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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弟妻她不想入宮 第88節(jié)

    “這其中說來復雜,裴晉北同姚家的關系也是利益為先,那回顏家的事情也牽涉到了姚家,諸多因素的影響下,他便選了姚寄明動手,狠狠插了姚家一刀,致使姚家元氣大傷?!?/br>
    這朝中世家之事繆星楚也一知半解,只皺著眉頭想,這看來裴晉北還跟姚晚棠有著血海深仇,昔日夫妻反目成仇,如今還隔著血親的人命,怎么看都頗為棘手。

    正想著,腹中傳來咕咕的響聲,繆星楚愣住,接著便聽到了耳邊傳來的低笑,“楚楚餓了?!?/br>
    繆星楚一幅兇巴巴的樣子剜了他一眼,“是孩兒餓了?!?/br>
    目露譴責,弄得裴懷度只得繳械投降,讓鄭明把早已備好的膳食送了上來。

    先是替懷中人穿好了衣裳,又幫她套了足襪,細細綁好結好,就抱著人起身往桌上走去。

    繆星楚餓得發(fā)慌,抬手都沒什么力氣,只好木著一張臉,生無可戀地讓他打扮小姑娘一樣替她料理一切。

    可他都要手把手喂她喝粥了,哪里受得了這膩歪,繆星楚趕忙接過來自己用了。

    勉強吃了個七分飽就不再吃了,繆星楚耷拉著眼皮,顯然是困意又上頭了,她余光瞥到了裴懷度無奈的眼神,像是看小豬一樣吃了睡睡了吃的。

    當即不服氣,坐直了身子,“我那是困嗎?是孩兒困了。他受了多少苦,多睡會怎么了。”

    “睡睡睡。”

    裴懷度哪里知道才一個眼神就被曲解出別的意味,替她凈手后將人又抱了起來,“現(xiàn)在就去睡。”

    那大可不必這般著急,她只是耷拉了一下眼皮而已。

    轉念一想,這幾日他可也肯定沒睡好,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眼下的烏青,心有些緊,“你是不是也沒睡過一好覺?!?/br>
    想來也是,她走五日,又在齊王府困了一日,如今又睡了一天一夜,他眉眼里藏不住的擔憂和疲累。

    裴懷度忽而認真地看她,“楚楚,可別在嚇我了,你昏睡過去的一天一夜,我怕你醒不來?!?/br>
    許是想到了他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問沈鏡安她的狀況,繆星楚心便軟了下來,乖覺地躺在他懷中,烏云如瀑的青絲垂落,繚亂在素白的衣裳上,襯得一張小臉欺霜賽雪。

    她手指無意在他寬直流暢的肩上打轉兩圈,而后頭又擱在他肩頭,緩緩闔上眼,“我知道了。”

    屋內(nèi)早已燒起了炭火,烘地到處都是暖意融融的,繆星楚打了一個哈欠,纖長細密的眼睫沾上了幾滴因困倦而落下的晶瑩淚珠,很快隱沒。

    將人穩(wěn)穩(wěn)當當抱回了床上,裴懷度坐在柔軟的床榻上,懷中抱著軟玉,暈黃的光打造她身上,將她輪廓模糊了些,像是在夢里,恍然間,他生出了幾分不真實。

    “你捏我干什么?”

    裴懷度手指間滑膩如綢緞的觸感傳來,才驚然發(fā)現(xiàn)自己捏了捏她的臉頰,堆云的柔軟讓他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那你捏回來?!闭f著撩開了自己的衣袖,露出冷白勁瘦的手臂來,遞到了繆星楚的眼前。

    繆星楚眨著眼睛定定看了他幾秒,撲哧一笑地從他懷中退出來,接著把他的腿當枕頭,仰著面看向了名貴細柔的紗帳,好整以暇地閉上眼睛,“你幼不幼稚?!?/br>
    這個姿勢正他意,他俯下身來,黑曜石般閃耀的眼眸就這樣注視著她,好似眼里心里都只裝著她一個人,曖昧的氣息在此間流轉,烘出柔情蜜意來。

    繆星楚垂下眼眸不同他對上,接著就像滑下來去到枕頭上睡去,不料被他扣住皙長的脖頸,他略低了幾分,唇舌上的柔軟觸感傳來,仿佛天旋地轉,她被他牢牢扣緊,轉過身來。

    呼吸都被掠奪,長驅直入的舌就這樣纏著她不放,又細細舔/舐過每一處,勢要在她身上打下烙印。

    被親的有些迷糊,她的意識像是舟行海上,無邊無際地漂泊著,總落不到實處,每一處熱意都傳遞過來,她受不住地抖著。

    帶著溫熱的喘息在耳畔落下,瑩白細膩的耳垂被含住,很快緋紅蔓延至耳廓上。

    無意間碰到了小腹,她驀然從情/迷中晃過神來,下意識去推他,“孩子……”

    被迫從中抽離的裴懷度的吻又落在了唇瓣上,輕輕地啄吻,像是在安撫她的情緒。

    眼底落了幾分燭火,繆星楚低頭看了看自己已褪到鎖骨的衣裳,雪白泛紅的肌骨上星星點點,松散的衣裳依稀可見那飽滿渾圓,不由得瞪了他一眼,扯過自己的衣裳理了理。

    自覺有些沖動的裴懷度替繆星楚穿好了衣裳,才喚人進來伺候。

    ***

    這一覺睡得有些沉,再一次睜眼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繆星楚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手不自覺的摸到了一旁,空落落的只有一個枕頭,一室的清冷,不由得心有些空泛。

    好在外頭守著的青然聽到動靜之后很快走了進來,侍候她梳洗換衣的當口,她問,“茯苓呢?”

    青然正抱著一件天青色的錦衣,聽到這話答道,“茯苓現(xiàn)在在仁安堂同老大夫們學醫(yī),夫人可要喚她入宮?!?/br>
    繆星楚伸了個攔腰,“罷了,她既好學便多學幾日,過幾日再接進來吧?!?/br>
    用過早膳,她又在外頭的花園里走了幾圈,時而蹲下來看著花花草草,心里想到了那日裴懷度拿出個皇宮地圖,說可以讓她在宮里拿宮室來種植草藥。

    繆星楚低頭思索一番,霍霍精致的宮室不行,在這些花園里搗鼓搗鼓還是可行的。

    正當她埋頭思考的時候便聽到了青然喚她的聲音,“夫人,長樂郡主請見?!?/br>
    “快請進來。”繆星楚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又接過了青然遞過來的手帕,本來是歡歡喜喜地看見了長樂,怎么知道一抬頭便看到了她哭喪的一張臉,又想起了近日那件事情,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擔憂。

    自打認識她以來,還未見過她這般模樣,她一直都是活潑,快樂,就算偶有不悅也很快能自己消化,可看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分明是哭了許久,眼睛都哭腫了。

    目光又落到了她已經(jīng)顯懷的小腹上,眉頭擰緊了些, “長樂你都有身孕了,這么哭對身體不好?!?/br>
    扶著肚子坐下的長樂見繆星楚替她仔細擦著眼淚,又想起了往日替她擦淚的宋嘉潤,頓時悲從中來,“jiejie,你讓陛下讓我去邊關好不好,我想去尋他?!?/br>
    繆星楚皺下眉頭,握住她微涼的手,“長樂你聽話好不好,你現(xiàn)在懷著身孕不適合舟車勞頓,就算是你去了也無濟于事,大家都在找他,肯定不會放棄尋他的。若是讓他知道你有了他骨血,也不會愿意你去的?!?/br>
    醒來之后聽裴懷度說過這件事,那時他眉目深斂,似是為這件事頭疼了許久。如今宋嘉潤已經(jīng)出事了,若是長樂再出事,那便更棘手了。

    “沒事,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不要害怕。母親的害怕孩子也會感知到的?!?/br>
    委屈了幾日的長樂撲在繆星楚懷中嚎啕大哭,這幾日的擔憂和害怕沒日沒夜地纏繞著她,她夢里一會是鮮衣怒馬征戰(zhàn)沙場的宋嘉潤,一會是渾身是血已看不清臉的宋嘉潤,日日難得安寢,她想去尋他,哪里都好,只要有他待過的地方都好。

    他們成婚才沒多久,就要面臨著生離死別,這讓她如何甘心。她開始后悔,后悔他走那日為什么沒有好好跟他說好話,他明明都那般哄著自己了。

    可她還是別扭著不肯理他,讓他滾出去。

    后來高高的城墻上,她親眼送他離開,不經(jīng)意的淚落了下來,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他忽然回頭往城樓上看,朝著她揮手,那時的她賭氣,別過頭不去看他。

    如今卻是生死未卜,相見時難。

    繆星楚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發(fā)絲,又替她診了脈,哄著她睡一會,看她憔悴的模樣怕是幾日都沒有睡好過。

    長樂睡前迷迷瞪瞪想起一件事來,抓住她的手,“陛下不是要娶你為后嗎?怎么外頭都傳他要立顏晚意為后。”

    聽到這話的青然大驚失色,立刻去看繆星楚的神情,心下有些著急,怎么外頭的謠言傳成這樣,陛下知道嗎?

    繆星楚有有些怔楞,見她困了便哄著,“假的,先睡會吧?!?/br>
    ***

    “啪啪”

    奏折被扔到地上,裴懷度今日在為邊境sao亂和雍州饑荒的事情忙著召見大臣,正是國事繁忙之際,又召集禮部官員商討立后大典,一早上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坐下的官員面面相覷,紛紛起身跪下,不知道是哪里觸到了陛下的怒火,剛剛是鄭公公進來在陛下耳邊耳語了幾句,便見陛下發(fā)怒了……

    裴懷度靜了幾秒,用和緩而冷淡的生意道:“各位愛卿先按照今日商議好的章程來辦,其他的事容后再議。”

    鄭明識趣地吩咐太監(jiān)們將各位大人都送了出去,替裴懷度端了一碗熱茶來,“陛下,這流言才剛開始傳,若及時阻止應當沒什么大礙?!?/br>
    前幾日就有立后的小道消息在坊間傳開,百姓們紛紛議論,都在猜測是哪家的貴女,可遲遲沒有定論。

    而今日顏家小姐大張旗鼓地入宮探望淑太妃,像是平地驚雷,讓關注著宮中一舉一動的老百姓都說顏家之女是大家閨秀,又是名門之后,品行端良,堪為一國之后。

    這消息便是越傳越遠,越傳越離譜,坊間的街談巷議論將陛下和顏家嫡女的愛情故事都編出來了,什么在瓊華宴上驚鴻一瞥,京郊私會,眾口說眾話,煞有其事的樣子。

    裴懷度的眸色深沉,看了看杯中的熱茶,輕輕摩挲著杯沿,清越的光浮現(xiàn)在眼底,“淑太妃……淑太妃臥病不起,顏晚意不過是來探病的,有何謠言可傳?”

    臥病不起這四個字讓鄭明渾身一個激靈,也不敢說什么,只點頭應了句是,吩咐暗衛(wèi)去行事。

    剛走去沒幾步,鄭明就又回來了,“陛下,太后娘娘來了?!?/br>
    裴懷度知曉她要來問什么事,怕是早就忍不住了。

    腳步聲傳來,雍容華貴的太后珠釵發(fā)鬟,珠光寶玉,錦衣華服緩步行來,眉色凌厲,似有咄咄逼人的姿態(tài),“皇帝,一國之后豈可由一個二婚的女子擔當,如此行事,豈不是被天下人看皇室的笑話?!?/br>
    “不若母后當年伙同淑太妃下毒謀害父皇來的笑話?!?/br>
    作者有話說:

    明天或后天寫完就發(fā)剩下的一更。

    第87章 大結局(下)

    橫眉冷目, 謝太后險些失了儀態(tài),又下意識掃了四周,見沒有旁人才勉強平復下混亂的呼吸來。

    這件事裴懷度如何會知道,她的手心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袖, 面色也瞬間變的難看。

    “陛下這是在說什么?哀家聽不明白?!?/br>
    裴懷度慢悠悠地飲了一口茶, 眉眼淡漠, 沒有半分的情緒,“朕要娶誰, 還容不得旁人質(zhì)喧。太后今日來還有別的事嗎?”

    見被如此忽視, 謝太后火冒三丈,忍不住扶著劇烈起伏胸膛, “皇帝, 你是一國之君, 怎可如此胡鬧。哀家是你親生母親,你的皇后便是哀家的兒媳, 如何沒有關系。”

    后宮的大權本就不在她手中,她做了這個空頭太后已經(jīng)許多年了, 本就心懷不滿,如今就連立后都隨心所欲, 這成何體統(tǒng),還是一個曾經(jīng)嫁過庶弟的女人, 傳出去為天下人不齒, 令酸儒書生口誅筆伐。

    再者,這宮中多了個皇后也就罷了,偏生裴懷度生出了獨寵的心思, 宮中那些嬪妃不是去了太妃宮蹉跎年華, 便是更名改姓再嫁, 這如何使得,宮中沒有了妃嬪,她這太后的威儀又做給誰看?

    如此想來,她的火氣更大了,這些年什么體面都輸了干凈,甚至還沒一個淑太妃活得快活,這讓她如何忍的了。

    聞言,裴懷度放下了茶杯,抬眸看向了她,深沉的眼睛如含碎冰,讓人見之生怖,“太后此言差矣?;屎笫请薜钠拮樱瑓s可以不是你的兒媳?!?/br>
    “你!”

    “太后稍安勿躁,正好朕也有幾個人讓你見見,來人,請?zhí)笕テ??!?/br>
    接著就有宮女恭敬地請?zhí)笕テ?,不明所以的太后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沒什么表情的裴懷度,而后帶著幾分的忐忑和懷疑走向了偏殿。

    天光從窗外流瀉進來,時間仿佛靜止在此刻,萬籟無聲,唯有秋風之音拂過塵埃,和光同塵,穿梭過亙古的悠久歲月。

    裴懷度看向了窗外的燦爛的光,忽而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時光,瘦瘦小小的少年穿過重重宮門,頂著烈陽尋自己的母親,卻發(fā)現(xiàn)她正在陪皇兄讀書,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過他。

    許久之前,他問過為什么,后來不再問了,不會再有答案,那些心上的傷疤不會痊愈,經(jīng)年衰敗腐朽,成了隱痛。

    很快,屋內(nèi)的平靜被打破,傳來了歇斯底里地吼叫和打砸花瓶的聲響。

    一旁的鄭明惴惴不安,偷偷看向了偏殿,心想上一次見到謝太后這般情態(tài)還是在端王死的時候,那時她發(fā)髻凌亂,提著劍沖進寢宮內(nèi),逼問陛下為何殘害手足,聲音撕裂而破碎。

    裴懷度的目光還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窗上的烈陽,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

    謝太后怎么多年還是這樣的脾氣,真是半點都沒改,依舊沖動,依舊愚蠢。

    接著便聽到了謝太后氣勢洶洶領著宮人去碧螺宮的動靜。鄭明遲疑著問,“可要派人去守著?”

    “不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