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線改劇本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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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量修長的青年紅衣瀲滟,脊梁挺得筆直,墨發(fā)如云束起垂在身后,眉如遠山,烏發(fā)雪膚中有一種惑人的艷色,偏偏氣質(zhì)清冽如長劍,干凈明朗,可斬春風。 他長睫微垂,輕撫琴弦,對面數(shù)人則以一衣著華美的蒙面女子為首,看似針鋒相對,實則曲低而附,為他伴奏。 直到一曲終。 “嗡——” 給這曲無題畫上一個句號,沈惟舟微微松了口氣,眉眼間顯出幾分倦怠。 殿內(nèi)一時安靜,眾人還沉浸在曲中出不來,亦或是不想打破這份安靜,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良久,云文雯起身抱琴,給沈惟舟行了一個禮。 “我輸了?!?/br> “此曲當屬第一,實至名歸。不知公子可否抬手,愿意為其賜名?” 此話一出,眾人如夢初醒,殿內(nèi)頓時熱鬧起來。 “好,好??!可惜此子看上去身虛體弱,不然我定要讓陛下給一個恩典,讓這小子跟我上邊疆打仗去!”剛剛激動之下捏碎酒杯的武將連嘆可惜,眼里滿是尚未褪去的回憶與熱血之情,更深處可見幾分悵然。 一位文官面露贊嘆,語氣中滿是不忍:“陛下手中的人你也敢想,不要命了?” “這有什么,陛下幾天就膩歪了也說不定,單憑今日一曲,老夫保他一命!” “……” 看著周圍的熱鬧,袁孔朔面色陰沉,狠狠瞪了那群紈绔一眼。 丟人!凈給他惹大麻煩! 紈绔們自知理虧,消停不少,云文雯還在那兒站著,仿佛不要一個名字不肯走。 “剛剛是文雯糊涂,技不如人,文雯甘拜下風。還望公子海涵。” 沈惟舟沉默片刻,沒有回答她的歉意,而是留了三個字。 “破陣曲?!?/br> “破陣曲?”云文雯看著青年修長挺拔的背影,低聲喃喃,“此曲名為……破陣?” 時候不早,看完這場熱鬧,又看著燕國的一群人半是后悔半是憋屈地給自家陛下認罪,眾人樂呵呵地散了。 風雪客還到衛(wèi)尋清手上,沈惟舟聽著周圍的嘈雜,困意更甚。 “五場,五株藥材,還有太醫(yī)院的藥隨我用,”沈惟舟提醒了一句,“謝陛下?!?/br> 秦隨看著面前那人因為困倦而顯得乖巧溫軟的眉眼,突然起了些惡劣的心思。 “還不行?!?/br> 沈惟舟頓時困意散了一半:? 過河拆橋翻臉不認賬? 美人不太高興地抿抿唇角,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把那句“狗東西”罵出口。 他微微湊近秦隨,小聲道:“我們說好的?!?/br> 我們。 這可真是個新鮮詞兒。 秦隨從來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人,他想干的事,想做便做了。 于是帝王輕笑一聲,微微俯身,在面前人有些慌亂的反應下將他一把打橫抱起。 沈惟舟突然騰空,雙手下意識勾住了秦隨的脖頸。 兩個人的距離瞬間拉近,近到再一次呼吸交錯,心跳可聞。 真是曖昧又危險的距離。 沈惟舟的指尖輕輕劃過秦隨脖頸后的凸起,腦海中一瞬間閃過數(shù)十種殺人方法。 保證一擊致命,讓痛苦最小化。 而秦隨…… “朕保證,你殺不了朕。就算你能殺朕,朕死了,你也活不過一刻,這個大殿就是你我的合葬之處?!鼻仉S在眾人面前對沈惟舟極盡寵愛,兩人額頭相抵,親密無間,“你大可以試試?!?/br> 沈惟舟興致缺缺地收回手。 他沒武功,懶得費事。 “藥會給你,但你最近得陪著朕一起……你已經(jīng)被推到了明面上,你的背景都遠在千里,救不了你,只有呆在朕的身邊——” “只有朕能保住你?!?/br> 明白,想演一出昏君美人的戲碼。 無視周圍的人或驚詫或嫉恨的眼神,沈惟舟被秦隨一路抱著,窩在男人懷里昏昏欲睡。 反抗不了那就先接受,反正最多兩個月他就死遁,這狗皇帝有什么計劃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各有所需,勉勉強強也算公平交易。 清楚地知道秦隨只是在利用自己,沈惟舟心安理得地睡了過去,安安靜靜地扮演好一個花瓶美人的角色。 秦隨聽見懷里人的氣息歸于平穩(wěn),原本稍快的步伐變慢,手上的動作也更加小心。 “這也能睡?!鼻仉S冷嗤一聲,“毫無警惕之心?!?/br> 墨發(fā)垂下,瓷白得仿佛一掐就斷的手腕露在外面,清晰可見其上黛青色的脈絡。紅色的流蘇和黑色大氅交織在一起,帝王小心翼翼地把人護在自己懷里,兩人的身形在深沉的夜色中隱去。 兩人的身后跪了一地,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角落里,還有幾道身影正挺直站著,目送那兩道人影離去。 姬衡玉面上含笑,輕搖折扇:“盛空陽?李修沅?破陣曲?” “有趣。有趣?!?/br> “我們會再見面的,對吧?”姬衡玉展開手上的字條,看完之后一捻,紙張在手上化為齏粉,“沈惟舟?!?/br> 作者有話要說: 狗狗貼貼老婆的一些詭計 —— 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于將傾?!段奶煜椤で锛馈?/br> 拼得十萬頭顱血,須把乾坤力挽回。——秋瑾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王昌齡《出塞》 不請長纓,系取天驕種。劍吼西風。——《六州歌頭·少年俠氣》 第18章 做戲做全套,秦隨一路抱著沈惟舟回到了寢宮,路上遇到的人也都免了他們的行禮,生怕吵醒了沈惟舟。 沈惟舟睡得很沉,秦隨看著懷里人的睡顏,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把他叫醒讓他回拂云軒,而是輕輕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燭火搖曳,映在青年瓷白/精致的側(cè)頰,鴉羽般的長睫卷翹,像小刷子一樣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睫邊有顆小痣若隱若現(xiàn),幾縷柔軟的黑發(fā)落在枕頭上,剛剛好擋住了那處。 秦隨眉心微蹙,居高臨下地看了床上欺霜賽雪的美人好久,還是伸出手……搭上了他白皙纖弱的腕。 沒有武功。 是他想錯了? 不知道為什么,在無數(shù)個瞬間,沈惟舟給秦隨的感覺都不是那種病懨懨的嬌弱美人,而是與他勢均力敵,甚至比他更強一籌。比起他表面上的單薄病弱,秦隨更覺得他像是在扮豬吃老虎,在所有人都毫無防備的時候,輕笑著給你致命一擊。 但他每一次的試探都被擋了回來,沈惟舟的表現(xiàn)完美無缺,就是那副表里如一的溫潤病弱模樣,仿佛走幾步路都會咳血,被人欺負了也只是好聲好氣。只是偶爾暴露點鋒芒,勾起了人更深的好奇與探究。 秦隨今晚抱他回來,說是單純的囿于美色也不見得,更多的可能還是一種試探。 如果是真的,那什么都好說,想要什么秦隨給他便是。 如果是裝的,那秦隨也很好奇,他能為了他的目的,做到哪一步? 秦隨看著身下這人安穩(wěn)的睡顏,慢慢俯身靠近,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摩挲著那艷紅的唇珠,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去。 像極了被美人勾引而暈頭轉(zhuǎn)向的昏君。 兩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下一秒,美人睜開那雙漂亮的眸子,里面滿是清明,看上去帶著幾分冰冷的漠然。 而此刻他的右手,正緊緊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刀刃朝向手掌心,修長的手中鮮血淋漓。 鮮血順著指縫流下,一滴一滴,滴到了尊貴的龍床上,濺到了秦國最尊貴帝君的衣角。 在沈惟舟意識里面喊得撕心裂肺的系統(tǒng)終于松了口氣。 然后又是把心提起來。 【他大爺?shù)模坊实塾衷谠囂侥?!?/br> 【5555他好像想殺了你,我滴寶快跑。】 秦隨與沈惟舟此刻的姿勢極盡曖昧,但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毫無親密可言,冰冷得像是要把周圍的空氣也一并凍起來。 秦隨突然笑了,松開握著匕首的手:“醒了?” 沈惟舟沒有松手,匕首仍然被他握在掌中,血就像不要錢似的往外涌。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秦隨,眉眼冷淡,看不透在想什么。 秦隨見狀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匕首:“怎么不說話……” 未盡的話戛然而止,秦隨狹長鳳眸中出現(xiàn)難得的怔愣。 靠得實在太近,也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毫無防備之下,沈惟舟輕輕一攬,秦隨就朝他倒了下來。 秦隨反應自然是很快,但沈惟舟比他更快,匕首落地的清脆聲響起,手掌撫上秦隨露在外面的半張側(cè)臉,刺鼻的血腥味傳來,但秦隨已經(jīng)顧不上了。 沈惟舟吻上了秦隨。 溫軟殷紅的唇瓣貼上有些涼的薄唇,青澀到有些笨拙的唇齒相接,卻快讓人發(fā)瘋。 秦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任由沈惟舟把血抹了他一身一臉,面具后的眉眼晦澀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