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姝 第72節(jié)
裴硯嗓音忽然一沉,帶著凌厲氣勢。 他一向克制得極好,從未在外人面前有過失態(tài)的時候。 裴漪憐是被孔mama給拖出去的,晴山、山蒼等人,更不敢有絲毫停留,火速退到外邊。 看著瞬間變得空蕩蕩的雅間,林驚枝纖長的睫毛顫了一下,她屏住呼吸小心往身后退。 “枝枝?!?/br> “依舊覺得狀元郎生得好看么?” 裴硯狹長鳳眼微微瞇起,他唇角勾著笑,拉長的尾音似藏了狂風(fēng)暴雨。 林驚枝心如雷鼓,捏著繡帕的指尖用力握緊,她有種預(yù)感,今日要是不能順利撫平裴硯的怒意,裴硯非得好好讓她長一回教訓(xùn)不可。 “夫君是君子,應(yīng)當(dāng)心胸寬廣。” “狀元郎雖生得好看,但在妾身心中,那是不及夫君半分的?!绷煮@枝能屈能伸道。 “是么?”裴硯冷冷哼了聲,眼底透著戲謔神色,看向林驚枝的小動作。 她以為自己隱藏極好,卻不知在他眼中只覺有趣。 林驚枝悄無聲息退到門邊,她眼眸一顫,忽然伸手掀翻椅子,轉(zhuǎn)身就往外跑。 “林驚枝?!?/br> “你去哪兒!”裴硯已經(jīng)站在窗旁,薄唇一字一句,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那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嚴(yán),逼得林驚枝腦袋空白,根本就來不及多想,抬腿要邁出去。 可下一瞬間。 她身子突然僵硬在原地,因?yàn)榘g的門,竟然不知被哪個該死的從外朝里給鎖死了。 林驚枝嬌嫩掌心狠狠拍在門上,巴掌大的小臉上終于有慌亂閃過。 下一瞬,她的手腕被人握住。 裴硯掌心用力,一下子就把她給扯進(jìn)懷中。 “裴硯。”林驚枝喘息著,眼眸睜得大大的。 裴硯抿著唇?jīng)]說話,凌厲眉峰蹙起一絲。 忽然,他一口咬住林驚枝雪白圓潤的食指指尖,是用了力氣的。一下子把她咬得,眼尾溢出霧一樣的淚花來。 炙熱的唇舌,從她白皙柔軟的側(cè)頸肌膚上滑過,他又不像是真的要吻她。 他知道她身上所有敏感的地方,他的唇和掌心就像是綿密不絕的雨,根本給她任何喘息的機(jī)會,鋪天蓋地。 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卻又撩撥得她背脊?jié)裢?,就連那算倔強(qiáng)得厲害的桃花眼眸,也悄然軟了下來。 林驚枝微仰著纖細(xì)雪白的脖頸,朱唇榴齒,鼻息顫著。 起伏的胸膛內(nèi),心臟跳得一次比一次更為劇烈。 “枝枝?!?/br> “我拿你沒了法子。” 裴硯嘆息一聲,狠狠吻上林驚枝的唇,雙手托著她軟軟的身體,恨不得把她揉進(jìn)身體里。 這瞬間,林驚枝失神的眼睛像盛著一汪,無與倫比的春色,雙頰潮紅,不知何時攥著裴硯袖擺的掌心,早就被薄薄熱汗浸透。 不知過了多久,裴硯松開唇舌。 他覆著薄繭的食指指尖,輕輕撫了撫,林驚枝還微微顫抖,嬌聲低吟的唇。 “我?guī)慊厝?。”裴硯伸手取下架子上掛著的披風(fēng),語調(diào)淡淡。 林驚枝喘得厲害,眼角泛紅,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 裴硯用披風(fēng)裹著她微微發(fā)顫的身子,抱著她大步離開。 馬車車廂里,裴依憐白著一張小臉,拘謹(jǐn)坐著。 她見裴硯面無表情抱著林驚枝跨進(jìn)馬車車廂,更是渾身一震,戰(zhàn)戰(zhàn)兢兢縮在角落里,恨不得原地消失才好。 “大哥哥。” 裴漪憐見避無可避,只能聲音細(xì)若蚊蚋,朝裴硯喊了聲。 裴硯側(cè)眸掃了裴漪憐一眼,冷聲朝外頭吩咐:“等會兒把二姑娘送回裴家?!?/br> “是?!?/br> 馬車在驚仙苑外停下,就在裴硯抱著林驚枝準(zhǔn)備下車時。 裴漪憐忽然鼓足勇氣,朝裴硯道。 “大哥哥?!?/br> “今日去看狀元郎游街是漪憐央求嫂嫂帶著去的,并不關(guān)嫂嫂的事?!?/br> “希望大哥哥不要責(zé)怪嫂嫂。” 說完,裴漪憐垂下了腦袋,只覺愧疚。 裴硯準(zhǔn)備下車的動作一頓,他終于抬眸認(rèn)真瞥了裴漪憐一眼。 “我知道了。” 得到肯定回答,裴漪憐這才松了一大口氣。 驚仙苑西梢間主臥,裴硯輕輕把林驚枝放到榻上,解開把她裹成蟬蛹的披風(fēng)。 “內(nèi)外衣裳都濕了,讓孔mama進(jìn)來伺候你換一身?!?/br> “莫要得了風(fēng)寒?!?/br> 裴硯伸手理了理林驚枝有些凌亂的發(fā)絲,語調(diào)溫和道。 林驚枝瞪了裴硯一眼站起身,她也不叫孔mama和晴山進(jìn)來幫忙,而是自己從櫥柜里翻了干凈衣物,走到屏風(fēng)后方。 “你若累了,就先睡會兒?!?/br> “用膳時,我再叫你。” 裴硯隔著一道薄薄的屏風(fēng),視線落在林驚枝若隱若現(xiàn)的美人軀體上,黑沉沉的眼底暗流洶涌。 他應(yīng)是幾日未睡,清雋的眉間還攏著倦色。 林驚枝換好衣裳,從屏風(fēng)另一頭走出來,她本以為回到汴京的裴硯分不出太多心思管她,所以進(jìn)來就有些肆無忌憚些,沒想到她不過稍微出格些,他定能逮到她的錯處。 “主子?!痹颇汗Ь吹穆曇粼诜块T外響起。 應(yīng)該是有急事匯報(bào),不然這種時候,云暮絕不會出現(xiàn)在內(nèi)院。 “說?!迸岢幷Z調(diào)極冷。 “回主子。” “大皇子方才派人來給主子遞話,說請主子今夜去瓊芳樓吃酒?!?/br> “據(jù)屬下打聽,大皇子除了請主子外,還請了狀元郎,以及探花郎和榜眼?!?/br> 瓊芳樓這名字雖取得雅致,卻是汴京城最有名的花樓。 千金一擲,尋歡作樂的好去處。 裴硯聞言,眸色微頓,緩緩落在林驚枝身上。 外頭的事情,他并不想讓她知道太多,而且他向來潔身自好。 云暮說話的聲音,沒有刻意壓著,林驚枝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她嬌紅的唇角翹了翹,毫不在意:“瓊芳樓是好去處?!?/br> “既然是大皇子宴請,夫君還能拂了皇子的臉面?” 他本不打算去的,但她既然這么說,裴硯當(dāng)即板著臉,白皙指尖輕輕敲在桌面上。 “告訴大皇子?!?/br> “我定準(zhǔn)時赴宴?!?/br> 裴硯口中的話,是對云暮說的,漆黑視線卻一瞬不瞬落在林驚枝的臉上。 林驚枝:“……” 第55章 瓊芳樓臨河而建。 入夜后,河水如流螢,水面上輕舟畫舫,燈火璀璨恍如白晝,一如既往溫柔醉人,笑語生春。 “在座的各位,都是父皇的臣子?!?/br> “本殿下今日叫諸位相聚,不過因惜才之心。” 大皇子蕭琂一襲玄色錦袍,手里捏著一把精致香扇,衣冠楚楚,也算是俊逸不凡的男子。 可惜他身邊坐的是,今日天子在明堂上欽點(diǎn)的狀元郎百里疾。 相比之下,大皇子蕭琂的容貌,霎時變得遜色起來。 這時候,珠簾被人挑開,陰影交錯間,只見一個沉金冷玉的身影抬步跨了進(jìn)來。 雅間里,霎時燭光都顯得明亮些。 所有人眸光一頓,下意識看了過去。 “河?xùn)|裴郎。” 大皇子飲茶的動作一收,放下茶盞,就要起身相迎。 可下一瞬,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輕咳一聲,又坐了回去。 畢竟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裴硯只是個受天子賞識,而親封上任的大理寺卿,他怎么能起身相迎。 “殿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