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降臨 第41節(jié)
原鶯:“……” 根本沒有緩解, 她更抑郁了。 何宴:“所以——” 原鶯打斷施法:“不要棒讀?!?/br> 何宴:“……?” 看他的臉色迅速變黑,原鶯開溜:“等會兒再說,讓我下車打個電話?!?/br> 她跳車跑了。 拐角有家奶茶店,她就站在隊伍后面,撥給了陳秋緘。 “……原鶯?” “學長!”她松一口氣:“救救我!” 陳秋緘:“怎么說?” 原鶯攏住話筒:“我懷疑何宴被鬼附身了?!?/br> 陳秋緘:“……啊?” 原鶯:“他這兩天,每天都在干奇怪的事,說奇怪的話——” 陳秋緘:“他說什么了?” 原鶯:“太丟人了, 我小聲一點。就剛剛,他開了輛蘭博基尼來我們學校,還跟我說‘女人, 你知道坐上我車的代價嗎?’——不是, 這不是他說要來接我的嗎?” 陳秋緘在床上笑得發(fā)抖。他忍?。骸澳悴幌矚g嗎?” 原鶯:“誰喜歡?。 ?/br> 陳秋緘說:“你忍耐一下吧。實不相瞞, 他之前出車禍了,腦子——出了點意外。” 原鶯一愣:“?。课叶疾恢馈?/br> 陳秋緘憋得眼淚都冒出來了:“……是啊。當時醫(yī)生跟我說的,他那人,自尊心強,我沒敢告訴她, 你也——多幫幫他, 順著他演就好了。” “居然是這樣……”原鶯喃喃:“真是對不起, 我剛剛還打斷了他?!?/br> 陳秋緘寬慰她:“不知者無罪。你們一起呢?” “對,”她說:“要去南水鎮(zhèn)?!?/br> 陳秋緘:“玩得開心。” 原鶯應了兩聲,掛斷電話。她憂心忡忡地想—— 居然是這樣。 她太遲鈍了。 剛剛還在心里罵他,真是沒禮貌。 抱著關愛殘疾人的心態(tài),原鶯在點單的時候,也給他買了一杯奶茶,還貼心地把所有小料都加了一份。 那頭,剛聽她打完電話的陳秋緘在床上笑岔了氣。 沒得意幾秒鐘。 何宴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他接起來,對面語氣平靜:“她剛才給你打電話了?” 陳秋緘咽口水:“嗯啊?!?/br> “說什么了?” “沒什么?!彼奶摗S谑?,又找補了一句:“你把人家嚇到了,我替你挽回一下。” 何宴:“嚇?” 陳秋緘:“都說了,你太急了。至少要有一個成為朋友的過程……” 何宴:“我知道了?!?/br> 他干脆利落地掐斷電話。 還沒說完的陳秋緘:“……”你知道啥了??? - 原鶯拎著奶茶回來的時候,車里的后排空蕩蕩的。原先塞滿的玫瑰花,不翼而飛。 她疑惑:“花呢?” 何宴又恢復那種不經(jīng)心的模樣。 他說:“送人了。” 原鶯茫然地四下看看:“送誰了?” 他不耐地發(fā)動跑車:“路人?!?/br> “……哦?!痹L心里嘀咕。兇什么兇,這病難道還是一陣一陣發(fā)作的?那她還是喜歡他發(fā)病的樣子。這樣想,原鶯不免腦海里又浮現(xiàn)他出車禍的慘烈狀況——好可憐啊。她搖搖腦袋,把手里的奶茶遞給他:“給你也買啦?!?/br> 何宴淡淡地應了一聲。 周六下午,出行的車很多,跑車不緊不慢地行駛。 原鶯有些犯困。 她瞇著眼睛,側身窩在車門邊。眼睛半睜半閉,偶爾望見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 上面細小的傷口已經(jīng)變成淺淺的疤痕。 她記得,他說車還爆炸了。原鶯打著瞌睡想,那么慘烈的情況,他能活下來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而且,看起來沒有什么皮外傷,真是萬幸。至于精神上的創(chuàng)傷,原鶯回憶他講那些讓人皺眉的話,頻率也不高,應該也是樂觀的那一方面。 她就這么出神地盯著他。 直到抵達汽車站,何宴拔了鑰匙,回頭叫她。 正對上她無比憐憫的眼神。 何宴:“……?” 他出聲:“到了?!?/br> 原鶯應了一句。遲半拍回過神,從鼻腔底泄氣,發(fā)出細細的、拖長的一個語氣詞。 貓叫似的,招來何宴一眼。 她沒注意,在座位上翻了個身,揉揉眼睛,抱著包下車。 突然,她的上半身又鉆進來:“我的鮮花餅呢?” 何宴半回身,手臂一伸,從后座撈過了那只堆在角落的中號塑料袋。 原鶯接過:“你沒吃呀?” “沒有?!彼呦萝?。一輛灰色的蘭博基尼停在露天的一眾私家車里,顯眼又突兀。 原鶯提醒他:“你當心被人劃了?!?/br> “不是我的車?!彼麩o所謂地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很淡的笑:“過一會,有人來開走?!?/br> 不是他的車。 那么,原鶯眨著眼想,原來他是借車來接她的啊。 就因為她提了一句要蘭博基尼嗎? 原來是這樣。 原鶯懊惱地吁一口氣。 居然為她做到了這個地步——剛才,她還在和學長笑話他,這真是太不應該了! 懺悔的同時,她的心跳也開始加速,帶來一些失重的眩暈感。 天啊。 這也太浪漫了!! 一時間,無數(shù)手持弓箭的紙尿褲小天使圍著她轉(zhuǎn)圈。 粉色的熒光愛心瞄準她,羅曼蒂克的爵士樂環(huán)繞她。 原鶯在愛河邊搖搖欲墜—— “砰!” 她腦門一痛。 原鶯嗚一聲,往后退,從指縫里與面前的一根電線桿面面相覷。 邊上不合時宜地響起了一聲輕笑。 原鶯又羞又惱:“你怎么不提醒我?” 何宴:“我叫了。” 原鶯急得直跺腳:“胡說!” “是你沒理我。”何宴走到她身前,懶散地抱臂,倚在那根打碎她美夢的電線桿上:“想什么呢?” 原鶯耷著臉:“……沒什么?!?/br> 怕再說,被何宴看出端倪,她拉著行李箱,一路小跑地沖進汽車站。 等她站定,才別別扭扭地回頭找他。 何宴邁著長腿,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始終保持三步遠的距離。 他大概接近一米九。 黑色的毛呢大衣敞開。底下搭同色尼龍褲,上面一件灰色馬甲。渾身的唯一亮色,只有露出的襯衫衣領。 他走來這幾步,像是上世紀英倫風秀場里的男模。 原鶯沒能移開視線。 真帥啊。她在心里嗚嗚地想,何德何能,被這樣的帥哥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