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遠方的人們
戰(zhàn)鼓齊鳴,軍營內(nèi)整裝待發(fā)的魔王軍排成整齊且龐大的隊伍,整齊劃一的吶喊鼓舞士氣的口號。 在遠處山坡上眺望的班森看著底下黑漆漆的軍隊,心臟跟著戰(zhàn)鼓聲狂跳。 他沒有一劍橫掃千軍萬馬的能力,也不是可以扔出大范圍攻擊的高階魔法師,他只是一位算帳本的酒吧老闆,頂多會御獸和修理小孩而已。 想要去阻止底下的兵力轉(zhuǎn)移到王城,他的力量遠遠不夠,必須想個他可以做到的辦法。 「喂,你看?!?/br> 他聽見奧黛莉在叫他,但他還在煩惱該怎么完成這個重責大任。 「不要再想了你這個木頭!」完全知道他在糾結(jié)什么的女子終于發(fā)出怒吼,伸手將他的頭扭向南方,「看!」 起先他還以為是一片遷移的動物群,仔細一看卻發(fā)現(xiàn)那批從南方過來的黑影中,還夾雜著飄動的旗幟。 謝爾達拿出望遠鏡一瞧,冷漠的臉上難得浮出喜色,「是熾羽的旗幟!」 奧黛莉一愣,「從南方?帝國那邊原來還有熾羽的兵力?」而且數(shù)量還不少。 「總之,我們先去與他們會合,主人的宅邸有可以把我們送到城外的傳送陣。」 聽了謝爾達的建議,他們?nèi)孙L風火火的奔赴城外,耗了不少時間才總算與那批人交會,沒想到卻在隊伍中看見了意料之外的人。 「老闆!」前陣子莫名消失的修一看到他便激動的奔了過來。 「你怎么會在這里?」 修似乎沒聽出老闆驚訝又錯愕的語氣,自個沉浸在相逢的喜悅中,「我回了獸族領(lǐng)域一趟,說服了近年跟魔族頗有衝突部族過來。雖然人數(shù)不多,但他們都是自愿來的,保證斗志高昂。怎么樣?我有幫上忙吧?」 奧黛莉頗為欣賞像是對待小動物一般,拍了拍對方的腦袋,「很好,做的好?!?/br> 沉默了一會班森才吐出感想,「有進步?!?/br> 從一個在酒吧天天惹他頭痛的小鬼,到現(xiàn)在還可以想出在這場戰(zhàn)役中找出有效的幫忙方式,也算是成長了許多。 就在班森感慨時,一個穿著斗篷的人也衝了過來,抓著他的肩膀語調(diào)激動,「那傢伙人呢?」 「誰?」 來者一把拉下自己頭上的帽子,一看到那張臉班森瞬間就知道他在講誰了,「艾德溫不在這,他在王城。」 本來還維持冷靜的維瓦爾理智也斷線了,抱頭崩潰,「那個混障!他去有魔王的地方做什么!」 幾個同樣是身穿斗篷的人撲了上來把維瓦爾架開,「副團長大人,您冷靜一點。」 「我怎么可能冷靜得下來!」 班森扶額,追人追到魔族來這大概也只有艾德溫帶的那群騎士團才干的出來,能為了艾德溫這么崩潰的也只有副團長了。 一位身著診療師白袍的女子站在一旁呵呵笑了幾聲,奧黛莉瞬間就認出對方,「紫翼會長?」 「幸會。」女子朝他們行了一禮。 「您怎么會在這邊?」 「沒什么大事,我是來找我們家副會長的,這群靠他活口的小子整天吵著要找人呢?!拐驹诎驳吕騺喩砗笫且慌柧毦嫉淖弦沓蓡T。 紫翼的成員們也在后頭嘰嘰喳喳的說著,「原來副會長老家是在這種地方啊?!?/br> 「哪怕他是躲到天涯海角,我們都會把他找出來綁回公會的?!?/br> 「對啊,怎么可以留會長獨守空閨呢。」 班森這下真的是無語了,一個個都來魔族找人是把這里當觀光地點嗎? 正好謝爾達也與那群拿著熾羽旗幟的人溝通完,一臉淡漠的說出自己剛才得到的情報:「他們并不是魔族,而是人類傭兵。有人用大量金錢請來這些不怕死的人類為熾羽的出力,也購買了不少最新的武器裝備,看來熾羽背后有大量的金援。」 班森與奧黛莉?qū)ν艘谎?,最后奧黛莉一臉沉重的說出推測,「還記得前陣子王城肯特金流所被熾羽襲擊的事嗎?看來對方的目的就是這個了,如果魔族的戰(zhàn)力不夠,那就找這些要錢不要命的人類。」 班森吁了一口氣心情十分復(fù)雜,要不是資金來源非常不妥當,不然在這種時刻看到這強大的后援任誰都會挺開心的。 § 透過小鼠跟在熾羽的希亞緹聯(lián)絡(luò)過后,羅威爾覺得安西爾似乎常常望著天花板發(fā)呆,這不是個好現(xiàn)象,當小弟有這種行為時通常是他想干大事的時候。 沒多久安西爾果然一臉認真的開口,「各位,我想逃獄?!?/br> 正在喝著有如餿水般的湯水的羅威爾,聽到這句話當即把嘴里的東西都噴了出來。 「咳咳,我說小安啊。你看東西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沽_威爾嫌棄的展示自己手上那碗謎樣的湯水。 「沒有開玩笑?!?/br> 看著少年那嚴肅的表情,羅威爾也只能收起嘻鬧,看向大姊。薇菈卻是皺起眉,「我不認為這是必要的行動,這會讓我們的底牌太早曝光。」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對方的解釋,但大家卻十分懷疑他究竟聽進多少。 「我可以幫你。」忽然有人這么開口。 安西爾轉(zhuǎn)頭看著老鼠,臉上藏不住驚訝。老鼠卻是從懷里掏出一顆紅色的藥丸,「吃下這個你會呈現(xiàn)假死狀態(tài),等你被帶出去后,拜爾德可以進入心界叫醒你。」 聽著這似乎是早就預(yù)備好的計畫,少年面露猶疑,「這原本是你自己要吃的吧?」 「給你無妨?!?/br> 安西爾無視對面大哥拚命叫著那搞不好有毒,小心翼翼的接過隔壁那的過來的藥丸,看了看手上的東西他鄭重的道謝:「謝謝?!?/br> 少年沒理會對面那排人的反對,等到夜晚最后巡哨前他便吞下那個藥丸躺好,沒幾分鐘后任他大哥怎么喊都沒有回應(yīng),似乎是藥效發(fā)作了。 巡邏的人踏著規(guī)律的步伐一一巡視牢房,都還沒巡邏到關(guān)著罪大惡極的反叛者的牢前,他們就聽見凄厲的哭嚎。 「嗚嗚!我的小弟好像真的死了!你們給他吃了什么!」 「還我小弟命來,你們這個王八蛋!」 所有的噪音都是來自某個金發(fā)劍士,巡邏隊員走了過去皺起眉喝斥對方不要一直嚷嚷,地牢回音很重,但對方卻是淚眼婆娑的指著地上那碗分發(fā)的噁心伙食,「瞧瞧你們都給囚犯吃什么?現(xiàn)在真的吃死人了!」 他們轉(zhuǎn)身一看,果然看到那個少年已經(jīng)動也不動。開了門確定囚犯真的沒氣息后,巡邏隊員們便把尸體拖了出來。 扛走那個剛死不久還有溫度的尸體,巡邏隊員無奈的交談著,「那些大人原本不是夜鷹部隊的嗎?」 「以前總兵演時,我還跟這小子一起練過劍呢,世事難料啊?!?/br> 扛著少年尸體的人忽然想起一件事,「陛下是不是有說過這幾個人有什么狀況都要通報?」 「對耶,那你去處理尸體,我去通報。」 § 安西爾緩緩睜開眼,看見的是一片久違的灰暗天空。牢里的時間度日如年,這么一看他覺得天空似乎比自己想得好看的多。 少年緩緩的動了動身子,身下的觸感卻非常奇怪。他猛的爬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唯一的「尸體」,正確來說他是被扔在別的尸體上了,不知為何唯獨他身上多裹了一件白單,「……」 好好一個皇宮,尸體多到可以疊起來,仔細一看那些尸體都非常枯瘦渾身是傷,像是被關(guān)很久了,這樣看下來他忽然覺得自己的狀況好太多了。 這時一隻小小的東西從他的斗篷鑽了出來,看著那隻抖著鬍鬚的小生物,他驚喜道:「小鼠?」 這隻小老鼠轉(zhuǎn)身爬到地上,來到位在角落的水溝邊,安西爾瞬間就懂了,「你都是靠下水道來進出啊。」 安西爾翻開水溝蓋一股濃烈的氣味撲鼻而來,此時不遠處也傳來腳步聲,他沒有過多猶豫就爬了下去,順手把蓋子蓋了回去走入那漆黑的通道。 遠遠的就傳來來者的交談聲,「也不知道陛下要尸體做什么?!鼓硞€矮個子的巡邏隊員大聲抱怨著,只是當他們走到尸體放置的地點時,看到消失的尸體皆大驚失色。 「怎么會這樣?」 另一個人看著那不忍心所以替少年裹上的白單落在地上,沉思起來。 「我們要趕快告訴陛下!我們可能死定了!」矮個子的慘叫起來。 同伴還在崩潰中,趁其不備他突然出手批暈對方,看著自己同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冷靜的掏出火摺子點燃放著尸體的草蓆。 「誓死的忠心會照亮我等前程?!箍粗贌饋淼幕鹧?,他默默拿出一條藍色的帶子系在自己的手臂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