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他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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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夜深,戚雁來才被放過去休息。 容容服侍她洗漱后便退下了,房中只她一人,戚雁來長發(fā)未束,坐在梳妝臺前眼神怔怔。 明明感覺疲累,很想就此睡倒,身體卻并不安分,思緒也不由她做主,無數(shù)亂糟糟的念頭飛快閃過。 “予你一月之期,與顧行之和離?!?/br> 顧家人在時被拼命壓抑在腦海深處的這句話,此時卻強勢地占據(jù)著她的思緒。 太子瘋了。 她也瘋了。 不然怎么會在明明尚有意識時做出那等……寡廉鮮恥之事? 之前神恩寺之事尚且可以說是被迫,那么這次呢? 她以前明明不這樣的。 顧行之不在的這三年,她也常常欲望猛烈,但沒有哪一次會猛烈到失控如今天這般,今日的她,完全就像一頭野獸。 發(fā)情的對象還是那樣的不可招惹之人, 腦海里閃過太子那張艷麗至極的臉,戚雁來忽地打了個寒顫。 雖然顧行之曾透露天子對太子不滿,遲早會另立新儲君,但起碼如今,他仍是太子。 是太子,就是她無力抵抗之人。 他輕飄飄一句話“予你一月之期,與顧行之和離”,好似那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可戚雁來知道,且不說她愿不愿,即便她愿意,拼死去爭,也絕對是難于登天。 顧家?guī)缀醪豢赡芊抛咚?,戚家也絕不會支持她。 她將孤立無援,孤軍奮戰(zhàn)。 而他呢? 什么前世今生。 戚雁來沒有將畫卷里女子的話太當真,那個人看來也是一樣。 或者說,就算他當真了又怎樣呢? 前世的愛侶,終究是前世的,于他們而言不過像是看過一場別人的故事,留下了記憶,感情卻回不來了。 況且,如果畫卷里女子所說為真…… 在遇到她之前,當朝太子竟不能人道。 戚雁來突然就明白了,為何太子十幾歲時突然性情大變,名聲變差,為何顧行之篤定太子會被廢。 顧行之未必知道的如此詳細,但龍椅上那位肯定釋放了足夠的的廢太子信號。 好好的太子,因為那勞什子烙印,落得如此凄慘處境,他心里對那個“前世的愛人”,乃至對她這個疑似前世愛人轉(zhuǎn)世的女人,真的會有好感嗎? 起碼戚雁來看不出。 哪怕他為她著想過一絲,也不會那樣輕飄飄的扔下一句形同逼迫的話,甚至連句后續(xù)的承諾都沒有。 假如她真的跟顧行之和離了,又要去哪里呢?嫁給太子? 別開玩笑了。 且不說她曾為臣妻的身份,只說兩人之間,太子年方弱冠,她呢?年過三旬又三歲。 差一點,就可以當他的娘了。 若不是那“烙印”讓他只能對她硬的起來,他們本該是兩個輩分、全無交集的兩個人。 況且,如今她看著年輕貌美,但戚雁來自己心知肚明,那是極樂仙女賦的功勞。 然而經(jīng)過今日這一遭,她還敢練那什么仙女賦嗎? 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戚雁來就是莫名篤定,她今日的異樣,和她修煉了極樂仙女賦有著極大干系。 是她病急亂投醫(yī),將希望寄托在一個來歷就不清白的詭異功法上,可在當時的情景下,她似乎也并沒有更好的選擇。 ……后悔也無用了。 問題是,如果她不再修煉那功法,如今的美貌和重返青春的軀體,是否都會離她而去? 而到了那時,她沒有了美貌,又沒有了顧家和戚家,難道還指望余生靠太子嗎? 最大的可能不過是被養(yǎng)在外面,做個僅供泄欲的玩意兒罷了。 若他始終無法對別的女人有反應(yīng),她可能還會被要求為他誕下子嗣,但大夫早就說過,因為第一胎元氣大傷,戚雁來很難再有孕。 屆時愿望落空的太子,會不會拿她撒氣? 因為那什么前世今生的故事和他一句話,就失了智般地要與顧行之和離——戚雁來還沒這么傻。 可是…… 就能因此而對他的話不管不顧嗎? 他是太子啊。 哪怕都說要被廢,可對她來說,依舊是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他可以一句話讓堂堂朝廷重臣變?yōu)殡A下囚,更何況她一介婦人? 假如她不管他的話,自過自的,誰知道他還會發(fā)什么瘋? 到時候,等待她的,又將是什么? …… 更深漏斷,燈燭長明,窗外早蟲嘲哳,戚雁來低下頭,將臉深深埋進了膝蓋。 - 顧初早早候在了戚雁來臥室門外。 容容出來時便看到他,他朝她笑笑,輕聲道,“母親今日怕是難以安眠,我在門外陪陪母親?!?/br> 容容大為感動。 這幾日,她親眼看著顧初對夫人關(guān)懷備至,甚至那么大人了,還賴著要和夫人一起睡。雖然說出去有些不大妥當,容容初時也覺得有些怪異,但今日又目睹了顧家其他人的做派以及顧初的解圍后,容容改變了想法。 怪不得世人都說夫死從子。 容容覺得,其實“夫死”的定義可以寬泛點兒。 不必真的死了,只要男人變了心,不再對女人好,那女人就可以全當他死了。 就比如她家夫人和老爺。 老爺變了心,弄了個小的惡心夫人,其他顧家人不煽風點火欺負夫人就算不錯了,零星一兩個跟夫人關(guān)系好的,如三老爺,也礙于叔嫂的身份很多時候不好幫夫人說話。 所以,夫人唯一能正大光明依靠的,也就是少爺了。 既如此,少爺只是從小缺少母親關(guān)愛,因此依戀母親了一點,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那少爺您莫陪太久,夫人最在意的便是您了,您身子弱,撐不住千萬莫強撐?!?/br> 容容心滿意足地叮囑一句后便放心離開。 顧初便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 可門里的人遲遲未有動靜。 窗紙上隱隱映出她的身影,一動不動。 顧初很有耐心地又等了好一會兒。 她依舊不動。 嗯…… 顧初看向自己胯下。 佛家講清凈無欲,可身在俗世,身為俗人,哪怕和尚又哪里能免俗呢? 從小長在神恩寺,顧初見過大和尚跟來上香的施主偷情,見過小和尚春心萌動,甚至聽說有的所謂佛門清凈地,實則就是大大的yin窩。 而他呢? 他當然也不能免俗。 從得知戚雁來被東宮以貴客禮送回,到親眼見到她換了衣衫,換了他親手為她挽的發(fā)髻,看見她那比今晨更加榮光煥發(fā)的面容,他的胯下就和心口一樣,漲地似要裂開。 他含在嘴里打算慢慢品味的rou,竟被斜刺里竄出的野狗狠狠舔了一口。 顧初無聲笑開,推門而入。 既然如此,那就莫怪他狼吞虎咽了。 —— 今天的保底更新,下章上rou,大rou!我爭取今天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