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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何者為卿狂(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卻又遙不可及。

    總覺得,這些年大哥好像是在躲著她……

    “小姐?小姐?”香墨叫道。“想什么了,想得都走神了?”她剛才的眼神仿佛飄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

    “沒什么,”夜融雪搖搖頭,望出窗外去?!爸皇窍肫稹粋€故人罷了?!?/br>
    行了半天,到了一處官驛。夜融雪正要走下車,許是在車內(nèi)被搖晃得久了,腳下竟踩空了!

    “啊!”夜融雪低呼一聲,隨即被摟進(jìn)一個溫暖的男性懷抱里。

    縈繞在鼻間的是淡淡的冷梅香。

    是他。她抬頭一看,可不正是滿眼笑意的梅尚之么?

    他什么也沒說,輕輕地把夜融雪放開,等她站穩(wěn)了,便跟在她身后走進(jìn)驛館。站在驛館門前的夜紫陌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眼中是閃著紫光的深意。

    飯桌上。

    “哥哥,我們第一站往哪兒去?”夜融雪櫻桃小嘴鼓鼓的,塞滿了飯菜還要不死心地發(fā)問,滿眼是期待的亮光。

    夜紫陌修長的手指揩去沾在她唇角的飯粒,送至自己唇邊,紅艷的舌尖舔了舔白玉般的手指頭。“我聽聞襄州城朱家莊正要舉辦大少爺?shù)挠H事?!弊谟覀?cè)的香墨和旁桌的眾女客看到了夜紫陌的動作,感覺他舌尖掃過的仿佛是她們的唇……大家不是臉紅了,被噎著了,就是碗筷噼里啪啦碎一地,可苦了店小二連聲喊冤。

    夜融雪見狀暗暗偷笑,又忍不住問:“朱家莊是什么地方?”

    梅尚之優(yōu)雅的提箸道:“襄州朱家是臨江五州的首富,也是書香世家?,F(xiàn)任莊主二十二年前娶了岳玄宗宗主的女兒岳柔,倒也和武林交往起來。此次適逢朱家少爺大婚,莊主便大宴賓客,廣邀武林和官家的人物?!笨匆谷谘┮荒樑d味只顧聽,他便夾起一筷青筍到她碗里去。

    夜融雪也給他夾碗里了一塊鹵鴨脖作為“回禮”?!八掖笊贍斒钦l?新娘生得如何?我長這么大,還沒參加過婚宴呢!”

    夜紫陌也往她碗里“堆砌”,“好了啦,這么多我哪能吃得下嘛?”又不是給豬催肥。

    “你一路上點(diǎn)心吃了不少,飯菜吃了幾口?”夜紫陌皺眉責(zé)備?!澳阋呛煤贸燥?,我們就去朱家莊,否則……”挑起俊眉,一副“不吃就別想玩兒”的表情,夜融雪只好閉嘴乖乖吃飯。

    飯后,香墨把帶來的自家的上好香片拿去讓店小二沏了一壺茶,幾人吃茶后稍事休息便上路了。

    朱家莊樹陰下的秋千上,一位妙齡女子悶悶不樂地倚坐著。

    朱顏生得濃眉大眼,瓊鼻朱唇,好不嬌俏。這朱家的二小姐從小受寵,屆二八年華,風(fēng)華正茂,上門求親者不計其數(shù),其中更不乏王孫公子,可朱顏一個也看不上。半年前,朱顏跑到城外玩耍,被市井流氓調(diào)戲之際,一位男子出手相救,自此以后這少女心內(nèi)便再也容不下別人了,日夜悶悶,如有所失。

    她至今清楚地記得,那人白衣飄飄,豐神逸彩,俊挺絕倫,竟像仙子一般;可那妖冶的淚痣,和櫻紅的唇角分明勾著邪肆的笑……還有他的眼睛,好像是紫色的,好像會把人的魂魄吸走一樣,讓人又愛又怕,求之不得。

    丫環(huán)露兒度其意,看她日日沒精打采,便勸道:“小姐,別想那人了。想來也只是過客,何必為這么個沒影兒的心神不安?明天便是少爺大喜,老爺宴請?zhí)煜掠⑿?,小姐必要出席的??赡樕限抢绾问沟???/br>
    也不知道聽沒聽進(jìn)去,朱顏撫著烏黑的發(fā)辮喃喃念著:“是啊,宴天下英雄……那公子興許會出現(xiàn)……”連人家姓甚名誰也不曉得,她只愿再見他一面呵。

    夜融雪一行人在離朱家莊不遠(yuǎn)的客棧里投了宿,包下了一個獨(dú)立的小院兒。

    夜融雪走到院子里,想著明天朱家的喜筵,想到以后的行程。我,既然已注定在這個時代生活下去,再掙扎也是徒勞。何況,在那里,除了jiejie就再沒有我牽掛的人;那老人家也說過,jiejie許是和我到同一個時空來了,我斷不能容她流落在外的。但天下之廣大,又要到何處去尋她呢?她還記得我么?現(xiàn)在看來,單單當(dāng)個身居閨中的“夜融雪”是辦不到的。只能在路上邊打聽邊找吧。想到此,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煩惱起來。

    “有什么煩惱么?”一陣磁性嗓音傳來,驚得她飛快轉(zhuǎn)過身來。只見院子相廊臺上坐著一道青影。

    他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柔和,修長的身子斜靠著,目光卻是直直看著夜融雪。

    “原來是梅公子。公子怎么沒歇息?”

    “叫我梅,好么?”他淡淡地問,語氣里有著輕愁。

    “還是叫梅公子為好?!币谷谘┯卸Y地,可是一看見他的目光卻說不出話來了。

    白日里謙和恭謹(jǐn)?shù)拿飞兄?,現(xiàn)在看起來是那么孤獨(dú)落寞,就像那天清晨她在梅林里所見的身影一樣,落寞清冷。

    一抹孤魂,悲歡千年;晚來還卷,一簾秋霽。

    “你好像……很孤獨(dú)似的?!彼恢挥X將心內(nèi)想法脫口而出。

    他沉默了。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夜晚的涼風(fēng),吹動梅尚之的青衫。

    夜融雪步上前去,彎腰往前傾,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抬起他的臉。

    梅尚之感覺到細(xì)滑的葇荑在輕觸他的臉,溫暖沁入心脾。

    “我沒事的。”他的笑容仿佛清爽的秋風(fēng)。

    他的雙目溫潤如青玉,眉宇間淡淡的柔和光華揮之不去,恬淡的,安適的。

    她坐在他身邊,櫻唇輕啟。

    “梅?!?/br>
    梅尚之聽見她喚他,薄唇邊漾起了溫暖的笑。想起剛才她一個人在嘆氣,便問:“最近可是有什么煩心的事?”

    夜融雪搖搖頭?!八悴坏檬裁创笫?。我只是想

    尋一個人。”

    “我只當(dāng)你為了什么悶悶不樂呢。告訴我吧,我會幫你的。”他微笑,而后低聲說道:“謝謝你?!?/br>
    謝謝?夜融雪歪著腦袋,“謝我什么?”

    他笑而不語。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纖長的手指,猶豫了一會兒,最后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早些安置吧?!?/br>
    朱家喜筵

    朱家莊朱府門前的大道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一對漆金的銅獅子威武地立在華麗的朱府正門兩側(cè),眾多賓客們帶著賀禮進(jìn)了朱家莊。門梁上掛著大紅綢緞,窗棱上貼著紅色雙喜圖剪紙,很是熱鬧喜慶。

    在迎接賓客的主院門口,現(xiàn)任莊主朱承英滿面紅光,樂呵呵地接受著眾人連連道喜。他身材偏胖,眉目和善,穿褐色飛蝠蟒袍,衣飾上并不奢華?!袄镞呎?、里邊請!”朱承英拱手,接待眾人,其中不乏朝中高官和綠林英雄。他一會兒命下人謝禮侍茶,一會兒又忙著迎賓寒暄,可謂分身乏術(shù)。

    接近傍晚時,賓客已基本入了座,或交談、或賀喜,只翹首盼著新郎把新娘迎進(jìn)門來。

    門外,一輛馬車在朱紅色的大門前停下來,從馬車上下來三人,也沒有喜帖,只說是來賀喜的,遂被丫環(huán)引至主院。

    朱承英自問并不認(rèn)識他們,雖納悶但也迎上去,同時打量著:最右邊的那位男子,俊美冷傲,邪美攝人,卻又有一番王者氣度;中間是一位紫衣的清秀女子,姿如弱柳,婷婷裊裊;還有一位秀美溫和的男子,面貌謙和,渾身散發(fā)如玉般的淡淡光華。朱承英能成為襄州首富,交際識人方面當(dāng)然經(jīng)驗(yàn)老到,感覺他們來頭不小,便和藹笑問:“敢問兩位公子和姑娘如何稱呼?”

    來的三人自是夜紫陌、夜融雪和梅尚之了。來朱家莊是夜融雪的主意,夜紫陌一向遷就她,便幫她易了容,三人乘馬車而來。

    夜紫陌點(diǎn)頭示意,“在下夜紫陌,此為舍妹夜融雪。特來賀莊主大喜?!闭f罷,梅尚之也執(zhí)扇回道:“晚輩梅尚之。”朱承英暗暗一想,抱拳驚嘆:“原來是碧霄公子和雪梅生,久仰大名!今日適逢犬子大喜,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就請三位入席一敘可好?”碧霄公子和雪梅生天下聞名,武功高深,一向行蹤不定,兩人同時出現(xiàn)在朱家莊,令他又驚又喜。

    夜紫陌朗眉微蹙,望向夜融雪,意思由她定奪。

    夜融雪先行萬福,微笑道:“謝莊主盛情,我等只是來賀莊主大喜的,就不便打擾了。”又從馬車內(nèi)取出一宮花紅錦盒盈盈奉上,“素聞朱莊主仁厚,交天下英雄,游歷甚廣,珍奇古玩亦見得多了;今日送上這幅字畫,謹(jǐn)表心意,望莊主笑納?!?/br>
    朱承英謝過,展開一看,在場賓客嘩然!這賀禮怎是尋常珍寶可比的,竟是失傳于世數(shù)百年的書法名家高意琛的墨跡,裱于上好的官錦上,雖只“天作之合”四字,怕是價值萬金也換不來的。更何況朱承英尤愛書畫,看了這大禮,喜不自勝,馬上命管家掛于正堂上,滿室生輝。

    朱承英伉儷仍是熱情挽留,甚至提出留莊小住的請求。夜紫陌和梅尚之對視后,梅尚之謙遜地回道:“蒙莊主如此盛情,我等便在此叨擾,也算是討杯喜酒吃!”隨后,三人入席,列坐在朱承英的主桌上。

    其實(shí),這已是夜融雪預(yù)計好的結(jié)果。她聽聞朱承英喜文墨,便準(zhǔn)備好厚禮相贈;加上碧霄公子和雪梅生的名氣,他必定會留他們在莊內(nèi)。這樣一來,她可以通過在朱家莊的王公貴族、武林人士了解現(xiàn)在的局勢,也好利用朱家的人脈來尋找席湘,即使有了風(fēng)險也有朱家作為強(qiáng)有力的盾牌。另外,當(dāng)然就是滿足夜融雪出游的“好奇心”!

    忽然,管家匆匆來報:“老爺、夫人,新人到了!”

    迎親隊伍的陣陣喜樂聲傳來,鞭炮噼里啪啦地響,迎親隊伍一路撒著喜糖,身著大紅喜服的新郎騎在高頭大馬上,喜氣洋洋地接受路邊百姓的歡呼祝福。到了朱家大門前,新郎依禮俗踢轎門,新娘由喜婆被進(jìn)門。而后新人進(jìn)入宴客廳外的喜堂,行過跪拜之禮,新娘便被送進(jìn)了洞房。新郎則被大家簇?fù)碇M(jìn)了喜筵,朱承英、岳柔樂得合不攏嘴,喜筵開始。

    “原來首富家的喜筵是這個模樣的,今兒我可見識了!”夜融雪眨眨眼,看向被人猛灌酒的新郎朱旭,已是不勝酒力,臉紅彤彤的?!拔乙切履镒颖悴蛔屝吕蛇M(jìn)房了!滿身酒臭的?!?/br>
    “融融想當(dāng)新娘子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币棺夏叭⌒Φ?。

    她得意地晃著腦袋,“就算是,我也要親自選夫君。至于選什么樣的人嘛……保密!”

    夜紫陌一派縱容,只搖頭笑笑,繼續(xù)喝酒;梅尚之不解,從未聽過女兒家這么說?!靶〗愫纬龃搜??從古至今婚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兒便算了,女兒家如何自己選夫婿?”

    夜融雪見他并無鄙夷之色,只是好奇,便正色解釋道:“你想想,夫妻只有在新婚之夜才第一次見面,個性合與不合,根本是父母、媒婆、生辰八字才說的算。先不管是真合還是假合,大多夫婦婚后卻貌合神離;丈夫偏寵小妾,妻子尋死覓活的、被休棄的更不在少數(shù)!就算和睦的,也就是‘相敬如賓’罷了。如果硬要我這樣嫁人,還不如讓我做了尼姑,永伴青燈古佛來的好呢?!?/br>
    梅尚之聽了,覺得這話很有道理,對婚姻制度的弊病一針見血,更加認(rèn)為她的心思不是普通的女子可比了。

    這幾天,夜紫陌總是能看到梅尚之溫柔的目光追隨著夜融雪的身影,暗自煩悶?,F(xiàn)在發(fā)現(xiàn)他們兩人在言語談?wù)撻g越發(fā)親近,深幽雙眸中又閃過一絲陰郁,桌上氣氛頓時冷凝。

    梅尚之像是察覺什么,然后轉(zhuǎn)過頭去,再不言語。

    修長白皙的手指摩挲著酒杯的邊緣,像是在慵懶地摩挲著戀人的紅唇一般。他俊眉微揚(yáng),妖紫波光流瀉,右眼睫下的淚痣竟像是滑落的一滴淚。

    “融融要嫁什么樣的人,過不了我這關(guān)的,只有一個下場——死。”魅人的嗓音從紅艷的唇中吐出,仍兀自笑得溫和。

    夜紫陌明白,這禁忌的愛,是一滴藏在他心臟里的淚。

    一滴永遠(yuǎn)干不了的眼淚。

    此時,兩道人影躲在巨大的屏風(fēng)后偷偷盯著廳內(nèi)的盛況。

    一個年歲較小的少女不住地拉著另一個人的衣袖往回退,“莊主剛說了小姐該回房里了!小姐,算露兒求你了,我們回去吧……”

    朱顏巴在屏風(fēng)邊上兩眼發(fā)亮,哪顧得上那么多?!拔?、我看到他了!是他!是他沒錯!”她激動得雙頰緋紅,念了許久的人終于出現(xiàn)了,倒是“近情情怯”了。他看起來好像更俊美了……

    “露兒,你看那藍(lán)衣公子如何?”說罷拿袖子遮住羞紅的臉。

    露兒年紀(jì)小,也是好奇,探頭一看后也小聲叫:“看見了看見了!”再看看小姐癡迷的樣子,道:“露兒以為,那藍(lán)衣公子是生得極好,可是邪肆不羈。還是旁邊那位公子好,看起來倒像說書先生說的知道憐花惜花的知心人!”

    朱顏嗤笑,指頭一戳?!澳氵@小丫頭,知道什么是惜花人?聽那些說書的胡說呢?!?/br>
    她看兩名出色的男子中間坐著一背對著自己的纖纖女子,她是誰?那兩人總是用很溫柔的目光看她,對她也是不顧席上規(guī)矩百般體貼的伺候……難不成是他的意中人?

    想到此,朱顏興奮的臉也暗淡了下來,再不言語,帶著露兒悻悻地回了房。

    水漾少年

    夜融雪起床梳洗后,在朱家莊里閑適漫步,邊觀察朱家的布局。昨夜婚宴后,朱承英派管事把他們一行三人安排進(jìn)客院中住,還把在客棧里候著的香墨接了過來。

    她邊走邊看,江南的細(xì)膩柔婉、北國的磅礴壯麗,都被名匠巧妙的融合在一起,處處可在朱家莊看得出來:才出嶙峋假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