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宮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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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時候,她不想再哭了,若是不好吃便不要了,哪怕曾經(jīng)那么鐘意,哪怕付出過寶貴的時間,哪怕無數(shù)次心動跳躍。 她抬起頭,用手擦著眼淚,斬釘截鐵地說,“你放開我?!?/br> 聽出她語氣里的疏離和淡漠,裴懷度不愿讓她再難過,只好放開了她,目光仍是緊緊跟著她,不肯放過任何她的表情。 “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想想現(xiàn)在的一切,我們的關(guān)系。你走吧,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br> 她已經(jīng)有些有氣無力了,今夜的種種突如其來,她沒有絲毫的防備,就被利刃捅個對穿,心痛難遏。 原來從云端掉到地下,會那么痛,呼吸都變得苦澀,人道肝腸寸斷,今日她便算是嘗到這滋味了。那些反復(fù)心動的時刻,那些因他而起的歡喜雀躍,此時此刻顯得那么荒唐可笑。 相處了許久,裴懷度怎會不知道她已萌生了退意,退意跟著決然,一步步會將她推得越來越遠(yuǎn),如今在這個要緊的關(guān)頭讓她想一想,只會是加速她離開他的步伐。 裴懷度一顆心墜入冰窖,渾身的血液都冷凝住了,腳下仿佛生了根,動彈不了半分。 如今走到這里,他是怎么也都想不到的,想起在寢殿內(nèi)輾轉(zhuǎn)難眠的夜晚,他起身翻閱著禮部準(zhǔn)備的立后的章程,甚至照著前代的規(guī)章一點(diǎn)一點(diǎn)看,生怕出了半點(diǎn)差錯。歡喜悸動之余,還親自選著她擺放在她宮中的物件,都已經(jīng)想好了哪處宮殿適合種草藥,讓她在宮中也不至于無聊。 他也是頭一次成婚,什么事都想做到最好,什么都想給她最好的。 漫長枯寂的人生里,出現(xiàn)了一抹亮色,是他于常年冷清里的不可求的相伴。 那一次歡好后她說她要走,走得干脆,甚至沒有考慮過他,反復(fù)露水情緣一夜,皆是夢幻泡影,他已經(jīng)用盡了一生的克制去放手。 時常一人獨(dú)坐在寢殿,不入睡的夜晚,畫著她的畫像,若她走后,這便是他余生唯一的惦念,趁著記憶里的她還清晰,他要一遍遍畫下來,寫著她的名字,而后又冷靜地撕掉,仿佛這樣就可以把她從心上挪開,可越是這樣,她在他腦中就越深刻。 后來是老天讓她留在他身邊,他欣喜若狂的同時又在擔(dān)憂,畢竟一路走來,未在開始坦誠的身份,后來會成為兩人心上的刺,深入骨rou,難以拔出。 繆星楚向前走著,帶著義無反顧,似是永不回頭。 裴懷度就這樣定定站著,長身如玉,背影卻蕭條無比,寂寞和失落爬滿他的肩頭,活生生壓彎了幾分,可他用盡全身的力定著,不讓自己露怯。 他知道這一刻的露怯,或許會讓他們漸行漸遠(yuǎn)。 裴懷度幾步上前攔住他,卻不說話,冷峻的臉極其嚴(yán)肅,從她身上抽出了那一把匕首,那把他曾經(jīng)給她防身用的匕首,青白玉柄嵌寶匕首,鏨菱格花朵紋映下暈黃的燭火的光顯得落落清冷。 驀然被人抽走了防身之物,繆星楚猛地頓下腳步,心上生出了幾分不安和焦躁。 這幾日出門她都謹(jǐn)慎,身上隨時帶著匕首防身,此時身上陡然一空,此刻她的心也浮在了半空之中。 “你干什么?!彼壑刑砹朔志琛?/br> 脫了匕鞘,刀鋒冷冽,反射出寒冷凜凜,他的聲音也如同這刀般冷清,“楚楚,我怎么可能把刀對向你。” 還沒來得及思考他話里的意思,裴懷度突然扯開了衣裳,露出了昔日的那道傷疤,對著那傷疤毫不留情得刺了下去。,血涌而出。 幾乎是手比腦子快,繆星楚去抓他刺向自己的手,鮮血順著刀柄劃過他冷白的手指,染紅了一大片,她楞在了原地,眼前的一切讓她不可置信,刺進(jìn)他身體的一瞬間,她的心仿佛有感應(yīng)似的,也不可遏地疼痛了起來。 她聲音帶了顫抖,下意識吼道,“裴景明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br> 下一秒,裴懷度拿另一手蓋住了她的嘴,“我知道,楚楚,我都知道?!彼嫔讶灰驗榱魈实难l(fā)白,生出了幾分脆弱和破碎感。 他道:“楚楚,你還記得這傷疤嗎?從前在雁南關(guān)你救了病危的我,悉心處理傷口,如今這傷我還你,也是我騙你應(yīng)得的?!?/br> 繆星楚的淚又在眼眶處打轉(zhuǎn),她死死握住他那只捅自己的手,鮮血流到她手上已然沒了溫?zé)?,冰涼得可怕,每一寸肌骨都在發(fā)顫,她根本想不到什么,大腦一片空白。 接著,他繼續(xù)往里捅了幾分,她的手跟著進(jìn)了幾分,瞳孔放大,她怔楞住,狠狠抬眼看他,藏著水霧蒙蒙的眼眸此時蘊(yùn)著恨意。 裴懷度苦笑,像是感覺不到任何的痛,“后來你替我解毒,還喂我喝血,這些我都補(bǔ)償給你?!?/br> 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刺痛她的耳朵,她哭著搖頭,朝他低吼,咬牙切齒,“裴景明你混蛋?!?/br> “你中毒時候受得苦楚太多,看不見肯定很痛苦,我替你受過。”說著,又準(zhǔn)備要再進(jìn)幾分時候繆星楚有些崩潰了,“裴景明,求你別再動了?!?/br> 他硬生生停住。 “娶你是真心的,楚楚,我第一次愛人,什么都不懂,用了錯誤的方式去愛你,都是我的錯,你要怎么樣我都認(rèn),別難過,我死不了,我這條命還留著娶你?!?/br> 什么別難過,繆星楚只覺得自己的心緊縮在一團(tuán),痛到連呼吸都像是被針扎著,綿密的痛不斷襲來,一陣一陣涌上,心酸和苦楚混在了一處。 溫?zé)岬闹父馆p輕抹去她眼角的淚,裴懷度虛弱地笑了,“現(xiàn)在我是病人了,楚楚,你要醫(yī)我,別走。” 這瘋勁讓繆星楚雙手抖著,不敢動他半分,眼底的水光仿佛凝固了,呈現(xiàn)出了晶瑩剔透的色澤。 “你瘋了是不是?” “沒瘋,我錯了不求你原諒,給我一個機(jī)會好嗎?楚楚?!?/br> 沒理會他那句話,繆星楚朝著門外吼道:“來人,快找大夫?!?/br> 在這一刻,她忘了自己是大夫,所愛之人受傷,她眼里只裝得下他,慌亂了手腳,沒了替人治病救治時的鎮(zhèn)定和從容,如今的她,只剩心慌和無措,忘記要做什么,只能無助地看著他。 早就在外頭如熱鍋螞蟻的鄭明聽出了不對勁,立刻讓人請來了普寧觀的大夫,又派暗衛(wèi)去把沈鏡安喊過來。 大夫早就在門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候著了,擦著額頭冒著的冷汗,他有些惴惴不安。 話音剛落,門就被打開了,鄭明帶著大夫走進(jìn)來,眼前的一幕讓他瞬間面色慘白,身后跟著的青然和茯苓也都大吃一驚,趕忙走了過去。 “陛下這是做什么啊?!编嵜骺迒手粡埬?,著急到跺腳發(fā)顫,若是陛下有個好歹,那可怎么是好。 “還不快過去看!” 鄭明催促著那花白胡子的大夫。 幾人將裴懷度扶到了床榻上,他的手攥著她的手不肯放開,交疊處熱意相傳,凝固的血液黏糊,躺在床上的時候,裴懷度牽她的手,改為十指相扣,寬厚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此刻,他覺得快慰極了,連帶傷口都無甚所謂。 繆星楚則是腦子攪成了一片漿糊,被他扣住手也渾然未覺,她渾身抖著,還沒有從剛剛的令她痛苦的一幕掙脫出來。 此刻她混亂的情緒如絲線纏繞,理不出半點(diǎn)頭緒出來,只能無意識地放著剛剛的一幕幕,一句句他同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她承認(rèn)她心軟了,看到他受傷的一瞬間,她什么都顧不上了,只希望他能不要這樣對她,她太痛太痛,這刀何嘗不是割在她心上。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有人推門走了進(jìn)來。沈鏡安怒氣沖沖,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他目眥欲裂,大吼出聲,“裴景明你是不是有病啊。非要自虐找罪受是嗎?你當(dāng)你的身體是鐵打的嗎?真是氣死我了。” 他急匆匆趕來,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整個人根本不相信,冷情冷性的裴懷度會自己捅自己?這不是開玩笑嗎? 可當(dāng)聽到繆星楚也在這里的時候,他一拍腦袋,這事情裴懷度絕對干得出來,頭一回娶媳婦,表面看不出來,端正嚴(yán)肅的,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樂的,半夜三更還拉著他品酒,還說要選一壇好酒做合巹酒。 這莫不是瘋了不成,還沒娶呢,就惦記成這樣了。 瞧著今日這事怕是不簡單,于是放下手頭上全部的事情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普寧觀,一路像是長了翅膀飛過來的,累得他氣喘吁吁。 見到沈鏡安鄭明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一般,“沈大夫,快來看看陛下?!?/br> 沈鏡安冷笑,眉峰一挑,“放心,死不了?!?/br> 他還等著娶媳婦,怎么可能會去死。這種手段也就只能騙騙他愿意騙的人了。 走到了床邊,看到了那斑駁的血跡還有插入的匕首,嘖嘖兩聲,裴懷度真豁得出去。 目光瞬移到了兩個人交疊的手上,他眉宇多了分無奈,“該放手了吧?!?/br> 以為是裴懷度死死抓著人家不放,生怕她跑了。 裴懷度看了沈鏡安一眼,冷白的臉不見半點(diǎn)血色,唇瓣發(fā)白,漸漸松開了手,誰知下一刻,繆星楚扣住裴懷度的手不肯放,死死抓著,好像下一秒他就會離開一樣,她的臉上添了慌亂。 這些輪到沈鏡安無語了,“星楚,他快要不行了。” 冷不丁地看向了裴懷度的臉,繆星楚像丟了魂一樣,瞧見他虛弱著的一張臉,眼淚從眼角滑落,晶瑩的淚珠guntang掉落在了他手心。 看得裴懷度手足無措,想要松開手去擦掉她的淚水,卻被她攥緊了手,這下他知道了剛剛她被他扣住手是什么樣的一個感受了。 他慌了手腳,又不得動彈,只能輕聲哄著她,“楚楚,你別沈鏡安瞎說,我沒事,別哭?!?/br> 這話讓繆星楚的眼淚更加洶涌了,她其實也說不出為什么她要落淚,只是今晚連翻受到驚嚇,各種消息迎頭砸了過來,往日的冷靜全被拋卻,她頭一次怎么慌張,心亂如麻。 現(xiàn)在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沈鏡安簡直是恨鐵不成鋼,這都是什么事,惡狠狠看向了床榻上忙著哄人的罪魁禍?zhǔn)?,繼而扭頭看向了一旁站得著急的人,“青然,把你們夫人帶下去好生照料。我看她狀態(tài)不太好?!?/br> 沒辦法,又勸道,“星楚,他皮糙rou厚命大,現(xiàn)在是沒事大礙,再耽擱一會是會缺胳膊還是少腿我就不知道了?!?/br> 這話傻子都聽出來不對勁,可聽在耳朵里的是思緒混亂的繆星楚,她自動過濾掉了一些沒有用的消息,聽得一句沒事便下意識放開了手。 有些愣住的,直到青然上前扶住她,她才有些晃過神來,只是腿腳一軟,失了力氣,險些摔倒,差點(diǎn)讓躺在床上的裴懷度跳起來去接她,然后被沈鏡安看傻子一樣的眼神制止住。 青然和茯苓兩人合力將繆星楚帶到了旁邊的屋子里頭的床安置下,經(jīng)此一遭,她已是非常疲憊了,一沾上床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眼尾染著一抹紅痕,淚痕未干,讓人心生憐惜。 站在床榻邊擰著帕子替繆星楚凈面的茯苓也是眼眶紅紅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夫人這個樣子,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沒有了往日的靈動。 剛剛又聽說了裴懷度的身份,她沒有半分喜悅,小門小戶出來的她這段時間跟著夫人學(xué)了不少東西,漲了許多見識,知道夫人的脾氣,最討厭別人騙她,不喜拘束。 皇帝三宮六院那么多妃子,再寵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夫人肯定受不了這委屈。 忽而,茯苓抬頭看向的青然,“青然,你早就知道吧。” 正幫繆星楚理衣裳的青然頓了頓,嘆了口氣,“不管怎么樣,我都是夫人的人,永遠(yuǎn)不會背叛她的。你放心?!?/br> 今日發(fā)生的事情著實把她嚇得不輕,早就知道會有怎么一日,真正來到的一瞬間,她也有些應(yīng)對不過來。 眼前她也摸不清繆星楚的想法了。 窗外灑進(jìn)泠泠的月光,初秋的風(fēng)卷進(jìn)來,吹起了紗幔。 青然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說: 下章應(yīng)該要到文案小劇場了 第77章 親眼所見(文案) 已是夜深人靜, 華寧堂主屋內(nèi)死氣沉沉,沉悶的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晚風(fēng)習(xí)習(xí),穿過窗子鉆了進(jìn)來,沖淡那份凝滯。 “砰!”隨意的一擱, 沈鏡安的將染紅血的帕子扔在了水盆里, 很快水盆就暈開了一片血色, 拿帕子也隨之沉浮。 沈鏡安一見到那帕子就心煩,今夜火急火燎地趕來, 本就弄得滿身大汗, 結(jié)果還要再來一出,剛剛小心翼翼地處理傷口的時候他憤憤不平, 都想直接把那匕首插深一點(diǎn), 直接讓他見閻王去, 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聽到水花濺起的聲響,裴懷度本就睡得不太安穩(wěn), 掀開了疲憊的眼皮,“誰又惹你了?” “還有誰, 你說你下次再這樣就干脆別喊我來了?;钌鬯浪懔?。”沈鏡安坐在一旁用干凈柔軟的白帕擦了擦他額頭上出的汗,手指剛剛集中精力, 現(xiàn)在有些僵硬,用了熱水敷著才好受了些。 裴懷度的臉還是沒有什么血色, 劍眉英挺依舊, 疏淡的眉眼冷雋,嘴角扯了一下,不知哪里動了一下, 扯到了傷口, 他眉忽而皺下。 瞧他這樣沈鏡安冷笑一句, “現(xiàn)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我看你這苦rou計也不太成功啊,星楚非但沒有原諒你,還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樣子?!?/br> 正眼仔細(xì)打量了一下裴懷度,他輕嗤一聲,“想當(dāng)初這傷還是我替你親自拆線的,現(xiàn)在又在上面捅一刀,你是真喜歡挨針是吧?!?/br> “這傷是星楚縫的?!币矝]理會沈鏡安,裴懷度兀自閉上了眼眸,眉眼平薄疏離。 收拾著醫(yī)箱的沈鏡安手一頓,“你們還有這樣的緣分?” 那年在邊關(guān)是他冒著危險把裴懷度運(yùn)了回來,兩人躲過了刀槍劍雨,九死一生才撿回了一條命,只知道當(dāng)年是有人救了她,沒想到那人是繆星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