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宮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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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周太醫(yī)拿過一碗藥,仔細地查驗,眉頭舒展開來,剛剛施針讓他這老胳膊老腿有好受的了,今日可被這一遭嚇得不輕。 裴懷度坐在床榻上,冷厲的眉頭緊蹙,施針之后他就轉(zhuǎn)醒,有些頭疼得看著面前哭得眼眶紅透的白梓冉,心頭異樣,也沒多說什么,只冷硬說了句別哭了,還沒到死的時候。 他眼里劃著嘲諷的意味,冷冷掃去,讓正在拭淚的白梓冉楞住了,一滴淚珠順著臉頰劃下,她狼狽地別了眼,拿手帕擦干凈了眼淚,緩緩起身向堂下的椅子走去。 這一言不發(fā)的倔強驕傲勁仿佛讓裴懷度又看到了多年前那個怒馬鮮衣的女郎,草原上策馬疾馳,神情倨傲抬著下巴跟五菱少年一較高下。 他蜷縮了一下手指,胸口一陣隱痛又漫了上來,強壓下那疼,面無表情地盯著鄭明。 鄭明眼極尖,他趕緊走上來,事無巨細地匯報著今日的情況。 裴懷度轉(zhuǎn)著玉扳指,他坐著披了一件黑色錦袍,深邃的眼眸里沉著靜水,燈光打在他如刀削斧鑿的側(cè)臉,神色莫測。 當聽到鄭明小心說到自己死抓著繆星楚的手不放的時候,裴懷度看向了堂下坐著的繆星楚,目光放到了她的手腕上,他知道自己戒備心有多強,必定是用了極大的力氣。 繆星楚感覺到一陣犀利的視線如熱火般燒了過來,也朝那頭看去,不知怎的,她下意識地將疼得發(fā)紫的手腕往袖子里又藏了藏。 裴懷度見狀斂眉,薄唇抿緊成一條線,手上把玩玉扳指的動作頓了頓。 白梓冉本就將關注著裴懷度這邊的情況,她看著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繆星楚,指甲一下扎進了掌心,一陣生疼從指頭劃向了心間,莫名有些惶恐。 一定不是的,他許是今日正好撞見繆星楚,又被她救下,所以對她多看了幾眼,后宮佳麗三千,他也犯不上看上個在道觀里的寡婦。 她憑借著年少的情誼已是例外,不可能再有別的人當?shù)闷疬@份特殊。 那繆星楚呢?她轉(zhuǎn)頭看向了繆星楚,見她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頭上綁著白帶子看不見她的眼睛,想必是空洞無光的,這樣的女人又如何在后宮里生存。 勉強安慰著自己,白梓冉笑容有些僵硬向繆星楚找著話,“今日多虧周夫人了,事發(fā)突然,好在你臨危不懼。” 這一副主人家的道歉姿態(tài)讓繆星楚聽出了些不對勁,又結(jié)合著她今日下午的表現(xiàn),再傻心里也該轉(zhuǎn)過彎來了吧。 這位公子應該就是她故事里的竹馬了,兩人還在這道觀里相見,她又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絲毫沒有那日凄楚恍惚的樣子。 算是破鏡重圓?苦盡甘來? 不過她對于別人這些情情愛愛的往事向來不感興趣,今日也只是湊巧碰見,不能見死不救罷了。只是好巧不巧救得正是她的竹馬。 繆星楚淡淡笑了一下,“客氣了,只是舉手之勞。這位周大夫醫(yī)術(shù)高超,我今日也受益匪淺?!?/br> 周太醫(yī)聽到這里眼睛一亮,小老頭笑得樂呵呵的,“丫頭你可別自謙,你這醫(yī)術(shù)底子不錯,又有四處行醫(yī)游歷的經(jīng)驗,要不是如今你這眼睛出了些問題,我都想把你拐走了。” 一把捋著花白的山羊須,贊嘆著點頭,“真是后生可畏?!?/br> 他走了過來,“要不讓老夫給你看一下眼睛吧。” 茯苓驚喜地看向了周太醫(yī),趕忙扯過繆星楚的袖子,示意她趕快答應下來。 第11章 宮中 周太醫(yī)凝神探脈,又讓繆星楚將白布條脫下看看眼睛,一番檢查之后神情甚是凝重,搖了搖頭嘆了兩聲氣。 茯苓本滿心歡喜,想著這世家大族請來的大夫怎么著都是個名醫(yī)吧,指不定有點希望可以治療好夫人的眼睛,可一看到周大夫沉重的神情,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就知道估計是沒戲了。 倒是繆星楚本人很是鎮(zhèn)定,她知道自己中的是毒,該毒陰險狠辣,為南疆皇族秘藥,鮮少人知,也是她在邊關幾年行醫(yī)時聽說過,未曾想到有一日自己也會深陷其中。 此時她放下了白綢帶子,鴉黑的長睫顫動著,垂著眸子看不出情緒,只嘴角微微一抿,顯出了幾分不自然。 帶久了遮擋的物事,此時風吹過撲在眼上空蕩蕩的觸感是陌生的。也就只有夜深人靜之時她才會自己觸摸一下眼睛,劃過薄薄的眼皮,翹起的睫毛拂過指腹,恍惚間她以為只是天太黑了看不清罷了,懷著這樣的夢睡過去。 夢里一會是京都上陽寺春日里盛放的桃花,一會是塞北的狂風亂作,卷起漫天風沙。上一秒她坐在家中荷花池旁蹲著看滿池荷花,下一秒她就看見父母親冷冰冰的軀殼,僵硬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交幻的夢境如水流淌,時而滯塞,時而如潮水上涌。 第二日的陽光落在眼上,又是空無一片,熟悉又陌生,莊周夢蝶,不知夢里夢外誰人是客? 茯苓有些擔憂地看向了繆星楚,手指纏繞在了一起,表情糾結(jié)。 周太醫(yī)摩挲了一下手指頭,斟酌了下開口,“看著脈象平常,可這份尋常有些詭異,老夫琢磨著像是中了毒,這位夫人也是學醫(yī)的,想必心中有數(shù)。” 繆星楚點了點頭,“勞周大夫您看一遭了?!?/br> 語焉不詳,回避了他說的毒的問題,平穩(wěn)的語氣讓周太醫(yī)又是嘆了一口氣。 還以為她是目不視物已久,習慣了這般,熟不知她也才剛剛看不見三個月。 “我近些年在研究些古籍醫(yī)書,對于有些毒的記載我還有點印象,待回去后我再翻閱翻閱,或許有解救的方案?!敝芴t(yī)摸著胡子仍是不太死心。 他已到榮養(yǎng)的年壽,平日里也就在給圣上看診,其余時間在整理古籍編寫醫(yī)書,想趁著胳膊腿腳還能動的時候著書立說,成就一番事業(yè)。 繆星楚楞了一下,似是沒有想到面前這位僅一面之緣的大夫會如此上心,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意,“您言重了,在此先行謝過?!?/br> 周太醫(yī)樂呵呵,今日同她一番交談倒是舒心,很少有后輩有這樣的見識。 “你也別灰心,見你年紀尚淺,來日方長?!?/br> 另一邊坐著的白梓冉聽了一嘴,當聽到周太醫(yī)說審視這病甚是棘手的時候,微微斂下了眉,神色不變,瞅了一眼狀似滿不在乎的繆星楚,心中劃過了幾許的訝異。 鄭明本在跟裴懷度耳語,卻發(fā)現(xiàn)他有些漫不經(jīng)心,順著他的余光看到了正在交談著的周太醫(yī)和繆星楚,他耳力不強,聽不到那頭在說些什么,于是停下話頭來。 哪知他剛停下,就看見圣上那冷冽的眼神掃過來,“說完了?” 鄭明弓著身子低頭,“還沒?!?/br> “繼續(xù)?!?/br> 見他不再往那頭看,鄭明就老老實實給圣上匯報著暗衛(wèi)那邊傳來的消息,心中卻想著剛剛圣上余光落在那夫人身上意味不明的眼神。 這一個西夏公主還不夠折騰,圣上怕不是動了心思吧。 可今日看西夏公主態(tài)度有些和緩,圣上卻顯得有些冷談,這兩頭事都快讓他摸不清頭腦了。 按理來說,圣上若真想要西夏公主,大可一封圣旨封進宮便是,又將人安置在普寧觀,宮里宮外的人都瞧著,眼下中宮之位空懸,想在里頭做文章的大有人在。 縱是跟在圣上身邊的多年的他,也難以猜出圣上的心思來。 月色溫柔,烏壓壓一片的天掛著幾片云。 今夜諸事繁多,裴懷度當晚就在華寧堂修養(yǎng)了下來,第二天天不亮就趕回了宮中,走之前吩咐鄭明回去之后備一些謝禮給繆星楚。 翌日,天光大亮,紫宸殿內(nèi)裴懷度正在批著奏折,眼神飄到座下正坐得端端正正卻忍不住轉(zhuǎn)著眼睛的小郡王裴子穆。 他還是個七歲的孩子,穿著為他量身定做的郡王品級的常服,一幅小大人的模樣,可那圓圓的小臉擠出兩塊沉甸甸的rou來,可見平日里伙食是極好的。 孩子頑皮,坐了一會就開始動來動去,眼睛四處轉(zhuǎn)著,他很少來紫宸殿,聽身邊的宮人說圣上不喜歡他這個先太子的遺腹子,皇祖母也暗中告訴他不要接近圣上。 可他年紀小,那里知道那些長輩們的恩恩怨怨,相反他倒是聽說過很多圣上年輕時候當將軍時候的功績,曾率領一只千人隊伍夜探敵軍,一夜殲滅一萬人,大獲全勝,留下鐵血將軍的赫赫威名。 裴子穆偷偷的去看正在上座認真批奏折的裴懷度,不料正好跟他犀利的眼神對上,心虛的他低下了頭,撇了撇嘴,不知道他叫來干什么,就讓他在這里干坐著又不說一句話,坐得他屁股都疼了。 鄭明在一旁磨著墨,一臉好笑地看著裴子穆坐立不安的樣子。 小喜子從偏殿走了過來,在鄭明耳邊說了幾句,鄭明點了點頭。 接著又是一陣的沉默不語,正當裴子穆真的要坐不住的時候,一個粉衣宮裝的宮女走了進來,手里捧著一疊糕點,放在了裴子穆面前。 裴子穆眼前一亮,小孩子天真,他笑著拿起了玫瑰花狀的糕點吃了起來,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又在座位上坐得好好的。 他樂呵呵吃著糕點,心里想著等等要偷偷帶一點回去藏起來,母親總是不喜歡他吃這些東西,平日里對他管教破嚴,總耳提面命地讓他好好進學。 正當他吃得正歡的時候,外頭傳來一陣的聲響,吵吵嚷嚷的 突然門打開了,匆忙的腳步聲伴著喊他名字的聲交疊。 他抬頭一看,皇祖母闖了進來,滿頭大汗一臉焦急的模樣,頓時吃在嘴里的糕點噎住了,猛烈地咳嗽了出來,糕點屑嗆進喉嚨里,直直讓他說不出來,面色鐵青著,像是被人下了毒一樣。 “……” 皇太后本就一路心急如焚,眼下看到這個情況,以為是裴懷度對裴子穆做了什么,當即厲聲斥責:“皇帝你這是要逼死你哥哥唯一的孩子嗎?” “……” 裴懷度冰冷的眼神看向了太后,嘴角劃過嘲諷。 作者有話說: 今天實在有點忙,只有兩千了,明天保證多更啊啊啊啊啊啊。各位小可愛可以多多評論嗎謝謝! 第12章 對峙 謝太后也是正在氣頭上,她顫巍巍伸出手指對著裴懷度,精致的妝容失掉了血色,鬢發(fā)因一路疾走散而亂了幾縷,眉頭冷豎,胸膛劇烈起伏喘著氣。 她沖過去抱起裴子穆,一臉緊張得看著他,見他嗆著說不出聲來,又想給他倒些水喝,可她又怕這水也是有問題的,顫抖著一只手抱著他,大喊著叫太醫(yī)來。 身邊的宮女嬤嬤聽這聲也有些慌亂,蘇嬤嬤慌了一下神之后就鎮(zhèn)定下來了,指揮著人去找太醫(yī),快步走到謝太后的身邊,安撫著她。 慌忙中的謝太后哪里管得了這些,看著受苦的孫子,滿心滿眼都是心疼。 還是紫宸殿大宮女青然端過水讓裴子穆喝,讓他不至于成為大魏第一個被嗆死的郡王爺。 裴子穆正嗆著,看到水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一股腦接過來喝了下去,接著就是劇烈的咳嗽聲,撕心裂肺。 謝太后瞪大了眼睛,一張臉抖著,狠狠一把推開青然呵斥道:“你安的什么好心?” 罷了看著裴子穆,“子穆,你有沒有事,現(xiàn)在有哪里不舒服,別怕哈,太醫(yī)馬上就來了?!?/br> 她上下看裴子穆,摸了摸他的臉蛋,手指顫動著,看見他紅透的臉頰和因咳嗽嗆出的淚珠,一時間心絞痛捂著胸膛,臉色發(fā)白,呼吸急促。 裴懷度看鬧劇一樣看了這一出,屈著手指打在書桌上,一下兩下噠噠作響,極為齊整的聲響讓鄭明有些惶恐,他抬眼去瞧圣上的表情。 冷硬的線條沒有變化,只斂眉抿唇看不出情緒來,眼底沉著冷光。 像是看夠這一處,裴懷度擺了擺手,不再看對面這對祖母情深的畫面,視線落到面前的軍報奏折上。 鄭明接到了指事,扭頭吩咐小喜子,小喜子得令之后小跑了出去,在偏殿請出了早已等待已久的蔣太醫(yī)。 蔣太醫(yī)走上前去查看裴子穆的樣子,又是診脈又是檢查他的咽喉和眼睛,認真的姿態(tài)做足了。 等確認沒事之后蔣太醫(yī)將情況稟告給一旁一直盯著他的謝太后。 “稟太后娘娘,郡王爺只是噎到了,并大大礙?!?/br> 謝太后楞了一下,下意識看向了裴懷度,一臉的警惕,現(xiàn)下緩過心神來才發(fā)掘自己關心則亂,在紫宸殿當眾失了態(tài)。 她舒了一口氣,緩緩坐了下來,面上掛上了慣常溫柔的笑意,只是嘴角的僵硬泄露了她尚不平靜的心,長長的護甲在桌上劃過留下深淺的痕跡。 “都怪哀家,一下子慌了神,以為子穆是犯了什么錯讓皇帝責罰呢?!?/br> 蘇嬤嬤倒了一杯熱茶遞給了謝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