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有神有妖,有霸總應(yīng)該也不奇怪
泰坦突然變得很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自那陌生的聲音出現(xiàn),還未見其人,一股強大的妖氣就從泰坦身上散發(fā)開來,令我寒毛直豎。 我轉(zhuǎn)身看向泰坦,虎頭也在一瞬間變得戒備。 泰坦的神情是從未見過的陰沉可怖,曉妍注意到牠的變化,嚇得向后退了一步,我伸手快速將曉妍拉至身后,同時試圖拉回泰坦的理智。 「泰坦,你怎么了?冷靜!」我從未見過泰坦失控的樣子,從認識以來牠始終是溫厚純良的模樣,讓我?guī)缀跬俗钪匾囊患隆?/br> 泰坦成妖的原因是怨恨,怨恨拋棄他的人而成妖。我突然意識到那個聲音或許與拋棄泰坦的人有關(guān)。 「是我,張三,這塊土地已經(jīng)被我的集團收購了,合約剛剛簽下,你現(xiàn)在已無權(quán)對這塊土地指手劃腳了!」隨著聲音,一名身著合身干練西裝,長相爾雅的年輕男子大步地從轉(zhuǎn)角處現(xiàn)身,從他急促的腳步和略為凌亂的發(fā)絲看來,似乎是合約一到手就急匆匆地趕過來。 年輕男子走到地主張三面前,揚著手上的合約,忽然感應(yīng)到什么似地,朝我和泰坦的方向望了一眼過來。 我還來不及細想這男人急著趕來的原因,泰坦已經(jīng)出現(xiàn)變化。 牠的身體突然急遽妖化,黑棕色的毛發(fā)布滿全身,尖耳獸嘴,銳利的牙齒上下緊咬著發(fā)出咯咯的聲音,牠的身體變得巨大,足足有兩個成年男子的身高,再加上全身獸毛豎立讓牠看起來更加地令人生畏。 隨著男子現(xiàn)身,泰坦再也按捺不住高漲的情緒,低吼一聲,朝男子撲了過去。 如果泰坦傷了人,虎頭身為神明絕不會坐視不管。 一直警戒著泰坦一舉一動的我,在泰坦撲向男子前,已先他一步擋在男子面前直接承受了泰坦的怒氣,泰坦將我撲倒,張口向我咬來,我不得不化為妖形與牠抵擋。 一時間妖氣迸發(fā),混濁的妖氣布滿周圍,狗群不安地齊聲狼嚎,高高低低吹狗螺的聲音,在闐暗的山中此起彼落;林間暗處躲藏的貓兒發(fā)出一聲高過一聲凄厲貓叫,鳥群驚起,撲翅飛散,方圓十里內(nèi),天地幽暗,風(fēng)聲獵獵,妖氣瀰漫,氣氛詭譎,令人惶惶不安。 「泰坦,冷靜!」我試圖喚回泰坦的理智。但回應(yīng)我的卻是泰坦沉重的低吼和噴在我身上濕潤的氣息。 泰坦的力氣巨大無比,森白的牙齒朝我靠近,幾乎要咬上我的身體,我雖然妖力比他高,但本質(zhì)上我只是一隻貓,純論力氣完全不敵,可我又不愿用妖力真的傷牠,所以被牠的力氣壓制著呈現(xiàn)劣勢。 虎頭已舉起劍戟對準泰坦,之所以沒立即出手是因為我擋在前面還沒讓泰坦傷到人。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傻,地主張三更是直接嚇到腿軟讓兩個保鑣架著,而文化的人雖然驚慌,但或許是因為王爺還在的關(guān)係,顯得較為鎮(zhèn)定,慢慢地向文化靠攏,圍成了一個以文化為中心的圓。而文化因王爺未退駕的關(guān)係,一直呈現(xiàn)催眠的狀態(tài),對外界發(fā)生的事一律毫無反應(yīng)。 最讓我驚訝的反而是被我護著的年輕男子,除了一開始突然的變故讓他有點不知所措外,回過神后的他不但沒被泰坦化妖的景象嚇跑,反而試圖向我和泰坦靠近,神情激動,眼眶微紅,完全沒有剛走上來時那一身冷靜自信。 「泰坦……你是泰坦對吧?」年輕男子顫抖著聲音說。 他的聲音再次激起泰坦強烈的反應(yīng),泰坦抬起頭轉(zhuǎn)向男子的方向,目眥盡裂,胸口劇烈起伏,喉間發(fā)出陣陣低沉的吼聲。 「別來亂了!」我煩燥地啐了一口,我不知道這男子究竟是誰,但很明顯泰坦所有的反應(yīng)都是因他而起。泰坦如今被高漲的情緒支配,怎樣都冷靜不下來。 擔(dān)心泰坦朝男子下手,我只好用上妖力,一爪抓向泰坦的臉引開他對男子的注意力,再凝聚些許妖力擊向泰坦胸口將牠擊退數(shù)步,以爭取些空間。 卻沒想到那男子再度緊張地大喊:「別、別打他!不要打我的泰坦!」 眼見男子差點要衝入我們之中,我趕緊伸手抓起男子的衣領(lǐng)甩向文化他們,男子狼狽地跌入被阿義他們七手八腳地扶起。 「你閉嘴!」不知道打架最忌有人插手嗎?是想死嗎? 男子還想過來,文化卻在這時睜眼,雙目迸出精光,沉聲喝道:「抓住他!」 是虎頭藉文化的身體開口。文化的人趕緊將男子架住不讓他朝這邊靠近。 泰坦再一次朝我撲來,我不想傷牠,只能用盡全力接住牠,不讓牠傷人。泰坦露出了尖牙咬上我的肩胛,瞬時我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 「米咪!」曉妍緊張得驚聲尖叫想向我跑來,文斌馬上衝過去攔住她。 「都別過來!」我喊住了曉妍和那名年輕男子想衝向這里的舉動。 抬起沒受傷的手,一下一下順著泰坦的背脊安撫。 肩膀上的痛楚一陣一陣地傳來,我知道這隻大狗只是想發(fā)洩,表面上純樸溫和的他,內(nèi)心里始終還存著一道十多年來未癒的傷口,比起肩膀上的痛,我更能感覺到的是泰坦內(nèi)心的痛楚,牠死死咬著我的肩胛,在我耳邊發(fā)出了一聲嗚咽。 有什么隨著溫?zé)岬难阂黄鸾窳宋业募绨颉?/br> 壓抑了十多年的委曲忿恨,在這一刻突地爆發(fā)開來,控制不住的情緒化成了瘋狂的行動,除了我又有誰能承受得住他的激動、他的瘋狂呢? 又有誰能體會牠乍見拋棄牠的人時心里的期待、害怕、委曲和不甘? 只有我。 早在當(dāng)初將魂力分給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們分不開的緣份;早在牠叫我的第一聲老大起,就注定了牠永遠是我的責(zé)任、我的小弟。 「我……怨恨人類……」泰坦在我耳邊,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的話碎不成聲。 我仰頭望天,夜幕剛剛拉上,夜色中那一彎如細鉤的月牙,一如初見時皎潔,我輕撫著泰坦的背,嘆道:「我知道……」 從第一次見面時我就知道了,說著怨恨人類的你尾巴搖得多快。 「好恨……好恨……」聲音碎在風(fēng)中,悠然回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