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9從前
沉牧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沒喝酒,就是沒忍住。有些懊惱,但話已出口,斷沒有再往回撤的可能。 陸子衿擼串的手一頓,“你真想知道?” 沉牧歌抿了抿唇角沒說話,但陸子衿看得出她內(nèi)心掙扎。 “好吧,看在你要幫我約林寒的份上,我就跟你說實話吧?!?/br> 沉牧歌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看似漫不經(jīng)心,但手心冒出的汗卻騙不了人。 她很在乎,哪怕是跟蕭煜分道揚鑣后也依舊在乎。盡管這個夜里她已經(jīng)知曉之前的一切都是誤會,但這并不妨礙她想再多了解一點蕭煜。因為她放心,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地認(rèn)識過他。 “你之前以為我喜歡的人是蕭煜對吧?其實我倆只是以前恰好在同一個公司出道而已?!?/br> “他以前是什么樣的?” 陸子矜回憶起那段時間,真的是又開心又苦澀的一段日子。 遙記得第一次見到蕭煜的時候,她還是個剛上大學(xué)的青澀女大學(xué)生,臉皮薄到蕭煜視線不經(jīng)意略過來一眼都能讓她滿臉通紅。 盡管蕭煜總是冷面冷語的,但陸子矜自持自己性格開朗又有美貌加持,還是,他怎么也會給幾分薄面,誰想到他居然真就一點面子都不給。公事以外的事情一概不談。 氣得陸子矜青春期那點小鹿亂撞的旖旎幻想碎了個干凈。 “你是不知道,他在我們公司人的眼里是啥樣的?!?/br> 明明是初出茅廬的人,一點察言觀色都不懂,要不是那張臉實在招人喜歡,經(jīng)紀(jì)人早就想掐死他算了。但是他這人,你說他是一點都不懂,那倒也不是。至少蕭煜也算是沒有辜負(fù)他母親的熟人給的優(yōu)待。 憑借著他扎實的基本功和他的好顏色,蕭煜最終還是一炮而紅了。 最難得的是他并沒有因為走紅而被娛樂圈浸染半分顏色,陸子矜第一次見他是什么樣,到現(xiàn)在他還是什么樣。 一樣是那個努力的人,一樣的冷言冷語嘴不饒人,一樣的敬業(yè),可以說是十年如一日。 “師兄這些年也陸陸續(xù)續(xù)有遞給我些資源,他其實真的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別看他總是冷冰冰的?!?/br> 沉牧歌也承認(rèn),在某些時刻她也總會想起他的好來,盡管為數(shù)不多。 “說了這么久,你還沒說你跟我?guī)熜质鞘裁搓P(guān)系呢?!标懽玉鎯?nèi)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一想到蕭煜在沉牧歌身上栽了跟頭,她就像蜜蜂掉進了蜜罐里,樂得都迷糊了。 沉牧歌本來還沉浸在陸子矜給她描述出來的蕭煜的印象里,這話音一落,直接把她嚇清醒了。 “???就…就普、普通的同事關(guān)系啊?!彼睦镉泄?,出口的話自然也是磕磕巴巴的,哪能有什么說服力。 陸子矜兩人估摸著是有什么別扭說不開才這么僵著??丛谑掛隙嗄旯鹿训姆萆希局鴰熜置靡粓龅那檎x,陸子矜決定幫他打聽打聽。 忽略掉沉牧歌略有慌張的神色,陸子矜拿起一把烤的焦香的牛油遞給她:“別緊張啊,我就是隨口問問的。吃啊,邊吃邊聊?!?/br> 等沉牧歌吃得差不多了,她才又開口:“哎,話說你覺得我?guī)熜衷趺礃???/br> 沉牧歌一口牛油囫圇下咽,岔氣得差點沒嗆出眼淚來。 陸子矜這下算是門兒清了,擺明了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不像她和林寒,怕是八輩子都搭不到一塊了。 “不逗你了。”她幽幽長嘆了一口氣,佳肴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沉牧歌從咳嗽中回過神后,就見到她一臉愁容,大概也能猜出來她現(xiàn)在為情所困的狀態(tài)。沉默了那么一瞬,她招手叫來老板讓上兩罐啤酒。 易拉罐拉環(huán)被拉開的一瞬,有白色泡沫迫不及待從缺口中涌出,沉牧歌將桌上的啤酒罐推給陸子矜,難得放肆了一回,“來吧!敬生活一杯酒!” 陸子矜被她臉上英勇就義一樣的表情逗樂了,問:“你會喝酒嗎?” 沉牧歌嘿嘿一笑:“不怎么會。” “那你還喝?!?/br> “管他的,反正明天要休息了?!?/br> 兩個女人就這樣在晚風(fēng)的夜里喝了起來,沉牧歌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就小口小口地酌,就當(dāng)是陪陸子矜借酒消愁了。 “你要不要聊聊你和林寒的故事?可能心情能好點?” 陸子矜猛灌了一口冰啤酒,嘆一口氣,“說來話長?!?/br> 林寒之于陸子矜,無疑是那天上的星,水里的月,看得見摸不著??梢哉f陸子矜走上演藝之路,完全是收到林寒的影響。 大學(xué)是熱門計算機專業(yè)的陸子矜,因為混合宿舍的原因,認(rèn)識了表演專業(yè)的舍友。 大學(xué)時期的舍友關(guān)系總是帶著些形影不離的親密,因為沒課而無所事事的陸子矜被舍友以帥哥講座為由一邀請,自然是想都沒想就陪同前去。 就這樣和還很年輕的林寒相遇了。 陸子矜震驚于他的皮囊竟如此優(yōu)秀,更震驚他年紀(jì)和閱歷的不符的矛盾感,最讓她折服的是他談吐中表現(xiàn)出來的教養(yǎng)和風(fēng)度,字字句句讓人如沐春風(fēng),絲毫沒有炫才的意思,卻處處都漫溢著他的才華。 陸子矜沒見過這樣的人,一下子就被震懾住了。舍友還以為她是單純看帥哥看入迷了,還笑話她花癡。 只有陸子矜自己心底清楚,她已經(jīng)深深為眼前這個人的才華拜服了。 “后來我進入了演藝圈,經(jīng)歷了很多曲折才知道了他的一些消息?!标懽玉嫜凵穹趴?,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廢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拿到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到現(xiàn)在也還處于列表躺尸的狀態(tài)?!?/br> 她慫了慫肩,看似不在意地說著:“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就是那種愛而不得的感覺,明明人就在你面前,卻總也琢磨不住。” 沉牧歌何嘗不懂,就是因為懂得,所以才知道陸子矜心里的苦。她什么也沒說,只舉起手里的易拉罐輕輕碰了碰陸子矜的,猛灌了一大口。 易拉罐發(fā)出悶響,苦澀的辛辣從喉間一直泛到心頭,不可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