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宴依舊：“不用?！?/br>
    “好吧?！彼汆僮欤骸皩? 我之前在船上看見了李恪周，穿著侍應(yīng)生的衣服，你記得也注意一下?！?/br>
    賀知宴煩躁地嘖一聲：“都跑到我的船上開會來了？”

    原鶯莫名其妙地被這句話逗笑了。

    她的眼睛和唇角一齊彎成月牙尖兒似的弧度, 肩膀上的發(fā)絲輕輕地顫。

    賀知宴抱著她坐下。

    下巴抵著她的肩窩, 略微沉吟：“不過, 他應(yīng)該下船了。昨天結(jié)了一批工錢，今天早上到那不勒斯的時候，有幾個人說要下船，都跟游客一起走了。”

    原鶯：“但是我去問了工作人員名單，上面也沒有他?！?/br>
    賀知宴：“他本名叫楊云清, 是個私家偵探。說白了, 有錢什么都干, 滑得很。賀知宵能上船，大概也是他的幫忙。這一次不和我們一道回上京，也算好事，省得途中生變。”

    原鶯：“哇，他是偵探啊——好酷！”

    賀知宴瞇著眼睛盯她。

    原鶯訕訕：“私密馬賽?！?/br>
    賀知宴：“……”

    他頭疼地閉了閉眼睛：“總之，今天晚上你先住在這。待在外面，我不放心?！?/br>
    原鶯：“你想出回答了嗎？”

    賀知宴：“我說了，不用想。你現(xiàn)在想聽嗎？”

    原鶯扭了扭，在他懷里找到一個舒服的角度，腦袋倚在他的肩前：

    “你說吧?！?/br>
    “你問我哪一個節(jié)點開始喜歡上你的——這個問法，并不準(zhǔn)確。和你睡覺的時候我就挺喜歡的?！毖垡姂牙飦韯莶簧频娜^襲來，賀知宴抬手擋?。骸暗且仓坏较矚g了。直到游樂園那一次，放煙花的時候，我覺得，好像不該對你這樣。”

    原鶯憤怒：“你好沒有良心！那都是多久之后的事了！”

    賀知宴：“還聽不聽了？”

    原鶯收：“聽?！?/br>
    “至于小時候的事……”他似乎不知道如何解釋，微微擰一下眉心：“我很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不會繼續(xù)雕刻，生活也不會繼續(xù)下去。你是我見到，第一個對我好的人。但是恩情，我已經(jīng)用婚約回償了，你不記得，就不記得吧，不算什么大事?？缭绞畞砟辏恢劣谧笥椅蚁膊幌矚g你。”

    原鶯震驚：“憑什么婚約叫償還？”

    賀知宴：“當(dāng)年，你父親和其他人爭包裝鏈，你問我可不可以幫你。我當(dāng)時恰好需要一個未婚妻，你同意了，這是比你情我愿的交易?！?/br>
    他刻意隱去了前一段被藥暈的實情。

    原鶯：“我才幾歲呀！”

    賀知宴：“十二。”

    “……”原鶯：“我這是一個感嘆句，不用回答?！?/br>
    賀知宴：“哦?！?/br>
    原鶯憂傷地垂著腦袋：“我當(dāng)時到底怎么想的……為什么要把自己賣了……”

    賀知宴親了親她的額頭：“不好嗎？”

    “不好！”她怒氣沖沖地直起身，差點撞到賀知宴的下巴：“就是因為這個婚約，我被大哥騙完又被你騙，討厭死了！”

    賀知宴：“嗯。”

    原鶯：“你就嗯？”

    賀知宴：“我要怎么樣？”

    原鶯：“道歉！”

    賀知宴：“對不——”

    原鶯火大：“你再說對不起試試？”

    賀知宴頓了一下：“sorry?！?/br>
    原鶯：“……”

    啊啊啊好想打他??！

    她氣鼓鼓地從他腿上蹦下去：“我走了！”

    “別賭氣，”他長臂一伸，輕松地把她勾回懷里：“賀知宵不知道藏在哪里。你一個人，不安全?！?/br>
    原鶯：“他不會對我怎么樣的?！?/br>
    賀知宴：“萬一?！?/br>
    原鶯看了看他：“可是，最重要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br>
    賀知宴：“我不選。”

    原鶯的小臉頃刻垮了下去。

    她悶聲：“賀知宴，你這樣，我們談不下去了?！?/br>
    賀知宴：“我不想騙你?！?/br>
    原鶯仰起頭：“沒要你騙我呀?！?/br>
    賀知宴：“這就是我的答案?！?/br>
    “那，換一個問法吧?！彼蛄讼伦齑剑骸霸賮硪淮?，你還會這樣做嗎？——還會為了公司接近我嗎？”

    賀知宴的眉心微沉。

    良久，他說：“嗯。”

    原鶯腦袋空白了一下。

    她說：“你再講一遍？”

    “那個時候，別無他法。而且做過的事，我很抱歉，但現(xiàn)在也沒有后悔的必要?！辟R知宴思索片刻，沉聲：“如果你是擔(dān)心以后，我會不會再重蹈覆轍——不會。這個我可以保證?！?/br>
    原鶯憋氣：“憑什么？”

    賀知宴：“我愛你?！?/br>
    原鶯更不開心了：“戀愛分泌的多巴胺只有七個月。”

    賀知宴補充：“最長可以維持四年?！?/br>
    “……”

    杠一句你就這么開心嗎。

    原鶯瞪他：“行，四年。那四年以后呢，你沒那么喜歡我了，怎么保證不會再騙我？”

    賀知宴氣笑：“怎么總懷疑我要騙你？”

    原鶯：“你有前科！”

    賀知宴：“我改了?！?/br>
    原鶯：“嘴上說說算什么。”

    她氣呼呼地推開他，一陣風(fēng)似地，快步離開他的房間。

    賀知宴跟出來。

    大踏步，幾下來到她的身后。

    “別鬧，”他的眉心不曾松開：“外面不安全?！?/br>
    原鶯有理取鬧：“有什么不安全的。這里一個騙子，外面一個騙子，我——”

    她后半段話被堵了回去。

    賀知宴單手扣住她纖細(xì)的腕骨，拘住這一雙亂揮的手，推到頭頂。

    他俯下身，徑直吻住她的嘴唇。

    電光火石。

    原鶯被親懵了。

    她呆呆地想，這就是強制愛啊。

    賀知宴的膝蓋強硬地壓著她的腿，原鶯動彈不得，被迫地貼在墻上。背后硌著的電梯按鈕，被撞得來來回回地亮，身邊的門，也來來回回地開。

    幾下，原鶯就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

    嗚嗚地哼兩聲，賀知宴當(dāng)沒聽見。

    直到她小臉漲紅，眼角生出幾滴生理性的淚，才勉強松開她。

    分開的時候，他鋒銳的喉線滾動，很明顯地吞咽一下。

    “……”

    原鶯從頭紅到腳尖。

    飽食餮足。

    賀知宴親了親她的嘴角，語氣都很溫柔：“別生氣了?！?/br>
    原鶯看看他的臉，“……哦。”

    “東西我讓人去收，今天先睡覺。其他事，明天再說。”

    他抱起她，扣住肩膀，像拎小貓一樣，把她向上托了托。寬大的手，自如地掌住她小巧的臀。

    “……”

    啊啊啊你干什么！！

    原鶯的臉“轟”地一下紅了。

    “你、你……”她急：“你放我下來！”

    賀知宴當(dāng)她還在使脾氣，渾當(dāng)沒聽見。手上用力，把她拘得再緊一些。

    原鶯羞得腳尖都攥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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