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死了的那年 第37節(jié)
陸誼好奇地往門口張望,軟糯地問:“江老師,為什么不請門口的哥哥進來坐?” 江言清不知道該怎么說,隨便回答了陸誼,捏了捏他的臉,低頭逛著網購打算給陸誼買幾件衣服。 陸誼性格逐漸回到了在村里的時候,大抵是學校的生活過得很好,母親離世的傷痛得到了稍稍緩解,話也變得比以前多了,“我在學校的時候偶爾碰見那位哥哥,他給我們班的學生買了很多的東西,說是要他們一起照顧我,我一下子交到了許多朋友?!?/br> 陸誼的學校全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江言清很擔心陸誼會遭到歧視,時長與老師保持聯(lián)系,平常關心著陸誼的情緒。 一路觀察下來,陸誼的狀況很好,并沒有情緒不對的時候,原來源頭在這里。 “雖然江老師教過我拿人手短不好,但那位哥哥總是以各種名義送東西?!标懻x看著江言清,小聲地問:“我要不要都還給他?” 小孩子心思細膩,知道兩個人一定有矛盾,并且江言清很反感看見徐庭旭,他對徐庭旭不算有多少好感,可他知道要照顧江言清的感受。 江言清揉著陸誼的頭,輕聲問:“你喜歡嗎?” 徐庭旭是以送班里所有同學的名義,給陸誼送玩具、零食,這些都被陸誼放了起來沒有吃,一個小孩子都覺得徐庭旭的做法不純粹,擔心會給江言清造成麻煩。 “那些玩具玩膩了放在一邊很浪費,我還是喜歡鄉(xiāng)里和小伙伴們一起爬山?!标懻x天真地道:“江老師,我們還能回去嗎?我想mama了?!?/br> 江言清抱著陸誼,陸誼的母親希望陸誼能夠去大城市有著更好的前途,可陸誼戀家,“以后你考上大學了,畢了業(yè),可以自己決定是繼續(xù)留在這里還是回去。” “好?!?/br> 江言清跟著陸誼去看徐庭旭給的東西,計算好了大概的價錢準備明天把錢還給徐庭旭。 陸誼得到江言清的許肯,開心地玩著他到手的新玩具。 第二天還是江言清的休息日,陸誼不是需要上課。 江言清準備把陸誼送去學校,再收拾屋子去添置生活用品,打開門,發(fā)現(xiàn)徐庭旭一直蹲守在他的門前沒有走。 徐庭旭身上的衣服沒換,還是昨天那一身,眼下烏青,大約是一夜沒睡。 江言清皺著眉提著陸誼的雙肩背包,并沒有搭理徐庭旭,先把陸誼送去學校。 徐庭旭還是跟在身后,看著江言清送陸誼去學校,又回來,一路跟著。 江言清深呼吸一口氣,頭一次覺得徐庭旭理解能力有問題,聽不懂人話,“我說了很多遍了,別跟著我?!?/br> 徐庭旭抿著唇,干巴巴地道:“你餓了嗎?我——” “不餓?!苯郧孱^疼,揉著太陽xue,“徐庭旭,你這樣我會覺得你挺賤的?!?/br> 江言清想起過去自己也犯過賤,明明徐庭旭對他的厭惡到了極致,偏上趕子往前去湊。 現(xiàn)在角色像是互換了,徐庭旭追著他跑,能夠體會到徐庭旭那些年的感受,仿佛周圍飛著煩人的蒼蠅,甩不掉。 徐庭旭抿著唇,因江言清的話臉白了些,他這段時日精神狀態(tài)不佳,整個人憔悴了不少,仍舊想著他們能夠回到當初,“言清,我真的錯了,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江言清忽而冷笑,他先是從上至下看了眼徐庭旭,接著轉身重重把門關上。 他在里面氣得不知道要怎么發(fā)泄,實在忍不住又打開了門,“你說你錯了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的意思是你還想和我在一起?” 徐庭旭望著江言清,他明顯察覺出江言清的怒火,有點慌。 江言清深呼吸好幾口氣,才把內心的火氣降了幾分,“你想和我在一起,是想我繼續(xù)當你的玩物,還是某個人的替身。徐庭旭你還要臉嗎?” 徐庭旭無措地解釋,“我和紀錦沒有關系,我也沒有把你當做什么玩物?!?/br> “你沒有把我當做玩物?那你把我當成什么?!?/br> 徐庭旭哽住,他們在一起的五年,徐庭旭一直憋著一股氣,氣他們在一起是江言清欺騙了他,高傲的不肯低頭,也不愿意與江言清溝通,從沒有考慮自己為什么會產生這些情緒的原因,理所當然忽視了江言清。 徐庭旭回答不上,倒像是坐實了江言清說得“玩物”。 “我不懂你為什么還能糾纏著我不放?!?/br> “徐庭旭,我累了,在一起的五年是我追著你屁股后面走,后來我消失一年,我聽聞其他人說我死了,你或許心里有愧想著補償,但不用了,我現(xiàn)在沒了你過得很好。” 徐庭旭心里的害怕不安逐漸擴大,他過去做得那些混賬事江言清氣他是正常的,如果連生氣也沒有了,就真的完了。 “沒關系,現(xiàn)在換我來?!毙焱バ裉蛑?,不安地道。 江言清閉上眼再睜開,他真的不想再反復提起過去,那道傷口好不容易能夠愈合,偏徐庭旭一次次地撕扯開,“徐庭旭你還是不懂,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像是再坐牢?!?/br> 能夠和徐庭旭在一起五年,忍受五年,是因為喜歡是因為愛,而他現(xiàn)在不想和徐庭旭重歸于好也是因為不愛了。 “你說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玩物過,但你的態(tài)度清楚的告訴我,你就是?!?/br> “你的朋友們對我不夠尊重,你在或不在都看不起我,用語言侮辱我諷刺我,如果你在乎過,他們能這么對待我?” 戀人朋友的態(tài)度,足夠說明戀人對另一半的重視度,徐庭旭在他朋友圈子中的地位舉足輕重,江言清不相信徐庭旭沒有察覺到。 徐庭旭被說得啞口無言,反而稱得江言清愈加堅決。 “徐庭旭,你所說的在一起,太廉價了?!?/br> 說完最后一句話,江言清關上門撥打物業(yè)電話,把人趕出去。 物業(yè)趕到后,發(fā)現(xiàn)徐庭旭是這里的業(yè)主,且就在對門為難得很,只能做些調解工作。 好在徐庭旭沒說什么,走到樓下坐上了車,在車子里發(fā)呆。 他在對門買的房子東西沒搬進去,怕驚動江言清,腦子里反復鞭打著江言清對他說過的話。 徐家人避免不了社交,江言清不喜歡社交也不樂意拍人馬屁,上流社會的鄙視鏈鐵打不動的存在著,江言清被看不起徐庭旭是有預料到的,卻不深刻。 那時的他鬧著別扭,認為江言清跟他在一起是為了錢,對江言清想關心又克制著,把他帶去朋友那兒就丟在了一邊。 那群人都是人精,慣會看人顏色下菜,江言清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受了不知道多少的委屈。 徐庭旭點了一根煙抽著,抽完發(fā)動車子,訂了機票趕了回去。 凌晨的r市,徐庭旭換了一身衣服,把他一年多未曾聯(lián)系的狐朋狗友全都召集在機場。 那群狐朋狗友家里生意多半靠著徐庭旭,即便凌晨被徐庭旭喊來也不能違抗,一堆人穿著睡衣打著哈欠到機場。 深更半夜這群人圍在一起瞅見徐庭旭臉色不佳,胡亂猜測著一定是有人惹著他了。 “徐哥怎么了?是叫兄弟我們打架?打誰?” “誰敢惹徐哥,我打爆他的狗牙!” 徐庭旭沒吱聲,領著他們坐上了包機。 在飛機上,徐庭旭爭分奪秒地處理公司的事務,他很累卻不想休息,摸著有點發(fā)燙的額頭,吞了一顆退燒藥。 接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入了江言清所在的小區(qū),到了江言清住的門前。 “徐哥,就這間是吧!看我不把門給他踹掉!” 徐庭旭蔑了他一眼,“道歉。” 狐朋狗友:“??” “對著門,道歉?!?/br> 一群人僵著不動。 徐庭旭也不看他,他手里捏著這群人的家族生意,遲早會聽他的。 知曉這群人在想些什么,徐庭旭一個個點著名問候過去。 “我記得你每次見江言清嘴巴都不干凈,有沒有這回事?” “還有你,趁著我不在,對他的家境進行侮辱?!?/br> “你還想背著我私下聯(lián)系他。” 他的朋友們多少聽說了徐庭旭因為江言清的死經常做出點不正常的事,但在不知道是誰的家門口翻舊賬,著實太詭異了。 “徐哥,我在嫂子墳墓前下跪道歉,您看行嗎?” “我也是……但徐哥,我們在別人家門口說這些話不太合適吧……” 他們一群人擠在一塊還說著話著實太吵了,驚動了里頭的江言清。 江言清開著門對面前的場面愣了一下,而后徐庭旭的狐朋狗友表情驚恐,相互抱在一起尖叫著“鬼啊”! 徐庭旭推開他們,臉上帶著少有的殷勤沖著江言清道:“我拉來了他們,向你道歉。” 樓道內的人雞飛狗跳得慌不擇路,江言清瞥了他們一眼,重新把視線放在徐庭旭身上,“我一直覺得你挺聰明的,最近為什么笨了那么多?!?/br> “我并不在意他們,也不在意你,所以道歉對我來說一點作用也沒有。” 江言清再次關上門,徐庭旭猛地伸手壓在門沿,他的手被夾得瞬間紅腫徐庭旭也不敢做聲,硬生生忍了下去。 “我可以讓他們?yōu)槟阕鋈魏问?,你知道的,我有能力cao控他們,我……” 江言清的臉越來越冷漠,他無情地道:“松手?!?/br> 徐庭旭的手指由紅轉青,一直看著江言清。 下一刻,樓道安靜了,只有依稀亮著的燈發(fā)著“滋滋”電流聲,徐庭旭當著所有人的面,跪在江言清面前,說著次數(shù)最多的話,“我真的錯了?!?/br> 徐庭旭的朋友們震驚地注視著跪在地上的高高在上的徐哥,驚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暫且不說江言清為什么死而復生出現(xiàn)在這里,堂堂徐庭旭那么要面子那么高傲的人,當著眾人的面向江言清下跪,比他們碰見了鬼還要稀奇。 一個個瞠目結舌,待到他們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江言清已經不站在門口了,過了幾分鐘才重新出現(xiàn)。 江言清瞅了眼仍舊跪在地上的徐庭旭,丟了瓶藥水治他的手傷,強行把徐庭旭撐著門沿的手撕扯開,重重關上門。 一群人面面相覷,等來了物業(yè)的人。 物業(yè)應該是江言清叫來的,請他們出去。 過不了多久,江言清“復活”,徐庭旭下跪的流言迅速在他們圈層里傳開,成了上層圈的笑話。 “你聽說了嗎,那江言清回來了,徐庭旭好像非他不可,跪在他家樓下,丟死人了?!?/br> “要我兒子,一定打斷他的腿,一個男人而已,為了那個男人不要尊嚴像什么話?!?/br> “我聽說那徐庭旭親自做了一堆東西送給那個江言清,被江言清扔了,人家不收呢?!?/br> “太丟人現(xiàn)眼了!” “哈哈!” 徐庭旭的事情傳入了徐父的耳朵里,當天就把徐庭旭給喊了回來,讓人跪在客廳里挨鞭子。 入夏一過轉而秋季,深秋還沒到,徐庭旭身上的衣服只有薄薄一層襯衣,挨著鞭子背上一條條粗粗的紅痕滲著血色。 徐母在一邊哭著求徐庭旭點頭答應遠離江言清,否則他會被徐父給打死,徐庭旭一聲不吭通通接住了。 像徐家這樣的大家族最要面子,徐家地位高,其他人當著徐家人的面裝得毫不知情,全在背地里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