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落地不如雞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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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傳來女子褪鞋的聲響,簫懷執(zhí)沒有回頭,但是臉上卻沒有由來的發(fā)起熱來,他從未想過世上還有如此不拘禮法放肆大膽的女子。 她似乎很在意他的死活,卻又不那么在意他的想法,有時簫懷執(zhí)也琢磨不透她的意圖。 若非要說一個,那便是他的容貌了。 她似乎十分癡迷他這張臉。 思及此簫懷執(zhí)臉上的熱意也有幾分退卻,他閉上眼眸,讓自己不去想這些毫無意義的事。 此時鐘芫又端了盆熱水回來,沒一會簫懷執(zhí)身上的被褥便被鐘芫掀開。 男人正欲發(fā)火,卻被迎面而來的暖袋堵了回去,然后她便如往常一般,扶著他的身子靠在床邊坐下。 隨著身體牽動,那鎖鏈也發(fā)出微弱的聲響。 鐘芫把簫懷執(zhí)的雙腳按在木桶中,然后便蹲著幫他按著膝蓋上的xue位。 “婢子今日出去時還偷偷找了郎中,郎中說著筋骨受傷想要好,便要常常按摩活動,以后婢子每日都幫殿下按腿好不好……” 鐘芫嘴邊噙著淡淡的笑意,她垂首蹲在盆邊,即便不看她也能猜到簫懷執(zhí)此刻的神情。 他必是又感動又驚慌……又忍不住心灰意冷。 而他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其實她并未去過什么醫(yī)館,她說的這些不過只是當(dāng)初討好過姜太妃的手段罷了。 只是如今換個人依舊是得心應(yīng)手。 他們這種心腸軟的,最喜歡把人往好處想。 他會想自己一無所有,旁人無所圖謀,便一定是出自真心。 可鐘芫有的只是耐心。 果然很快頭頂便傳來簫懷執(zhí)略顯艱難的嗓音。 “我這種廢人,不值得你如此浪費心神?!?/br> 簫懷執(zhí)說罷不見鐘芫回答,便繼續(xù)道,“再說你還這般小,既然簫成玉愿意允你出宮,你不如把時間放在自己身上,出宮之前謀些財物傍身,以后尋個良人,也能快快活活過一輩子。” 鐘芫依舊沒有說話,她熟練地揉按著男子小腿,然后抬頭對簫懷執(zhí)彎起眉眼。 “殿下以為婢子多大?” 想接近這種從云端墜落的人,最忌的便是心急。 男人怔了下,下意識地回憶起初見鐘芫的年歲,“十七?” 鐘芫笑著搖了搖頭。 他們往往不能放下內(nèi)心的孤傲清高,卻又因為失意自怨自艾自暴自棄。 這個時候就必要不冷不熱的待他,若是熱了他便不識好歹,當(dāng)你所作所為皆是應(yīng)當(dāng);若是冷了他又會覺得你輕視他怠慢他,與背叛他之人同為鼠輩…… “那……十八?” 聽到簫懷執(zhí)還未猜中,鐘芫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她揚首望著男人清雅俊逸的眉眼。 “殿下,婢子十一歲入宮,如今已有十年了?!?/br> 簫懷執(zhí)愣了下,“二十有一,那你與皇兄同歲?” 鐘芫笑著點點頭,然后又不懷好意的笑道,“是,所以婢子比殿下還要虛長一歲……” 不知為何,聽到鐘芫這話,簫懷執(zhí)臉上又有熱了幾分,他沒有回答,只是悄悄瞥了眼女子低垂的眉眼。 這個宮婢在他面前總是言笑晏晏的模樣,他有時猜不透她,可又覺得她的笑容讓他安定。 簫懷執(zhí)動了動雙腿。 “不用捏了,等白日里我自己來就是……” 鐘芫聞言頓了下,然后似驚喜一般猛地抬頭。 “……殿下?” 她站起身來,然后伸出沾著水漬的手掌捧住男人的臉頰。 女子的力氣不大,但是簫懷執(zhí)卻掙脫不得,他被鐘芫的動作嚇了一跳,雙眸卻驀然撞入女子彎起眼眸中。 “殿下終于振作起來了……” 女子的喜悅不似作假,簫懷執(zhí)卻回憶起不久前還在尋死覓活的自己,他下意識地想避開鐘芫的目光,可下一秒自己唇上便傳來一陣溫?zé)帷?/br> 那柔軟的觸覺轉(zhuǎn)瞬即逝,男人雙唇微張,眼神動蕩,而剛剛放肆過的女子卻垂下頭露出羞赧的笑意。 鐘芫看了眼地上的木桶,然后飛快道。 “婢子去倒水。” 女子赤著腳小跑著離開,簫懷執(zhí)抬起手卻沒有阻攔。 那雙毓秀俊雅的眸子里滿是紛雜的情緒,簫懷執(zhí)抬起手撫摸自己的唇,回憶著方才快的來不及捕捉的一吻。 他突然開始期盼鐘芫曾與他述說的一切。 可這種期盼卻也讓他覺得驚慌不已。 他惶恐的發(fā)現(xiàn),此刻的自己居然生出一種莫名的畏懼。 居所之外,站在后院的鐘芫也在輕撫自己的雙唇,她望了眼晃動著燭光的房間,然后抬頭看向漆黑的夜空。 大雪依舊如霧般籠罩著整個魏都。 鐘芫臉上毫無波瀾,她朝著紛揚的風(fēng)雪緩緩伸出手。 她喜歡下雪,只有落雪的時候她才覺得這個骯臟又不堪的魏宮會變得稍微干凈一點。 雪花落在女子的掌心很快便融化消失,鐘芫站了好一會才回了屋子。 簫懷執(zhí)依舊坐在床邊,他望著女子凍紅的雙腳,動作遲緩的從懷中掏出方才暖袋。 “怎么在外面待這么久,過來……” 男人還是很虛弱,可他現(xiàn)在卻努力讓自己坐穩(wěn),努力讓自己拿暖袋的手不那么顫抖。 鐘芫靜靜地望著簫懷執(zhí),直到他快要堅持不住,才走上前撲到男人懷中。 女子笑意溫柔,聲音繾綣,“殿下,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好不好?!?/br> 簫懷執(zhí)張了張口,卻無法答應(yīng),他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能允諾給她什么。 他被女子緊緊地抱著,卻有些無措。 男人懷中滿是女子沾染的寒意,可他卻沒有推開。 夜已深了。 簫懷執(zhí)也不知這一晚自己如何睡去的,他醒來的時候鐘芫已經(jīng)不在屋里,只有一碗溫?zé)岬乃幹鄶R在床邊。 簫懷執(zhí)準(zhǔn)備去拿,抬手的時候卻愣了下。 原本鎖住他的兩條鎖鏈,此時已被卸去了一道。 第14章 ◎了斷◎ 沒多久鐘芫端著炭盆從屋外進來。 外面落起了鹽粒,鐘芫的發(fā)髻沾了一層霜白,她看了眼醒來的簫懷執(zhí),然后揚唇笑道。 “殿下醒了?我去打些熱水來?!?/br> 說著女子快步去了后院,過了一會便端著水盆來到床邊,然后拉著男人的雙手泡入水中。 “殿下有些時候沒有外出了,這皮膚眼見著比婢子還要白皙幾分?!?/br> 簫懷執(zhí)這次沒有抗拒鐘芫的觸碰,他垂眸看著女子微濕的發(fā)髻,猶豫了稍微才開口道。 “你不必叫我殿下,也……不必自稱婢子。” 鐘芫聽著抿唇笑了下,然后抬頭望向男人微微閃爍的眼神,“不叫殿下那叫什么,叫懷執(zhí)?還是阿執(zhí)?” 女子聲音清悅,簫懷執(zhí)聽著卻張口結(jié)舌了起來,他郁結(jié)了許久才快速地回了一句。 “隨你……” 鐘芫聽著卻笑的愈加開懷,她幫簫懷執(zhí)洗漱好后,便坐在床邊陪他一起喝粥。 今日她熬粥的時候還加了些山藥紅棗枸杞,總之太醫(yī)說的那些調(diào)理氣血的藥膳都被她一股腦都扔進鍋里。 鐘芫把羹勺遞到簫懷執(zhí)手中,然后端起碗小心的吹了吹。 窗戶微敞,細(xì)碎的鹽粒打在掀起的窗扇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剛喝一口鐘芫的臉便皺了起來,她抬眸瞧了眼簫懷執(zhí),只見他面色不變,便又試探著低頭抿了一口。 這口下去后鐘芫的臉色便更難看了。 簫懷執(zhí)看著女子難以下咽的模樣,唇邊噙起一絲淺笑。 “你這蓮子是不是忘了去芯……” 鐘芫聞言頓時明白過來,她看著簫懷執(zhí)慢條斯理的舉起羹勺,臉上卻有些疑惑。 “殿下不覺得苦嗎?” 她方才嘗了兩口已是極限,這會胃中翻涌,已經(jīng)有幾分嘔意。 簫懷執(zhí)聽著這聲殿下微微頓了下,他沒有回答,只是把女子面前的粥移到自己面前。 “吃不下就不要勉強了,去再煮一碗吧。” 銀碳燒起來后,屋中也漸漸暖了起來,簫懷執(zhí)抬手時鎖鏈也跟著蹭到桌上,鐘芫看著他被鎖鏈磨得發(fā)紅的手腕,怔怔地發(fā)起了呆。 鐘芫本以為看到松開鎖鏈后,簫懷執(zhí)會要求她徹底放了他,但是他卻未提一字,甚至是平靜地接受她的一切安排。 簫懷執(zhí)察覺女子的眼神,以為她還在想之前的詢問,便輕聲回道。 “我幼時重病,用了烈藥才救了回來,不過自那以后我的味覺便有些受損,你口中至苦滋味,在我口中只是有些咸澀罷了。” 男人容貌本就矜榮俊美,掙脫那些陰霾痛苦后又平添幾分從容氣度,即便提起往事,也未見他的臉上沾染多少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