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臨 第25節(jié)
壞了。 不出原鶯所料,他干脆地關(guān)上了門。 “拿不準就別做?!?/br> - 因為被何宴一句話駁回,原鶯趴在床上修改得直打哈欠。 中途給教授王春十發(fā)了幾張截圖,收獲了親切的回復:你自己覺得好看嗎? 原鶯默默撤回。 在她第五次昏昏欲睡,即將臉砸鍵盤的時候,敲門聲傳來。 她一個激靈:“啊?” “收拾東西,走了。”何宴的聲音透過薄薄的木門。 原鶯應了一聲,把日常用品一股腦兒塞進箱子里,推出門外。 何宴正站在走廊上。 原鶯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走吧?!?/br> 何宴看她一眼:“干什么去了?” 原鶯立刻一副幽怨的神情:“改投影呢……” 他的鼻腔抵出一聲極輕的氣,轉(zhuǎn)過身,拎起行李箱下樓。 沒反應。 好吧。 原鶯認命地提起行李箱,艱難地跟在他身后。 才邁出一步。 在輪子磕碰樓梯的巨大聲響里,何宴回過頭:“我來?!?/br> 原鶯愣一下:“我可以?!?/br> 他哂:“樓梯不可以?!?/br> “……”原鶯識相地退回到樓上,坐在行李箱上,發(fā)呆。 何宴走上來:“挪開?!?/br> 原鶯乖乖站起來:“有點重,你注意點——” 他單手就提了起來。 手背的青筋,在用力時才明顯,像伏亙的原野,帶有掌控的野性。 原鶯跟在他身后下樓。 不由又在心里感嘆他的身高。她踩高三級臺階,也才堪堪與他持平。 她問:“你多高呀?” “沒量過。”他放下行李箱。 兩人在前臺交還鑰匙,乘車回到蘇黎世機場,已經(jīng)天黑。 原鶯坐在機艙里,推開窗戶的隔板,向外看。航站樓的燈是白色的,但在夜里,還是稍嫌暗淡。 她收回目光。 用力地咳嗽一聲,打開電腦。熒熒的屏幕光照亮希冀的視線。 何宴閉眼小憩。 “喂——”她推推他的胳膊:“不要裝睡?!?/br> 他懶懶地撩起左眼:“干什么?” “這個,”原鶯指了指屏幕上的展館圖,睜大眼睛:“那個那個?!?/br> “說人話。” “幫我看一下嘛,”見他沒有不耐煩的情緒,她小心地補上稱呼:“老師?” 他從眼尾睨來一道目光。 與這樣的視線對視,原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 何宴有一點想到那天飛來他手上的小雀,小小的爪勾住手指,讓人喉嚨輕微的泛癢。 他面無表情,伸手撈過了她的電腦。 直接上手給她改,原鶯高興地倒吸一口氣:“謝謝你!” 他沒說話。 把電腦調(diào)轉(zhuǎn)到正對他的方向,原鶯也順勢湊過去看。 酒店統(tǒng)一的洗發(fā)水,薄荷味。應該是清冷的,在她身上,又是溫暖的。 何宴的余光暫停在她的臉側(cè),微微抿唇。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原鶯盯著屏幕:“改完了?” “嗯?!彼崛怀坊啬抗?。 原鶯高高興興地把電腦抱回去研究了。 直到艙內(nèi)熄燈,她才覺得眼澀,合上了電腦。 原鶯轉(zhuǎn)頭:“何——” 他已經(jīng)闔眼,或許是睡了。于是,她要喊的名字也咽回了喉嚨里。 抿了一口涼掉的茶,她也抱著毯子睡下。 飛機的運作聲隆隆作響。 何宴向來覺淺,難以入夢。聽見身邊窸窣的動靜停止,半睜開眼。 原鶯和毯子一起縮在角落,呼吸平穩(wěn)。 她像抱布娃娃一樣,把毯子擰成團,摟進懷里。身上蓋著一件厚羽絨服,絨絨的毛邊蹭在她的下頜。 何宴觀察似的,注視著她。 忽然,他拿走了原鶯懷里的毯子。 她的鼻腔頓時冒出一個疑問的語氣詞,開始不安分地挪動。 片刻,她翻一個身,抱住了何宴的胳膊。 他這一次沒有推開。 很早、很早以前——久遠到原鶯已經(jīng)不記事的那個時間。 小女孩鉆到男孩的被窩,短短的胳膊使勁地抱住他。 迷迷糊糊地低喃:“哥哥抱?!?/br> …… 跨越時空似的。 原鶯此刻也緊抱著他,軟軟地低喃: “mama抱?!?/br> “……” 何宴深吸一口氣,忍住了再一次把她扯開的沖動。 - 大、事、不、妙。 原鶯醒來,在睜開眼睛的一瞬間,腦袋里只浮現(xiàn)出這四個字。 她毯子呢??! 為什么懷里的是何宴的胳膊啊??! 原鶯打小就有的毛病,要抱著東西睡。以往都是抱被子,并不稀奇。直到有一天小學夏令營,露天看星星,睡睡袋。結(jié)果,原鶯第二天發(fā)現(xiàn)自己是抱著帳篷前的一棵樹睡的——再往前幾十步就是懸崖,給當時管理的老師嚇得不輕。所以,她睡前都謹記要給自己找點東西抱著。 現(xiàn)在算怎么回事。 原鶯強裝冷靜地分析情況: 她抱著何宴的胳膊睡了一晚上= 她抱著何宴睡了一晚上= 她和何宴睡了。 “……” 完了。 徹底完了?!究葱≌f公眾號:玖橘推文】 她的清白就這么被交走了。 雖然他的確帥得天崩地裂,也的確有錢到這輩子也花不完。 但是?。?/br> 不可以這么早?。?/br> 原鶯決定做一個睡完就跑的壞女人。 她小心翼翼地、緩慢地,松開他的手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仿佛拆卸炸彈,正到了最關(guān)鍵的那一條引線—— “你在干什么?” 頭頂冷冷的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