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表姑娘(重生) 第63節(jié)
手指卻也沒閑著,將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上的絲絳解開,尚算齊整的衣襟便慢慢在這糾纏中變得松松垮垮,露出里頭那一角朱紅的訶子。 雪白肌膚如同上等的美玉一般,毫無瑕疵。 香嬌玉嫩,何等的誘人。 他眸光溫柔繾綣地看了一會兒,視線掃過若隱若現(xiàn)的半圓梨花白,忍不住又低頭吻了下去。 修長如竹的手指也探入了薄薄的衣襟。 …… 晏安寧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只是迷迷糊糊地覺得,有人在她身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酥麻得讓她瑟縮。 是黃粱一夢嗎?她還是墜入了魏永嫣的陷阱,還是不得不主動找上那位顧相爺,然后淪為他眼中不知廉恥來爬他的床的前侄媳婦嗎? 她驟然間就覺得非常委屈。 他就沒錯嗎? 他明明可以推開她,為何不拒絕中了藥失去理智的她? 她恍惚間還記得,那一夜他就是這般溫柔體貼地吻她,可也會猝不及防地讓她體味那讓她背脊僵直的銳利疼痛。她好委屈,他為何要那般欺負(fù)于她? 明明從前在外頭碰見他的時候,他全然是個端方持重的君子,可她啜泣著地求他時,卻只是聽到了他低聲的喃喃自語。 是讓人費(fèi)解的一些字句。 緊接著卻更加肆意地欺負(fù)她。 她忽然間就淚盈于睫,錯亂地將兩世的情形混亂地湊在一塊兒。 這個人才不是三叔,三叔那般疼她,都舍不得見她掉眼淚,又怎么會不理會她的話? 于是熟悉的感覺襲來時,她驟然就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淚。 一面咬著牙狠狠地推他:“……討厭你……你一點(diǎn)都不疼我,對我一點(diǎn)都不好……嗚嗚嗚……” 眼尾都泛紅的顧文堂忽地舌尖微咸,他愣了愣,茫然地看著突然開始委屈的小姑娘,是被魘住了似的開始無理取鬧。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仿佛忽然就清醒了過來。 她這般模樣,他又能安心去哪里? 還不疼她,他都恨不得將心挖給她瞧,這小沒良心的。 他長嘆了一口氣,看她無意識間哭得這般可憐,口口聲聲不要他碰的模樣,又想起方才勾纏著他想要更多的模樣,一時竟不知拿這嬌嬌氣氣的小姑娘如何是好了。 這丫頭,當(dāng)真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不成? 顧相爺無奈地苦笑,可心里到底是憐惜她平白無故受了這一遭,帶著些薄繭的指腹輕輕揩去她眼角的淚珠,終是翻身下了榻。 看上去,還是不能這般直截了當(dāng)?shù)亟鉀Q了。 作者有話說: 讓我們一起喊,大冤種顧相爺! 第60章 晏安寧腦中混沌又昏蒙,精神渾渾噩噩之間,仿若又置身于前世度過那靡靡之夜后的清晨。 在一張陌生的軟榻上醒來,掙扎著起身的時候,連手指都提不起絲毫力氣。她垂眸,身上蓋著的雪白薄毯應(yīng)聲而落,入眼的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的燕好痕跡,一塌糊涂。 她原本迷茫的一顆心頓時如墜冰窟。 屋里尚還昏暗著,她的視線艱難地掃過,便瞧見沉默地坐在太師椅上,修長如竹的手指搭在扶手上一刻不停地?zé)o聲敲動著的當(dāng)朝首輔,她曾經(jīng)要規(guī)規(guī)矩矩喊一聲三叔的顧文堂。 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記憶回籠,帷帳下炙熱的一雙寬大手掌按在光潔好看的蝴蝶骨上,逼迫著她緊緊貼入他的胸膛,聲音低沉暗啞地說著什么。 她簡直不可置信。 可事實(shí)擺在那里,從前每每巧遇時連頭發(fā)絲都不會有絲毫凌亂的顧首輔大人,此刻衣襟微敞,露出一角精壯的胸膛,下袍上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褶皺。聽見動靜,他黑沉的眸光投過來,分明也帶了些難以言喻的意味。 清高倨傲的顧文堂,此刻仿佛是被她拉下了神壇。 明明是她遭受了陷害,可她也的確記得昨夜是她主動輕薄了這位首輔大人,故而明明是被毀掉了清白,她一時間竟沒有立場對他大哭大鬧。 晏安寧咬了咬牙,將軟塌一角處皺巴巴的衣裙拾起來穿戴整齊,強(qiáng)忍著雙腿打擺子的沖動,一步一步艱難地往門口的方向走。 一個顧昀,就夠害得她被幽禁于一角,她不想再招惹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惹禍上身。她想,若她足夠拾趣,他應(yīng)該也會默認(rèn)她的做法。 可誰知,路過他身邊時,他卻驟然拉住了她。 “……此事雖非我所愿,但事已至此,你……愿不愿意今后跟著我?” 他的聲音醇厚而低沉,一開口便能勾得她身子下意識地戰(zhàn)栗,可說出的話卻讓她一顆心直往下墜。 她要如何跟著他? 她是被顧昀休棄的下堂婦,是他曾經(jīng)實(shí)打?qū)嵉闹断眿D,若要認(rèn)了這一夜的荒唐,她的結(jié)局無非只有這一個——做這位首輔大人養(yǎng)在外頭的外室,余生便只剩下盼望他今夜來或是不來這一個念想。 可這與顧昀的做法又有何異? 難道當(dāng)他顧相爺?shù)耐馐揖捅阮欔赖耐馐腋哔F在哪里嗎? 況且,他說,非他所愿。 是打心眼里認(rèn)為她走投無路算計了他吧?他不過是被引誘了,犯了錯,在他眼里,自己這樣恬不知恥地送上門來,定是他顧相爺一帆風(fēng)順的人生路上顯眼的污點(diǎn)吧? 她別開了眼,語氣冰冷:“此事也非我所愿,相爺您也不必念著要負(fù)責(zé),我受不起您的恩情?!?/br> 她掙扎著想走,他卻并未放手。 “外頭到處都是找你的人……你現(xiàn)在要出去?”他聲音似乎難得的有些焦躁急切。 晏安寧依舊沒看他,鼻頭卻在發(fā)酸:被人抓回去又如何,總好過現(xiàn)在呆在這里,被一個曾經(jīng)崇敬的人用那樣嫌惡又不得不與她交談的情緒對待的好。 她百般付出心血的姻緣將她重重?fù)羧牍鹊祝淖饑?yán)還在,她不想在他面前低頭。 削若蔥段的纖長玉指一點(diǎn)點(diǎn)地掰開捏在她手腕上的手,她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放心吧,顧相爺,我不會牽累您的名聲的。若是顧昀在您這兒發(fā)現(xiàn)了我,那您才難交代呢?!?/br> 臨打開門前,她聽見那沉默了好一陣的男人在她身后道:“安寧,我不在乎他怎么想?!?/br> 他從來沒叫過她的名字,這短短的兩個字從他口中發(fā)出來,竟然像帶著一種別樣的魅惑感,令她腳步頓住,幾乎有那么一瞬,她就要心軟地放下拉門的手了。 可她想起那句“非我所愿”,心腸又瞬時變得堅硬無比,淺淺笑了笑,低聲道:“我在乎?!?/br> 終是推門而出。 …… 后來的事情變得順理成章,她拖著疲憊的身子,雖然沒有一出門便被發(fā)現(xiàn),可過了一條抄手游廊,便立時被顧昀派來找她的人抓住了。 顧昀在見到她的一瞬,臉上的欣喜頃刻間蕩然無存,雙目變得通紅。 她身上的衣衫皺巴巴的,走路也不穩(wěn)當(dāng),臉上還帶著異樣的潮紅,抬眸望他時,多了些從前沒有嫵媚意味。 被男人疼過的女孩兒,哪兒哪兒都是與以前不同的。 顧昀一瞧就知道在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嫉妒幾乎將他的理智沖垮——他們成親三年不曾圓房,后來他為了仕途想勸她忍讓一二,她不同意,他便使了手段逼迫她留在身邊,可自此她就徹底惱了他,見到他連個笑模樣都沒有,他一靠近,她就像個警惕的兔子一般咧得老遠(yuǎn)。 他心存愧疚,又怕她徹底不再在意他,只好事事順著她來,這種情況下,想與她圓房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沒想到,如今竟然被旁的人摘了果子去! 外人眼中風(fēng)度翩翩的小顧大人頓時風(fēng)度全無,不顧她的掙扎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扔在了床榻之上,便要上手撕她的衣服。 此時的晏安寧外表宛如待宰的羔羊,如弱柳般一推就倒,毫無反抗之力,但很可惜,清醒時的她意識并非如此。 她因?yàn)槲河梨痰南莺κ芰诉@樣大的委屈,他明明心知肚明,為何卻來朝她發(fā)泄心頭的怒火?她若同時委身于他二人,那她算什么,他們叔侄倆共享的妓娘嗎? 她出離的憤怒,但外表卻愈發(fā)平靜,只在他滿面怒氣地垂下首來咬她的頸子時不動聲色地抽下了他玉冠上的發(fā)簪,待他起開些距離看她時,毫不猶豫地沖著自己咽喉而去。 顧昀大驚,眼疾手快地去攔,簪子便刺入他的左手手背,留下一個血洞。 他痛得咬牙,但更是心驚:她被自己這般對待,竟然真是存了死志! 理智回籠,顧昀奪去她手里的簪子,草草給自己包扎了兩下,見她眸光暗淡,絲毫不看自己,咬牙切齒地問:“怎么?旁人能碰的你,我碰你,你便要去死么?” 聞言,床榻上猶如木頭一般躺著的美人微微轉(zhuǎn)眸過來,看他一眼,淡漠道:“是?!?/br> 她笑了笑,那可笑容里卻全是冷意:“你與魏永嫣茍且三年有余,你的身上全是她的味道,你太臟了,被你碰,我寧愿去死。” 顧昀微怔,旋即怒極反笑,捏著她的下巴問:“那你呢?你的jian.夫又是什么高貴的人物?你現(xiàn)下就不臟么?” 晏安寧勾了勾唇,看出他在試探對方究竟是誰,似乎想給他自己一個原諒她的理由。 可她憑什么需要他原諒? 她早就拿了他的放妻書,兩人之間已然沒有半分聯(lián)系了。 不過是他執(zhí)迷不悟地要抓住她,而她,自打被關(guān)進(jìn)那小院以后,日日夜夜想的都是遠(yuǎn)離這個令她作嘔的男人。 她的語氣沒有任何溫度,像說一件隨意的小事:“我哪里知道是誰?不過是在路上隨便拉了個男人顛鸞倒鳳了一回,解了那藥性便罷,或許是家里的家丁護(hù)衛(wèi)之流吧?這不是隨了魏永嫣的心意么?你們夫妻一體,你這么生氣做什么?我臟不臟的,又關(guān)你什么事?” 這話氣得顧昀頭發(fā)暈,可想起此事的始作俑者,他滿腦子關(guān)于對方是誰的憤怒瞬時轉(zhuǎn)化為了對魏永嫣的不滿。 她怎么敢在他的新婚之夜灌醉了他,背地里干出這樣荒唐的事? 看見晏安寧的目光還落在他手上的簪子上,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再同她計較這些——總歸不是她的錯,縱然她失了貞潔,也不足以讓他放手。 “你消停些,不許再尋死,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晏安寧木然地躺在榻上一動也不動,耳邊是顧昀吩咐下人將屋里的尖銳東西全都收起來的聲音。 她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只要他不來碰她,她才不要死呢。 天道好輪回,她就冷眼看著,這對狗男女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 晏安寧緊緊閉著雙眼,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幔帳低垂,屋子里昏暗一片,她抓著朱紅的褥子,緩緩地掀開了眼睛。 她只穿著貼身衣物,卻是連薄薄的一件都搖搖欲墜,入眼處幾乎都是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痕跡,晏安寧猶如被困在夢魘中,呆愣愣地看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