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死了的那年 第74節(jié)
村長拍著他的肩膀也不住得落淚。 一直不敢面對他在這世上,在他絕望無助時,對他最好的親人。 直至現(xiàn)在,他心里頭最難的最痛苦的過往,終于沉沉落地。 他的奶奶直至死亡降臨的那一刻,都在維護著他,信任著他,并沒有怪他。 待到百年后他終于可以有臉面見她了。 傍晚,村長帶他去奶奶留給他的房子。 “拆遷得到的房子,你奶奶在世時就猜到可能會拆。由于你奶奶說了,她想建一棟小樓給她和孫子住,我和她也算是老相識,干脆幫她自行建了一處院落,你看看合不合適?!?/br> 房子硬裝基本裝好,只需軟裝。 “前期需增添家具,如果真的定居下來,等到軟裝完成前,可以去隔壁入住。隔壁那戶人家我熟,跟他說幾句他會同意。你就住在他們家客房,東西就別到處亂碰,等到家具什么的都安裝好了,再搬進去也不遲?!?/br> “好,謝謝村長?!?/br> 傍晚,村長安排江言清住進隔壁。 隔壁的布置很溫馨,有寬大的陽臺,陽臺有他喜歡的盆栽。 江言清站在房間正中間,房子的整體設計特別像江言清曾經(jīng)和徐庭旭住過的公寓。 他站在客廳里,緊緊抿著唇。 沙發(fā)是他喜歡的配色,電視的位置,以及窗簾的樣式,都是他曾經(jīng)心心念念徐庭旭并不喜歡的風格。 他在和徐庭旭住的那間公寓,添置了不少屬于自己喜歡的東西,原以為那是家,但后來他才知道,那間房子的主人不是他,他想要什么必須征求徐庭旭的同意,根本不是他的家。 扯出一抹自嘲地笑,他很久沒有想起從前了,過去的記憶太遠許多細節(jié)早已模糊不清。 江言清抱著抱枕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漸漸地他歪在沙發(fā)中睡著了。 許久后,江言清隱隱感到有人溫柔地幫他擦掉眼淚。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 第62章 江言清驅車幾個小時前往奶奶的墓地。 他的車技不太行, 找停車位的時候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車子順利放進去。 下車,帶著花和一盒月餅, 第二次踏上奶奶的墓地探望。 今天是中秋節(jié),探望故人的親朋好友很少, 江言清一大早來, 整片墓園只有他一個人。 他打算中秋節(jié)陪奶奶一起過。 中秋節(jié)陸誼被學校送去集訓,這個中秋他得一個人過。 上午茉莉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回來陪他們一家歡慶中秋。 江言清撒了個謊,說和奶奶的老鄉(xiāng)在一起,不回去了。 茉莉忙著照顧孩子,沒多大懷疑掛斷了電話。 茉莉老公一直認為他們倆走得太近,吃了江言清很久的醋。 他們一家?guī)土俗约汉芏?,中秋?jié)不回去給茉莉老公添堵了。 踏上階梯, 來到奶奶的墓前,望著奶奶年輕時的照片許久, 替她擦拭墓碑。 墓碑很干凈,不像一直沒人來打理的模樣, 江言清想應該是大伯他們經(jīng)常來照料。 人總是這樣,以前奶奶在時, 大伯他們偶爾為爺爺留下的地皮爭論不休, 惹得好幾家不快, 不常去奶奶那兒。 現(xiàn)在奶奶不在了,倒是時常來探望。 正午時分, 太陽高照, 江言清也不覺得熱。 他想以后過節(jié)要是沒人陪伴, 在這里呆上一天和奶奶一起, 也是不錯的選擇。 坐了許久,看管墓地的大爺走了上來,“大中午了你不回去吃飯?” 大爺應該看他呆在這里很久了,提醒他,“晚上我得下班回去吃飯,今天中秋,晚上可就沒活人在這兒。” 江言清對著大爺笑著道:“我不會亂動東西,您放心吧,晚上我也不怕,沒什么可怕的。” 大爺看江言清不愿意走的樣子,嘀咕了一句:“怎么又一個不愿意走的?!睊吡搜勰贡?,補了一句,“又是這戶人家的?!?/br> 江言清不禁好奇,“誰經(jīng)常來?” 大爺:“一個子高的,和你差不多年紀的男人,經(jīng)常一來就是一整天呆著,也不說話?!?/br> 江言清頓住,大伯大姑那邊的孩子和他年紀相仿的有,但長大成人后和奶奶關系漸遠,在這里能呆上一天的親人都是少見,奶奶那邊還有誰像他一樣對奶奶牽絆很深,為她守那么久?” 腦子里搜索著可能來的人,想到什么,江言清抿著唇問:“他前幾天來過?” “高個子的?前幾天是來過,帶著工具修整了墓碑,對著那張照片一個人看了很久,呆到天完全黑了才走?!?/br> 江言清謝過大爺。 大爺走后,江言清出了會兒神,正午太陽太過刺眼,他用手擋住太陽光,想去山下買一點水果吃。 回到停車場,費了會兒功夫把車了出去。 山下有個小型的農(nóng)貿市場,一些商販賣各種小零食和水果。 江言清挑了些水果,意外被人叫住。 “言清?”身后頭發(fā)花白年紀偏大的老伯叫住了江言清。 江言清轉過頭,待看清人又下意識偏過臉。 他真的沒想到能在今天遇見大伯。 那年奶奶在醫(yī)院搶救,他趕到時已經(jīng)晚了,大伯姑姑恨他厭惡他責怪他,根本不想看見他。 江言清一直回避著他們,連奶奶的葬禮都不允許入內。 現(xiàn)在他在奶奶墓地附近遇見大伯,江言清怕大伯因為那些事還在厭惡他,怕被大伯指著他的鼻子讓他滾出這里。 低著頭,倉皇躲避著大伯的目光要離開。 大伯攔住江言清,見到江言清并不是他以為的打罵,含著淚在江言清身上看了一圈,顯然特別開心,跟在后面提東西的兒子也不管,死死抓住江言清的手腕不放他離開。 “言清你回來了?你可算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們以為你一直不肯原諒我們。你姑姑這些年都在懊悔那巴掌把你扇走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那些記者亂報道,把我也給騙了?!?/br> “你知道的,你那父親…唉,不說也罷不說也罷?!?/br> 江言清的父親不是個東西,和自家的親人多年沒聯(lián)系過了,江言清的父親和安寧離婚時,鬧得特別不愉快,大伯姑姑他們也逐漸疏遠了江言清。 那篇報道出來后,遇上奶奶病情發(fā)作過世,他們很久沒見江言清認為江言清跟著他父親學壞了,一時之間失去判斷方向,導致了誤會。 “言清啊,我們很對不起你,你回來是原諒我們了嗎?” 江言清因害怕大伯再次辱罵他而一直緊握住拳頭的手,在聽見大伯的話后,怔忡地松開。 大伯小心地觸碰著江言清的臉頰,是江言清許久不曾感受到的來自親人的關懷。 撫在他臉上的手微微顫抖,“孩子你瘦了很多。” 江言清紅著眼睛,喃喃地喊人:“大伯?!?/br> “哎!”大伯眼淚灑落,他不好意思地擦著眼睛,“回來就好,回來就好?!?/br> “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江言清這些年過得比以往更好一些,但一路走來并不算太順風順水,身邊的朋友來來去去關系親近的只剩下茉莉,茉莉又是個喜歡依賴的性子,從沒有人問過他到底過得怎么樣。 心里的酸楚泛濫,江言清哽咽說不出話。 大伯把一切看在眼里,他抱著江言清拍著他的背板,“大伯懂大伯明白,苦了你了孩子?!?/br> 現(xiàn)在的成年人又有幾個過得如意,更何況已經(jīng)失去父母依靠的江言清。 大伯拉著江言清又買了好些東西,全都丟給他身后的兒子,拉著江言清的手道:“我和你姑姑姑父還有其他大伯們準備給你奶奶捎上點東西,她老人家也能在地下過個中秋。一家子商量好了晚上一起過吃飯,既然回來了,陪著家里人一起吃飯見見他們,好嗎?” 大伯說話時,一直觀察著江言清的神色,怕江言清不高興。 直到江言清點頭,大伯才松口氣。 中午陪著大伯回去給奶奶上香,下午大伯不放他走,跟著一起回了大伯家。 大伯有兩個兒子,都比江言清小一點,早已結婚生子,一家子坐在一起很熱鬧。 晚上姑姑他們來了,見到江言清又哭又笑的。 領走時,大伯和姑姑送著江言清。 姑姑憋了一個晚上,在大伯的慫恿下不太好意思地說出來,“姑姑以前思想保守封建,現(xiàn)在了解到外界情況多了點,你覺得幸福就好,和濯醫(yī)生的事,我們不反對,很支持。” 江言清皺著眉,“濯醫(yī)生?”濯經(jīng)楊? 這個名字卻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江言清的世界里,江言清有點恍惚。 ? “對對對。” 提到濯經(jīng)楊姑姑處處都滿意,“濯醫(yī)生人很好,你大伯前些年身體欠佳,去了許多醫(yī)院都不見好,濯醫(yī)生知道后,找了不少人,才幫大伯轉院請了很出色的醫(yī)生幫你大伯治病?!?/br> “我們一直想感謝他,你奶奶住的那個村,原本不是主開發(fā)地,他在中間出了不少力,才把那片區(qū)域劃分下來。我們這些年沾了不少濯醫(yī)生的光,日子過得也算順遂?!?/br> 濯經(jīng)楊很久沒聯(lián)系過他了,就算現(xiàn)在還喜歡著他,也不可能在背后做了這么多不告訴他。 江言清隱隱才到一種可能,和他上午去墓地時的猜測是一個答案,“你有他的聯(lián)系電話嗎?” “有,怎么了?” “能現(xiàn)再打一次?我有點事問他?!?/br> 姑姑疑惑,但還是打了過去。 語音呼叫了幾聲,電話被接通,“姑姑,怎么了?” 電話是外放,他們都能聽見。