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宮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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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緊!”聲音低沉嚴肅,被風揚起。 繆星楚腦袋空空,被這一出突如其來的事情搞到有些發(fā)蒙,聽到了裴懷度的話,她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腰,攥緊了他背后的衣衫。 又是一陣馬上疾馳,風吹人頭腦發(fā)昏。 繆星楚頭發(fā)凌亂著,晚間刺骨的風鉆入了衣領中,懸空的心隨著奔跑的馬一同跳動著。 一瞬之間,她頭疼欲裂,眼睛劇烈發(fā)熱,燒紅著一張臉,整個世界都在顛簸,她松開了手,軟軟倒在了他懷里,失去了意識。 裴懷度感受到懷中人的情況,攔過她的腰抓緊了些,夾著馬跑著。 夜深幽靜,中間堆放的枯枝燒著,噼里啪啦的作響,裴懷度的臉在火光里看得不太真切。 身旁一層干草上躺著繆星楚,她躺著蜷縮著身子,披風裹著她,縮成了一團,將她整個人襯得嬌小。 *** 普寧觀內。 茯苓哭紅了一雙眼,不住地看向了院子外頭,希望有消息遞進來告訴她繆星楚到哪里去了。 坐上是白梓冉扶著額頭,出神的眼睛沒有焦距的落在了眼前的茶杯中,她面色沉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別等了,應當是沒事?!?/br> 白梓冉霍然起身,看向了天際的月亮,好看的秀眉蹙起,眼底倒映著朦朧的月色。 第18章 心頭guntang 山中多雨,暴雨來得不是時候,先是細雨縹緲如云煙繚繞,接著就是瓢潑大雨兜頭罩下。 裴懷度騎馬跑著,正好遇上這場雨,無邊細雨如絲。心中沉重,這雨怕是要下大了,趁著雨還小,他物色著沿路可暫避的地方來。 懷中人昏了過去沒有清醒的跡象,披風裹緊,擋去了風雨的襲擊,只這劃破幾道口的披風雨水劃進,冰冷的雨順著破口處滴著,落在繆星楚蒼白的臉上,像是晶瑩的淚珠,水痕斑駁,擦過殷紅的唇瓣。 一路也不能走得太快,馬行在濕滑的山路上,總有隱患和風險。 終于在暴雨襲擊之前,裴懷度找到了一個廢棄的山洞,里頭雜草叢生,破舊不堪,已經(jīng)鋪滿灰的物件留下人曾經(jīng)走動過的痕跡,幾件破衣布料撕扯成幾條散落著。 夜晚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最要緊的是這山風混雜著雨,吹進山洞內,冷得能把人凍僵,那寒冷鉆進人骨頭縫里叫囂。 裴懷度生著火,有一下沒一下地拿枯枝往火堆里比劃著,面色陰沉,周身冷冽。 在一旁縮成一團的繆星楚一手扶頭,一手四處摸索著,頭還有些痛,像是有人在拿針在扎著,一下又一下,而另一只手摸到了一堆的干草和塵土。 不遠處似有熱源,湊近了些感受到應是生火的地方。 她試探著開口朝著熱源方向,久未進水的嗓子沙啞著,“這是到了哪里?” 還沒等人說話,外頭忽然電閃雷鳴,一道驚雷炸開,發(fā)出巨響,小雨轉成了大雨,瘋狂打落在地上。風雨折彎了外頭的樹,樹枝交疊發(fā)出聲響來,有種滲人的恐怖彌漫開來,特別還是在這樣幽閉的空間里。 繆星楚被這道雷嚇到指尖僵硬,緊握了起來,扎進rou里劃出一道紅痕,一天的奔波讓她的頭發(fā)都有些散亂,落下了幾縷發(fā)在側臉,顯得她臉格外的小,面色蒼白如紙,催生出破碎的朦朧感。 “一個山洞,這雨下了許久,要走也要等雨停?!迸釕讯茸]上眼睛,頭輕輕靠在山洞壁上,聲音清淡如水。 繆星楚好歹聽到了一個人聲,沉著的心定了幾分,接著她聞到了血腥味,混著雨水的氣息飄了過來,她小心朝著那一頭地方挪去。 裴懷度今日劇烈拉扯傷口,又淋了雨,傷口泡發(fā)著,疼痛感漫了上來,他一貫忍著,斂眉閉著眼睛修養(yǎng)。 聽到稀稀疏疏的聲響,他抬眼看過去,眼底沉著幽深的光,攏著眉頭似有不悅。 他起身走到那堆干草附近坐下,一把扯過她讓她老實坐著,“別亂動。” 以為她是看不見又害怕,索性坐到這邊來。 感受到有人坐在身旁,一大團熱氣撲來,同時那血腥味更濃了,她坐了回去,抱緊了雙腿,頭擱在膝蓋上。 “你這傷嚴重嗎?” 裴懷度掀開眼皮,掃了一眼抱成一團的人,淡淡來了一句,“死不了?!?/br> 繆星楚嘆了口氣,若是她看得見,便也能做一些應急的措施,總不至于這般。但轉念一想她有想起自己是在一個山洞里,外頭下著大雨,又去哪里找藥呢?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笨娦浅㈩^埋得更低了。 裴懷度頓了頓,閉著眼睛有些懶散地坐著,“那你眼睛是怎么傷的?” 繆星楚抬頭,風吹過她的鬢發(fā),她環(huán)住雙腿的手收緊了些,喉嚨有些干澀,以致說出來的話都低低的,她自嘲一笑,“遇人不淑?!?/br> 這四個字可以說出來的故事有千千萬萬個版本,說了也沒說。 裴懷度無意深究,只是覺得有些緣分在,當年在邊關出手相救的小姑娘也為了人婦,許是夫婿不仁,婆家不慈,亦或是有什么其他原因在里頭。她醫(yī)術不錯就連一向吹毛求疵的周太醫(yī)都連連稱贊。 若是有幾分可能,重見光明之后也可再尋良人。 他看著她悶頭抱著腿,鬢發(fā)散亂了下來,聲音都悶著,露出的額頭瓷白一片,像只沒有安全感的貓,蜷縮成一團保護著自己。 視線不由得落到她的后頸,柔嫩細膩的皮膚紅白交泛,火光蒙上一層絨光,裴懷度不由得想起幼時養(yǎng)的一只貓,捏起它的后頸,然后乖巧地趴在膝頭,撫摸著柔軟的毛。 這一念頭起來,裴懷度覺得有些荒謬,他揉了揉眉心,不知是面前的火熱著,還是心頭的火熱了起來。 話頭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止住了,外頭的風雨刮著,席卷著,唯有里頭這一處寂靜,只余噼啪作響的火冒著。 晃蕩的火光中,兩人都是坐著,漸漸的一陣困意涌上,帶了些眩暈感,繆星楚的手松開了,就要朝地下倒去。 裴懷度皺著眉頭接過她,想要把她往干草堆上放,也可睡得安穩(wěn)些,這石地冰冷透骨,在這躺上一夜,身子骨都會凍硬。 沒曾想睡過去的繆星楚一把抱著裴懷度的胳膊,就要他身上靠去。她本就冷到牙齒打顫,身體發(fā)抖,穿著的衣服像是會透風一樣,一陣一陣的寒冷席卷全身。 她醒著的時候尚且可以自己忍住,可半昏半睡之后就不自覺地往有熱源的地方湊去。 裴懷度的手臂僵硬了一下,身邊人往身上拱著,軟弱無骨的身子不斷靠近,像是冷極了。 她發(fā)著抖,耳朵凍得通紅,手指無意間觸碰都冰到他的手指尖,異常柔軟的觸感又似火guntang在指尖,輕輕一碰又猛地挪開,在冰火兩重中他的心微微觸動。 他嘆了口氣,脫了身上的一件外衣連同披風披在她身上,將她裹得緊緊的放在干草堆上。 扯開了胸膛前的衣服,冷風灌了進來,澆著心頭的火熱,緩緩吐了一口氣,他閉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射了進來,火早已熄滅,留下滿地的灰。山洞外順著石壁滴落昨夜殘存的雨滴,清晨的風吹落枝葉上的雨露。 繆星楚覺得身旁躺著個大火爐,熱氣燒著她渾身是汗,她猛地驚醒坐起,身上的衣服抖落了下來,一摸那個觸感,第一層是披風,第二層是她昨日攥著的裴懷度的衣服。 她不知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聽著外頭的雨停了,又有鳥鳴,猜想應該是天亮了。 側耳聽見了起伏呼吸聲,她伸手摸去,毫無預料的摸到一大片敞開著的胸膛,嚇得她猛地抽離開來。 她叫喊了幾聲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回應動靜,心下有些慌,只硬著頭皮朝剛剛摸到處摸索著,從堅硬的胸膛到手臂,她定了下心,順著手臂往手腕方向探去,想著至少探個脈,眼前的人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還沒等到碰到手腕,她的手腕就被抓住,一個跌倒,整個人摔倒了裴懷度的身上,接著聽到他一聲悶哼。 呼出的熱氣的在耳畔貼近,像火一般灼熱,惹得繆星楚頭皮發(fā)麻。 手上炙熱的溫度緊緊貼著,禁錮著她的手,她不清楚現(xiàn)在他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又嘗試著叫了幾聲,發(fā)現(xiàn)還是沒有動靜。 得了,這次是真沒醒,就是身體的自我反應抓住了她的手,這讓她不禁又想起了那日替他診脈也是這樣被抓住,手腕青紫,差點沒給折斷,后來她連續(xù)上了好幾天的藥才好。 這樣一番折騰整的她是滿身的汗,她順著那只手去掰開他的手,指尖中的guntang幾乎可以灼傷人。 她硬著頭皮掰開,痛楚傳來,她沒忍住咬著唇喊了一聲疼,下一秒手上的力道松開了。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裴懷度的眼睛睜開了一下,只是一下,像是在確認眼前的人,然后又閉上了眼睛。 總算是松手了,繆星楚被這一折騰都有些發(fā)憷了,不知道這回手的情況怎么樣,但是她還是硬著頭皮給他診脈。她面色凝重,眉頭緊皺,情況不太妙。 若是能喂一點水就好了。 依據(jù)裴懷度的位置,繆星楚的手摸到他的干澀起皮的唇瓣。 心一橫,咬破了手指尖,喂了一點血給他,湊近他唇瓣,感受到血濕潤了那一片干澀,唇瓣漸漸開始柔軟,手指遞進去被吮吸著,舌尖觸碰著指尖,火辣的溫度蔓延開。 手指失著血,繆星楚的臉皺在了一起,失血的疼痛混著饑餓感讓她漸漸有些眩暈,漸漸的,她倒在了他懷中,瓷白的小臉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的光進來鋪在了臉上。 裴懷度覺得身上很重,睜開疲倦的眼皮發(fā)現(xiàn)繆星楚倒在了他的懷里,接著就感受到了嘴里一股血腥味,懷中人的手指破了個口子,指尖皺著。 他將昏睡的人抱著,用手摸著她額頭,發(fā)現(xiàn)是guntang的,心下沉了沉,她還是如同昨晚一般抖著身子。 裴懷度扯過散落著的兩件衣服,包裹在了她身上,將她放在了昨日睡著的干草堆上。 站起身來,他抬眼看向了外頭,慢慢走到了山洞口,然后聽見了傳來了馬蹄聲和叫喚的聲響。 一隊人馬正往這邊趕來。 裴懷度走了回去,蹲下來看著昏睡過去的繆星楚,小臉泛著紅暈,呼吸燙著,頭上冒著細汗。 他伸手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頭依靠在他胸膛,細長的手垂落。 山洞口傳來稟告的聲音,“臣弟救駕來遲,請圣上恕罪?!?/br> 下意識的,裴懷度將披風往上扯了扯,不讓眼前的人的臉露出來。 遲遲沒有聽見回音,裴晉北抬眼看過去楞了一下馬上又低下了頭。 圣上懷中抱了一個女子。 第19章 飛身撲來 外頭天暖氣清,惠風和暢,紅磚綠瓦,高飛的檐角顯出高聳的宮墻巍峨的氣度。 紫宸殿偏殿的案上放著的纏枝牡丹翠葉薰爐緩緩升騰起云霧,四散的悠悠的蘇合香彌漫開來了,添了幾分撲鼻的沁香。小窗外依稀可見的梧桐樹枝葉繁茂,散落進細碎的光斑駁在小桌上,如琉璃琥珀般流轉的光暈奪目耀眼。 床榻上躺著一女子,瓷白的小臉透著細膩瑩潤的光澤,烏發(fā)如云散落在枕上,肌膚如雪,吹彈可破,天然垂落的眼角襯出幾分嫵媚,朱唇如點。 只微蹙起的眉頭讓人察覺睡得不安寧些。 她手指頭顫動,微微縮了一下,從指間傳來的隱隱的疼痛感,細細瞧過去,如針點大小的紅綻放在指上,恰似紅梅落雪。 外頭侍奉的宮女正在侍弄著花草,捻起葉子小聲交談著。 “你說,這殿內是什么人?”高一些的粉衣宮女還特地扭頭看了看周圍。 矮些的宮女正認真的盯著面前的花花草草,聽到之后湊近了些,“不知道嘍,聽說圣上從宮外帶回來的?!?/br> “宮外?這宮里許久沒進新人了。你是從哪里聽說的?” 她摸了摸下巴,“這外頭可沒消息,紫宸殿的消息怎么傳到外頭去,不怕掉腦袋嗎?聽小貴子說的,他消息可靈通了,套一套,就有些眉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