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愛豆指北 第95節(jié)
“小姜老師,你還沒吃串串兒嗎?”同車取暖的一位工作人員抬了抬手,只見他手里拿著一個(gè)高高長長的紙杯,杯子里插了十來根簽子,辣油的焦香味兒就是從杯中傳來。“就在村長家門口的那個(gè)小廣場上,大家都在搶著吃呢,去晚了就得等了!” 姜樂忱哪兒還忍得住,裹好軍大衣就跳下了大巴車。他定睛一看,只見在小廣場那里一溜煙擺了五輛小吃車,三輛是串串香、一輛是烤紅薯烤玉米、還有一輛是烤面筋與淀粉腸。 這么冷的天,還有什么比夜市小吃更撫慰人心的東西呢? 移動(dòng)小吃車火力全開:辣油辣湯在格子里翻滾,一串串海帶結(jié)、土豆片、娃娃菜、蘆筍尖、鵪鶉蛋等十來種葷菜素菜浸透了辣汁,盛進(jìn)杯中待人品嘗;紅薯烤得內(nèi)外綿密,里面甜得流油,玉米烤得焦脆,外面結(jié)了一層微黑的殼;烤面筋和淀粉腸不容小覷,別看它們便宜,但絕對是夜市上的c位,上面密密剌出花刀,撒上厚厚的孜然粉和辣椒粉,連打噴嚏都是它們的味道。 小姜同學(xué)自從來拍戲,就和校門口的小吃說再見了。這次在異地他鄉(xiāng)重逢,他興奮到兩眼放光,若他有尾巴的話,這時(shí)候絕對搖起來了。明明晚上他吃了不少,可這時(shí)摸摸肚子居然又餓了。 他趕忙沖到攤位前,一手串串兒,一手烤面筋,吃得不亦樂乎。他其實(shí)不太能吃辣,但人菜癮大,每次都辣的倒吸氣,還舍不得松嘴。 劇組上下大幾十號人幾乎都圍在了這里,不管是演員還是后勤,在美食面前都一視同仁。 大家邊吃邊議論:“這么冷的天,能吃口熱乎的可真不容易?!?/br> “之前我跟的組,演員老師也經(jīng)常請全劇組吃東西。都是什么漢堡啊、咖啡啊,好吃是好吃,可那跟這個(gè)一比,我還是選這個(gè)!” “大晚上能喝口辣湯,太舒坦了!謝謝演員老師!” 姜樂忱埋頭苦吃,邊吃邊琢磨:刨除群演之外,今晚只有三位演員來拍戲。不知道請客的是鮑老師,還是伍老師呢?總歸不可能是他自己,這荒山野嶺的,他都不知道能從哪兒弄來串串香…… “咦,小姜老師就在這里呢!” “這夜宵太用心了,小姜老師!” “小姜老師,謝謝你請我們吃串串香!” 小姜老師:“……” 瞳孔地震.jpg 姜樂忱呆呆地看著手里的串串香,再看看周圍一張張洋溢著歡欣的笑臉……他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diǎn)被嘴巴里的辣油鵪鶉蛋嗆死。 “咳,咳咳咳咳!”姜樂忱一陣猛咳,他很想解釋清楚這些小吃車和自己無關(guān),但他越是著急,越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shí),一瓶水遞到了他面前,還體貼地幫他擰開了瓶蓋。 姜樂忱趕忙接過來,匆匆喝了幾口,這才咽下口中的食物,理順氣息。 “謝……”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抬起頭看向給他遞水的人。只不過,站在他面前的人裹著一件長款羽絨服,即使是晚上,也戴著帽子與圍巾,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露出一雙幽藍(lán)色的眼睛。 “不用謝。”盛之尋沖他眨眨眼,意有所指地說,“倒是我們,要謝謝小姜老師請大家吃夜宵?!?/br> 姜樂忱:“……” 他瞬間明白過來。今晚的夜宵根本不是兩位主演請的,而是盛之尋請的!而且,盛之尋做好事不留名,甚至假借了姜樂忱的名義。 之前還發(fā)誓要和盛之尋劃清界限的姜樂忱:完?duì)僮恿耍?/br> 都說拿人手軟,吃人嘴短。他剛才一口氣吃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串,他要短成什么樣啊! 第76章 盛之尋巧妙地借著深夜小吃車, 輕輕松松扳回了一城。等到林巋然知道這件事時(shí),整個(gè)劇組上下早就人手一杯串串香了,編劇老詹還體貼地給他拿了一杯清湯的。 老詹:“巋然, 先別忙工作了。來吃串串兒??!我還特地讓人給你加了清湯, 這清湯是拿雞燉的,味道是真不錯(cuò)!” 林巋然看看串串香, 再看看老詹:“誰送來的夜宵?” 老詹邊吃邊講:“還能是誰?咱劇組里空降的那位貴客唄。要說他還真聰明,特地以小姜的名義送的夜宵, 大家都在夸小姜呢?!?/br> “……”林巋然簡直要?dú)庑α恕?/br> 他沒接那杯串串香, 披上羽絨服走出布景的院子,站在大門口向外看去。果不其然,只見村長家門口的小廣場上,五輛小吃車一字排開,每輛小吃車前都排了不少工作人員。 空氣里彌漫著夜宵的香氣, 翻滾的辣湯和烤紅薯的味道交織在一起, 驅(qū)散了冬夜的寒意。 小吃車前, 姜樂忱一手舉著串串, 一手攥著好大一根烤玉米。盛之尋站在他對面, 也不知兩人說了些什么,緊接著男人就拿過姜樂忱的玉米, 輕輕松松掰成兩截,然后把其中半截重新塞回到小姜手里。 然后, 盛之尋拉開遮住臉的圍巾, 低頭吃起了那半截玉米。 “西蒙,你干嘛搶我玉米啊!”寒風(fēng)送來小姜的抱怨, “你要吃你自己排隊(duì)去嘛?!?/br> “因?yàn)槲覠o恥?!笔⒅畬び米钣⒖〉哪樥f出最不要臉的回答, “我就喜歡吃搶來的東西。” 姜樂忱:“……” 村里路燈昏暗, 他們站在一簇?zé)艄庵?,裊裊的煙火氣圍繞在他們身邊,好似一道天然的屏障,把他們和周圍其他工作人員隔開了。 他們沒有注意到,就在幾步之遙的地方,林巋然正默然看著他們。 老詹慢悠悠走過來,停在林巋然身旁,也伸長脖子往那邊看。他手里還拿著串串香,邊吃邊津津有味地咂摸嘴——嘿,看別人演戲,可比自己寫戲有趣多了! 林巋然睨了他一眼,問:“你吃東西就吃東西,邊吃邊笑算什么樣子。” “我笑你呢。”老詹和他太熟了,也不管什么里子面子的,直接揶揄他,“你知道你現(xiàn)在像什么嗎?特別像臺灣偶像劇里的苦情男二,求而不得的那種?!?/br> 林巋然不說話,老詹直接用胳臂肘頂了頂他:“行了,咱倆認(rèn)識多少年了,有什么事不能和老哥哥說的?來吧,林大導(dǎo)演,今天我就來客串一把知心哥哥,你有什么嫉妒、苦惱、怒火,都跟我說!我就當(dāng)你的情緒垃圾桶,保證回收的干干凈凈!” “你覺得我在嫉妒?” “要不然呢?”老詹說,“人家這都追到劇組來了,還整了幾輛小吃車,獻(xiàn)殷勤獻(xiàn)得太到位了!你再看看你,你和小姜朝夕相處快兩個(gè)月了,你倆除了拍戲的事情以外,有說過一句私的嗎?你要是不嫉妒,那你真成圣人了?!?/br> 誰想,林巋然微微一笑:“我確實(shí)不嫉妒。” 老詹:“行行行。你不嫉妒,你盯著他倆干什么?” “我只是在思考……”林巋然忽然抬起手,拇指和食指伸出,比出取景框的樣子,“他們站在路燈下,周圍人來人往,但他們相對靜止——這一幕很有畫面感,我想記下來,以后拍戲的時(shí)候用得到。” 老詹:“……你瘋了吧。” 林巋然還是一派紳士模樣,不緊不慢地說:“你覺得我會(huì)嫉妒,是因?yàn)槟阌X得在這場比賽里,盛之尋領(lǐng)先我一步,對嗎?不光你這么想,我猜盛之尋本人也是這么想的?!?/br> “難道不是嗎?” “當(dāng)然不是?!绷謳h然搖頭,“這本身就不是一場比賽,沒有起點(diǎn),更沒有終點(diǎn)。姜樂忱也不是這場比賽的獎(jiǎng)品?!?/br> 非要類比的話,林巋然更想把它比作一道選擇題。擺在小姜面前有許多個(gè)答案,這些答案都是正確的、都不是唯一的,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努力讓自己成為那個(gè)“最優(yōu)解”。 老詹聽傻了,愣了好久,才伸出大拇指:“還是你厲害?!?/br> 林巋然但笑不語。 他裹緊身上的外套,叫來場務(wù):“去問問大家吃完夜宵了嗎,吃完了的話把垃圾收拾一下,時(shí)間差不多,也該開拍了。” 今晚的夜戲有三場,抓緊時(shí)間拍完才是正經(jīng)事。 至于某位跑來獻(xiàn)殷勤的頂流……反正是劇組占到了便宜,又不花劇組一分錢,林巋然巴不得盛之尋包下全劇組的夜宵呢。 ………… 因?yàn)橛幸瓜映?,今晚的戲拍得格外順利,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鏡頭前后每個(gè)人都兢兢業(yè)業(yè),拍攝效果十分喜人。 在通告單上原本要拍到后半夜的戲,他們居然提前兩個(gè)小時(shí)就收工了。直到姜樂忱坐大巴車回到縣城賓館、卸了妝換回自己的衣服,他依舊不敢相信今天居然會(huì)這么順利。 姜樂忱原本以為,他吃了盛之尋的夜宵,林導(dǎo)肯定會(huì)生氣,沒想到林巋然居然什么都沒說。 甚至在回房間前,林巋然還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頂,道了聲“廳日見”。 “廳日見?!毙〗侠蠈?shí)實(shí)地說,“林導(dǎo)晚安。” 房門咔噠一聲合攏,姜樂忱一頭栽倒在床上,他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嘴里仿佛還縈繞著串串香夜宵的味道。 果然是由奢入儉難,不知道盛之尋走后,他還能不能吃到這么美味的夜宵了呢? …… 姜樂忱原本以為,夜宵這件事就這樣輕輕翻過頁了,哪想到這世界上還有別人把這件事記在了心里。 因?yàn)榍耙惶炫牧艘箲?,第二天上午他原本可以舒舒服服補(bǔ)眠,可惜這一覺還沒睡夠呢,他就被手機(jī)鈴聲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把被子拉高遮住頭頂,想靠物理隔離電話鈴聲。然而電話鈴聲連綿不絕,第一個(gè)電話停了,第二個(gè)、第三個(gè)、第四個(gè)電話接踵而至! 姜樂忱被吵得睡不了覺,氣得把被子一掀,光著腳跳下床,去摸扔在桌上的手機(jī)。 他都想好了,若是sao擾電話,讓他辦卡考證買保險(xiǎn)學(xué)英語,他就要把對方罵的狗血淋頭! 可當(dāng)他看清電話上跳躍的幾個(gè)字后,大腦瞬間清醒——居然是“地主”來電! 好奇怪,顧禹哲怎么會(huì)在這個(gè)時(shí)間給他打電話?。?/br> “喂……”小姜打著哈欠問好,“顧總,早上好呀。” “現(xiàn)在是上午十點(diǎn),你對‘早上’的定義讓我嘆為觀止。”電波那端,原本坐在辦公桌后的顧禹哲站起身,踱步到落地玻璃墻前,一邊打電話,一邊望著腳下的車水馬龍。 “咱們有時(shí)差?!苯獦烦廊嗔巳嘌劬?,“我現(xiàn)在所在的經(jīng)度和京城差不少呢,太陽要晚出來一個(gè)小時(shí),在我這里,現(xiàn)在就是早上?!?/br> “……”顧禹哲說,“我給你打電話,不是讓你給我上中國地理課的。” 姜樂忱:“我知道,您是特地打電話來罵我的?!?/br> 顧禹哲:“……我為什么要罵你?” 姜樂忱:“我不知道啊,”他幽幽嘆口氣,控訴,“反正你每次打電話給我,都沒有好事情?!?/br> 這話可不是姜樂忱胡說,他現(xiàn)在特別怕接顧禹哲電話,每次顧地主打過來,不是給他分配新工作,就是問他拍攝進(jìn)度。搞得姜樂忱神經(jīng)緊張,總覺得回到了高三,被老師點(diǎn)名查作業(yè)。 顧禹哲那邊沉默了一會(huì)兒,開口:“我這次不是批評你,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 顧禹哲:“你在機(jī)場遇到盛之尋,還把盛之尋帶去了你們劇組,為什么你從頭到尾沒有告訴我?” “?。?!” 聽到顧禹哲的問題,姜樂忱難得心虛了。其實(shí)最開始他也考慮過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顧禹哲,但一想到顧老板知道后肯定要問東問西,他就覺得頭大。 他都能猜到顧禹哲要問什么—— “為什么盛之尋要跟你進(jìn)組?” “你們什么時(shí)候關(guān)系變得這么好了?” 這兩個(gè)問題他都搞不明白,學(xué)霸小姜第一次要交白卷。 于是姜樂忱故意裝傻,瞞下了盛之尋到來的事情,還要求自己的生活助理保密。 沒想到這才幾天啊,居然還是捅到顧禹哲面前了! 姜樂忱厚著臉皮問:“地主老爺,你怎么知道的呀?” 顧禹哲公布答案:“你們劇組有我認(rèn)識的人,我看到他昨天發(fā)的朋友圈,說你請全劇組吃宵夜。你拍這個(gè)戲才能賺幾個(gè)錢,怎么可能請全劇組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