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線改劇本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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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空陽穿著素凈的白衣,臉色蒼白得像是剛服完喪,看得出來病了一場,他被寧陽王府的人奉為座上賓,但他并不在乎寧陽王府對他的看法和評價,因此始終是有些屈尊紆貴的意味,不怎么想說話的樣子。 直到看見風(fēng)九御回來,他先是驚喜地站起身,然后就因為看到他名義上的未婚夫抱著旁人而臉色煞白,最后看到風(fēng)九御懷里的人是誰之時更是一口氣上不來,險些暈過去。 一場尚未蔓延的風(fēng)波很快止息,只見風(fēng)九御表情溫柔地把盛空陽心心念念的劍遞給他,而后又把沈惟舟放置在寧思凡隔壁的那間房里。 盛空陽拿著劍,神情癡迷,看到風(fēng)九御把沈惟舟放進(jìn)那個房間時才把視線從劍上移下來,語氣似乎有些莫名:“師兄?” “那個房間不是……” 那個房間可是寧明歡的,是寧思凡替死鬼的房間,就這么把沈惟舟放進(jìn)去? 風(fēng)九御寵溺地摸摸面前人的頭,輕描淡寫地道:“沈惟舟在假扮寧明歡,師父說了,殺他,取心。” “陶夫人深得寧陽王的寵愛,若非必要的話我們也不用非寧明歡不可,阿蕪去看看沈惟舟能不能救寧家大公子,能救的話就動手吧,事不宜遲,遲則生變?!?/br> 盛空陽還是在猶豫:“這樣好嗎,沈師兄他是自愿的嗎,而且寧明歡和寧思凡的排異反應(yīng)可能是最小的……” 風(fēng)九御打斷了他:“阿蕪,這把劍是沈惟舟的?!?/br> 盛空陽知道風(fēng)九御的意思,他沉默了下來,手里緊緊握住這把劍,始終不曾放手。 這把劍是沈惟舟的,沈惟舟這人最是小氣,不僅睚眥必報,而且屬于自己的東西一定會要回去,就算毀了都不留給別人,以前在天算發(fā)生過好幾次這樣的事。如果沈惟舟知道劍在他的手里,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就像他連叛出宗門都要掛念大長老的遺物一樣。 “沈師兄是受了陶夫人恩情所以來報恩對吧?”片刻后,盛空陽眨了眨眼,自言自語道,“要不然他一直想進(jìn)寧陽王府,還冒名頂替寧明歡的身份,實在是說不通?!?/br> 風(fēng)九御“嗯”了一聲:“也許吧?!?/br> 似乎也看出了風(fēng)九御情緒不佳,盛空陽沒再多說什么,說了句要去看看寧思凡和沈惟舟的情況,就匆匆離開了。 大廳只剩下風(fēng)九御一人,他知道,寧思凡和沈惟舟的情況不會有什么問題,就算有也不會影響最后的結(jié)果,三國盛會即將召開,天下勢力的會晤即將攪動風(fēng)云,但燕國內(nèi)部尚未統(tǒng)一,薛家生了外心想爭一爭那東西,云子衍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猶豫了。 今晚,沈惟舟必須死,然后就是趕在薛家尚公主之前請封寧陽王世子,寧思凡以世子之位前往宗祠,揭開寧陽王府世代守著的秘密。 天算與云家已經(jīng)達(dá)成了合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做的都是為了宗門和未來,他是對的。 風(fēng)九御努力忽略著自己的私心和親手送沈惟舟去死的愧疚感,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所有人都忘了每次你參加的比試都是你壓著我打,但是我忘不了,那種恐懼和無力,我忘不了。都說我是天下第一劍,但能碾壓天下第一的你又是什么呢,師弟?!?/br> 風(fēng)九御喃喃道。 “明明已經(jīng)武功盡廢自請出宗門了,為什么還是陰魂不散,還是要壓我一籌你才甘心,難道我們真的只能生而存一,不能出現(xiàn)在同一個地方?” 不,風(fēng)九御是名門正派的少宗主,是風(fēng)流瀟灑的天下第一劍,向來只有別人避著他的份,何曾有人能讓他退讓閃避,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繞道走? “只要你死了,我就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 風(fēng)九御一字一句,語氣冷靜而堅決,內(nèi)容又刻薄惡毒,恍若詛咒。話音剛落,他倏地睜開眼,右手下意識去拿放在桌上的劍,卻又因為所見而僵在原地。 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身形修長挺拔的男人。 一片斷肢尸體中,身著玄衣的男人語氣淡漠,狹長雙眸泛著森冷的殺意,周身的血腥氣毫無掩飾,鋒利到仿佛看一眼都會被刀尖劃傷的地步。 普普通通的腰刀在月色下折射出動人的光,流光順著刀尖滴落在地,混入滿地血色,與男人一起一步一步向風(fēng)九御逼近。 “哦?是嗎?” 第102章 沈惟舟不見, 秦隨第一反應(yīng)就是云子衍在背后搞動作。 他與云子衍本就不合,又在對方的地盤被發(fā)現(xiàn)身份, 先前在陶夫人院前發(fā)生的交談也能證明對方有足夠的動機, 因此幾乎沒怎么猶豫,秦隨帶著夜鶯來到了云家,問都不問, 直接破門。 守門的家丁被打暈過去, 厚重威嚴(yán)的朱門“轟”的一聲破碎,露出一個有些滑稽的洞口。秦隨的視線落到府門高懸的匾額上,鎏金的兩個大字在大紅燈籠的光下被映襯得如夢似幻, 帝王微微冷笑一下。 “夜鶯。”低沉喑啞的嗓音響起, “拆了它?!?/br> 無人應(yīng)聲, 下一秒, 承載了云家百年榮光的匾額轟然而碎,成為幾塊爛木頭跌落在云家同樣殘破的大門前。 已經(jīng)入夜, 周圍本來沒什么人, 但秦隨搞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 不少人都狐疑地從自家門后探出了頭,然后就是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再去激動地找旁人來圍觀然后一起重復(fù)上述流程。 燕國第一世家云家何曾被這么當(dāng)眾打過臉, 眼看著圍觀的路人漸漸聚了上來,云家也涌出無數(shù)府兵,一個個精壯勇猛, 惡狠狠地看著擅闖云家的兩人。 秦隨看都不看來的人一眼, 垂首把玩著一個玉質(zhì)的環(huán)狀物, 言簡意賅:“叫云子衍來見我。” 府兵里面沒人有什么動作, 一個像是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走出來, 盡管極力克制,語氣中仍然帶上了幾分薄怒和威脅:“敢問閣下是何人?擅闖我云家,毀我云家大門匾額,連皇室都不敢對云家如此不敬……” 管家的話沒說完,一眨眼的功夫,夜鶯面無表情地站回秦隨身后,手中的短刃有血滴落,被他不甚在意地甩了甩。 在燕國有沒有人對云家不敬他不管,但是無論在任何地方,有人對秦隨不敬就是在要他的命。他很珍惜他的命,所以無關(guān)緊要的雜碎還是永遠(yuǎn)閉上嘴比較好。 秦隨好像沒有看到管家雙手捂住流血不止的脖頸發(fā)出氣音的模樣,他平靜地又重復(fù)了一遍:“讓云子衍滾出來。” 這下沒人再敢拖延,府兵久未見血根本不敢靠近秦隨二人,只能吞吞口水拿刀把他們包圍起來,然后等著云子衍來主持局面。 從秦隨砸門開始云子衍就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但他當(dāng)時正在換藥,因此只是擺了擺手:“讓他砸。” 等到匾額被毀的時候云子衍已經(jīng)有點坐不住了,他和秦隨都知道彼此的動作意味著什么,砸門事小,毀匾額可就是撕破臉的做法了。但他依舊不相信秦隨會為了一個天算棄子做到這種地步,因此按捺下怒氣,淡淡道:“繼續(xù)換藥?!?/br> 管家當(dāng)場斃命,府兵試圖阻攔要進(jìn)云家的秦隨二人,凡動手者無一存活,暗衛(wèi)第三次來遞消息,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 這次不用云子衍再做出什么反應(yīng),還沒等暗衛(wèi)站起身,房門應(yīng)聲而碎,秦隨干干凈凈地踏進(jìn)來,渾身也一滴血也不曾沾上。 男人輕拂了一下肩上的灰塵:“我的人呢?” 輕飄飄一句話,讓云子衍剛掛起來的虛偽笑容頓時僵住。 他能感覺到,如果接下來的回答不能讓秦隨滿意的話,秦隨真的會殺了他。 可是這怎么會呢? 秦隨這是在燕國,在云家,在他云子衍的地盤,而且云子衍還針對秦隨在秦國做了很多布置,趁著秦隨不在秦國這段時間,他和姬衡玉都在明里暗里地試探秦國邊境城池,就差光明正大地宣戰(zhàn)出兵了。 天下紛爭在即,秦隨不回秦國他可以理解,但是秦隨敢在云家殺云家下一任掌權(quán)人? 荒唐,滑稽,天大的笑話! 云子衍面色陰晴不定,他死死地盯著秦隨,秦隨也平靜地回視他,修長有力的手握上了腰間的刀。 云子衍深吸一口氣:“寧陽王府?!?/br> 秦隨轉(zhuǎn)身就走,夜鶯沉默地跟上,沿途已經(jīng)沒人敢阻攔了,俱是假裝沒看見一樣地送二人出了云府。 人走了,沒上完的藥繼續(xù)。 云子衍這才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渾身是冷汗,恍惚之下甚至微微有顫抖,引起屋內(nèi)婢女暗衛(wèi)的驚呼:“主子!” 云子衍搖了搖頭,示意不礙事。 一陣難捱的沉默之后,給云子衍上藥的醫(yī)女突然開口:“要屬下去解決……” 醫(yī)女目光冷厲,做了個斬首的手勢。 云子衍:“不?!?/br> 迎著屋內(nèi)眾人不解的視線,云子衍笑容越來越大,清秀的娃娃臉上漸漸顯露出上位者如出一轍的瘋狂之色。 “傳信給寧陽王府,不惜一切代價攔住秦隨,殺了沈惟舟?!?/br> 他本來只是想讓沈惟舟為他的無禮付出代價,所以才和盛明儒達(dá)成約定,讓盛明儒給他昔日的弟子下情蠱喪失清醒的意識,然后順理成章地讓沈惟舟代替寧明歡去死。 他之前沒有和沈惟舟打過太多交道,對其了解只有那失而復(fù)得的內(nèi)力和那驚艷惑人的容色,他也知道沈惟舟替盛空陽去了秦國和秦隨相處了一段時間,交情可能會有,畢竟沈惟舟的容貌確實出眾,連他看到了都要微微晃神,若是放下身段去討好那暴君,說不定還真能保住性命。 但倒是沒有情報告訴他,秦隨對這枚天算棄子,竟然是這種感情。 竟然是這種感情。 “他有弱點了?!痹谱友懿活欁约簞偵虾盟幱炙毫验_的傷口,狀似瘋癲地大笑起來,“他有弱點了,他竟然有弱點,天助我,天助我云家!” “要是秦隨親眼看到沈惟舟在他面前死,他會不會發(fā)瘋,他會想報仇,會拿出所有底牌,會出兵大燕,說不定還會連晉國一起打,然后成為天下的眾矢之的,唰——”云子衍夸張地做了個手勢,“然后被萬箭穿心,被天下百姓唾棄,被載入史冊背負(fù)千古罵名——” 而他云子衍,他會拿到數(shù)代積累的那份秘寶,會有大筆的錢財招兵買馬,燕國會盡在他掌握,與晉國聯(lián)合瓜分秦國后,憑借著糧草兵馬上的優(yōu)勢,生生耗死晉國。 天下他要,名聲他也要,討伐暴秦就是最好的筏子,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他就是民心所向,最后的贏家當(dāng)然會是他!因為這天下最不可能有弱點的那個人,他竟然有弱點了! “殺人如麻的惡鬼也會把真心給一個人嗎?”云子衍低低嗤笑一聲,“笑話?!?/br> —— 寧陽王府。 整個寧陽王府都是死一般的寂靜,大部分人都被抽調(diào)去了后院,保證換心順利進(jìn)行,寧陽王和繼王妃也在后院守著。 前廳只有風(fēng)九御和一些最基本的護(hù)衛(wèi),婢女和小廝都退下了,眾人對風(fēng)九御也放心,或者說他們對云家和天算十分放心,因此秦隨進(jìn)來的比想象中更容易。 “哦?是嗎?” 習(xí)武之人耳聰目明,秦隨和夜鶯隔得老遠(yuǎn)就聽見了風(fēng)九御的自言自語,夜鶯剛想說什么,察覺到秦隨身上越來越低的氣壓,識相地閉了嘴。 秦隨知道風(fēng)九御,而且出于某種不知名的心思,他對風(fēng)九御的了解甚至可以說比他本人都深刻一些,畢竟自己對自己都有濾鏡,有些事還是旁觀者清。 他知道風(fēng)九御是個什么樣的爛人。 而就是這么個不被他放在眼里的東西,趁著他沒守在沈惟舟身邊的片刻間隙,堂而皇之地?fù)屓耍瑩屚耆诉€大言不慚地要取代那個位置,成為什么所謂的…… “天下第一?” 玄衣微動,還易著容的男人面容平凡,偏生不管是那雙狹長鳳眸還是高挺鼻梁下的薄唇都十分好看,但人們還是下意識先看到他周身冷冽殘忍的氣質(zhì)。 秦隨冷漠地吐出三個字:“你也配。” 風(fēng)九御本就因為秦隨出現(xiàn)而難看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他定了定心神,握上自己的劍,微微一撥,長劍出鞘:“閣下……” 一把帶著血的彎刀直直擦著風(fēng)九御的脖頸過去,風(fēng)九御下意識閃開一點,但還是見了血,頸側(cè)有溫?zé)岬囊后w順著血線緩緩沒入衣衫。 他的目光停在了秦隨身后低著頭的男人身上,剛剛這把彎刀是在對方手里的。 察覺到風(fēng)九御的視線,夜鶯敷衍地抬頭:“天下第一?” 什么東西,他都不敢說天下第一,但他閉著眼睛都能削了這個又蠢又壞的天算少宗主。 風(fēng)九御臉燒的厲害,他想要辯解,被秦隨一句話打斷。 “沈惟舟呢?” 乍一聽到這個名字,像是做壞事被抓包,風(fēng)九御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 但他還是強作鎮(zhèn)定,不動聲色地把劍擋在了自己身前:“我不懂你在說什么?!?/br> 秦隨微微頷首:“那就不用懂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