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落地不如雞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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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吧,你已經(jīng)晚了,得在陛下到達匡山前誅殺嚴(yán)玉,并且攔住陛下的行軍。你若完成得好,我亦不會讓你失望……” 女子說罷轉(zhuǎn)身離開了庭院,鄭玄卻翻來覆去的將令牌看了又看,然后又拾起煙桿抽了口。 “陛下居然把這種東西給一個宮婢……” 說著他抬眸瞥了眼女子的背景。 這兩人真是…… 鐘芫走到巷外的時候,那侍衛(wèi)已經(jīng)等的有些急,方才從他眼前過去的隊伍已有好幾批人,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又不能追去調(diào)查。 “芫姑姑,快些,我先送你回宮?!?/br> 鐘芫點了點頭,現(xiàn)在確實得回宮去,時局未定,她還不能走。 此時宮苑中中姜太妃正帶著幾個兒媳位陛下祈福。 大雨傾瀉而下,人間仿佛遁入混沌般,籠罩魏都的只有只有嗚嗚的風(fēng)雨聲。 這場暴雨一直不歇,隨后與暮色一同墜入長夜。 魏都的城門大敞著,原本應(yīng)該守城的將士如同餓狼一般撲向城外,看守城門的士兵破布一般躺在地上,血跡蜿蜒著溶入水洼,逐漸將雨水浸透。 嚴(yán)玉騎在馬上,男人輕動脖頸發(fā)出咔咔的聲響,他一邊笑著,一邊收回手中的長劍,暴雨之下,一列列騎兵飛快的沖出皇城。 而在這隊人馬之后,一架馬車上,男人的略顯蒼白的手掀開了車簾。 嚴(yán)玉驅(qū)馬行去,然后笑道。 “如果順利的話,再過不久,王爺就要黃袍加身萬人之上了,介時可不要忘了我這鞍前馬后的手下——” 暴雨直接落在男人身上,連他的長發(fā)也都因雨水的沖刷緊貼在冷硬的鎧甲上。 簫靖看著這表面溫順實則狂妄不羈的男人,臉上笑意卻沒有絲毫退卻,他點著頭。 “那本王便在皇城等著喝你的慶功宴。” 很快兩列隊伍分道揚鑣,一列沖出皇城,另外一列卻駛向魏宮。 玄衣衛(wèi)的探子縮在角落里,方才的一切全部被他看在眼里。 探子身上濕透,他大口的喘息,臉上寫滿驚懼。 不好…… 皇宮…… 雨勢沒有絲毫停歇。 鐘芫的馬車在駛?cè)胛簩m前被攔了下來,攔她的人是好些日子沒有見到的鐘渙。 少年撐著傘站在雨中,而他身后是戚家的護衛(wèi)。 “阿姊,事態(tài)緊急,你現(xiàn)在先不要回去?!?/br> 鐘芫掀開車簾,只是簡單回了兩個字。 “讓開?!?/br> 架著馬車的侍衛(wèi)也滿心焦急,他回頭看了眼鐘芫,然后猶豫的勸道。 “芫姑姑,要不然您就隨小公子一起吧,今兒這境況實在是有些不對勁?!?/br> 風(fēng)聲呼嘯,雨聲大作,平日喧擾的長街上連人影也不見一個。 夜色遮天蔽日,狂風(fēng)順著敞開的車簾闖入,浮動女子的凌亂的發(fā)髻和耳邊的玉珰。 鐘芫心中亦不平靜,她凝視著眼前的少年。 嚴(yán)玉等既已決心謀反,便不會放著姜太妃這么好的籌碼不要。 此時皇城已然空虛,嚴(yán)玉和鄭玄的人馬出城后,魏都守衛(wèi)必然陷入混亂,不管能不能截殺皇帝,他們都不可能放過皇帝的生母。 “鐘渙,你即刻進宮,隨我一起將太妃娘娘……帶出來?!?/br> 鐘芫說罷,轉(zhuǎn)眸看向身邊的侍衛(wèi)。 “你去召集玄衣衛(wèi),能召集多少人就召集多少人,就說是陛下的命令,膽敢擅闖皇宮者格殺勿論,無論是誰——” 鐘芫立刻下了馬車,然后快步走到鐘渙身邊,女子的目光似是有些不穩(wěn)。 “走——” 鐘渙是因為戚家的暗衛(wèi)查到了簫靖身在皇城,這才驚覺有異,可他沒想到阿姊竟也如此迅速地覺查了危險。 看來他的阿姊一如往昔—— “好,我們立刻出發(fā)?!?/br> 往歲零星的記憶闖入鐘渙的腦中,時間太久遠了,他那時也不過七八歲的年紀(jì),只記得習(xí)課時被夸贊的是阿姊,被下人可惜身為女子的也是阿姊,而他只是懵懂的跟在阿姊身后。 雖然阿姊從不喜他。 這一夜異常的寒冷。 兩隊人馬順著魏都寬大的官道,直向魏宮而去,馬兒的嘶鳴混雜在沉重的行軍聲中,顯得混亂又令人恐懼。 前去報信的探子還在往玄衣衛(wèi)都統(tǒng)府趕去。 宮苑中燈火煌煌。 雨勢磅礴,姜太妃蹙著眉擔(dān)憂的看著寢殿外沉沉的夜色。 “唉……” 但愿玉兒無事。 就在這時,寢殿外便傳來混亂的爭執(zhí)聲,沒多久,殿門被猛地推開。 風(fēng)雨順著敞開的殿門闖入,燭火被吹滅,殿中頓時漆黑一片。 幾個渾身雨跡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寢殿門外。 姜太妃換了寢衣正準(zhǔn)備休息,被這幾人嚇得差點驚叫起來。 不過很快,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太妃娘娘莫怕,是我,鐘芫?!薄?/br> 隨著聲音響起,女子掀開身上的斗篷,此時她渾身是雨,整個人仿佛從水里撈上來一般。 姜太妃看著心疼,連忙上前。 “這是怎么了?” 鐘芫握著太妃娘娘的雙手,淡淡的笑了下,“現(xiàn)在無暇解釋,太妃娘娘先隨我走?!?/br> 不遠處已經(jīng)隱隱聽得廝殺之聲,姜太妃因為驚慌微微發(fā)抖。鐘芫隨手撈了件披風(fēng)蓋在姜太妃身上,然后她看了眼鐘渙,兩人一起扶著太妃娘娘往北宮門而去。 時間不多了,他們的人手又少。 幾人跑了沒多久,鐘芫看了眼身后的戚家護衛(wèi)。 “你過來背著太妃娘娘?!?/br> 護衛(wèi)心領(lǐng)神會,即刻上前將老太妃背在了身上。 寢宮外暴雨傾瀉,皇宮的異動,也驚到了鎮(zhèn)守皇宮的玄衣衛(wèi)都史,可他們驚覺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對方起碼上千人馬直沖而來。 而他們的人馬此時根本來不及集結(jié)。 夜色太深,血濺三尺也無人得見,只有不斷拉響的信子劃破長夜。 “快來人——有刺客——,不——是叛軍——有叛軍——!??!” 驚叫聲此起彼伏,同時伴隨著宮婢內(nèi)監(jiān)的奔逃之聲。 時隔不過半載,魏都皇宮遭遇第二次血洗。 只是這次比上次更加慘烈,血腥,殘忍。 宮婢哭聲從夜晚響到白日將至,滿地內(nèi)監(jiān)侍衛(wèi)的尸首,大雨洗刷了一夜,地上仍是刺目的血色。 原本來救駕的玄衣衛(wèi)也沒有出現(xiàn)。 他們途中與鐘芫和姜太妃匯合,連夜奔出了皇城。 皇城混亂一片,區(qū)區(qū)千余人便屠戮了整個魏宮,接著便圍困了數(shù)個朝中大臣的府邸。 老太妃丟了,簫靖十分惱怒,不過他依舊沒有表露,而是靜靜的睨著被官兵抓來的一眾大臣。 “若不是上次被玉兒攪了局,你們本來也該歸順與我?!?/br> “這次見面雖然不太愉快,但是你們也要知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br> 男人說著,看了眼意外綁來的大魚。 “你說是也不是,戚老家主?” 戚懋之沒有回答,他端坐在高椅上,似睡似醒。 其他朝臣也無人搭話,他們其中相當(dāng)一部分人對簫成玉尚有不滿,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們認(rèn)同將他們綁來的簫靖。 匡知秋看了眼四下,又揚首望向了榮安王,“王爺,臣印象里您一直是胸懷家國的正人君子,為何如今您卻有這般行徑,眼下陛下尚未回宮,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只要王爺愿意,我等愿意為王爺作?!?/br> 匡大人言至于此,突然沒了聲音。 不是他不想說,而他面前的侍衛(wèi)一刀刺穿他喉嚨。 大殿無聲,眾人看著倒下的匡知秋,眼中驚懼怒忍輪番閃過,而他們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座上的榮安王低聲淺笑。 “諸位還有什么話,不如一并說了吧?!?/br> 驟雨之后,魏都天色依舊陰沉,百姓似乎也察覺了皇城的異樣,街頭巷尾道路以目,腳步匆匆既是有事也不敢在外面多留。 皇城之外。 一列隊伍馬不停蹄的向北奔走。 馬車內(nèi),鐘芫帶著姜太妃和幾個玄衣衛(wèi)都尉郎擠在一塊。 鐘渙蹲在小爐旁煮著茶水,被淋了一夜雨,少年的臉色比平日更蒼白了幾分。 馬車內(nèi)氣氛沉寂,姜太妃醒來已有多時,但是她神色惶惶,滿眼憂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