個心眼,他們那些小把戲在他眼里簡直和幼兒園小朋友過家家似的。 顧禹哲隨便敷衍了他們幾句,安撫住了這些焦躁的小朋友們。 姜樂忱看到這一幕,在心底偷偷樂。 時間倒退十年,姜樂忱年少時的夢想絕不是出道當(dāng)藝人,而是去動物園當(dāng)飼養(yǎng)員。他覺得飼養(yǎng)員太風(fēng)光了,不管那些動物是天上飛的還是水里游的,都要圍著飼養(yǎng)員團團轉(zhuǎn),抱著飼養(yǎng)員的大腿撒嬌。 動物討好飼養(yǎng)員,是為了多吃一條魚、多要一塊rou;而小愛豆們討好經(jīng)紀人,是為了能多一些工作、多賺一份錢。 同樣都是照顧珍禽異獸,在娛樂圈里照顧,與在動物園里照顧,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若他有朝一日不想當(dāng)愛豆了,那就華麗轉(zhuǎn)身去動物園—— ——飼養(yǎng)員可是有正經(jīng)編制的公務(wù)員,要不是他專業(yè)對口,他還沒資格考呢。 第11章 音樂節(jié)的表演嘉賓眾多,但不是每個嘉賓都能舒舒服服地待在休息室里吹空調(diào)的,如何分配休息室可是一門大學(xué)問。 據(jù)說有家經(jīng)紀公司的面試題如下:現(xiàn)有abcd四個休息室,a休息室面積小但是有獨立衛(wèi)生間,b休息室面積大但是沒有獨立衛(wèi)生間,c休息室可以供雙人使用且有衛(wèi)生間,d休息室是唯一一間有空調(diào)的但需要和三個人合用。現(xiàn)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位藝人,其中甲乙咖位最大王不見王,丙丁歌壇常青樹最近在爭同一個獎,戊己庚是前隊友現(xiàn)在都單飛,辛是新晉流量背后靠山很大……請問四間休息室應(yīng)該如何分配? 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微博網(wǎng)友吵得沸沸揚揚。 姜樂忱實在搞不懂應(yīng)聘經(jīng)紀公司怎么還要做腦筋急轉(zhuǎn)彎,他有這腦筋,干嘛不去考動物園的公務(wù)員呢? 至少動物園里哪種動物住多大的籠子都有規(guī)定,老虎和獅子也不會因為有沒有單獨衛(wèi)生間而打架。 這次hotboys10小糊團參加音樂節(jié),正經(jīng)休息室輪不到他們,但看在顧總的面子上,主辦方還是給他們分了一個臨時板房。 可不要看不起臨時板房啊,姜樂忱之前還在漏風(fēng)又漏雨的帳篷里化過妝呢,這次化妝間能有四面墻,已經(jīng)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小糊豆們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臨時板房里駐扎下來,工作人員揚起討好的笑容,畢恭畢敬地請顧禹哲移步去其他地方休息。聽話里的意思,原來主辦方在得知顧禹哲到場后,特地給他準(zhǔn)備了高級休息室(有空調(diào)和獨立衛(wèi)生間的那種)。 姜樂忱:……行叭,知名經(jīng)紀人的待遇就是比糊豆強。 “謝謝貴方的好意,”在外人面前,顧禹哲收起他的刻薄地主嘴臉,笑得如沐春風(fēng),無框眼鏡后的眉眼儒雅又溫和,“不過這次是hotboys重組后的第一次舞臺,我不放心他們,還是在這里陪陪他們吧?!?/br> 于是如此這般,顧禹哲也留在了這間臨時搭建的板房里。 幾個小糊豆抓緊時間,在休息室里熱身開嗓,一邊做準(zhǔn)備一邊往顧禹哲的方向瞟,生怕大老板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努力。 姜樂忱和聞桂不跟他們爭,默默找了個角落stand by。 正當(dāng)一行人忙碌之際,休息室門口忽然傳來了一位工作人員的聲音。 “這里是hotboys10的休息室吧?這里有個東西,麻煩接一下?!?/br> 馮姐收起工作電腦,起身出去接洽。 幾分鐘之后馮姐便回來了,出乎意料的是,在她的懷中,居然抱著一大束花!花束的主色調(diào)是落日般的橙色,用了大量的橙色玫瑰、郁金香、向日葵,還有淺色的洋桔梗與茉莉點綴其中,花束與姜樂忱的發(fā)色遙相呼應(yīng),開得熱烈又燦爛。 在看到那束花之時,休息室里十來個人的目光全都轉(zhuǎn)到了姜樂忱身上。 馮姐把花束遞了過來,說:“工作人員說,剛剛有人把花送了過來,指明給姜樂忱,說是祝小姜老師演出順利?!?/br> 聽聽這用詞——不是“小姜同學(xué)”,而是“小姜老師”啦! 聞桂向姜樂忱挑了挑眉毛,顧禹哲的視線也帶著深意。 姜樂忱又驚喜又激動,糊豆出道五年,這還是他收到的第一束花呢!他先在褲子上搓了搓手,然后才伸手結(jié)果了那束花。 年輕人的發(fā)色是暖橙色的,懷里的花也是暖橙色的,兩種橙色和諧的呼應(yīng)著。這一刻的他,看起來多汁極了,像是樹上剛剛成熟的果子,鮮嫩、圓潤,就連笑容里都是維c的甜味兒。 可這花,是誰送的呢? 聞桂問:“會不會是你的粉絲送的?” 姜樂忱冥思苦想:“我有粉絲嗎?” 聞桂:“……” 因為他們公司長時間沒活動,姜樂忱的微博都長草了,平時他只能發(fā)一些學(xué)校里的貓啊狗啊食堂大鍋菜來混更新,他微博上僅剩的幾個顏粉還以為他已經(jīng)退團成素人了。 坐在休息室另一端的顧禹哲清了清嗓子,道:“不會是你的追求者吧?” 姜樂忱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起來,大聲說:“老板你扣我血汗錢可以,但是不可以扣我帽子!我姜樂忱,清清白白zuoai豆,唐僧都沒我不近女色!” 顧禹哲:“……” 既不是粉絲、又不是追求者,還能是誰啊! 還好,隨著花一同送過來的,還有一張精巧的賀卡,姜樂忱迫不及待地打開。 賀卡上的留言只有寥寥幾個字。 【to姜樂忱: 演出順利! from同學(xué)】 “——害!” 破案了,原來是姜樂忱的同學(xué)送的。 為了不辜負同學(xué)的美意,姜樂忱趕快抱著鮮花拍了好幾張自拍,轉(zhuǎn)手就把照片發(fā)到了宿舍微信群里。 順帶一提,他們宿舍有兩個微信群。一個群叫【宿舍水費電費通知群(4)】,另一個群叫【兼職愛豆和他的兩位粉絲(3)】。究竟是誰沒進第二個群,不用解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